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蜜禾【完结】
时间:2023-10-30 23:04:31

  “啊…”
  他对齐东珠张开小嘴儿,露出粉嫩的小舌头,齐东珠被萌得心脏砰砰乱跳,可还是先边牧阿哥摊开一只手掌,十分严厉道:
  “握手!”
  齐东珠有什么错啊,她只是做了所有人都会对小狗狗做的事。
  当然,齐东珠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缺德事了。边牧阿哥熟门熟路的将小白爪塞进了齐东珠的掌心,被眉开眼笑的齐东珠握住,心满意足地上下摇了摇。边牧阿哥歪着小脑袋,虽不理解,但十分配合。
  就在齐东珠准备将奶糖喂给他时,她突然听到院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男声喝道:
  “放肆!怎可给阿哥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齐东珠错愕抬眼,正见皇帝的仪仗进入小院,黄甲侍卫和侍从奴婢几乎将小院子塞得满满当当,康熙阴沉着一张脸,阔步踏入院中,箭簇般的目光直直射向齐东珠。
  齐东珠有些无措地随奶母一道跪倒在地,余光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眉色轻挑的马佳镜韵,心蓦地一沉。而她身前的边牧崽崽见这么多大人蜂拥而至,为首那人面色阴沉,身材高大,对小小一只的他来说宛如山岳。
  边牧阿哥怕极了,也顾不上他那块儿滚落在地的奶糖,毛绒绒的脑袋扎进齐东珠的怀里,汪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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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花(三合一)
  ◎她突然想明白了康熙今日来时为何一脸盛怒,对于她投喂小阿哥这件事大动干戈的缘由了。是天花。◎
  边牧阿哥的两位奶母哪成想这有一日还能窥见天颜, 当即吓得两股战战,即便是听到自家小主子在哭,也不敢抬头, 皆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
  齐东珠反射性地将小边牧揽进怀里护着,她看到那小怂崽软软的耳朵又变成了飞机耳, 抖抖索索地别在脑后, 胖乎乎的小身子一个劲儿往齐东珠怀里钻,嘴里“呜呜”地发出委屈至极地哭声, 看起来可怜极了。
  马佳镜韵上前几步,声音娇柔地唤着“三阿哥”, 却让小怂崽更拼命地往齐东珠怀里躲去, 两只雪白的小后爪都要离地了,那有着白色毛尖尖的黑色尾巴夹在了两腿之间, 恨不得整只崽消失在齐东珠的怀里。
  后厨内的翠瑛此刻也仓皇出来接驾, 只恨自己方才没能拦住齐东珠, 让她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她早就知道那马佳镜韵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若是惹了她不快, 定会百计千方寻齐东珠的不是。
  康熙走近, 皱着眉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奶母和她怀里那被他吓得直哭的小阿哥。他知道胤祉被养的有些娇,刚被从宫外抱回来那会儿, 他也是看过这个马佳氏仅存的小阿哥的。马佳氏为皇家延续子嗣, 十分辛苦, 可诞下的孩子大多早逝。
  这让康熙对这唯一立住了的小儿子又多了几分怜惜,也亲自打破抱孙不抱子的传统, 上手抱过, 只可惜这孩子一见他就被吓哭, 被抱了一会儿便哭得直打嗝, 声音细细弱弱的,极为可怜。
  彼时,马佳氏被吓得不停请罪,康熙也不忍见陪伴他多年的女子如此担惊受怕,便将那孩子交还给奶母抱着,末了还破天荒的允了马佳氏叫娘家堂妹入宫看护小阿哥这样不合规矩的请求。
  这又过去几个月,他还记得那孩子一哭便打嗝的习惯,可如今这孩子如此粘这奶母,倒叫康熙满肚子的火气卡了壳,无从发泄了。
  “把三阿哥抱走。”
  他冷声下令,目光转向马佳镜韵。马佳镜韵柔柔一福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儿白皙的,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的颈项,和被修身旗袍勾勒出的纤细腰肢来。她莲步轻挪,走到齐东珠身旁,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去拍抚小阿哥的背,一边掐着嗓子柔声劝慰道:
  “小主子,皇上来看您了,快来拜见您的皇阿玛。”
  可谁知,她这轻柔地一碰,倒让小边牧左躲右闪起来,哭声也丝毫没有卡壳,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只见边牧阿哥两只小爪爪还是死死扒住齐东珠的衣角,小毛脸儿埋进齐东珠的前襟里,愣是靠着两只小后腿儿摇摇摆摆,颤颤巍巍地挪到齐东珠身后去了,只为躲避马佳镜韵的触碰。
  也是难为他这么胖一个崽还能如此灵活,全程脸都没从衣襟里面抬起过。
  齐东珠心疼得紧,悄悄抬起眼望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康熙帝。之前见面的际遇里,她对皇帝充满排斥,一味装木头,即便是受了康熙的赏赐,却连他的脸都没怎么看清楚。如今日光未褪去,她彻底将面前的男人看了个清晰。
  康熙身穿龙袍,身形极为高大,远超齐东珠对于古人身高的认知。他二十余岁,生得宽肩窄腰,大概是天生体热的缘故,在大冬日里也不着大氅,反而只穿着一件没那么厚实的龙袍,
  他眉眼颜色极深,一双凤目若寒星,两撇乌眉如点漆。似乎因为久居上位,说一不二的缘故,他的唇角绷的很紧,棱角分明的脸不苟言笑,看上去颇为严肃,似乎十分不好亲近。
  更别提他此刻正眼神不善地扫视着齐东珠,和无论怎么掐着嗓子故作矫揉,也得不来边牧阿哥半分回应的马佳镜韵。
  康熙自然是认出了齐东珠。离他上次蓦地在灯火幽暗中瞥见这位四阿哥的奶母哺乳也就过了半月,康熙虽国务繁忙,倒也还没健忘到这个程度。
  他当时是对这位年纪轻轻,不通规矩的奶母有几分满意的,只因她虽然举止毛躁,不懂规矩,却对四阿哥真心实意,百般温情。
  康熙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对于识人断事自然有极深的见解。他看得出齐东珠虽对她的小主子没什么恭敬之心,但慈爱之态昭然若揭,丝毫不掺假。
  而那日后他派人排查内务府,当真揪出了许多拿皇子皇女的奶母之位拉拢关系,收受贿赂的行径,康熙自然大怒,命人将那些不合要求,靠攀拢关系进宫的奴婢全都没收财物,赶了出去,将内务府负责遴选奶母的管事痛打一顿,逐出京去了。
  可查到头来,前天他刚赏赐的那小奶母才是最大的疏漏。彼时,梁九功战战兢兢地亲自将那小奶母寡妇的身份报与他,生怕他雷霆震怒,将那小奶母和她胆大包天、贪心不足的婆家一道斩了,谁知康熙虽然也愤怒,但脑中却浮现出四阿哥乖巧地靠在这小奶母怀中,安静地吐着口水泡的模样。
  他亲自抚养过保成,自然知道这是婴孩最为安逸的状态。他怜惜幼子,不忍剥夺他沉迷的那双臂弯,最终挥挥手让梁九功退下,此事竟也不了了之了。
  可如今他却是气上心头,不知如何宣泄了。六日前,他得了宫外传来的消息,大阿哥胤褆出了痘,重病不起。康熙忧心不止,一连几日不理政事。赶在平三藩的紧要关头,他却更担心自己迄今为止存活下来的长子。胤褆才堪堪八岁,为了避痘,一直被养在大臣家中,康熙心里当然是喜欢这个越长越虎头虎脑的儿子的,却也只匆匆见过几次,本寻思明岁将皇长子接入宫中,却没想他倒先出了痘,命运难料。
  天花自打满人入关起便肆虐不止。即便是在天底下最最贵的宫廷之中,被天花收割的历届皇族也不胜枚举。康熙自个儿小时候便生了痘,浑浑噩噩烧了近一月,记忆模糊,神智不清,待烧退了,反倒破天荒地见到了他那一向对他十分冷待的皇阿玛。顺治头一回将目光从董鄂氏和他那些侍卫身上移开,看了看他这撑过了疫病,身体虚弱却不露疲态的三子,淡淡说了句:
  “是个好儿郎。”
  也就这么一句,让太皇太后抓住了机会,硬是在顺治驾崩之后,让年仅八岁的康熙规避了满人老祖宗留下的旗主择帝的规矩,坐稳了皇座。
  康熙自己的孩子也没能逃过被天花摧折的厄运。可他顾及养在身边的皇太子保成,也只能坐在宫里干等着,听那一个时辰来一次的回报,一条一条地提笔下达医治皇长子胤褆的折子。
  累日的忧虑熬成了焦躁,他开始思虑养在宫中的三子、四子和皇女们。以至于这两日寝食难安。今日午后,马佳氏带着参汤前来探望,宽慰着他的同时竟开始抹泪,诉说着她如何忧虑皇嗣,又如何听说三子胤祉在西四所时常跑去下人聚集的小厨房玩耍,恐怕是遭人引诱,若是遇到了不轨之人,恐怕会因污糟饮食而染了天花。
  这么小的孩子是绝对出不得痘的。康熙皱着眉听完马佳氏的一通哭诉,便勉强安抚两句,将她打发回宫了。
  坐立难安,康熙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天花在京中肆虐,康熙也不敢带太多人手,只带了些身强体壮的侍卫和梁九功等,向西四所去。
  谁知刚踏入三阿哥的院子,便见那荣妃的堂妹马佳氏坐在院儿里哭泣不休,原是三阿哥被隔壁院子下人厨房里的味道勾走了,非要去吃那下人吃的粗鄙食物,她怎么拦也拦不住,还遭那些下人的排挤羞辱。
  康熙见惯了心怀鬼胎之人,见这女子一句三颤,眸光流转,便知她别有目的,可是他的三阿哥又确实跑去四阿哥的院儿里贪玩,而在大阿哥已经病倒的时刻,康熙是断断不能忍受三阿哥胤祉去触碰那些脏污粗鄙的吃食的。
  他担不起再失去一个已经序齿的儿子的风险,当即摆驾四阿哥院中,入院便见那让他觉得有些眼熟的小奶母正蹲在地上,对他那娇养怕生的小儿子言笑晏晏,而那见了他每每被吓得哭闹不休,从没给过他半点儿好脸色的三儿子,正在那小奶母的怀里拱来拱去,吐出几个奶声奶气的字讨要着什么东西,一副又娇又乖的模样。
  康熙怒气稍敛。任谁见到孩童撒娇卖痴都会有片刻心软,即使是一国皇帝也不例外。可他还是愤怒于那小奶母竟如此胆大包天,胆敢以污糟食物诱惑皇子!
  果真是没教过规矩的奴婢不堪重用。那一瞬,康熙已经决心寻个由头今日便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奶母打发出宫去了。可谁知三阿哥那可怜兮兮的哭态和将自己塞入小奶母怀中躲避的动作让康熙的发作怎么也出不了口。
  这让康熙这向来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更加恼怒,却还不能即刻发作,生怕吓着他本就胆小的幼子,只能站在原地瞪着小奶母一行,高大的身躯在这略显拥挤的庭院中破天荒地显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而马佳镜韵不知所谓,毫无作用的动作让康熙的怒意重新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他包含愤怒目光聚集在了那故作姿态的女子身上。
  他此刻怎会还看不明白,今日荣妃和自己的爱子之心都被那明显有备而来,对着院门儿哭得梨花带雨的马佳镜韵利用了个彻底。
  恐怕马佳镜韵先是从荣妃那儿打探出了宫外大阿哥患病的消息,便心生不轨,借力打力,将康熙引到西四所,想着再凭借她的容貌仪态,以及对小阿哥的故作照料而崭露头角,打动圣心,定能在康熙面前搏个好感。
  若是往常,康熙恐怕不会在意奴婢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也是日前他赏赐了那四阿哥的小奶母之事给了这些下人妄念,想来如马佳镜韵之流看了齐东珠那柔媚得有些过分的长相,便误以为齐东珠是以色惑君,获得了皇帝的青睐。
  而这些胆大包天的奴婢因这样的猜忌,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企图利用小阿哥求宠来了!
  而这种心思是康熙极为厌恶的。清宫自有规矩,不让生母抚养亲子也大多是为了防止生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如前朝妃子般霸宠求荣,携子夺权。
  而马佳镜韵不过是以奴婢身份入紫禁城的包衣,竟敢起了这样的心思,到底还是西四所规矩不够,荣妃又对她的亲族包容太过,才让她做出这等恶行来。
  见那马佳镜韵仍然在触碰不停躲闪的三阿哥,康熙的脸色愈发难看,而梁九功到底是伺候康熙的老人,此刻见自家主子凤目寒光,知道这是气极了,也不知从哪儿发作起,连忙十分有眼色地对旁边的侍从说道: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拉开!没眼色的东西!”
  他身旁的太监连忙上前,将马佳镜韵拉开。并不是所有奴才都有梁九功那种揣测圣心的本事,马佳镜韵又是极为柔美的女子,下手自然不重,而马佳镜韵被扯离三阿哥身边儿,却对着康熙的方向露出一张满是委屈的脸庞,眼尾通红,嘴唇轻颤,眼里含着一层薄泪,被冬日的寒风吹出了几分脆弱的晶莹。
  那模样,仿佛是年仅两岁,又胖又怂的三阿哥不给面子,为难了她似的。
  康熙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他并非焦躁易怒,残暴凶恶之人。皇考驾崩突然,康熙年仅八岁便登基为帝,外有三番叛乱,内有权臣当政。为了除鳌拜,平三藩,康熙卧薪尝胆多年,唯有将年少气盛全部敛去,才能获得一线生机,才能保住爱新觉罗的江山。
  可他面临如此漏洞百出的算计,明目张胆的勾引,还是胸中翻腾,杀意涌现,只因马佳镜韵如论如何算计,也不该利用年纪幼小,尚不知事的三阿哥,用他的安危做挟持他皇父和妃母的筹码。
  “逐出宫去。”
  他沉默两息,抿紧双唇,才勉强压下火气。他没有下令诛杀马佳镜韵,全是看在荣妃侍奉太皇太后和他多年的份儿上。
  莫说是那还在故作委屈,意图引诱的马佳镜韵神色微滞,满面不可置信,就是那些奴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犹犹豫豫地上前,是该拉开身段柔媚的马佳镜韵,还是该处置那携辖着三阿哥,默不作声,头也不抬,看起来就没有规矩毫不恭敬的齐东珠。
  当然,就是齐东珠自个儿此刻也是心下惴惴的。她搂着三阿哥毛绒绒,暖烘烘,还在打哭嗝的小身子,又轻又快地抬了一下眼帘,觑了一眼康熙帝的脸色,立刻被他脸上彰显的怒意和杀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将软乎乎的边牧阿哥抱得更紧了些,几乎想逃避得将脸埋进边牧阿哥看起来十分厚实的背毛里。
  “系统,我命休矣。”
  她蔫蔫地对系统说道,谁知那系统比她还急,连声催促她赶紧磕头求饶,把三阿哥给皇帝看清楚,让皇帝知道她的冤枉。这三阿哥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啊!
  被脑中系统喋喋不休的求饶指导吵得头昏眼花,齐东珠身形晃了晃,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儿,便听到梁九功又急又气地对那两个呆愣的奴才喝道:
  “作死的奴才,赶紧把这谎报事实,勾引圣驾马佳氏赶出宫去!不长眼的东西,明儿个可甭跟着我了,叫你们来给万岁爷添堵来的?”
  那两个奴才恍然大悟,连忙去扯马佳镜韵,企图将功补过,让她速速消失在皇帝眼前儿。那马佳镜韵倒是没料到皇帝不因齐东珠以食物逗引皇子而雷霆震怒,反而先发落了她,当即神色大变,颤声问道:
  “皇上?皇上明鉴!奴婢不过是关心三阿哥,奴婢又何错之有啊?奴婢一片忠心啊皇上,是那个纳兰氏不顾皇子安危,用那粗鄙吃食引诱皇子,更是谄媚讨好无所不用其极,让小皇子对我等心生嫌隙啊皇上……”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颤颤,话语却十分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梁九功悄悄觑着康熙的脸色,见他眼尾杀意尽显,连忙踹了他身前动作拖沓,唯唯诺诺的奴才一脚。
  “蠢货,还不赶紧把人弄走!”
  那马佳镜韵还在颤声喊冤,此刻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恐惧了。她没想到在这天花肆虐的紧要关头,皇帝竟然不立刻处置这让三阿哥吃不明物的纳兰东珠!难不成真叫她们猜着了,皇上真的被纳兰东珠这张狐媚惑人的脸给蛊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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