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彬闻言倒抽一口气：“你……你打造了系统？”
秦思思侧眸看向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一样的系统叔叔，与有荣焉的挺挺胸膛。
这个爸爸，听起来好厉害啊！
“小说给了我灵感。”敖镔喑哑着声，“我用你们的小说设置成游戏模式，然后让臣民们入内当系统，想要他们体验人类的悲欢离合，想要让他们有感情，想要让他们不是因为畏惧而终于我们。”
“我想……”
缓缓说着从前自己美好的幻想，“我想他们有了感情后，可以帮着长生找到回帝国的道路。哪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们也会找到适合他们的星球，重新开始的。”
“哪怕这些计划都落空了，他们成为系统，他们也可以用于畅游在我搭建的空间内，起码幸福而快乐，不会因为能量的耗尽，真正的死亡。”
“而我，也可以留在地球。”
“爱人和孩子，我也可以拥有，可以有一个小家庭。” 敖镔笑着：“所以我忽悠着长生成为主神。”
秦彬听到这话，漫步走向敖镔，抬手轻轻拍了拍人肩膀。
迎着敖镔复杂的眼神，他笑着宽慰：“我……我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选的小说那么奇奇怪怪的？你蒙头研究钻牛角之前，是不是可以问问我？甚至你问问秦恒，都不会选出这么奇葩的小说。”
话语到最后，带着些亲昵：“你跟秦恒还得客气吗？想想，他把你气成什么样子了？”
回想着自己那些日子被无意中气到的一幕幕，敖镔笑了出声。
有些事情，比如哥哥的责任，比如长子的担当，面对孩子面对弟弟提及了，对他们也是一种伤害。毕竟，他们也不想选择成为弟弟，成为他的孩子。
感慨着，敖镔释然的笑笑，回答：“我本来想着问你的，但项目比较急，我进龙宫了，再跟你沟通也来不及了。想着等项目结束后，可……可没想到实验室出了意外。”
听得这声带着些颤音的话语，秦彬心骤然一惊：“你……”
敖镔想要捂着秦思思的耳朵，但没想到秦思思竟然昂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问：“你们是不是要背着我交流？这不行，我很小就参加董事会，参加家族会议。虽然我听不懂，可是我见多了听多了，起码词汇量很丰富，还可以模仿我外公我舅舅超有威严的！”
“所以你也不能瞒着我，尤其涉及身世的事情！”
一连串的话语清脆似玉珠落盘，也似枪能砸穿龙骨一样，让他有一瞬间疼得厉害。
秦彬闻言倒是郑重的点点头：“你既然说了，也的确不该瞒着孩子。”
秦思思一听到秦彬的附和，愈发昂首挺胸，字正腔圆，举例说明：“你看看《还珠格格》，明明很清楚的真假千金的事情，结果腻腻歪歪三部啊！纠缠了一百级大戏！”
“所以咱们长了嘴巴是用来说的，不是用来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隐瞒的。否则你像秦始皇，至今身世之谜都还有人揣测啊！”
“……你为什么连秦始皇都知道？”敖镔与有荣焉的开口问：“太厉害了吧？”
“我外公给我讲历史故事啊！”秦思思叉腰：“秦始皇那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爸爸是谁，我其实不知道爸爸是谁也没事的。反正不管哪个爸爸都好厉害的样子哦。”
“后面一句不是你外公说的吧？”敖镔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小舅舅的观念吧？”
秦思思点头：“外公说的大道理我听不太懂，但是小舅舅说的我就听懂了。秦始皇统一六国，就好像平板充电器手机充电器全都统一了，我以后出去旅游看动画片都不用带很多充电器。”
敖镔听到这个例子，理解的点点头：“你小舅舅还是有点与时俱进的。”
说完，他努力一笑，抬眸看向敖长生，道：“我的确死了。外加上小蔷也出了意外，长生一时间性情有些偏激。”
万万没想到现在了自家哥哥还认为他性情偏激，敖长生气愤不已，拉着秦思思的手，指控：“什么叫我性情偏激？明明就是人类该死的不作为和稀泥，才会导致实验室出故障！我回溯时光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人麻痹大意，过于自信，才导致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仪器没关好，导致了爆炸。”
“我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酸你凤凰男的。结果那老张头听到了只是训几句，并不惩罚。”
“你有本事对着秦思思说吗？”
说着敖长生眼里带着恨意：“你们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什么狗屁团结！什么敬畏尊重，结果那群人以为你的功劳全是因为天才，因为天赋与生俱来，而不是因为刻苦学习。你明明忙着，连带我玩的时间都没有。”
说话间整个空间像是被恨意感染了，开始摇晃起来。
“我也恨。”敖镔看着手牵手的两人，看着自己现如今最重要的两人，沉声道：“我也有七情六欲，挺讨厌某些嘴碎的人，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家庭生活遇到。明明我和小蔷相处的时间那么短了，可还有那些嗡嗡嗡的声音，在我耳畔萦绕。”
“但是，长生，吐槽甚至嫉妒归嫉妒，一个人除却嫉妒外，还有其他品性的。比如，当意外来临时，我们没有任何人退缩，都选择了保护科研成果，守护着安全门，防止气体冲垮安全门，毁了整个实验室。”
敖长生气笑：“你说那么多大道理，不就是想甩掉我们吗？你就想跟人类在一起，不要我了，话说什么帝国。要不是你念着，我知道帝国知道身世吗？我可以做这个世界的神龙呢！”
“你要是能做这个世界的龙，我也省心！”敖镔磨牙：“你知道这世界为什么有龙的传奇吗？因为龙除却强大外，还有责任。要准时准点降雨的，不按点打卡要被斩的。你《西游记》看过吗？一条龙被斩了，一条龙成司机了。”
“你能干什么？”
“吃饭睡觉，想活动了，仰着头当幼崽，被人抱在怀里卖萌。好不容易给你在动物园安家落户了，你不是跟熊猫打架，就是跟老虎打架。”
“还清高，让你伪装熊猫你不干，愣是要当狼当狗的。我给你暗中删了多少黑历史？最要命的是，你打架还能打输了。你打赢了我还放心，可你输了啊！”敖镔气红了眼：“我不把你送回家，我还能怎么办？在奥斯帝国，就算再落魄，你起码还有个身份，别人不敢光明正大揍你。”
敖长生扁嘴：“我才三岁啊，你让我打赢了，那岂不是欺负我吗。”
“你……”
看着敖镔暴跳如雷了，秦彬拍拍人肩膀：“冷静！冷静！想想秦恒，所以冷静，他还是个孩子。”
“就是，最后一架，跟全人类打，我赢了呢！”
秦彬瞬间收回自己劝慰的话，莫得感情：“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赶紧的！”
第62章 反向带飞
顷刻间鸡飞狗跳，连带整个空间都地动山摇。
秦彬环抱着秦思思，轻声安抚不怕后，岂料就撞见自家外甥女双眸亮晶晶的，就差拍手叫好了。见状，他赶紧道：“先说正经事，末日丧尸到底怎么回事？”
正挣扎的敖长生闻言恨不得拉着两人给自己评理：“五年前发生意外后，我费劲千辛万苦回到飞船，坐着时光穿梭机去救那个谁。”
敖·那个谁·镔沉默。
敖长生看着敖镔难得黯然的神色，却是愈发趾高气扬状，竖着手指头对准秦思思：“第一次，我抢回敖镔了。但是实验室调查，他被关在我找不到的地方了。”
“第二次，我学聪明了，等着爆炸那一瞬间抢回敖镔的身体了，让他假死。但问题又来了，敖镔是个大圣母，想要提前改变意外。”
“第三次，时光穿梭机坏了，我晚了一步。本来我还很理智的！”敖长生强调着，边看向秦思思，“按着哥哥说的，也要保护嫂子。可我又晚了一步。这晚了也就算了，结果太惨了，我不会修时光机。所以我就想着找秦彬。”
秦彬一怔，问的小心翼翼：“然后呢？”
秦思思迫不及待开口：“我终于听懂了，我舅舅可厉害了！”
“然后我还没找到你们住哪里，就有消息传过来，秦思思被绑架了。”敖长生回想着自己的经历，双眸都溢出血水来：“那些贪婪的人类觊觎科研成果，拿思思当人质威胁你们。而你们这些人类，所谓的亲友，一个个顾全大局，一个个脑子想法那么多，想着顾全大局！错过了最佳救助时期。”
音调带着些尖锐，敖长生愤恨的瞪着秦彬：“那个时候秦思思才三岁，她疯了。”
猝不及防被两次点名道姓的秦思思看着双眸猩红的敖长生，忽然间觉得自己胸腔闷闷的，愈发难受，就好像要做一百道数学题那样的难受。
同样是三岁崽崽呀，怎么会做那么难的题呢！
“小叔叔，你那个时候应该比我还害怕吧？”秦思思定定的看着跟他一样，爱举着手指头算术的敖长生，跟她一样好像宝宝，稀里糊涂不会算数的小叔叔，不自禁跟着举着手指头。
“1、2、3！”
郑重的一个数一个数数着，秦思思抬眸与敖长生四目相对，道：“小叔叔，没有哥哥，没有熟悉的人，连文化信仰，比如妈祖娘娘玉帝爷爷都没有。”
“光想想，就好惨。”
“难怪你那么喜欢吓唬人。”
万万没想到从秦思思嘴里听到这一声担忧，敖长生刹那间觉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好像一瞬间有了宣泄口，“我……我才不害怕，我可是龙，你们人类还是很敬畏龙的！”
秦彬被因敖长生的话语心惊胆颤时，听得秦思思这番诉说，再看看梗着脖颈，却明显强撑着的敖长生，不由得表情变了又变。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敢抬眸去看敖镔一眼。
敖长生这个弟弟是惨，但敖镔这个哥哥，落难的大王子恐怕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
敖镔眼眸闪了闪。
看着敖长生傲娇嘴硬，但眼泪却是嘀嗒嘀嗒流，即便是虚体，但泪水却是真真实实的，便觉得这一幕带来精神的疼痛，比起自己剔除龙骨拔掉龙鳞，还疼。
刻入基因里的疼痛。
后悔自己先前言语太过苛责，后悔自己从未履行哥哥的责任，想过好好教导弟弟，后悔自己顾虑太多……
“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没有好好教你。”敖镔愧疚着看着自己的弟弟，声音也带着些哽咽，“没有保护好你。”
梗着脖子说自己厉害的敖长生听得上空传来的话语，惊骇得瞪圆了眼睛，看向敖镔：“你竟然跟我道歉，你不叽叽歪歪大道理一连串的？那就带着我们走，回飞船开开心心，反正飞船那么大！”
说到最后，敖长生尾巴都翘起来，摇摆着。
看着瞬间眸光带着希冀的弟弟，敖镔弯腰摸了摸人脑袋上突起的犄角，又缓缓看向秦思思，喑哑着声开口：“对不起。”
“作为爸爸作为哥哥，我更要保证你们好好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带着成年人都听得出来的决然，那种视死如归的决然。秦彬听在耳里，再看看萦绕着的白光，在华夏文明中代表着死亡的白光，就觉得自己眼皮忍不住的跳起来。
哪怕现如今没有实体，可他内心的焦灼，那种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真真实实的，似乎从骨子里溢出来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害怕起来。
来回深呼吸一口气，秦彬率先抬手去拉敖长生的手，不容置喙着：“你跟思思手牵手，排排坐。”
“思思先履行继承人的责任，带好小叔叔，咱们先听你爸爸把话说完。”
“敖镔，你给我说清楚。”
“思思都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道理！”
伤心的秦思思闻言立马去拉敖长生的手，带着信任道：“小叔叔，你静静的不说话。我舅舅可厉害了，是董事长，可会处理事情了。”
敖长生看着凑向自己的外甥女，又看了眼敖镔，扁扁嘴：“那……那我先听一听。”
“嗯。”
看着秦思思点头若小鸡啄米，敖长生有样学样的点点头。
于是下一秒，就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点头画面。两个粉妆玉琢的小朋友端坐着，表情真挚又复杂，带着紧张与希冀，带着天真与傲然。若是传到视频网站，没忍住能够风靡全网，引发所有人哇哇叫着真可爱。
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会心一笑，好像所有的烦恼与忧愁一扫而空，浑身上下能够燃烧着熊熊斗志。
敖镔看着，眼里带着不舍，但有些事情他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说出口，诉说着由于他教育不善引发的危机：“第三次，长生跟这回一样，报复他眼里的坏人，设置了病毒。”
这一声，像极了传说中的破旧老水车，像极了喉咙被火灼烧而后撕裂一样，像极……总而言之，“难听”的要命。秦彬唯恐兄弟俩又勾起什么过往的情绪，竭力笑了笑，缓解缓解眼下无声的哀恸。
“其实我自始至终好奇一件事，以长生马戏团的学历，他是怎么研究出丧尸病毒的？”
“你们人类在野生动物上安装GPS芯片忘记了？”敖长生一听这质疑，瞬间顾不得伤心了，傲然道：“我哥给我安装过智能芯片啊。奥斯帝国所有文化以及你们人类国家图书馆的知识，我哪里不会点哪里。”
“丧尸病毒而已，我潜心研究了两年，就操作出来了！”敖长生连笔带划：“本来一开始我想报复坏蛋的，但是你们人类真的脑袋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多。所以就扩散开来了，且我超级厉害的，这个病毒还会自己突变！”
秦彬听到这个真相，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智能芯片？”
顿了顿，他忍不住问：“有智能芯片，这打架还打不过？”
“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区别的。”敖镔垂首，声音都弱了些：“像我，一开始打架不也打不过你。”
“当然也是因此，我才认识到学习的重要。知识需要自己学习理解才能更好的应用。”敖镔愧疚着：“长生其实挺善良的，恩怨分明，就是我……就是我没引导他正确的适应社会，以致于他闯下弥天大祸，毁了整个太阳系。”
秦思思托腮，惊讶的看着敖长生，低声：“小叔叔，太阳系啊，我去天文看过的，好大啊。”
“一般啦！”敖长生拍拍秦思思的肩膀，一脸淡然：“据说我成年后，一爪能够毁灭一个小行星呢！”
秦彬听得身旁这番对话，下意识的浑身一僵：“敖镔你……你……你别夸大其词啊，好好的丧尸病毒而已，怎么还会毁太阳系？”
到最后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三观被重塑了一遍，觉得丧尸病毒没什么要紧的。
“丧尸发生后，人类秩序乱了一阵子。”敖镔瞧着神色骤变的人类好友，再一次复杂的叹口气，诉说自己知道的事情：“但很快在国家的强制之下，还是找到了新的秩序。没被感染的人类建设了安全基地。本来一切算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但是……”
瞧着结结巴巴好像羞于提及的哥哥，敖长生不虞：“本来就是敌对关系，为什么不能说？本座带着丧尸大军一次次的进攻安全基地。这些人类就又开始分崩离析，打算带着精英跑向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