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 他边系领带边从书房出来。
“你吃过了吗?”许心瞳问他, 摇摇手里的法棍。
傅闻舟走到桌边, 欠身从她手里折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许心瞳握着法棍的手停在半空,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那一小块面包吃了,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合,吃完后,他还舔了一下手指。
许心瞳心里的小人在尖叫。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诱惑她?!
傅闻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愉悦:“快吃吧, 一会儿还要出门。”
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许心瞳甩开他:“你手都没擦,就摸我头发!”
“擦,现在就擦, 宝宝给我擦好不好?”
许心瞳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垂下头, 风卷残云般吃她的面包。
心里道:不要跟傅闻舟这种人比脸皮,比不过的。
许心瞳吃东西的速度不算慢,一根法棍啃了很久才消灭掉,吃到后面肚子有些撑了,可她又舍不得浪费,又磨蹭了很久。
她双手捧着牛奶,有些忐忑地朝沙发的方向望。
傅闻舟双腿交叠,将笔记本压在腿上看。
许心瞳盯着他看了会儿,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怎么做到把笔记本那么稳稳当当地压着不动的。
她学着他的样子把腿叠起来,把杯子搁腿上,学来学去都学不到精髓,完全没有那种松弛优雅的感觉,反而像是在搞杂耍。
傅闻舟有所觉察,朝这边望来。
许心瞳连忙把杯子拿下去,搁到了桌上。
“吃完了?”他问她。
“嗯。”许心瞳这才意识到,他早就吃完了,之前一直是在等她。
她连忙擦了擦手,起身跟上。
“去哪儿啊?”许心瞳路上问他。
“几个朋友,约我们一起打雪仗。”傅闻舟说。
许心瞳想了想,对这个“我们”存疑,他们邀的应该是他,她只是个附带的。
她跟他们那个圈子,还是有些差距的。
一小时后,车开到京郊。
他们在山麓碰面,还有几人没到,也不等了,换了专车先上山。
这都下午了,几人也没那兴致出去玩,吃了个便饭就各自回了房间。
到了傍晚,客人陆续入住,河对岸次第亮起灯火。
许心瞳趴在窗边的沙发上朝外面望去,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神色专注,颇有几分娇憨。
傅闻舟几次看她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模仿她的样子朝外面望去。
许心瞳这时才发现他了,拍着胸口说:“你吓我一跳!”
“这就被吓到了?那你心理素质不太好。”他淡笑,端过茶杯抿了口。
许心瞳吃瘪,不理他了。
傅闻舟浅浅一笑。
她看的是河对岸划水的,这条河很浅,岸边停靠着一些船只,买票就能租船。
见她还兴致勃勃的,他问她:“想去?”
许心瞳看一眼他,点一下头。
“那走吧。”
-
傅闻舟解开了绳索,将船拉到近前,回头喊她上去。
许心瞳伸手比划了一下船只和岸边的距离,跃跃欲试又有点害怕。
晚上有风,船只随波荡漾,她怕自己一脚踩空了。
“我给你牵着呢,你怕什么?”
他望过来时,双眸如秋水盈盈,月色下一张清俊迷人的面孔,笑起来,格外蛊惑人心。
许心瞳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忽略了他朝她递来的手,勉力爬了上去。
一上船,这船就左右摇晃起来,吓得她一屁股坐到船舱里。
耳边传来傅闻舟的低笑声。
她觉得丢人,别过头去不看他了。
傅闻舟丢开绳索径直跨了上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船儿随波逐流,很快飘到了湖中央。
许心瞳这时才发现他没有撑船,就这么枕着双臂躺到了船舱里,正闭目养神呢。
她推推他:“你怎么不划船啊?一会儿怎么靠岸?”
“那就不回去了。”他睁开眼睛,笑眸弯弯,“陪你老公在湖心过一晚不好?”
“我才不要!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她瞪他,手却忽然被他牵住,一拉一扯,她已经跌在他身上。
掌心的肌理带着逼人的热意,驱散了几分冬夜的寒凉。
许心瞳脸烧着,和他眼观鼻鼻观心。
傅闻舟笑着,一双大手沿着她的腰肢往上走,撩拨得她浑身紧绷,血液都往脸上走了。
她浑身没点儿力气,软趴趴地趴在他胸口,就这么恨恨地望着他,眸底又有某种渴求,可怜可爱极了。
他勾着她的下巴引到面前,说,想不想在这儿干点儿别的。
她脸都红透了,啐他:“下流。”
“我是说跟你亲亲小嘴巴,你想哪儿去了?”他把她抓到怀里,起身搂住她,她趴在他怀里挣了会儿,像只落入陷阱的惊惶的小兔子。
傅闻舟心口也跟着酥麻,揉了揉她娇艳的唇,一双眸子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受不了:“就亲亲嘴巴?”
“宝宝要是想干点儿别的,老公也可以奉陪。”傅闻舟笑。
许心瞳有时候也不理解,他怎么能把那么流氓的话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有时候也觉得怪诞,公司里的他成熟而威严,不怒自威,私底下却是这样一副样子。
虽然不愿意承认,其实她挺享受的。
她就是喜欢被人捧着、哄着。
被他抱得舒服,她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傅闻舟,亲亲我,抱抱我――”
“现在不怕我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眼中有隐晦的笑意。
许心瞳趴在他肩上,小手主动捞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吻着他。
幅度不大,唇片摩挲,慢慢吞吞不得章法,却将火越点越旺。
他深吸口气,忽然牢牢扣住了她的腰,舌尖没有预兆地探入她口腔里,长驱直入,宛如攻城略地。
许心瞳心跳瞬间紊乱,完全无法招架,鼻息间全是他灼热的逼人的气息。
傅闻舟的吻不像是吻,像是大型狩猎动物进食时的侵略动作,要把她的呼吸都一寸寸吞噬。
她身体里好像窜过电流,指尖都在发麻,忍不住往后缩。
可他扣在她腰里的那只手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漫长得不知道多久的一个吻,分开后,她一直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抬头。
他伸手替她将乱了的衣衫整理好,又帮她顺了顺头发,这才好整以暇地说:“你那是小朋友过家家。这才叫吻,宝贝学着点儿。”
许心瞳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
因为在船上待得久了,岸边有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过来寻人了。
许心瞳羞红着脸推开他,又扯扯他衣袖示意他快点走。
傅闻舟这才将船划到岸边,下去绑好了绳索,回头将手递给她。
许心瞳还是有点害怕,站在船头犹豫着。
“别看下面,把手给我。”他宽大的手掌平稳地摊开,就这样摆在她面前。
她这才把手交给他。
傅闻舟下盘稳固,倾身就把她从半米远的船头抱了下来,就势抱着穿行在林荫间朝住处走去。
许心瞳勾着他的脖颈,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傅先生,你怎么抱我这么轻松啊?”
“老公干你也很轻松。”
许心瞳耳根红透,埋着头缩在他怀里不肯抬。
夜风吹在脸上,驱不散热意。
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真的很难把这样的他和工作时那个冷静肃穆、智珠在握的人联想到一起。
这个点儿,其他人也睡了,除了周显扬给傅闻舟发了条短信问他要不要来打牌,其余人都歇下了。
傅闻舟婉拒了他,顺便友情提醒他早点睡,免得第二天打雪仗时起不来。
周显扬没回,显然是不屑。
许心瞳洗完澡,趴在沙发里和梁思思聊天。聊着聊着觉得不对劲,怎么头顶的光线这么昏暗。
她抬头,发现傅闻舟就坐在沙发边缘望着她,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前面的一大片灯光。
灯也是昏暗的壁灯,室内氤氲着一种别样的暧昧。
她分明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她把手机关了,搁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他覆身压下,拨开她的发丝细细慢慢地吮吻着她。
许心瞳勾着他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哼哼着,有点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
“下面有东西,硌得慌。”她挪了挪,从底下掏出了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皮带。
傅闻舟接过,抬手就扔一边。
“哐当”一声,是金属龙头撞击桌面的声音,激得她心尖微颤。
浑身像是烧起来似的,她软软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地撒着娇。
“要老公抱?”傅闻舟失笑。
“嗯,去床上。”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迷迷糊糊的,感觉悬空了,似乎被他抱了起来,平放到了床沿边。
头往下,发丝朝下垂落。
她像条小鱼似的在一片徜徉的海域中游弋、扭曲,一双腿绞得像是缠绕的丝绸。
这床好像是挺窄的,不像是双人床,他这样撑在上方,根本没办法施展。
她仰起脖子,乌黑的头发像潮水般铺在洁白的床单上,巴掌小脸,明媚娇艳得如盛开的鲜花,面上都是潮红。
有时候觉得她可爱,有时候又觉得她野,像只娇娇的猫儿,声儿也像猫儿一样,一声一声唤他,他这样定力十足的人也不免心旌摇曳,不能自己。
他捞着她,折着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又放肆地去吞她的唇。
第27章 熟了吗
许心瞳前半夜就睡过去了, 累得不行,眼皮如灌了铅。
后半夜她幽幽醒转,伸手要去捞杯子, 身边人长臂一捞替她将水杯递了过来。
“谢谢。”她接过来喝一口,发现自己声音喑哑。
“下次别叫那么大声了, 都哑了。”他笑了笑, 替她将滑落的吊带徐徐勾回肩上。
指尖沁凉,像是夜风的凉意潜入了室内,循着钻入皮肤的肌理中。
许心瞳脸一阵阵热,像是发了烧。
她转头去看窗外, 前半夜密密匝匝下着雪, 后半夜倒是停歇了, 清冷的月色下白茫茫一片。
看着就冷。
她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身子却忽然一跌, 被一双手捞进了温暖的怀里。
许心瞳回头:“干嘛?”
“宝贝你这儿有一颗痣。”他的指腹沿着她的脊线游走, 带起微微的战栗, 后来停在蝴蝶骨的位置。
许心瞳往后仰, 眼神够不到。
“一颗小红痣。”他又说,手指自然地往下走,算不上细致的抚摸,倒像是达成什么目的似的搜寻,尔后准确停在一处。她脸色变了, 酸软异常,往前躲了躲。
“这儿也有一颗,差不多的小红痣, 你自己看不到。”他笑,把她人又往怀里捞了捞。
“呸!”她啐他, “你观察得挺仔细啊。”
“公平点儿,你不也一直看我。”
她红着脸矢口否认,不理他了,抓了手机趴床头玩她的游戏。
傅闻舟笑了笑,去外面露台上抽了一根烟。回来时,将披着的外套又丢沙发里,伸手来捞她的脑袋。
她嫌弃地说:“一手的烟味。”
“有吗?”他自己闻闻,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了,倾身就来抓她。
她吓得一溜烟缩到床底下,半晌不见他过来,两只手扒拉着床沿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仰起头冲他笑。
巴掌小脸,白白的,俏生生,一双眼睛像蕴着一汪清泉。
初看是兔子,再看是勾人的猫儿,清纯里带点儿勾缠的贪腥。
傅闻舟坐在床角望着她,唇边含着笑,意味不明。
许心瞳看了他会儿,见他真没有要抓自己的意思,这才重新趴回去。游戏一局没结束,阴影又从头顶覆下来,她的惊呼淹没在口中,手机也掉到了地板上,“咚”的一声,清晰而响亮。
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边缘的地方实在狭窄,随时有摇摇欲坠的风险。许心瞳勾着他,努力往里缩,可半个身子还悬在空中,欲哭无泪。
“要掉下去了。”她可怜巴巴的,只能紧紧搂着他脖子。
“掉不下去,老公抱着呢。”他单手撑在她上方,笑容里带点儿调侃,一双墨色眸子漆黑不见底,他似乎就喜欢看她紧张蜷缩的样子,紧张时,白皙的小脸格外娇艳、靡丽。
其实她看着真的很小,刚结婚那会儿,他都不好意思碰她,总感觉像是在犯罪。
许是心有灵犀,她指尖儿循着他胸口往上点,直摸到他喉结:“傅先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他坐起来,将她拽到身下,又拽了她的手腕反剪。
她气息一下子不稳了,骂了他一句混蛋,回头仰起娇俏的脸颊,满满控诉:“你这是摧残祖国的花朵!我要告你!”
“告吧,随便告。我有证的,合法。”他撤开,将她重新捞回怀里,一下一下的吻落在她唇上、鼻尖上,还有蝴蝶骨上的那颗红痣上。
“这么会亲,是不是谈过十个八个女朋友!”她像只小动物似的在他怀里挣扎,呼吸不稳,声音也俏。
傅闻舟反问她,吻也没落下:“你先说,祖国的小朋友。”
这一声笑里的揶揄不要太明显。
她不甘示弱:“前任很多。”
“是吗?有多少?我认识不?”他笑着将她翻折过来,又折起她的腿,她弓起身子,在被上翻滚,一头乌发披散下来盖住了潮红的小脸,一个劲儿地求饶。
混乱到下半夜,期间她看一眼手机,都五点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陆续有客人从房间里出来,渐渐有嘈嘈切切的声音响起。
傅闻舟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她还躺着,背对着他趴在缠成麻花的被子上。这样躺着,她也不嫌硌得慌。
他过去把她捞起来,她胡乱地挣了一下,又像猫儿一样哼唧着睡了过去。
他替她盖好了,目光往下,停顿了会儿又折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手里拿了块帕子,拍拍她:“瞳瞳,弄干净点儿舒服。”
她不搭理她,也不嫌弃吊带腰背的地方湿了一片黏在身上。
傅闻舟只好将她抱到怀里,往下擦拭,擦到小腿的地方停了会儿才往上。膝盖往上还有一片片红痕,都是被他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