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不过,掌门肃穆的脸瞧着有些紧张。
姜绵绵柔美的脸上露出些嫌弃,“他身上好多血……”
她先前进入食欲状态时,差点就抱了谢明夜。
司峰主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浴桶,当场给谢明夜洗涤一番,而后就把谢明夜放在了她的面前。
宗门服饰浸湿后,紧紧贴着少年挺拔的身躯。少年面容秀美i丽,眉目却清冷如同冰画。
姜绵绵想到了四个字:秀色可餐。
她咽了咽口水,她好像更有食欲了。
姜绵绵语调温软道:“我准备好了。”
司峰主点了点头,包着黑气的灵力撤去。
魔气在灵力撤去的一刹那,疯狂涌了出来,环绕在谢明夜周身。昏迷过去的谢明夜似乎很痛苦,他咬着牙,闷哼一声。
理智与食欲再次在姜绵绵眼中挣扎,她凑过去犹豫地咬一下黑气,无形的黑气在接触到她的唇舌时,化成了有形。
她嚼了嚼,吞咽了下去。
好好吃啊!
姜绵绵眼里的理智一点点散去,淡蓝色的眼眸布满了食欲。
掌门和司峰主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然后就见姜绵绵扑向了谢明夜,抱着谢明夜就开始暴风进食。
为了更好的进食,她双手扯着少年的衣裳用力一拉,少年的胸膛裸露出来。
她将头颅埋入少年的胸膛。
掌门挪开视线,尴尬地抚了抚胡须。司峰主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去外面吧,不要打扰小友给明夜治疗。”
掌门面色端正颔首,两人一起往门外走去,然后关上门。
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如果忽略他们僵硬的步伐的话。
一个掌门一个峰主立在音峰主殿门口,沉默无言,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司峰主忽然说了句:“是不是加个垫子比较好?”
掌门肃着的脸有些僵硬,他抚着胡须清了清嗓子,“他们都是修真者,应该不会着凉。”
司如音和翟长风早就收到了传音,他们都赶来了音峰主殿,眼看掌门和司峰主都站在门口,二人问道:“谢师兄呢?”
司掌门指了指殿内:“一个小姑娘正在给他治疗。”
司如音一着急就想开门,看看谢明夜的情况,司掌门阻止了她。
在司如音和翟长风疑窦的神情里,司掌门咳了两声道:“明夜过些日子该举行结侣大典了。”
殿内,姜绵绵为了进食,几乎将他身上碍事的衣物全部除光。
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浅淡,无人看到的是,少女吞下黑气后,身体里也跟少年一样,溢出了一种黑气。
相比少年身上暴虐的黑气,她溢出的黑气温和无害。
温和的黑气转了转,钻入了谢明夜的身体。
谢明夜紧蹙的眉缓缓放松,他抱住了在他身上作乱的姜绵绵,将她压入怀中。
姜绵绵清醒过来的时候,场面已经不能看了。谢明夜的衣裳半挂在她身上,他的胸口多了许多齿痕,有的深有的浅。
姜绵绵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瞄了眼周围。
殿里除了谢明夜之外,只有她。谢明夜的衣服是谁脱的,他胸口的齿痕是谁咬的,根本不需要思考。
她又看向谢明夜,少年平日里看着清瘦,衣服一脱却并不瘦弱,蓬勃身体里仿佛蕴藏着强悍而坚韧的力量。
她淡蓝色的眼眸一缩,别向一边。
完蛋了。
谢明夜醒来看到这情形,一定会杀了她!
不行,她得赶紧掩饰一下!
姜绵绵哆哆嗦嗦地拉下半搭在她身上的衣裳,衣服有些破烂,但还能穿,她扯着袖口再提起谢明夜手。
她挣扎了半响,没能搞懂谢明夜的衣裳是怎么穿的。
在给谢明夜穿衣服的时候,她在他的唇角发现了一道口子,还在流血……
姜绵绵茫然地看了一会,伸手给他擦掉了。
这个口子一定不是她咬的,肯定是谢明夜难受,自己咬的。
最后,她也没能给谢明夜穿好衣裳。幸运的是,一番折腾后,谢明夜还没醒。
她脚步虚浮地打开门,四双眼睛一齐朝她望过来。
第9章
“哐当”一声,姜绵绵立刻关上了门,她捂着脸心中哀嚎一声,转头隔着指缝看一眼谢明夜。
少年衣裳凌乱,身上带有暧昧不明的痕迹。
谢明夜这个情况,让她怎么见人啊?!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司峰主肃着一张温和的脸,清了清嗓子道:“明夜估计是没事了。”
屋子里,姜绵绵思索一番后,回到了谢明夜身旁,她将他身上的衣服扯了扯,着重遮住他胸口的咬痕。
过了几息,她彻底打开门。
她看着他们,露出了尴尬又礼貌的微笑,“搞定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掌门和司峰主向姜绵绵表达了谢意,司如音温柔的眼眸微微发亮,她亲切地挽上姜绵绵的手,“没想到再见面,师妹已经要变成我的师嫂了。”
师嫂是什么鬼?
姜绵绵微微瞪大淡蓝色的眼眸,正要开口解释,另一边翟长风猖狂的笑声打断了她。
“谢明夜居然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翟长风在储物袋里掏了掏,“这种少见的时刻,我得用留影珠记录下来!”
姜绵绵回头一看,看到翟长风拿着留影珠,跑到谢明夜身旁,在录制他胸口的咬痕。
姜绵绵:!
她真想唰唰几脚把翟长风踹出去。
掌门呵斥了翟长风一声,骂他这种时候还在胡闹。
翟长风的桃花眼垂下,收了留影珠端正站在一旁。
原来翟长风是掌门的徒弟。
姜绵绵扫了一眼掌门的脸和翟长风的脸,一个正直严肃仙风道骨,一个风流不羁言语放浪,怎么看怎么不搭。
察觉到姜绵绵的打量,端正站着的翟长风朝她眨了眨桃花眼,藏在背后的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姜绵绵:……
司如音发现了姜绵绵的不自在,她挽住姜绵绵的手,贴心地将姜绵绵带离了这个尴尬的场景。
姜绵绵对司如音的好感,再次上升了几个度。
她真的好温柔。
两人行走在走廊之中,微风吹来,碧绿的翠叶簌簌作响。
姜绵绵垂着眼睛看着身旁的护栏。
谢明夜现在昏迷了,这个时间是最好的跑路时间。
虽然她救了谢明夜,但她不确定谢明夜醒来之后,看到咬痕,知道她在后山监狱门口说的东西,会不会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放过她。
“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欠师兄一句对不起。”
司如音的声音打断了姜绵绵的思绪,她偏头看去。少女温柔的面容浮上了一层愧疚,她琥珀色的眼眸遥遥望向前方,像是在回忆回去。
“师兄刚入天剑宗时,因雪戮剑遭受了许多非议,听得多了,我心里对师兄也有了些偏见。”
姜绵绵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眸,只认真地听着。不过,她为何跟她说起了这些?
“后来我和师兄下山完成任务,师兄杀了一个人。”她顿了顿,继续道,“怎么说呢,师兄什么事情都爱憋在心里,从来不屑解释。我那时对师兄有偏见,骂他无情无心,果然不愧是雪戮剑的主人。”
她秀眉微蹙,“后来我才知道,他杀的是魇的信徒。”
姜绵绵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片枯黄的树叶落了下来,姜绵绵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它。
司如音叹了口气,她偏头看向姜绵绵,“我今日听说,师兄为了与你朝夕相对,将你锁在房间里,不让你出去。”
姜绵绵脚步一顿,司如音有些难以启齿道,“还对你强取豪夺,做了那种不好的事情。”
指尖的枯叶从姜绵绵两指间滑落,颤颤巍巍重新落回地面。
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的脑袋如同生锈的齿轮,缓缓转向司如音的方向,接触到司如音的眼神,姜绵绵眼皮一跳。
好的,她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她明白她那日在后山监狱门口说出的话,可能很快就会被传出去,但她没想到,会传得这么离谱,多了许多她根本没说过的内容。
“这件事是师兄做的不对,以师兄的性子或许不会跟师妹解释,但希望师妹不要对此心怀芥蒂,”司如音想了想道,“他只是孤独了太久,太过急切地想抓住一个人。”
姜绵绵沉默许久,在司如音温和坚韧的目光里,她木着脸点了点头。
她发现司如音也喜欢给一件有疑点的事情找补。
见姜绵绵颔首,司如音眼里的愁绪一下子散了去,她笑眼盈盈道:“师兄能遇到师妹这般女子,是他的福气。”
姜绵绵嘴角抽了抽,饶是她本人,她也无法违心地说,谢明夜遇到她是他的福气。
等谢明夜清醒过来,他说不定会气得想揍她。
不仅玷污了他的名声,还玷污了他□□的清白。
司如音对姜绵绵说了些谢明夜幼年的事情,比如谢明夜刚来天剑宗,就直接成了司峰主的亲传弟子,许多弟子对谢明夜不服气。
“师兄摆了擂台,让不服气的人上台与他比试。”
“一开始,只有境界差不多的人上台,到后面修为比师兄高的人也厚着脸皮上台。若是那些人输了还好,若是赢了,就会被师兄缠上。”
说到这里,司如音没忍住笑了,“赢了师兄的人,每隔几天就会遇到提着木剑要求比试的师兄。每一次他们都能发现师兄惊人成长速度,最后在师兄的木剑下发自内心的服气。”
姜绵绵代入了一下,假如她赢了谢明夜……她闭了闭眼睛,被谢明夜缠上真是太可怕了。
司如音告诉她,有女修觉得这样的谢明夜极其帅气,跑去“偶遇”谢明夜。
姜绵绵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这哪里帅气了?
她有些好奇问道:“然后呢?”
司如音笑着道:“师兄却以为女修是来找他比试的,下手毫不留情,女修衣着光鲜而来,灰头土脸离开。”
“有人吸取教训,直接对师兄表白,而师兄……叫那女修拔剑,那女修落得一个和前辈一样的下场。”
“之后还有人不信邪,最后都败于师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的木剑上。”
“再后来,就没人敢靠近师兄了。”
姜绵绵淡蓝色的眼眸弯起,谢明夜可真是凭实力单身。
司如音发出了感叹,“真是没想到,师兄有一天会对一个人动心。”
姜绵绵笑了笑,敷衍了过去,司如音只当她害羞了。
司如音将姜绵绵带到了休憩的厢房,厢房布置得很雅致,姜绵绵环视了厢房一圈,视线顿在铜镜上。
就是它了!
姜绵绵指着铜镜问司如音:“我可以使用它吗?”
司如音笑着颔首,“当然可以。”
姜绵绵借口困了,将司如音调离了厢房。
遥望着司如音的背影消失,姜绵绵捏了捏快笑僵的脸,她得赶紧跑路,不然谢明夜清醒了她就完了。
姜绵绵凑到铜镜前,铜镜照出她的模样。
她的长相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面对着熟悉的模样,姜绵绵很有安全感,她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默念‘我喜欢她’。
没有人比她更爱自己,也没有人比她更爱镜子里美化了几分的自己,爱屋及乌,她喜欢这面铜镜。
镜子里印出的少女,眼眸变成了金色,璀璨得像是神明的颜色。
过了片刻,铜镜变成了‘姜绵绵’。
‘姜绵绵’睁开眼,姜绵绵指了指床,对它道:“你就躺在上面,闭上眼睛不要动。”
‘姜绵绵’听从她的命令,躺在床上安静地如同一具尸体。
做完这一切后,姜绵绵变回了原形,一只毛色雪白,额上长着独角的猫。
忽然她耳朵一抖,淡蓝色的圆眼睛警惕地竖起。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蓦然推开门,手朝床上的‘姜绵绵’抓去。
姜绵绵迅速跳跃到隐秘的角落,再看过去,看到那人取出了一根针,刺向了床上‘姜绵绵’的脖子。
姜绵绵全身毛惊恐地炸起,他锐利的爪子条件反射地伸出。
有人要杀她!
因着姜绵绵的命令,‘姜绵绵’没有动作。
面具人的针停在了‘姜绵绵’脖子不远处,他似乎是有点疑惑,用手在‘姜绵绵’鼻子下探了探,确定了‘姜绵绵’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面具人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没动手,人就死了。
或许是魔气杀了她?
面具人再次确定了一遍,确定‘姜绵绵’死亡无误,他悄悄离开了厢房。
他不知道的是,躺在床上的是使用‘巫山不是云’变出来的人,本就是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的。
姜绵绵眯着眼睛,看向面具人消失的方向,是魇的信徒吗?
她能吞噬谢明夜身上的魔气,所以他们要杀了她?
不管了,还是赶紧跑路吧。
远离谢明夜,远离危险。
三日后,谢明夜醒了。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身上的牙印,少年面色骤冷,提着剑就要去找姜绵绵算账。
司如音抹着眼泪告诉他,姜绵绵死了。
他动作一顿,半天没有回应,清冷的眼眸多了几分怔愣。
死了?
青葱竹林里,多了一座坟墓,就立在谢明夜的竹屋前。
坟墓是司如音立的,木牌上写着五个字‘谢明夜之妻’,这几个字后面还留了些位置。司如音忘记问姜绵绵的名字了,空闲的位置是留给谢明夜写名字的。
这座坟墓里面埋的正是‘姜绵绵’。
当然,现在的‘姜绵绵’已经变回了铜镜。无人开启坟墓,无人发现这个秘密。
谢明夜提着剑,死死盯着木牌上的字,耳边是剑灵‘呜哇’的哭泣声。
他的嗓音凉薄如碎冰:“你哭什么?”
剑灵抽抽噎噎道:“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主人吃瘪的,她怎么就死了呢?”他又哭了起来,“我有点伤心,主人你呢?”
谢明夜神情始终平静,他淡漠道:“我本就想杀了她。”
他一如以往,去食堂打饭,在竹林练剑,打坐修炼,只是偶尔会望着坟墓出神,目光落在‘谢明夜之妻’五个字上时,眸色愈发冰冷。
第二天,谢明夜得知了后山监狱门口发生的事情,看着留影珠里,蓝眸少女振振有词的模样,谢明夜气笑了。
回去后,他寒眸凝视着‘谢明夜之妻’五个字的木牌,忽然曲指在上面敲了敲。
他嘴角牵起了抹笑,“怕我找你算账,所以缩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