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过了一遍,不过只是公众交通工具,私下开车来也很方便。”两米八想了想,“需要我过一遍吗?说认真的,如果是有预谋,开车过来也会另外备车,可惜江序看不清车牌。”
“前后有车,也没办法。”柴飒耸耸肩,就江序这个个性,想要看清楚的话,怎么都会想办法弄清楚的,他对秦知言事情的好奇并不太大,所以没有多注意。
江绾的目光一直在王思琳和齐怀森两人的名字之间来回游移,王思琳的身高并不高,而江序看到的是个男人……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齐怀森三个字上,在顾家别墅的时候,齐怀森和秦知言的交集并不多。
按齐怀森当时所说,他会去顾家完全是因为运气,而他在那儿所表现出来的如同他自己说得那样,对画的兴趣并不大,只是觉得中奖了,能免费来玩几天,所以来凑个热闹。
现在看起来,真的只是这样吗?
齐怀森,尧城也出现过,也是巧合吗?
秦知言的死,更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秘密就藏在他查到的资料里,究竟是什么呢?
他找到偷画的人?
还是查到魏嘉宇最后用来自焚的白磷出自谁的手?
和朱广城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死于同一把凶刀。
朱广城生活富足,灯红酒绿,美酒佳肴,对婚姻不忠诚……
而秦知言在编号32这件事上有很深的执念,生活艰辛,但他对于这些都不甚在意,只想抓住编号32。
撇开被秦知言纠缠的烦躁来说,他是个很有坚持的人,认定一件事会一直往前冲,不管遇到的是多难缠的主,也不能让他后退。
就像他每次撞上江绾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仍然没放弃。
所以他想通过顾家最后失踪的《星火》找到编号32的线索,或许还真让他查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三人讨论至深夜,依旧没有商量出个结论。
倒是知道七夕当晚,顾白在海城参加一个珠宝展,富商名媛、明星网红来了不少,社交软件上许多照片和视频都能证明,毕竟顾白前阵子话题满满,和他合影的不在少数。
而努力一晚上的两米八却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到朱广城和秦知言的交集点,比对在顾家别墅的人同样没有找到交集点。
睡得迟,但睡没多久江绾就醒了,在书房的沙发床醒过来还有些不习惯,懵了一会儿。
江序……
立即翻身下床,快速跑楼下想看看江序还在不在?
客厅里,柴飒睡在沙发上,两米八打地铺。
听到响动,柴飒猛地睁开眼坐起来,看到是江绾,眼里的警觉顿散,立即往后一躺,闭上眼翻身接着睡。
江绾快步跑到卧室门口,手刚触到门把手,就听到大门传来细微的响动。
扭头看去,江序随意把鞋子蹬掉,赤脚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另一手拿着烧饼油条往嘴里送。
还在就好,江绾不禁松一口气,纷乱的心跳渐渐恢复平稳。
见她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江序哪里能看不明白?
没有点破,只是微微抬起拎着袋子的手,“国内真好,烧饼油条真好吃,M国那些简直没法比,买了你的份,吃点儿?”
江绾收回打量他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洗漱跑出来,坐在餐桌前默默吃饭,视线一直跟随着在厨房里煮咖啡的江序。
“你卧室的洗手间花洒出水有问题,我修过了。”伴随着咖啡机里磨豆的声音,江序缓缓说着再家常不过的事情,“今天把车留给我,咖啡豆没了,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我出去买些回来。”
江绾很喜欢听他说这些,好像他们的生活都还正常,痛苦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要是当年她没因为生气远走他乡,家里的生活氛围会不会就是这样?
眼眶又不自觉地泛起水光,立即垂下头咬一口烧饼油条。
“昂,还有……总睡你的房间也不合适。”
听到这话,江绾拿烧饼油条的手顿住,这是要走的意思?
“今天去看看床,楼上书房的沙发床太小,我看地方也还凑合,买张床垫放书房,以后我睡书房。”
江绾抿抿嘴唇,嗓音微哽,“你睡卧室,我睡书房。”
“那怎么好意思?”嘴里这样说,江序脸上可丝毫没有要跟她客气的意思,“就这么定了,我睡卧室。”
说着,环视一圈屋子,“爸妈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应该就想着让你回国的吧!完全是按你喜欢的风格装修的,连个多余的房间都没有。”
江序有些委屈,“我不会是捡来的吧?”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江绾白他一眼,兄妹俩像成这样,说是龙凤胎怕也有人信,好意思说自己是捡来的?
想了一下,“要不我们搬家?”江绾提议,“大伯和伯母说过,爸爸妈妈在盛江还有其他的房产,是栋小别墅。我回国的时候就一个人,没想过去那儿住,伯母说她找了个人帮着看房子,我都没去过。”
凝眸专注的看他,“我们今天去看看?”
“滴——”一声,咖啡煮好了,香味萦绕着整个客厅。
江序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轻笑着转身去端咖啡,“来一杯?”
还没等江绾回答,打地铺的两米八坐起来,迷迷瞪瞪的说,“咖啡?有咖啡喝?给我留一杯,我睡醒喝。”
说着往后一倒,后脑没碰到枕头,直接磕到地砖上发出“咚”一声,完全没影响他继续睡觉。
这是做梦都在惦记吃喝!
“噗——”江绾忍不住笑出来。
江序有些没眼看,给她倒一杯咖啡。
烧饼油条配咖啡……还真是怪异的搭配。
经过两米八的打岔,江序聊起以前,“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偷喝咖啡,一整晚睡不着!”
“记得!”江绾也想起来,“还不是你,看爸爸喝,非要趁他们不在家偷喝,那时候觉得苦的要死,还非要喝完,整个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简直是痛苦。”
“那时候傻呀,喝了还不信爸爸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觉得肯定是我们不会喝,多喝点儿就能喝出好味道来。”江序的眼底都是怀念。
“所以,我们要不要搬家?”江绾把话题转回来,怕他不答应,还想撇下自己,“去看看也好,我都没去看过,大伯说那是爸爸在走前一年买的。”
江序思索片刻,仍然没有长住的打算,但是去看看无妨,“去吧,一直没人住,估计打扫也得好久,搬家的话,到时候再说。”
会去就好,一步一步来,江绾也没再多提。
等柴飒和两米八睡醒,兄妹俩才准备出门,原本四个人一起去,不过朱丽来电话,点名要和侦探事务所的老板见个面,两米八不情不愿的和他们分开,去事务所见朱丽。
第133章 割喉18
◎朱丽的委托◎
事务所里, 冷气开得特别足。
还没等到朱丽,倒是等来了司挺。
这小子已经从江序的威胁中缓过神来,觉得在事务所里短短的日子, 却比他这一辈子过得都刺激。
更加坚定要在事务所里当侦探的决心。
缓过来归缓过来,心里还是怕的, 猫在门口确定江序不在, 才敢进门。
见到两米八跟看到亲人一样扑过来,熊抱过去——
两米八侧身闪过, 熊抱落空。
“为什么?”司挺委屈死了,眨巴眨巴着眼睛, “我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给我点安全感都不行?”
“兄弟,你天天嚷嚷着自己是猛男, 现在给我演什么猛男撒娇?”两米八手掌顶着他脑袋不让靠近, 万分嫌弃。
“我还不猛男?他当时问我江绾在哪儿, 我都没说, 刀子, 他手里可有刀子。”司挺不由得挺起胸膛, 为自己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而骄傲。
“不错,小子有前途。”两米八不吝啬的夸奖,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江疯子, 那疯子不按套路出牌, 最近一直跟着大碗,怕不是把他们都查得清清楚楚, 司挺得亏是什么都没说, 要是说了, 江大疯子说不准会觉得这是个软皮蛇, 这样就把江绾卖了,揍一顿都是轻的。
拍拍什么都不知道的司挺,孩子还小,少知道一点儿社会险恶比较好!
但是吧,小孩儿需要鞭策。
“去把桌子擦一擦,地扫一扫。”两米八使唤他得心应手。
被使唤的人还非常开心,好像找到自己在事务所的价值,乐颠颠的打扫起来。
两米八坐在电脑桌前看着,寻思要不要和飒飒、大碗商
丽嘉
量一下,不行就把这小子留下,当个后勤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消息刚发到群里,柴飒几乎是立即反对了他的提议。
「老柴:他来玩可以,工作还是别要了,不够警觉,身手也不行,这行还是有一定危险度的。」
「江绾:其实我觉得可以让他暂时留在事务所帮忙,等他找到其他的工作随时能走,我们外勤的时候,也需要一个人守店接案子,这样没什么危险。」
「两米八:行,先干内勤吧,以后有机会外勤的时候,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确定司挺工作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朱丽就到了事务所。
司挺见过朱丽一次,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招呼她坐,殷勤的给她端茶倒水。
两米八和朱丽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其实两米八对她挺了解,查朱广城社会关系的时候,捎带手的查过她。
和丈夫是大学同学,定居在海城。婆婆是个离异富婆,名下几套房产在收租和商铺在收租,老公是个妈宝男。
从他老公自己都遗忘的微博小号里看到,和朱丽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她的性格适合结婚。
婆婆强势,老公妈宝,完全可以想见她的婚姻状况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如意。
毕竟,他老公在婚姻方面的不忠诚和朱广城差不多。
婚姻不幸,母亲刚死没有多久,父亲惨死,外婆时日无多,即刻就要对上陶恬这样的女人争家产。
她的生活还真是狗血又倒霉。
“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和我说。”
正经谈事情的时候,不嘻嘻哈哈板起脸的两米八看起来还是万分靠谱的。
“我听说……我爸爸的死和上次接待我的……”她看向司挺,没有看到江绾,转而视线又重新落在两米八身上,“跟她有关系?”
听到这话,两米八明显不悦的拧眉,否认道:“正常的配合警方调查而已,你要是觉得和我们事务所的员工有关系,这个委托我们可以退还定金……”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丽摇头否认,“我……我只是确认一下有没有关系。”
两米八在心底翻白眼,刚才还有些可怜她的情绪已经一扫而空,真和凶案有牵扯,这么问一句就能确认?
不知道说她是天真好,还是蠢好?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两米八切入主题。
“我是想知道,现在我爸爸已经……人已经没了,我……我问过律师,现在的状况还是不要证实那个孩子和我爸爸的关系比较好。”朱丽说话的时候有些磕磕巴巴,提到朱广城死的时候,有难过,但并不多。
是啊,目前的状况如果证实朱广城还有私生子,遗产分割对她很不利。
两米八知道她没有把话说完,耐心等着她往下说。
对面的女人踌躇着,紧张纠结的捏着手指,用力狠捏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是不是陶恬杀了我爸爸……”
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这生意两米八其实是想做的,原本就要查这起案子,有人花钱请他们查,一举两得的事情,傻子才不答应。
“可以!”
“真的?”朱丽抬头看他,眼底隐含激动。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两米八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朱广城案子的凶手,我们会查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朱丽语气急切的打断他。
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朱丽结巴的不行,但还是努力说完,“我不管江绾是不是凶手,我想说的是……你们能不能查出来是……是陶恬杀了我爸爸?”
可能是太过于紧张,短短几句话,整张脸憋的通红。
两米八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一定坚持要见老板,很多事明明能手机聊,非要面对面是不想留下手机聊天记录。
朱丽要的不是事务所帮忙找出杀害朱广城的凶手,她要的是陶恬杀害朱广城这个结果,明面上是要他们查凶手,暗地里的意思就是无论他们做什么或者怎么查,只要让警方认定凶手是陶恬。
江绾提到朱丽的时候,还怕她跟胡亚琴一样拎不清,现在倒是学会狠了,但是拎不清的狠更头疼。
“你准备给我多少钱?”两米八只觉得好笑。
“你想要多少?”朱丽看他没有马上拒绝,让她不禁松一口气。
“伪造证人、证物,栽赃嫁祸,一经定罪,陶恬就是故意杀害,你想好了?”两米八逐渐严肃起来。
朱丽没有注意到两米八语气不对劲,垂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几乎没有思考就下定决心,用力点了点头,双眼里闪过一抹义无反顾的狠绝。
准确的说,从她走进门开口和两米八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
“案子我们会查,栽赃这事我不会做!”两米八忍着脾气,“话在这里说过就算了,别犯傻不死心去找别的侦探社查,遇到存心不良的,不帮你查就算了,利用这事儿威胁勒索你怎么办?别犯傻了,这是杀人案,但凡你真敢这么做,就是在挑战警方和法律,这和杀人没两样。”
朱丽被说得很难堪,脸色变得更红,这回看起来像是被气得,激动起来,“他们难道就不是杀人吗?我妈妈难道不是被他们杀的吗?不过是没用刀杀人,但我妈妈的死,他们就是凶手。”
听她的一番话,两米八胸口的怒气奇迹般消散了。
话说得不错,但理不是这个理,朱丽是钻了牛角尖,他缓和脾气,耐着性子和她说,“我不否认你说的没错,但是他们害了你妈,你就得害回来?那你当警察和法律是摆设?人人都这样,那还不乱套了?你要做的是等案子查清楚,好好和她打官司,现在也不是最坏的状况,陶恬的儿子要是验出来不是你爸爸生的,你堂堂正正拿回你的东西,让陶恬这样的人没钱过好日子不愉快?”
叹一口气,“还有,就算真是你爸爸的儿子,打官司也是你占优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活在恨里……顾好你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毁了你妈妈,别再让他们毁了你的生活。”
朱丽怔愣片刻,垂着头落泪,从呜咽抽泣到泣不成声,足足哭了半小时才慢慢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