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帮她付她爸爸所有的手术费,我的条件就是要报复宋连绪。”
林栖看向她,林烟微微弯唇笑了笑,轻轻淡淡地出声,“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哥哥,你还是等她醒来后再问问她好了。”
很难说她不是故意。
走出书房,林烟就看到了徐祀,少年目光幽深,眼睛极冷地扫过她,语气保持着基本的矜持,他问道,“我们不是说好彼此不插-手吗。”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过从那副不悦的表情来看,他并不开心,对她颇有些审视的意思。
他需要……再好好地想一想。
难怪初月从半个月前就不去乖乖上雅思,反而找了个蹩脚不已的借口,说自己要去图书馆,补习班里的气氛太压抑,她学的很辛苦。
那应该就是她彻底下定决心,答应林烟要接近宋连绪的时候。
圈子里,几个权贵二代们到底还是来往的很密切,徐祀并不是没听过宋连绪大名,相反,高中起他就知道在国外读书的林烟在疯狂的追求宋连绪,但少年不为所动。
林烟被拒绝多次,明知道宋连绪对她压根不抱任何想法,还是不放弃。
徐祀多少能理解宋连绪的想法,毕竟像他们这样眼高于顶的人,比起暧昧与不断试探,直截了当的拒绝反倒是对人最有礼貌的方式。
他和林烟认识纯属意外。
两人同样都在商院读书,徐祀长得高,运动能力也很强,更别提在华人圈里数一数二的家境,每天追求他的人让他不厌其烦,恰好林烟也有这样的烦恼。
他们一拍即合,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打发了不少对他们蠢蠢欲动的人。
本来以为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合作伙伴,她居然敢利用初月,让她去接近宋连绪。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想出来的报复办法,幼稚的过分。
徐祀忍不住勾唇,“……你的办法真的很愚蠢,同样站在男性的角度,我不觉得让一个女孩把我追到手再把我甩掉是什么报复的好办法。”
林烟反唇相讥,“但是,她宁愿帮我,也不愿意求你,徐祀。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多讨厌吗。”
她愿意在亲生哥哥面前低头,可不代表任何男人都能骑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林家的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是否邀请身为客人的徐祀去会客厅,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提醒自家的大小姐,这里还是走廊。
“林烟,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聊这些的。我要提醒你,商业合作的建立也是在彼此履行诚信义务的基础上。同理,我在跟你达成交易前已经告诉过你,初月不是你可以碰的人。你违反了我们约定的规则,就不担心我把这件事告诉宋连绪?”
“宋连绪早就知道我很讨厌,但你不一样,徐祀。你在小月亮心底是她的哥哥,但是你连对她爸爸施以援手都不肯,小月亮宁愿跟我合作,都不想陪你睡一觉,你说我们谁更讨厌?”
对面的大小姐咄咄逼人,她并非那种蛮横无理的刁钻人设,而是擅长讥讽和奚落,抓住对方的弱点,落井下石。
林栖却在瞬间,眉头皱得更深。
他在书房里听到外面的徐祀与林烟争锋相对,一向不喜欢逞口舌之快,直到林烟把初月搬出来。
林栖走出,冷眸微抬,朝书房外吩咐道,“你先回去,不要再吵了。”
林烟一声不吭就走,很明显的,徐祀眸色里透着阴冷的戾气,他再怎么克制,但那汹涌阴沉的眼神看着林烟,还是说明了他的怒意。
徐祀的脾气控制的远没有林栖那么好。
说白了,他自小养尊处优,狂妄傲慢的很,只不过长年累月需要在初月面前扮演“好哥哥”一样的贵公子人设,才变得风度翩翩,充满了魅力。
林栖走到徐祀的身边,“……林烟付了两期,剩下的我已经替初月付过了,所以林烟和她的合约可以到此为止。”
他的情感同样复杂,知道徐祀一直介意当时被姜父退婚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徐祀把初月接到了身边,却宁愿眼睁睁看着她爸爸就这么死掉,也不想对他伸出援手。
平心而论,林栖做不到。
也或许是他清楚初月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仅仅是在少年时期对他有些憧憬,但他还是渴求着初月能够爱上自己。
初月最在意的人非她爸爸莫属,如果只是帮她爸爸付手术费和医药费,他毫不怀疑初月会因为感激选择自己。
得不到她的心……
得到她的人也可以。
“你今天陪她去学校了?”徐祀反问。
“嗯,刚到学校门口她就病倒了,等她明天休息好了我再带她过去。”林栖回答后,顿了顿,“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刚才有个自称是初月男朋友的,应该就是宋连绪。”
徐祀哼笑了一声,“明天我们一起去。”
“去找宋连绪。”林栖薄唇一动,忽地,他意识到了徐祀想做什么。
好歹是高中三年比赛合作搭档的默契,林栖意识到,徐祀打算找宋连绪摊牌,就像以前赶走初月身边任何一个男生那样,要让宋连绪从此消失在初月的世界里。
徐祀以眼神示意,林栖无端想到了不久前那个电话。
宋连绪的确很讨厌,他想。
……
因为发烧,又在陌生的房间睡了晚,初月很不安,身体始终覆着层薄薄的汗,浸透了身上的睡衣,盖着的真丝被也渐渐地开始变得不舒服起来,她难捱的挣扎了下。
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安静的走了进来。
察觉到了初月睡觉也不安分的样子,他坐在她的床边,带着温凉感的手指轻轻落在她侧脸上。
初月眼皮动了动,察觉到了对方的触碰,缓慢地睁开眼。
高烧褪后,她力气也跟着去了大半,连睁眼都茫然的很,眼皮酸涩,林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初月,感觉怎么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初月纯黑色的眼睛困惑了半天,才慢慢变得清明,气色比起昨天生病要好很多了。
林栖耐心地等待她,初月又窝在窝在被子里好一会儿,声音小小的,“又麻烦你了啦,学长。”
听着她乖乖软软的声音,林栖唇畔绽出淡淡的笑容,“今天我们去找学校怎么样?初月。”
“好。”初月双手抓着被子移开,小巧而精致的下巴也缓缓出现在林栖的视野内。
她的眼眸带着点无所适从,可能是在懊恼自己生了病还睡在男生的卧室。
林栖对上她的眼睛,“没关系,我不介意。”
她低下头,“学长,我从来没有见到你生气过,你是只对我这种笨蛋充满了耐心,还是本来就不喜欢发火呢?”
除了两个人一起去大佛寺那天,林栖逼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强势了些,其他时间他还真的没有对她大喊大叫过。
跟学校里那些只是因为她拒绝了告白就大发雷霆的幼稚男生相比,林栖情绪稳定多了。
“都有吧。”林栖伸出手,初月搭在他的手心,被他拉了起来。
林栖的浴室没有女孩子喜欢的香香的沐浴泡泡和身体乳,她出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从他衣帽间顺手抓走的格外宽大的衬衫,光着脚出来,“学长,帮我吹一下头发,可不可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肩颈绷直,眼看着衬衫只系了胸前那几个扣子,她黑色的长发径直垂落的腰肩,水珠从发尾垂落,顺着凹陷的锁骨一路滑道圆润饱蛮的蜜桃边缘,然后慢慢的隐下去。
衬衫的下摆很宽,一双白皙纤细的长腿展露无疑。
林栖紧张到快疯了。
他额角沁了层薄薄的汗,拿起吹风机,尽量保持呼吸平缓,不去看她肩头随时都会落下的衬衣,只是耐心地拨弄着她茂密又漂亮的长发。
初月的头发带着点自然卷,用了他的洗发水,带着淡淡的冷香味道。
就像是他们的气息交缠在了一起似的。
修长的手指顿了顿,林栖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从容。
初月眨了眨睫毛,在吹风机发出的声响中,悄悄出声,“我没穿内……你的衬衫磨的好难受呀。”
风速忽然戛然而止。
她扭过头,林栖看起来有些严肃,还有点……她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手足无措。
在那这样冷淡清傲的少年脸色实属罕见。
初月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林栖喜欢她,宠着她,但是他能忍受到什么程度?初月才刚病好,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想知道林栖到底会退让到什么程度。
林栖轻轻叹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她柔软漂亮的长发上。
“学长,你的衬衫都要被水打透了。”初月鸭子坐在他的床上,头发上的水汽让原本的黑色衬衫肩膀那里变得更加潮湿,裹着她纤弱的身体,盈盈一握的腰肢,衣领深处都还带着少女身上的香气。
而衬衫的下摆,林栖不想去看,也不愿意去想。
初月逗弄了下就觉得林栖这人实在太矜持了,她索性收回手,乖乖地坐好。
过了片刻,林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吹风机,她抿了抿红润的唇瓣,林栖掌心滑过她的肩膀,然后替她把落下的衬衫轻轻带起,“我让人替你买了新的衣服,等会儿换上我们就去学校。”
“好呀。”初月点点头。
她以为林栖会收回手的。
就像刚才她逗弄他后,他当做没听到,继续冷淡沉默的替她吹头发。
林栖的手指在肩头停留片刻,便一路向下。冰凉的指骨贴上她的桃子。
衬衫下的桃子颤颤的,已经悄然探出脑袋顶着衬衫。
初月见他有条不紊的替她解开了扣子,觉得这样比自己穿着衬衫半落不落的样子更加充满欲感,明明从背后看,她老老实实穿着宽大的衣服,前面却敞开着。
林栖清清淡淡地叫她,“初月,我不是那种天生没有任何反应的人。”
初月稍怔,林栖的声音低,还很冷静,就跟在她耳垂边说话那样,他说,“不过,既然你要的话,也可以。”
初月侧过头,迎上了林栖的视线。
心脏开始漏掉节拍,她抬起手,被他单手轻松握住,她的身体就像是柔软的云朵,林栖轻轻动了动喉结。
“啊?学长……”
初月很难形容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她每天早晚必须要认认真真做的护肤那样,她会先用爽肤水,轻轻拍打着脸颊,然后指腹耐心地在脸上打着圈的按摩,揉挫,力道并不重,但是脸颊偶尔会被搓的发红。
但小月亮可不一样,她要比自己的脸蛋更加的娇气,初月都担心林栖会不会把她柔坏了。
少女的身体都在颤抖着,她尽可能的咬着唇,被他完整从身后抱入怀中,严严实实。
“初月。”林栖把头埋在她肩颈,“如果不是今天还要去学校的话……”
他笑了出来,看得出心情十分的好,仍由女孩把脑袋抵在他胸前,她发出后悔的声音,“学长,我再也不会逗你玩了。”
……
初月换好了白色的裙子,头发稍微调整了下,就跟韩国学姐似的,主打就是清新自然与优雅,慢慢走下楼。
林栖家的别墅餐厅就在一楼,与室外花园相连接,玻璃球吊灯,格子窗,地面墙面天花板没有采用那种毫无温馨感的金属石材,地板用的是复古小花砖,四周融入绿植,各种古董装饰品点缀,既不喧兵夺主,也足够赏心悦目。
他的父母本来就是国内最有名的古董商,家里的装修更是遵循复古质感,带着点法式浪漫主义,但又融合了主人自己的想法与创意。
初月才走近,就见那张祖母绿的餐桌旁,除了林栖,还有徐祀。
自打上次和徐祀分开,也已经过去了一周,初月还在犹豫着该怎么打招呼,徐祀已经放下了咖啡。
他把女孩的慌张和无措统统收入眼底。
徐祀抬起脸,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早上好,初月。”
他抬起脸,俊美深邃的五官在日光下格外的突出,那股贵族少爷的优越和骄矜也被徐祀诠释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生厌,又保持着他高高在上的派头。
“早啊,徐祀。你来找林栖玩?”初月坐下。
徐祀看了眼林栖,“我和林栖一起陪你去学校,听他说你想问于老师志愿的事情。”
初月点点头,她和徐祀认识这么多年,早已明白他的强势与说一不二。
在徐祀看来,拒绝这个选项就是不存在的。
她才病好,昨天就饿得很,早上又和林栖玩了一出,只觉得饥肠辘辘,甚至无心去留意徐祀的目光,她低头专心吃着专门为她做的肠粉,一口一口猪肝粥喝着。
心想自己这辈子都不要离开广市,一想到这么好吃的早餐未来有四年吃不到,她可是会哭出来的呀。
徐祀忽然发觉,今天林栖心情过分的好。
他单手撑着脸,时不时低头,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徐祀用不太恰当的形容,林栖大概率是开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