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把他女人抢来了岂不是——”
季枝遥一直在装睡,听他们将自己被抓来的原委听了个七七八八。可也只是听了一会儿,门外就进来了一位大官,推门进来后,没有人再敢吱声。
“大人,这位便是陛下抓的人。“
“东栎的临安公主。”他缓缓上前两步,虽然她没睁眼,却能感受到这人在自己身上大量的目光。
下一瞬,男人粗鲁地踹了踹季枝遥的小腿。她吃疼,皱着眉缓缓睁眼,望过去。
男人冷笑一声:“确是有几分姿容,可惜了。“
”晚些时候会有灵仙阁的人来,你们照他们说的配合便是,把人给我看好了。“
“是!”
大人离开,这些下属松了口气。
“吓死了,什么风把摄政王都吹来了?”
“毕竟是关乎陛下的大事,他自然要出面。”说完,这位士卒视线往季枝遥那瞟了眼,随后将话题抛到她那头,“公主啊?”
季枝遥没回答,却仍旧看着他。
几个围坐在桌边的人相视笑了笑,之后用她听不懂的西澜地方话聊了几句,之后一阵哄笑,季枝遥直觉不是什么体面话。
“你还是别乱来了,等那些牛鬼蛇神......那些门派弟子的人来了再说吧。”
季枝遥听后心中暗笑了声。
原来这西澜国土上的不全是愚人,就连士卒都知道长生不老是假的,他们的国君却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骗来西澜,实在可笑。
只是如今她孤身一人,陈钧不知身在何处,稍后会面对什么仍然未知。从上京出发前,她曾经动过念头要趁此机会逃离,可如今的下场,能再见裴煦一眼都成了奢望。
她煎熬地等待,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门口终于传来了错杂的脚步声。
门推开,季枝遥看到一群奇装异服,用面具蒙着脸的人。
“我们是灵仙阁弟子,奉掌门之命对此女进行净化,仪式成后,方可作为祭品助陛下完成长生的最后一步。”
几个士卒本就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一推门进来便如此做派,更引起他们的不满。随后反口呛道:“我等奉命看守,无令不可离开。”
带头那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从袖中拿出一块挂着龙鳞的玉章,“此为陛下刻章,见此章如见陛下。传陛下令,尔等退下。”
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多嘴,纷纷拿上自己佩剑离开。
季枝遥看着才认全的人又都离了房间,方才进来的几人也退出去了几个,只剩一个看似是领头的带着他两个小跟班。
“祭祀仪式须净化祭品,听闻您是公主,应当知现下孰轻孰重?”
季枝遥皱了下眉,下意识往后退了点。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直接蹲下来号她的脉。等了许久,他忽然抬头,眼睛都亮了许多:”你体内有合欢散?“
季枝遥不知这是好是坏,不置可否。
这位领头的啧了一声,匆匆出门,似是在同外面的人在商量对策。
没过多久,他们又进来了,只是带来了一个让季枝遥瞬间变脸的消息。
这群人得知自己体内有合欢散后,道若是能使她怀孕,腹中带着新生之力与孩童的纯阳之气,能让陛下心愿之事事半功倍。
不多时,从皇城发回来的急令便同意了他们的新计划。
于是,季枝遥从准备被净化,到被伺候着沐浴,浑身擦得干干净净,还泡了许久的花瓣澡。她被人下了松软筋骨的药,全程尽管百般不愿,也只得任人摆布,最后被搬上一张一看就不寻常的床榻。
季枝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西澜国君那张满脸褶子的老脸,喉中忍不住恶心干呕,用力想挣脱,却连起身离开这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一旁的水钟滴答响,时辰到后,她先是听到外面脚步错乱,很快,就只剩下两三人的声音。
脚步在缓缓靠近她的床。
有两个宫女模样的人取来三缎红绸,将她的眼睛蒙上,双手捆在两边床角。无论如何,她今夜都逃不过。
宫女离开了很久,季枝遥眼泪已经浸湿枕头。无力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明亮的红变成暗色的红。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将身上的衣袍随意扯松,便直接跨上了床榻。季枝遥感受到他的发滑过自己的肩膀,她恶心得直接偏开了头。
“既想要至纯至净之人助陛下长生不老,便更不应当选我。”
身旁的人动作显然一顿,却没说话,只安静听着。
季枝遥:“我幼时便被玷污,如今是东栎国君实际上的夫人。再如何净化,我便已经这般,你们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那人听完,反而开始有了动作。伸手将被子掀开,离她更近了。
季枝遥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硬生生忍着恶心感受肌肤温度的变化。只是这人的手并没有很粗糙,由此她断定这人不是国君本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热,催动了体内合欢散的药力。她虽然不适,却觉得手脚有了些气力。
找准时机,在那男人伸手要松解自己腰带时,她用力往他身上一踹。
对方吃疼,闷哼一声,停下来缓了很久。
可惜这样的抵抗最后换来一条锁住她双脚的银链,她被禁锢得更彻底了。
季枝遥哭了很久,眼前的绸带已经被眼泪浸得深了一度。可来者并没有体谅她任何,也没有趁机羞辱她,只像个木头一样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在那一瞬间,季枝遥感觉此生从未如此绝望过。体内的合欢散像个看戏的歹人,毒力越发强大,身心摧残着她。
季枝遥觉得自己要疯了,浑身颤抖着却没办法改变什么。一身汗和泪,从最开始拼了命地抵抗,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个玩物一样任人宰割。
停息时,季枝遥声音已经喊哑,低声缓缓说:“陛下,是我无能,对不起。”
说完,她蓄足了力气想从下往上用力撞。
方才挣扎时她感受过,枕头前方,也就是她的头前是一排木柜,如今被这样对待,她已没有脸面再回去面对裴煦。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后,反应很快地伸手挡住了她的头,轻易将人往下带,顺势又来了一次。
她从未有过这样绝望恶心的感觉。
屋外一片寂静,仿佛一个活人都没有。
像个没了魂的人,她被动地承受所有,一声不吭,尽管体内的毒力让她感知更加灵敏,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男人兴许觉得她有些无趣,低头想亲她。
季枝遥皱着眉直接对着他嘴唇狠狠咬了一口,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一路往下充斥整个喉间。
她终于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
他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不过也是颗可怜的棋子。若是让陛下知道今夜的事情,第一个死的便是你。”
男人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伸手轻柔地拨开她耳旁的发,轻轻咬了下她的耳珠。
一瞬间,季枝遥僵硬住。
这个动作......难道男人都喜欢这样做?
她能忍受所有刺激,只是这一处是她永远没法抵抗的。季枝遥往旁边躲开,他不厌其烦地追随过来,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让她羞耻又恶心。
“你滚开!”
“还从未听你这样骂过人。”他离开了些许,声音又沉又哑地磨过她的耳畔。
季枝遥懵了,不敢相信这道声音,眼角泪痕未干,片刻后夹着血的吻缠绵落下。
“枝枝,我绝不会让你孤身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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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季枝遥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混进来的, 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计划,回想夜里的事情,纵使是裴煦也让她感到非常难受, 只是这样的不适感暂时被他带来的安全感压下。
为了确保季枝遥能尽快怀上孩子, 他们宫中之人派了太医来把脉开方,没日没夜地让人去她房中。
每一次进来, 裴煦都会带些药给她服用。第四日时, 季枝遥有些敏感地察觉到碗中的东西味道不一样。
“这是能让你有假孕脉象的药。”
“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有了身孕, 恐怕立刻就会动手把我献祭上去......”
“孤自由安排,你且放心。”
季枝遥很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碍于他们每次见面时间不宜太长,在此处说这些也可能有走漏风声的风险, 所以她只选择信任。
只是她还是会害怕, 若是此番裴煦救自己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 便很不值得了。
她缓缓从床榻上坐起来, 低头平静地整理有些揉皱了的襦裙。这几日她哪里都不能去, 没有人伺候自己,便也没有梳妆。
饿了几日,面色有些白, 整个人明眼可见地瘦了许多。
就在她回想自己在西澜待了几日时, 忽然有人闯入房中,一下子来了三四个人, 也没在其中发现那双眼, 她心中暗叫不好!
“计划有变, 今夜便上祭台完成仪式!将人带走——”
季枝遥连连后退, “你们陛下不是说腹中有孩子更好吗?为何说变就变......”
那人脾气急躁得很,懒得听她废话, 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还说!定是你这个小贱蹄子使什么办法通风报信了,东栎大军压境,要我们即刻放人。只是陛下大计将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们生拉硬拽不顾她任何,将人直接拖走。
季枝遥像在湍急河流中的一只木舟,从没法决定自己要往哪里去,只能随波逐流,东磕西碰地往前扑。
时隔数日,她再次回到那天被崇恩带来的地方。
国君已经换上隆重的朝服,周围站着崇恩和伊瑟,还有几位她叫不上名字的人,应当也是皇子。
待她被压着跪在地上,从旁边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动作很慢,每一下却都很精准从容。手里拔出一柄匕首,轻轻贴在她脖颈上,温声道:“最后一步至关重要,委屈公主配合本王。”
季枝遥勉强抬头看清他的面容,好像是那位摄政王。
“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他温和地笑着,甚至似有若无地用手蹭了蹭她的脸颊,“稍后只需要走入那铜炉中,便可......”
“安、息。”
季枝遥双瞳睁大,远远看着便已经能感受到扑向脸前的热浪。原来之前在后院中看到的那具尸体并非消失多日,正是因为进行了生烤,尸体温度很高才会腐败地更快。
随着时间推移,仪式越发顺利地进行。崇恩和伊瑟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禁卫,生怕最后一刻会出什么岔子。
季枝遥就这样被挟持着,离那火炉越来越近。她已经不知道绝望二字怎么写了,甚至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裴煦到底是没能赶上。
“嘭——”
铜炉的门缓缓打开,站在一旁的宫人手上拿着厚厚的布才能防止自己被烫伤。季枝遥只在前面站了一瞬,便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
摄政王已经将手中的刀挪开,用帕子缓缓擦拭上面磨出的血迹,语气也照旧温和:“公主殿下,请吧。本王从不舍对女子动武,自己乖乖走进去。”
季枝遥看着那个内里已经烧的通红的容器,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这会有多痛苦。她没有办法迈出那一步,余光已经瞥见那位摄政王将刀递给下属,提了提衣摆,顺势便要抬脚将人踹进去。
就在这时,两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等一下!”
“恭送殿下——”
可是打搅这项仪式的,还有第三方。
地动山摇的感觉,所有人都觉得脚下在震动。
“莫不是又地动了!”伊瑟皱眉拔出剑,边看周围,边努力稳住自己。
“报!”一位士兵违抗命令策马冲入场地,“集报!!”
国君整个人面色垮下来,怒火中烧,伸手指着他怒骂道:“有什么事都当结束再说!放肆!!放肆!!!”
“陛下,东栎大军压境,现下已经攻破艾石城,直逼王宫了!”
“他们几日前便已经在边境,不过一万士卒,不足为惧。传寡人军令,精锐两万埋伏在宫道中,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陛下!不是一万......”传报的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嘴唇止不住一直在颤抖,“是,是十万!!”
崇恩面色一滞留,转头看向还未进入铜炉的人。季枝遥正好与他对上视线,见他眼底情绪复杂波动。
因为刚才出声制止的那道声音,就源自他。
国君迟迟做不了决断,干脆将所有事情丢给摄政王,自己则一心只想快些获得长生不老之术。
那士卒见他如此不管不顾,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陛下停止仪式,守护天下安定。
这边这个还没被拖走,又有第二人匆匆忙忙从外面冲进来。这一位的冲击力更强,因为他是抱着自己被斩断的手臂便哀嚎边进来的,”陛下!东栎大军已突破皇城,为首的是销声匿迹多年的血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