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伊沐这个花儿变的举世无双,让佟佳氏不由的心生警惕,没人比她更懂康熙。
无人比她更懂,这样的天资,对于康熙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众人围着伊沐又闹了会方散开离去。
娜木青直接把伊沐拉到了咸福宫,让人随便找几本书过来,让伊沐陪她玩。
伊沐虽无奈,却也让她过了个瘾。
佟佳氏回寝房换了身衣服,扶着宫女的胳膊往外走:“走,去趟慈宁宫。”
天上的日头晒的人睁不开眼 ,佟佳氏手中的帕子,绣着牡丹,她抬起手,遮住双眸,抬头看了看天。
“敬事房那边,让他们明日就把沐常在的绿头牌放上去吧,总不能让皇上追问,本宫可最是贤惠端庄、娴淑典雅的。”
扶着她的宫女垂头应是。
哄了会娜木青,伊沐带着荷香去了监武司。
荷香站在分岔路口,想了一会:“主子,应当是往这边。”
伊沐随着她走,荷香解释:“监武司比较偏一些,奴婢也没怎么来过。”
见到监武司的匾额,荷香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带错路。
监武司的门关着 ,还未走到跟前,伊沐的耳朵就动了动,里面好像在打架。
两人到了门前,伊沐弯曲手指,抬手敲了两下。
过了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见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其中一个看着还是贵人身份,心下一惊。
若是有事需要来监武司,一般来的都是太监,宫女都很少来,更何况是贵人主子们。
倒不是说他们监武司的太监不是太监,只是他们这些太监日常习武,多是衣衫不整的。
主子见了,怕是会污了眼。
监武司的管事一时进退两难,让伊沐进,是万万不敢的。
把伊沐关外面,同样不敢。
万幸的是,门只开了小半扇,管事侧着身,出了门,把门合上后,跪下请罪道:“主子恕罪,院中有些杂乱,怕污了主子的眼,不知主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这里的人时常下跪,这个bug伊沐改不了,便直接无视,已经记录了,等回星际再说。
管事把人关在门外,伊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生气更不至于。
她站着解释:“你好,我是静安宫的伊沐,贵妃说康熙要给每个宫增一个监武司太监。”
此事监武司是得到了此项指令,在心中想了下,便自以为,对伊沐的来意摸的七七八八了。
忙回:“沐常在放心,奴才此次挑的人,个个都是武艺不俗,万没有滥竽充数之人,无论分到谁去静安宫,都能确保沐常在的安危。”
见他误会了来意,荷香说了一句:“我们家主子想自己挑。”
管事垂着的眼眸闪了下,刚打算想个说辞推拒,就听伊沐补充道:“贵妃已经同意的。”
那.....管事改了口:“还请沐常在在门外小站一会,门内实在太乱,奴才进去让人掩盖一二。”
别的不说,坦胸漏背的人,要把衣服穿起来。
伊沐说好,表示理解。
管事进去,再次把门关上,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被人从里面开启。
管事的弓着腰道:“沐常在,好了。”
伊沐带着荷香走进去,跪地的大概有二十多人,穿戴整齐,只是有些额头上布着汗珠,像是没来得及擦。
静安宫,紫禁城的人都有所耳闻,对于不求上进的下人来说,实实在在是个好地方。
伊沐打眼扫过去,一个个的皆是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身板,比外面的太监强了不少。
“你们站起来,抬起头,我看看。”
女声清冷有力,要求出乎意料,但想着被挑选看看样貌等,也实属正常。
一个个站起来,抬起头。
无风的院子,有人长相一般,有人长相显眼,可无论如何,身上那股伊沐说不上来的感觉,依旧存在。
伊沐的视线扫过他们的腰身,多多少少都有些弯曲,心下失望不已,随手点了一个:“就他吧!”
从监武司空手而归,伊沐坐在院中用晚膳,想着下一步怎么做。
她想的入神,筷子还在举着,猛然僵硬住,那双淡然清透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茫然慌乱的感觉。
荷香在不远处,和两个宫女交代事情,余光就看到自家主子,像个雕塑一般,动都不动。
心下一惊,当下就跑了过来:“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那两个宫女也是吓的不行,跟着跑来。
三个人围着伊沐,慌忙问着。
“我...”
伊沐的眉头皱着,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这事不好说,她僵硬的扶着桌子站起来:“没事,我去躺恭房。”
几步就是一小股热浪涌出,伊沐神情一僵,茫然无措,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此刻天已昏暗,伊沐小步走到厕所,一把把门关上,任凭荷香拍门也不开。
她垂着头,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我没事,就是肚子疼,你们离远些。”
听伊沐语气如常,荷香几人心里松了口气:“主子,肚子疼的可厉害?要不要奴婢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不用,我没事。”
恭房内,更是漆黑,伊沐从来没怕过,面对死亡都能坦然,可是从来不知道,人会有这么屈辱的时刻。
她想忍着,可是忍不住,隔一会就有一小股的热流涌出,无可抵挡。
不知道癸水为何物的人,感受到下身的变化,只觉得是身体出了岔子,尿了裤子。
伊沐解开了湿粘的裤子,屈辱的蹲在地上,当热流变多,她的贝齿死死咬住手背,无措的湿了眼眶。
大脑中不停的想要开启光脑,呼叫星际指挥官。
每到夜晚,一角的厕所会点上蜡烛,可今日刚刚巧,天色刚暗,还不等宫女点上灯,伊沐就进去关了门。
荷香有些着急,在门外劝着,说哪怕是让她点上灯呢!
敬事房给沐常在做了绿头牌的事,传遍了后宫,不少人,晚膳只少少吃了两口,连娜木青都是如此。
慈宁宫里,康熙陪着孝庄说着话。
第34章 第 34 章
◎她和康熙这梁子算结下了◎
孝庄知他今日来为何, 也知他不知怎么开口,主动破局,笑道:“听说敬事房把沐常在的牌子搁上了。”
康熙听这话, 嗯了声,竟不有些敢看向孝庄。
身形高大强壮的皇帝, 此刻犹如做错事的孩子, 看着有些可伶。
孝庄哭笑不得:“好了,你这副样子, 凭白的让皇祖母心疼,你既喜欢沐常在, 幸了也就幸了,只是后面要如何,自己把握着就好。”
她同意的如此轻松,面上无一丝不满, 让康熙意外后,心中感动, 感动只余,只觉尴尬:“孙儿谢皇祖母...”
谢皇祖母什么, 康熙一时竟不知如何用词。
谢皇祖母成全?
这话像是他极为重色,把伊沐看的太重了。
谢皇祖母同意让他幸沐常在?
这一句,又怪异万分。
孝庄知他的意思, 笑着挥挥手:“行了,天都黑了,快走吧, 皇祖母要安歇了。”
康熙说笑着接了一句, 这才告退离开。
他走后, 苏麻喇姑伸出胳膊, 不解:“太皇太后怎如此轻易的答应了。”
孝庄苍老的手搭上她的胳膊:“早晚的事,我见沐常在第一眼,就知道,我这孙子啊!宠爱她是早晚的事。”
两人往寝房走去,苏麻喇姑闻言点头:“沐常在长的是好。”
孝庄摇头道:“这只占一小部分,玄烨喜欢美色,却不是一个痴恋美色的。”
这话让苏麻喇姑更不解了:“那是?”
说到此,孝庄回忆往昔,目露失神:“哀家那时问福临,后宫皆是佳丽,为何非董鄂妃不可,你可还记得,福临是如何说的?”
她问了没想着要人答,苏麻喇姑也不知道如何回。
孝庄苦笑道:“福临说其他人都把他当皇帝,只有董鄂妃不会,他和她在一起,觉得他是他自己。”
柔弱的灯光下,头发雪白的老人坐在床沿,沧桑的眉目间有着难以言说的悔意:“我这一辈子啊!性子要强,当时福临说了很多,我越听越气,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福临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他说他知道自己是大清的帝王,一刻都未忘记过,他只是想在绷紧的日子里,有片刻的轻松。”
“他哭着问我,为什么就容不得他身边多个董鄂氏。”
不知何时,她的眼睛有了湿润,苏麻喇姑拿起手帕,心疼的给她擦拭。
孝庄叹息一声:“我当时只想着护着我们孤儿寡母,守住他的皇位,忘记了,他也受了很多委屈。”
“他们父子俩啊,都一样,玄烨八岁登基,小儿皇帝,受鳌拜的委屈,我的福临六岁登基,也是小儿皇帝,受多尔衮的委屈。”
有时候,孝庄难眠的时候回想,如果当时他们母子俩关系缓和些,没有那么剑拔弩张,结局是不是会好上许多。
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怨她这个皇额娘,是不是就不会走的这么决绝。
苏麻喇姑伺候了她大半生,知道她这一路走来是如何的不易,不知不觉见,也落了泪。
孝庄见她哭了,反而笑了出来,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一时说多了。”
“哀家是想说,这有些男人啊,都是贱骨头,后宫嫔妃个个柔顺时,突然出现个不一样的,当皇帝的可不是得心动。”
“董鄂妃,沐常在...”
孝庄的心内比较复杂,董鄂妃给福临的感觉是新奇的。
沐常在给康熙的感觉,同样是新奇的。
不同的是,董鄂妃是有心的,沐常在....
哪怕孝庄此刻情绪低落,想到沐常在三个字,还是想笑。
“沐常在傻的纯净,犹如明珠蒙尘,那双眼,看起来就让人心里透亮,有傻气,却傻的可爱,但偏偏她自己又是极为认真。”
见她露了笑意,苏麻喇姑也跟着笑了出来:“可不是,那日进宫说的话,明明无一句能听的,却她自己说的认真,像是世间真理一般。”
“那奴婢更是不懂了,若是如此,为何太皇太后之前委婉的劝过皇上,让他不要幸沐常在。”
“哀家不过是想看看,皇上能忍到何事,现如今知道沐常在耳闻能诵,过目不忘,才让敬事房做了牌子,还算可以。”
耳闻能诵,过目不忘,连她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都心动的想要接近,更何况是玄烨。
康熙是孝庄带大的,自是知道他那颗好学爱才的心。
想到此处,又展开刚才康熙给她看的纸张。
嫌弃的不行:“你看沐常在这欠条写的,别说皇帝看了气,我个老婆子都难受,耳闻能诵,过目不忘多大的才,连字都不认识。”
苏麻喇姑:“可不是,奴婢都痛心。”
被苏麻喇姑伺候着躺在床上,孝庄闭眼前,在心里喃喃道,这次哀家放任不管,结局会是好的吗?
出了慈宁宫的康熙,神清气爽,梁九功自然要随着主子一起高兴着。
弓着腰,舔着笑脸,多此一举的问:“今日万岁爷事少,不如去看看沐常在?想来她定是要高兴了。”
“或是万岁爷嫌天热,直接回乾清宫,让人把沐常在抬来。”
康熙:“朕过去,省的折腾了。”
自那日回乾清宫的路上被打晕,现在康熙夜晚出行,带的人又多了不少。
从慈宁宫到静安宫,和乾清宫到静安宫,都是远了又远。
哪怕是夜晚,走到静安宫时,后背也有些湿了。
静安宫外无人守着,还未踏入,就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
康熙变了神色,梁九功心里咯噔一声,别又是伺候的人不尽心,若真是如此,内务府的人这次别想善了了。
漆黑的恭房,一日几次打理着,并无污秽,无论外面的荷香等人如何急,伊沐就是死活不出。
无人知道,伊沐的心态崩了一次又一次,对于这样的狼狈,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挽救不了一二。
光脑久久无应答,不知何时,她双眼泛红,鼻子发堵。
宫女围在恭房外,太监守在远处,康熙一来,就见到四五个太监跺着脚,急的团团转。
大步上前,沉声问:“发生了何事?”
几人看到康熙吓的忙跪下请安。
“你们主子出事了?”
小福子急着回:“回皇上,我们家主子说肚子疼,进了恭房已经快到半个时辰了,怎么都不愿意出来,奴才们不知如何是好。”
“奴才说叫太医,主子不让,说没事,可,可就是一直不愿意出来。”
康熙听的心火起:“你们主子都疼的不愿意出来了,还不去请太医。”
说着大步而入,梁九功忙支使着小福子等人:“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啊!”
余光见到一抹黄,荷香几人回头,忙跪下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荷香跪着回,急的哭了出来:“主子一直不出来,怎么哄都不出来。”
康熙上前,嗓音低沉:“伊沐,出来。”
“再不出来,朕可要踹门了。”
在这一个小时里,伊沐的心态崩塌,重建,来来回回了无数次,她是想出去的,可却不知要如何出去,就算让荷香拿了干净裤子,一换上还是会尿湿。
“我等下就出去。”伊沐不知康熙怎么来了,趴在膝盖上,隔着门回他,只是声音闷声闷气的。
她的嗓音带着鼻音,似是受尽了委屈,康熙估摸了下她人到门的距离,后退了半步。
康熙抬脚猛的踹在木门上,关了半个时辰的木门被暴力而开。
院中昏黄的灯光,随着进入昏暗的地方。
伊沐蹲在地上,傻傻的抬头,反应过来,气的恨不得拿着激光战抢把康熙大卸八块。
门外的康熙同样一楞,平日冷冽中带着认真傻气的人,此刻蹲在地上,眼中布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唇,不让晶莹的泪落下。
仿佛受了万般屈辱。
还不待他问,荷香就侧身而入,蹲在伊沐身边,红着眼问:“主子,你可还好?肚子疼不疼了?”
她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摸样,用帕子给她擦着快要落下的眼泪。
伊沐蹲在地上,衣裙遮住了落在地上的裤子,外人看来并无异样,可伊沐自己知道,她站不起来。
她抱着双膝,想说话让康熙走,可嗓子堵的发不了声。
有些后悔,还不如刚才把狼狈说给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