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新娘终于输了。
“克!洛!伊!”她算是闺蜜情错付了。
“呵,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一群女人眼冒精光,如同饿狼。
唐若拉有点方。
如果提问她和霍尔德怎么认识,难道她回答先认识他的心脏?尤其是克洛伊这个女人洞察力很强,她一定能识破自己撒谎,不放过自己。
“大冒险!”
顿时,她听见周围一片奸笑,暗道糟糕。
爆炸头笑眯眯地提出:“现在打电话给准新郎,按免提,然后对着他说十句甜言蜜语。”
“嘻嘻……”
唐若拉差点被口水噎着。“十句太多了,五句!”
“也可以。”
她拖拖拉拉地找出手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拨通霍尔德的电话,万分期待霍尔德那边太吵,他不接。
反而对方秒接。
唐若拉:×&%¥#@……
克洛伊指着显示接通的屏幕,贴心地提醒她按免提。
她早晚要揍这个女人。
拇指不情不愿地按免提,让所有人听到令人酥麻的柔声。
“若拉?怎么了?”
唐若拉生无可恋地输出五句情话:“亚瑟,我喜欢一醒来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希望成为你的星星,霸占你眼中所有的迷恋。全世界这么多人,我只听过你一个人的心跳。我爱你一万年。我不后悔与你相遇,也不后悔与你相爱!”
最后一句是她的真心话。
未等霍尔德那边回应,她迅速挂线,不让他听见其他人的起哄。
爆炸头满意地吹口哨。“不错啊,原来我们的若拉会说甜言蜜语。”
其他人已经起一身鸡皮疙瘩。
“下一个,快!”唐若拉的脸蛋浮现红云。
另一边的清吧,男士的单身派对,钢琴手正在演奏《月光》。
“哟?新娘子打来?”哈尔森轻晃红酒调侃。
霍尔德的眉眼含着浓浓的愉悦感,唇边止不住荡漾笑意。他的手机一直放在身旁,不会错过她任何一个来电。
圆领的白色中袖上衣显现他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修长的双腿搭一块,疏离优雅的气质不受迷离暧/昧的灯光沾染。
他宴请的客人不比她多,大部分是业内交好的同事,也有他指点过的后辈。
歌剧演员出身的,气质与外貌非凡。
当中也有年纪大的,例如导演,例如混进来的托雷斯校长——康斯特大学的校长。
因此路德和乔十分郁闷。
为什么参加一个婚礼还能遇到自己的校长?
校长在场,他们俩根本不敢喝酒,只好和同龄人盖比一起玩桌上足球。
比起一群女人的疯狂睡衣派对,男人的单身派对有格调,清雅。
路德时时刻刻看手机,惦记女朋友。
可惜女朋友今晚没有一个来电,把他忘了。
哭唧唧。
结束单身的一天转眼即逝,美好的婚礼随着日出的金光开始。
打大通铺的女人们横七竖八,地上的羽毛几乎铺成一块垫子。
克洛伊因为生物钟第一个醒来,看到手机的时间立刻清醒。她急忙喊醒所有人:“快七点了!所有人起来化妆!”
迷迷糊糊的唐若拉被她拉起来,其他人原地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也没看就接通。
“若拉,你的化妆师已经等了一个小时,难道你刚起床?”
含笑的声音猛地使她惊醒。“让她上来!”
都怪昨晚玩得太尽兴,所有人睡得贼香。
洗完澡,洗完头发的唐若拉把整个人交给化妆师。
短时间内,女人们的化妆现场堪比打仗,尤其是新娘子,化妆、造造型、换婚纱,忙得昏头转向。
伴娘和姐妹团的换装和化妆被迫原地进行,雷厉风行的伴娘克洛伊指挥着姐妹团逐个上卫生间洗漱。
“嘻嘻,我就说抹胸比深V好看,小若拉的身材不需要深V来表现。”换上香槟色礼裙的雅子欣赏镜子前面的唐若拉,顺道疯狂拍照。
婚纱落落大方,绸缎质感的抹胸与伞裙泛珍珠般的光泽,衬得她肤如凝脂。
一层薄纱笼罩大伞裙,整个裙摆从远看像一朵盛放于氤氲水雾中的白玫瑰。
同是绸缎质感的手套裹至手肘,乌黑的卷发梳成鱼尾辫盘起,白玫瑰绢花与珍珠夹子点缀,轻盈的长头纱披在脑后。
新娘子沐浴倾泻进来的晨曦中,胜似圣洁的精灵女王。
一袭香槟纱裙的克洛伊勾起红唇,“等会霍尔德看到你,一定神魂颠倒。哎,你比我先出嫁了。”
唐若拉搂过她的肩膀说悄悄话:“等会我把花球抛给你,我想我很快能当你的伴娘了。”
“我也想要花球!”艾拉和佩妮异口同声,然后窘迫地彼此对视。
“你们俩还小,不急。”
“噢?你暗示我老?”克洛伊勾着她的肩膀。
雅子赶紧拍下美人勾肩搭背的一幕。
婚礼在近海的草坪上举行,棕榄树屹立两旁遮荫,白色的花瓣代替地毯,一直延伸至白色的小礼台。
整齐的座椅系着神圣的白纱,宾客陆续入座。
霍尔德没有宴请记者,在座的全是亲朋好友。
腥咸的海风卷起场地的花瓣,芳香弥漫,环绕小礼台的白纱帐幔随风轻扬。
爱伦作为见证的牧师,伫立小礼台上眺望远处的新娘子。
“她来了。”
闻言,在小礼台前面等候的霍尔德紧张得握拳。
登台表演从没这样紧张。
花雨飘散,惊艳绝伦的新娘子被伴娘搀扶,走上白花瓣地毯。
宛如圣洁无暇的神女降临,霍尔德屏住呼吸。恍然回到初见她的那一天,惊艳了他数百年寂寥的时光。
他现在才知道,那天已对她一见钟情。
炽热的视线与她隔空碰撞,她遥遥望见一袭白色西服的霍尔德。
“克洛伊,我很紧张。”她悄声说。
克洛伊不动声色地压低声线:“深呼吸,保持微笑。”
唐若拉笑着深呼吸。
所有宾客回头看新娘子走来。
当克洛伊把新娘子交给唐父,当唐若拉的手搭上父亲的胳膊,她如鲠在喉。“爸爸,我想哭,怎么办?”
毫无经验的唐父有点慌,搀扶她慢慢走。“别哭,妆会花掉的。”
眼睛酸涩的她不敢揉。“爸爸,我要结婚了……”
唐父喉咙一哽,抿紧嘴。“爸爸和妈妈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听见他这么说,她更想哭。
泪水不听话地在眼眶打转,她很希望这条路走得慢一点,但看到前方挚爱的身影,她又希望快一点。
长大了,始终要离开父母的怀抱。
迈出最后一步,双眼通红的唐父牵着女儿的手,郑重地把女儿交给霍尔德。
淡金的发丝焕发碎钻的光彩,只是不再冷漠疏离,而是天使落下的温柔。
他坚定地接过唐若拉的手,对上她水色朦胧的双眼,恨不得马上亲吻她的泪珠。
由于新娘子快要绷不住,爱伦赶紧宣读结婚誓词。
“……亚瑟.霍尔德,你是否愿意娶唐若拉为妻?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唐若拉,你是否愿意嫁给亚瑟.霍尔德?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在精灵族锻造的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我爱你。”
霍尔德勾着唐若拉的腰肢,在她的红唇落下深情的吻。
举起的花球遮挡这羞赧的一幕。
远处偷看的艾利克斯感动得眼睛湿润。“霍尔德大人幸福就好。”
“他当然会幸福。”
艾利克斯一愣,身旁多了一个戴黑色礼帽的长发男人。“帕德里克?你……”
“放松,武斗派已经不存在了。”帕德里克凝视远处的婚礼现场,帽檐遮挡他伤感的目光。
他颔首退去。“混乱的时代还没过去,你要不要跟随我……”
艾利克斯沉吟片刻,也悄然退去。
时光荏再。
婚礼结束后,唐若拉和霍尔德到水上之城度蜜月,租了一间民宿暂住。
他们偶然在穿城的河上划艇,偶然在临河的餐厅共进晚餐,偶然四处拍照,偶然去大剧院听歌剧。
悠闲的时光总是容易逝去。
今天,心血来潮的唐若拉想包饺子,和霍尔德来到超市选购食材。
“没有韭菜……可惜啊!”
超市的肉类繁多,蔬果的种类比较少,更不可能出现包饺子的王道之菜——韭菜,其余的不是包过饺子的蔬菜。
她不甘心!
不吃韭菜饺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没关系,回国后包也可以。”
身后的男人搂着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两人亲密得像连体婴。
加上两人颜值超群,频频吸引其他顾客注意。
“可是……”她感到身后的人用鼻尖蹭她的颈窝,痒得她的脸颊浮上薄粉。“这里人多还有小孩子,你别这样。”
霍尔德轻笑一声,夺过她手里紫色的洋蓟看了看,放进她身前的购物车。“挺新鲜,今晚我给你做炸洋蓟。这是当地的一道菜,味道不错。”
唐若拉心想,回国后他便任职授课老师,能每晚回家吃饭,以后再包也不迟。
“好吧,我今晚想吃当地的意粉。”
“遵命,我的王后。”
她的脸颊更红了。
霍尔德哪方面都好,就是说情话很直接,许多时候令她猝不及防。
“顺道买提拉米苏,今晚享用烛光晚餐。”
由于等会要提着食材乘船回去,他们尽量买少一点食材。初时她觉得乘船浪漫,但日子久了,每逢出门都得乘船,她嫌麻烦。
月牙似的小艇破开河面的涟漪,悠哉悠哉地荡漾。
当地的生活节奏很慢,太阳升高的时候,居民才起床。他们慢悠悠地干活,没过两小时便吃午餐,转眼就去吃下午茶。一天下来,她觉得他们没干多少活。
一入夜,除了食肆,其他商铺包括超市按时打烊,静谧的城市只有繁星和明月陪伴。
最后一道霞光被夜幕淹没,城市华灯初上。
霍尔德穿戴围裙在厨房忙碌,唐若拉则悄悄地拿出一根在当地买的香薰蜡烛,在烛面洒下剪碎的红玫瑰花瓣。
红玫瑰的效果是催化爱情。
她扬起狡黠的笑容。
每次都是他占据主导权,这回她要主动撩。
夜色渐浓,熄灯的大厅燃起幽幽的烛光。
银色的烛台置于长桌的中间,霍尔德彬彬有礼地为她拉开座位,目光在她的紫色连衣裙上流连。
曼妙的连衣裙突显她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卷发慵懒披肩,她还特意上了口红,简直成了一朵魅惑的蓝色妖姬。
半明半昧的烛光下,他幽蓝的眼底是深沉的欲//海。
“亚瑟,不邀请我入座吗?”
红唇微勾,暖暖的指尖掠过他的下巴。
他的眼神更深了。
“请坐。”
唐若拉轻提裙摆,施施然入座。
霍尔德拿起餐巾,俯身把餐巾铺在她的腿上,悄悄地嗅一下她秀发的芳香。
接着,他在她的对面入座。
宽松的V领衬衣显露他的锁骨,花边伞袖若隐若现他的手腕。
唐若拉无视他渴望的眼神,品尝面前的海鲜芝士焗意粉。
霍尔德垂眸,也拿起刀叉。
烛光熠熠,音响播放着《卡门》。
一顿烛光晚餐弥漫暧/昧不明的气氛,有人享受,有人难耐。
唐若拉用餐巾轻拭嘴角,眉眼含笑。“亚瑟,我突然想跳舞。”
他挑眉。
“我们唯一一次共舞是在去年的万圣节舞会上,你不觉得遗憾吗?”
“确实遗憾,那今晚……”
“你等会,我去挑一首浪漫的舞曲。”
她如同调皮的妖精离开座位,刚刚撩//拨他的心弦就走开,他努力地压下欲//望。
屋里本就烛光零星,再多一朵烛光也就明亮一点点,没有引起霍尔德的注意。
舒缓的音乐催化暧//昧的气氛,唐若拉紫色的身影染着鹅黄烛光,像神秘的暗夜精灵。
她脱了鞋子,一步一步地走到霍尔德跟前,勾着他的衬衣V领。“亚瑟,陪我跳一支舞。”
“我非常乐意。”他声线微哑。
她扬起唇角,勾着他的衣领后退;他则受到蛊惑似的,一步步前进。
听着舞曲,霍尔德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牵着她的柔荑。
鸦睫藏起他吞噬她身影的目光,温和的舞步入侵她的阵地。
她浅笑反攻,像涓涓流水的舞步渗入他的防线。
被牵着手转圈的时候,她的背部故意蹭一下霍尔德的胸膛,含笑转回来挑衅他。
“若拉,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他裹挟昏黑拥她入怀,尽情地享用她散发的芬芳。
“是我胆子大,还是你胆子小?”
她迅速逃离他的怀抱,击退他的舞步。
他自然不甘落后,搂紧她的纤腰。
比起去年的争锋,此刻彼此的舞步缠绵悱恻,纠缠不清。
柔和的烛光成一层薄薄的幕布,大厅是他们二人的舞台。
外面的星辰,外面的灯火与他们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共舞的原因,霍尔德感到格外难耐,喉结不自觉地鼓动。
见状,唐若拉抽出被他牵着的手,双手环抱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成了一个信号。
他也不客气了,双手环抱她的腰肢。
“亚瑟,今晚我们放肆一下。”她凑近他的唇边低语。
他一愣,后知后觉地看向孤独的香薰蜡烛,顿时恍然大悟。
他深深地擭取她狡猾的目光。
“你真是一个坏心思的女巫。”
“那你喜不喜欢呢?”
“当然。”
舞曲持续播放,他们投在墙上的影子一直没有分开。
夜色拉下帷幕,遮蔽舞台上的王与王后。
晨曦照耀,放纵的一夜结束,懒洋洋的唐若拉一醒来就能看见酣睡的枕边人,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伸手去扫他的鼻尖。
不一会儿,手指被睁开双眼的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