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麻烦。”傅淮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忙活，“也花花不了多少时间。”
外面早就没有什么声响，这个时候，大多人要不都在家里待着，或是都准备入睡了。他们两人也不例外。
但除了泡脚，却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祁念的脚有点水肿，傅淮早就去谢乐池那边求学，专门学习按摩手法，倒是让祁念少了些许的不适。
“今天有没有舒服一点？”傅淮手边的动作没有停，一边询问道。
不得不说，傅淮还是有真的去认真学的，虽然不能让脚完全消肿，可却也让当事人舒服了许多。
祁念一脸享受地模样：“没有不舒服。看来傅师傅又可以去发展另一份副业了。”
这事可能真过不去了！
傅淮噙着笑：“发展再多的副业，客户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也许是傅淮按摩的手法过于高超，祁念没一会儿开始昏昏欲睡。
时间也差不多了，傅淮便帮她拉好被子，再拿专属的那个枕头放在对方脚下垫着，自己又顺势躺在对方身边。
肚子现在有点大，祁念睡觉的时候都是侧躺着，傅淮本想在身后抱着她睡的，奈何祁念说想面对面睡。所以傅淮现在便换到床的另一边睡着。
虽然中间还顶着一个肚子，但两人的距离却也还是很近。
彼此看着对方，像是就能更安心一些。
“我之前和你说了，我不在意的。”祁念知道傅淮心里也不好受，却又不想让对方不高兴，斟酌了会一会儿才主动说，“我，就是没想到，她可以这样毫无底线。”
傅淮没有急于打断对方，搭在对方腰间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就是觉得我现在人还好好的，对方年纪小不懂事，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必要上纲上线。可我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这并不是因为对方忽然良心发现放过我，而是我自己福大命大。要是我没……”
祁念没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傅淮怜惜地亲着对方的额头，又顺着鼻梁，慢慢啄吻对方的嘴唇，“念念，辛苦了。”
谢谢你还在我身边。
第71章
舒缓的音乐, 让人沉浸在愉悦中；醇香的烈酒，满足着每个人的味蕾。昏暗的灯光下，幽暗的角落里, 祁衍默默地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任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即使常年都保持着联系, 但这么多年没见, 谷嘉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祁衍。
往常在人群中一副高冷而又不失分寸, 闪闪发光的的模样, 这会儿像是骤然失去了那些一般。
谷嘉木深吸一口气，和对方碰下酒杯, 揶揄道：“今晚是打算买醉？”
“没。”祁衍勉强笑着说，“醉了明天就起不来床，不想让小念担心。”
谷嘉木没有兄弟姐妹，完全体会不了祁衍的感受。以前在国外的时候, 就经常听祁衍说祁念这祁念那的, 原以为都习惯了，可现在才算是真真确确的感受到祁衍的妹控程度。
“你这妹控程度，你妹妹没嫌你？”谷嘉木问。
明天周日, 祁念还在老宅那边住着，即使跑到自己买的房住，也少不了被祁念问。而对方，往往能察觉出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为了减少让对方察觉出什么的可能性, 祁衍一向没让自己喝得太醉。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妹控，倒也习惯了。而且，祁衍也没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你就酸吧。”
不知何时, 音乐又换了一首，但他们两人都没有发觉。像是只是找了个地方, 闲坐着。其余的，倒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谷嘉木闷声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这话从谷嘉木嘴中说出来，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祁衍复杂地看向他：“你，转行了？”
……
就不该顾着这小屁孩的感受，直接单刀直入让他别再颓废着。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好心了。
谷嘉木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刚回国那会儿，你不是还说我没和你说吗？也算是事出有因吧。”
见对方认真的模样，祁衍也端正了态度，没有插话，也没有反问，就听着对方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匪夷所思。”
“有段时间，我经常梦到国内的一些事情，主要是孟以蕊、傅淮，还有……你妹妹。”
“刚开始，只是梦到你们两家人对孟以蕊如何好，对方如何和祁念一起长大，当然也不是细无巨细。但从中，也能看出你们是真心对待她的。”
“后来，就是孟以蕊开始对傅淮有些心思。相对于长大之后的事情，小的时候，她算是安分守己了。不过是讨要些祁念的东西，言语上表明委婉的表明自己的目的。而你母亲，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一起作用，这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谷嘉木说起这些事情，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仿佛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都是在场般。
“再后来，在已知他们两人要结婚之后，就是把自己弄受伤，崴脚去医院，买醉让傅淮去接，甚至是工作的时候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背地里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倒是基本都没闹到傅淮那边，就歇息了。”
“但也有些是没有梦到的事情发生了，例如，孟以蕊的私生活，并没有混乱到那个程度。也不知是为什么，可能梦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吧。”
“但，最严重的，就是她动祁念车子的事情，而在梦里，你妹妹也的确……”
谷嘉木斟酌着语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对方奔溃，即使自己说的都是些没头没尾的梦。
可即使是梦，在谷嘉木说的时候，祁衍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对方说的所谓的梦，也不是都没发生过。直到说的车祸，手中的酒杯却已破碎。
靠。本来是想让祁衍别因他妈妈的事情烦的，结果怎么反而更糟了？
谷嘉木连忙把对方手里的碎片拿出来：“自虐啊你，不知道疼的？”
见当事人没搭理自己已有血渍的手掌，谷嘉木才耐着性子帮对方处理，最后愣是还用绷带包扎着。
祁衍很想再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些话，他确实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发生那种事。祁念，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可以？
谷嘉木一边处理着他的手掌，一边叹着气说：“刚开始梦到的那些，也不算很大的事情，想着你们都宠着祁念，能处理好，便也没什么事。”
“所以最后梦到的那个，我才提前回国。想着还有小时候的一点情分在，就去接触孟以蕊，试图去挽回些什么，或是说避免些什么。”
“结果，的确是我太异想天开。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要真能解决，对方也不会死缠烂打那么多年。”
谷嘉木只是把事情说了一遍，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出来。也不知是没有梦到，还是故意的，亦或是不敢说。可就算真的有细节，祁衍也不确定自己敢不敢听。
沉默那么久的人，这会儿开口的声音一点沙哑：“还有呢？”
祁衍并不会觉得对方的说的天方夜谭，关乎家人的，还是关乎祁念的事情，他从不会忽略，即使是别人的胡言乱语。
“没了。那件事之后就没再梦到过。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是国外还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没能及时回来，我拜托朋友去查，发现傅淮，已经有在注意家里人出行的车辆问题了。”
“特别是关于祁念的。”
谷嘉木没敢把“车祸”两个字说出来，更没敢说最后是一尸两命。即使只是在梦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怕祁衍奔溃。
而傅淮提前做好准备这件事，谷嘉木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己都能做这种异想天开的梦了，就不允许别人也有吗？说不定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祁衍忽然想起，傅淮有段时间特别焦虑，还问了家里司机的事情，还提醒自己记得保养家里的车子，出行小心些。
对方这么多年也没和自己说过什么好听的话，忽然的关心让祁衍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虽没怎么搭理他，但也还是有按对方说的去做。
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那，她，是不是也真的……
祁衍不顾手掌的疼痛，又拿起酒杯猛喝好几口，愣是还把自己给呛到。
酒可不是这么喝的！谷嘉木赶紧把酒杯拿过来：“刚才不还说不能喝醉吗？这会儿就不怕你妹妹查了？”
说完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没想用另一桩事来转移你的注意力，你妈妈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你也是知道她的，没必要让自己难受。祁念那边，傅淮会和她好好说的，没必要担心。”
“而我刚才说的那些梦，即使有，也都过去了。人不是还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祁衍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也不知是因回想起从小到大的事情，还是头顶的灯光过于晃眼，眼眶中泛起些许泪花：“知道了。”
“之后还出国吗？”祁衍随口问了句。
氛围有点压抑，对方这句话，谷嘉木也没觉得他的缓过来了，但也还是回答说：“暂时还没打算，之后再看吧。”
谷家家产本就不可估量，家里人也没要求他一定要从商，都是随着他的意思来，至于待在国内还是再出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站在街边的路口，吹着凌晨的凉风。
街边偶尔还有人走过，有的拿着公文包拖着疲惫的身体，有的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谈着天说着地，而有的，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祁衍用力呼吸着。刚才用水喷洒过的脸，此时还有水珠挂在脸上，原本还算有点整齐的头发，这会儿早已沾湿。白色衬衫的袖子随意卷起，俨然一副颓废的模样。可头脑确实异常清醒。
即使知道她此时是安全的，可也好想立刻就见到她。
回去洗漱去掉一身的酒气，再眯一会儿，一早醒来的话，就能见到了吧。
谷嘉木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愣是把人送到门口才离开。本想在那边凑合着睡一晚，却又不想跟着一大早就起床，便只能再折腾回去。
祁衍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躺在床上眯着眼，却始终都无法一觉睡到天亮。如不是怕祁念看到他顶着一双黑眼圈，他都可能直接在老宅门口等着。
天刚刚微亮，雾渐渐散去，太阳慢慢露出了头，东方的曙光像是彩色的画笔般，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留下独特的色彩。
昨晚回去都快两点了，怕回家扰人清梦，便在自己的房子里住。距离老宅这边也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足够了。
“小衍，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傅爷爷和傅奶奶这会儿正散步着，没曾想在这个时候又能遇到家里人。
祁衍一路上都没怎么注意身旁的人，此时才因熟悉的声音而回过神来：“爷爷奶奶，这是要回去了吗？”
在面对他人的时候，祁衍总是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心思，不让其他人窥探到。
今天不用上班，祁衍自然是穿着休闲的衣服，此时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让人往其他方面想去。
“是啊。逛好几圈了，刚才还遇到你爷爷奶奶呢，他们应该也没没回去。”傅奶奶和蔼地说，“你要继续散步吗？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是的话就一起回家里吃饭吧，乖宝他们还在睡，可能得晚些才醒。”
祁衍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东西也没怎么吃，这会儿说起，才有了饥饿的感觉：“回了，一起回家里吃早饭。”
祁念昨晚是在傅家这边睡的，大概是怕戴雅云那边的动静太大，吵得她睡不着的缘故吧。
而老人家以为的小年轻还在睡的情况，全然不存在。
两老一少说这话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便见傅淮扶着祁念到院子里来。
早上的露水有点重，女孩此时还披了件披肩，修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后背上，纤细的手搭在傅淮的手臂上，圆鼓鼓的肚子特别显眼。
不过，两人脸上的笑意甚是温柔。
第72章
傅淮的怀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祁念总能在对方怀里找到那份安全感。昨晚虽然闹得很不愉快，可祁念还是在对方怀中安心地入睡。
一早起来的精神气头也很好，两人便打算到院里边走走。这会儿还早, 爷爷奶奶应该是出门遛弯了，家里就只有阿姨在煮饭, 倒是安静得很。只是刚一出门就遇到散步回来的人。
“乖宝。”傅奶奶满脸笑意, 脚步十分轻快地响他们走去, 直接把两个男性抛在身后, “这么早就起来了？”
“奶奶，你们这么早就散步回来了？”祁念随即拉着向自己伸出来的那双有些许皱的手, 又看到对方身后的祁衍，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哥，这么早, 你是去哪里了吗？”
祁衍虽说也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可这会儿出现在这里，还是有点奇怪的。一般来说，他出来跑步的概率是比较低的, 一般都是在家里的健身房，这不免让人有些疑惑。
祁念的脸色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异样。这倒是让祁衍松了口气，看来傅淮在安慰人这方面, 还是挺厉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