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四海的头发也微微染白了，但他一出了门就拉了杜峰走，毫不在意。
杜峰知道他想问什么，这些不是什么密事儿，小声的在他耳边私语。
等沈四海知道杨希朝带着黎明芳去了所有地方，尤其在军工厂走了一圈的时候，眉头都能夹死个苍蝇。军工厂虽然因为始建的时候走漏了风声导致人人知道，但里面内容如何却是他们一直以来要保密的。这次合作都是打着钟表自行车等的旗号，居然让一个女人进入了。
“司令这也太冲动了，我找他去。”
“哎哎哎，回来，”杜峰拉着他的袖子，“哎呀，你去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没劝过吗司令根本不听啊。而且，”他再次确认周围没人，“你是不知道，大哥一和她相认就订婚了，那天儿舞会上，我看的真真的。他们俩熟稔的跟老夫老妻似的。我跟了大哥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默契。我看他们之前一准儿见过也保持有联络，就是不知道怎么走散了而已。你就别提心吊胆的，司令有分寸。”
沈四海悬着的心微微下落。
又一道门，杜峰出来一看，“你们怎么在这”
第136章 民国风云 35
黎白枣和黎白芷虽然穿了斗篷撑了伞, 但没带手炉，在门口一边搓手一边跺脚。
杜峰看了两姐妹，“这么冷, 怎么不叫人进去通传呢？”
大书房重兵守卫, 除了杨希朝, 哦, 现在加了个黎明芳，每个人进去都必须得到杨希朝的手令或者让杨希朝带领。
黎白枣摇摇头，“不了，杜大哥，我还是, 等姑姑出来吧。”
杜峰拍拍沈四海肩膀让他先回去，“行吧，反正现在没事儿了, 大哥和小嫂子应该也待不了多久，但是,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之前两人都关注黎明芳什么时候出来，没怎么注意其他, 黎白芷定睛一看, 果然，“黎白枣，你脸好白啊，雪白雪白的。你是不是冷到了, 要生病了。要不然，你先回去, 我去找姑姑谈。”
黎白枣摸摸自己的脸，冰冻刺手, 但是，“没事儿，就站一会儿而已，没那么脆弱。咱们多活动活动就暖和了。”
杜峰看着两姑娘饶有主意的在这边蹦蹦跳跳，跟个球似的，微微勾唇，“那你们照顾还自己，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黎白芷摆摆手，“那好，拜拜。”
“拜拜。”
“什么？离开？”黎明芳站起来，“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黎白枣拉着黎明芳坐下来，黎白守着门，小心的看向外面确认没有人过来才放松，拍拍胸脯，“还好，还好，没人。”
黎白枣拉着黎明芳的手，“姑姑，司令不举，你以后连个孩子都没有怎么办。”
黎白芷走过来，“照我看，他就是，就是骗婚，看着姑姑年纪小好糊弄。姑姑，咱们走吧，以后就是吃糠野菜也比跟着，跟着他强些。不必受这种委屈。”黎白芷本想说比跟着这个太监强些，但姑父虽然骗了姑姑，可对姑姑真的很好。黎白芷听多了杨希朝的英勇事迹，虽然心里可恨他骗了姑姑，但也可怜他。
黎白枣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是啊，姑姑，咱们走，走得远远的。只要咱们在一起，去哪儿都行。你别为了我们委屈了自己。”说着，眼眶里的泪水缓缓的流下了。
“就是，就是。”黎白芷抱着黎明芳的腰，依偎在她怀里。
黎明芳哭笑不得，拿着手绢给她们擦眼泪，“你们姑父没病，身体好着呢。你们别担心了。乖，不哭了。”
“那小孩儿不是你姑父的，但他百口莫辩，他和孙司令有合作，不宜硬碰硬，所以使了这么个法子。当然这也是为了姑姑好，毕竟姑姑还小，以后，以后不管谁催着要子嗣送人也好有借口。他这是护着姑姑，不让姑姑担了坏名声来着。其实没有病。”
黎白芷只不信，“姑姑，别听他说，他这是事情败漏了想骗你留下。他就是看你年纪小，好欺负。”
黎明芳好笑道：“我会医术，真的假的骗不了我。你们安安心心的留在明园，不要操心我了。”
“姑姑，这样的话，姑父没病不是应该保密吗？你就别骗我们了。”黎白枣眼中透着倔强。
黎明芳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没看他这么快一下有病的事情说了吗？你看看外面，真要是有病，不到最后关头，没几个人会承认的。哪儿怕养了个假儿子。到时候养熟了跟自己一条心也不是难事儿。况且，这会儿否认也没什么不好的，欲盖拟彰，更显得真实了。到时候郑鑫他们提都不敢提。”
黎白枣将信将疑，“那行，到时候姑姑生上十个八个小表弟小表妹，我帮你带。”
“这么多，想累死我啊。”黎明芳弯着腰和她们说笑，心里却道，这时局，未来都是战争，然后就是贫穷和斗争，生了容易，养着难，希朝说了这一世还是不要孩子了。
不过，这事儿就不告诉她们了。黎明芳眼中闪过亮光。
晚上杨希朝听了这一出，脸都黑了，把头搭在黎明芳肩上，轻轻的在她耳边吹气，声音暧昧性感，“我行不行，芳芳不是最知道吗？要不要，验证一下。”说着粗粝的手就伸到了黎明芳衣服里面，“我可是，非常期待。”
即便前辈子是老夫老妻了，黎明芳还是红了脸，感受到杨希朝越来越昂扬的战意，声若蚊呐，“我还小呢。”
杨希朝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黎明芳，“我知道，我会忍住的，看来重回青春也不全是好事。”
黎明芳深呼吸了一下，从后背抱着杨希朝，脸贴在他身上，“我不管，不管怎么样，希朝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不许有别人。“
杨希朝把她转到前面抱住，“我的小祖宗，我除了你哪还有别人？“
“那可说不准，“黎明芳嘟着嘴，”上辈子有纪律约束着你，现在你就是一军阀，权力比之前大不知道多少，身边的美女，诱惑也多了，谁知道你能不能禁得住诱惑？“
“你要这么说，我可生气了，能不能禁得住诱惑，看的是个人内心的，不是外在的因素。上辈子周围出轨的人不少，现在坚贞的人也多。你可不别想东想西的，我有你就够了。”
杨希朝和黎明芳你侬我侬，但面对郑鑫时依然毫不客气。
郑鑫，郑鑫简直要吓死了。幸好张盛及时的打了圆场把接待他的任务揽过去了，但临走前还被丢下一句，“条件就这样，不能接受，换别家去。”
郑鑫努力□□着，内里却早已让步，心中把那个出私生子主意的人骂个半死以后，就开始盘算怎么说服孙政泽了。索性杨希朝要粮食的心诚，为了让孙政泽大开方便之门其他工厂，商店的好处也不少给。
孙政泽绝对是沾了大便宜，虽然他对没占着更大的便宜还丢了小孩那么好的棋子不爽。他虽然没死，但被丢得远远的送去了福利院等同废了。
小海是从一个老烟鬼的手里买过来的。注意，这里的烟可不是香烟，而是鸦片。虽然鸦片战争的时候鸦片被称为神仙膏，非富贵不可食用。但随着列强入侵，鸦片在花国倾销，甚至让人争相模仿，价格早就降下来了，普通人也能一品其中滋味。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一旦上了瘾，为了一口鸦片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小海就是这样被卖进孙司令府邸的。
这么小的孩子，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但孙政泽买他回来可不是为了干活，而是，猥亵，玩弄。这一点儿杨希朝和黎明芳不知道，几乎也没有人知道。孙政泽不傻把消息瞒得死死的，同在海城，知道的也就经手的几个心腹。
小海就这样到了孙政泽的面前。
而作为和杨希朝邻近的军阀，孙政泽是有杨希朝照片和素描的。一切顺理成章。
虽然小海还小，孙政泽对他也是寄予厚望的，他面容和杨希朝太相像了。孙政泽觉得至少明面上，杨希朝也要领他这个情，而小海的身份他早就搞好了，根本不怕杨希朝来查。小海还小，一旦证实了是自己的孩子，即便被政敌养过也还能掰回。人们总是对长子赋予不一样的情感，只要杨希朝认了，军火图纸指日可待。
但谁想到杨希朝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孙政泽不关心杨希朝是不是真的断子绝孙了，但计划被破坏了是事实，不管怎样，他们都不能从杨希朝手中得到更多的便宜了。
孙政泽狠狠地把烟头丢下然后用脚碾了又碾，“走着瞧，杨希朝，下一次，我可是要玩真的了，走了去碧云馆。”
第137章 民国风云 36
外面流言议论纷纷, 黎白枣她们本来就不落下的心更加悬着了。陈娟也不好受，她不明白，她大表哥那么好的人, 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几个孩子道同一志的为杨希朝担忧, 但把之前的隔膜消去不少。
但对于陈娟来讲, 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上学第二天儿就增加了护理课，一上课，老师就把近亲五代不婚的原因讲出来了。
五代不婚，五代不婚，那她怎么办？陈娟神思恍惚。
“哎呀, ”白秀珠露出一个笑脸，“原来表哥表妹，不是天生一对啊。”她摇摇头, “亏我以为陈娟同学会做司令夫人呢。不对，司令有夫人了, 听说对她千娇百宠的，但有什么用呢, 人都没用了, 以后没有孩子，连个香火也没法留下。”
陈娟心绪烦扰对白秀珠的挑衅尤为火大，“你说什么呢，含沙射影的。表哥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说自己没办法有孩子的, 才不是这么回事儿呢。”她气得脸红，说话声音大得很。
教室里一下就静下来了, 谁也不敢掺和这样的事情。万一传到杨司令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白秀珠不怕陈娟回去告阴状，因为陈娟曾经离司令夫人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是她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不是杨司令守着诺言未必没有机会。那小婊子，年纪轻轻的却手段高明，不管这样一定会膈应。她这样说不定还给她出了一口气。不过大庭广总之下就不行了，她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因此，她立马反驳回去，“什么说什么？我好心来安慰你，还被你反咬一口。陈娟，好啊你，亏司令对你这么好，你居然用这些事情来打击我。”
旁边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是啊，我就在旁边只听到，秀珠叫你别难过，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你们说说，有谁说人坏话会当着当事人的面。难得秀珠把你当成姐妹，你真是狼心狗肺。”
陈娟在班里这么久也不缺少拥磊，马上就反驳回去了。
班里的同学不知道谁是谁非，毕竟两人之前挣司令夫人位置的时候多是面和心不合，小手段多着呢。因此道同一志的禁声。
但杨希朝已然娶妻，陈娟是做不了司令夫人了，她们心里的底子就虚了很多，再加上陈娟一直心绪不宁。很快白秀珠就占了上风。
白秀珠昂着头，趾高气扬，“陈娟同学，你何必这样呢，我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做错了事儿对不起总要说一声的，不然……”
“娟娟姐姐，快点儿，不然迟到了姑姑该生气了。”
白秀珠被打断话，循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站在门口的土包子。
陈娟招招手，“来了，白芷妹妹，白枣妹妹，还有崔妹妹，我一会儿就出去。”然后恶狠狠的盯着白秀珠，“让开，我表嫂还等着我呢。”说完，就把桌面上的书全都塞到桌肚子里。
“让开。”
白秀珠侧开一个身。
但陈娟来到黎白枣和黎白芷身边时，本来就众星拱月的人再一次被班上包围。
黎明芳要参加张瑛举办的女权晚会不是秘密。张瑛既然打了让明芳当吉祥物的主意，必定是要大搞的，不然怎么起作用，怎么能让人看清江城，甚至两省的风向标？虽然黎明芳这个吉祥物有点出人意料，似乎可以不止是一个吉祥物。
而作为江城中唯一一所女学，女子中的高端知识分子，毫不意外的受到了请帖。今晚每一个人都可以穿着校服去参加晚会而不必持有请帖。
但黎明芳这位司令夫人为什么突然要出席这样一个晚会为张瑛的女权运动造势，是她们疑惑不解的。
不是她们大惊小怪。自从黎明芳和杨希朝搭上一条船，无论是婚前婚后，收到的邀请不计其数，但没去过一家。没想到会给情敌捧场。黎明芳对黎白枣她们的看中不是秘密。所以同学们旁敲侧击的询问黎白枣她们。
黎白枣当然明白她们的言外之意，但并没有顺着她们说，而是夸赞她家姑姑的善心仁德，对女权运动的推崇，对张瑛的敬佩，洗刷同学们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想法。
虽然不怎么相信，但同学们都笑笑没有妄下结论，就连白秀珠都没有提出质疑。
陈娟着急了，“白枣，白芷，咱们快走吧，本来就晚了，再过一会儿可就真的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