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大杂院替嫁小媳妇[穿书]——七月阿梨【完结】
时间:2023-11-05 23:07:36

  “咋地,你吃不下?”
  张翠兰斜眼看过来。
  顾满仓乐的咧嘴笑,“吃,翠兰给我盛的饺子,我能吃两碗。”
  老两口秀恩爱,臊的张翠兰老脸一红,躲回屋里去了。
  林瑶跟顾春梅对着笑。
  留下没心没肺顾时东继续呼噜呼噜猛吃饺子。
  顾时安这回往家打电话,除了给父母报平安,又说了另外一个消息,过阵子他要带着部队去地方执行任务,下个月就不能往家打电话了。
  这些年,顾满仓也习惯儿子隔三差五去执行任务了,当父亲的叮嘱儿子注意安全,人民子弟兵的任务就是保家卫国。
  父子俩只聊了一分多钟,顾时安便匆匆挂了电话。
  顾满仓想回家,门卫大爷非要拉着他,喝杯茶唠会儿嗑。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侃大山,直到厂领导来视察,顾满仓才抽身。
  吃了晚饭儿,顾春梅和林瑶,一个收拾桌子,一个扫地。
  顾时东叮叮当当在厨房洗碗。
  张翠兰老两口在屋里看大儿子寄来的包裹。
  不打开不知道,一打开,里面东西可真多。
  两个肉罐头,一包饼干,一罐麦乳精,一大块牡丹花开的红绸布,一双女式小皮鞋,其他杂七杂八的,什么粮油肉票,牙膏牙刷毛巾也塞了不少,全都叠放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顾时安一派的作风。
  给张翠兰的另外有三双尼龙袜,一瓶她平时最喜欢用的哈喇油,东子是一本牛皮笔记本,顾满仓也收到儿子,给他专门准备的两瓶西凤酒。
  顾满仓不抽烟,平时就爱喝口小酒。
  老顾家日子虽过得去,不过想来口好酒也是不容易的,现在买酒都要酒票,他一个五级钳工去哪儿弄酒票?
  厂里领导跟县里的大干部,国家才给发酒票哩。
  顾满仓就只能喝,外头老乡自家酿的劣质土酒,不好喝没酒味,可也聊胜于无。
  红绸布则是为顾春梅结婚准备的。
  顾春梅今年十月份就要出嫁了,按照云水县的习俗,新嫁娘出嫁,娘家要给准备好一块喜庆的红绸子布,用来当包袱皮,里头装着新娘的陪嫁的枕头巾、床单、布料等等。
  这年头红绸布多难弄啊,张翠兰跑前跑后,为了给闺女找一块红绸子,跑遍了县里大小供销社。
  弄不到啊,乡下老奶奶自家纺的老粗布倒是有,花两毛钱请人染红大红色,凑活凑活也能用。
  张翠兰左想右想,还是不想委屈闺女。
  闺女就嫁这么一回,当妈的说什么也要让闺女风风光光出嫁。
  前头张翠兰在电话里跟顾时安提了一嘴,这孩子不声不响,给记在心里了。
  大儿子是不在他们身边,可孩子如此细致妥帖,张翠兰心里就跟喝了蜂蜜水一样甜。
  她摸了摸那双女式皮鞋,用手比划比划,估摸了下,这双鞋也就35、36码大,这么小巧的样式……
  不是给春梅买的,春梅天生一双大脚,穿鞋都是穿39的,家里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还道这孩子命好,摊上好手世道不用裹脚了。
  哎呀呀,这是给瑶瑶买的啊。
  张翠兰喜上眉梢,自家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跟大杂院里的小子不一样,跟他亲爹一个德行,闷葫芦一个,十来岁那会儿,话还多些,自打进了部队当了兵,更跟锯嘴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她那会儿为了儿子娶林红娜愁的睡不着觉。
  等瑶瑶替嫁过来吧,张翠兰心里欢喜的同时,又暗自嘀咕,老话道,家养的猪会拱白菜。
  不知道自家这臭小子能不能把瑶瑶拱回来。
  毕竟俩孩子只办了婚礼,也没领证,再说那场婚礼哦,也给王八羔子林大国一家闹的不像话。
  不说别的,瑶瑶这孩子她是真喜欢,不光是为了跟老姐妹多年的情谊,主要是瑶瑶脾气秉性对她胃口啊。
  张翠兰以前觉得儿子是根不开窍的木头,现在木头开窍了,都知道给瑶瑶买皮鞋了,当妈的心里就飞扬起来。
  当妈的心里还很自豪,不愧是她生的崽子,都会自己拱白菜了。
  张翠兰高高兴兴地收起皮鞋,连鞋盒子一块儿去了南厢房。
  顾满仓喊她都没搭理。
  林瑶这会儿趴在床上看书呢,东厢房给她拾掇的干净又温馨,古色古香的木板床上铺着竹凉席,枕头跟小薄被都是白底粉花的小格子布,屋里老气的粗布窗帘也给换了,古朴的五斗橱上摆着个竹编小篮,里面放着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
  屋子里花瓶养了一束新采的茉莉花,香气扑鼻。
  张翠兰在外头敲敲门,林瑶脆生生应了声,娘俩儿也不知道说了些啥什么,反正张翠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止住。
  顾春梅在隔壁南厢房,睡的四仰八叉。
  林瑶看了眼摆在地上的皮鞋,托腮悠悠叹口气。
  说实话,她挺同情顾时安的,别看这人长的帅,前途又好,只可惜性子太冷,在原书里顾时安跟林红娜离婚后,一直到老都孤身一人。
  七老八十了,还是个孤零零的小老头。
第9章
  当天晚上林瑶七想八想,想到眼皮子打架,才枕着小枕头昏昏睡去。
  到半夜一声雷响,外面哗啦啦下起了雨,敲打的院子里的竹叶沙沙作响。
  幸好,林瑶睡前习惯把厢房的大窗掩上,只留下一小扇木窗通风,清凉的穿堂风一吹,满室凉爽。
  林瑶裹着小棉被一夜好眠。
  南厢房的顾春梅也睡的挺好,就是东子这小子有些惨,他住的那个小偏房,虽然面积窄了些,可朝向好,采光佳,里头木头床、书桌椅子、衣柜什么的全都不缺。
  大夏天的,张翠兰也早早给老儿子屋里挂了粗布蚊帐,还在木头床上放了把大蒲扇,让东子睡觉前自个儿在蚊帐里扇一扇,把蚊子赶出来,这不就能睡个好觉了?
  谁知道,东子个懒骨头,晚上睡觉不爱洗脚就算了,小崽子连蚊子也不赶,见天一抹黑,歪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平时还好,张翠兰晓的老儿子这臭德行,有空闲的时候,去帮着扇扇蚊帐,免得兔崽子让蚊子咬的一脸包没法见人。
  这几天不是忙嘛,她白天在养猪场挑水冲猪舍,下午回家,街道上要办大食堂,大杂院妇女有一个算一个,都去帮忙拾掇,不去就是思想不积极,不支持人民公社化。
  好嘛,有这一顶大帽子在那扣着,谁敢不去?
  林瑶明天也得去帮忙。
  张翠兰一忙,老儿子屋里的事儿就管不过来了。
  云水县雨季潮湿,大杂院里绿植花草繁茂,在外头走一遭儿,稍不注意就能给花翅黑蚊子咬伤上个大包。
  偏昨晚半夜下雨,顾时东屋里窗户没关,蚊帐也给风雨吹来了,行吧,那无处不在的蚊子在屋里嗡嗡了一整晚。
  东子这孩子独得满屋蚊子宠爱,挠啊挠啊,挠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没亮,臭小子就哭唧唧来敲爹妈的门。
  养猪场七点半上班,张翠兰六点半起来,洗刷烧饭出门一条龙,这么多年早养成生物钟了。
  这会儿外头雾蒙蒙还透着黑,雨点淅沥淅沥打在瓦面上,张翠兰打着鼾睡的正香。
  门外老儿子鬼狐狼嚎在那“砰砰”敲门,被吵醒的张翠兰起床气蹭蹭直冒,披上衣裳,布鞋往脚上一套,杀气腾腾下了床。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基瓦,大早上闹腾啥,找抽呢!
  张翠兰窜到门口,扯开门闩,咣当打开门,刚要破口大骂,“狗儿子,闹........”
  这到口的话刚到嘴边,她往外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天爷哎,这是哪来的猪头三?
  *
  林瑶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等她从床上爬起来,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大阳光明晃晃的,窗外梧桐树上的蝉鸣声分外欢快。
  雨后的大杂院很凉快,带着独有的青草香。
  林瑶刚睡醒,还是迷迷瞪瞪的,她慢吞吞穿好衣服,去院子里洗脸刷牙,细细摸了雪花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
  大杂院里静悄悄地,翠兰婶跟满仓叔都不在家,应该是一早上班去了。
  东子也不在自己屋。
  林瑶觉得有些奇怪,平日东子这懒虫,哪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才下床,今天这么勤快?
  她正纳闷儿呢,南厢房木门开了,顾春梅端着水盆,哈欠连天跨过了门槛。
  “姐,你今天不上班呀?”
  顾春梅趿拉着鞋去水缸边舀水。
  林瑶过去给她帮忙,拿着葫芦瓢舀了两瓢井水。
  “今天休假了,不上班。”
  顾春梅撸袖子,边撩起水洗脸,边道。
  这年头没有双休日,县城的工人一周也就休一天,像顾春梅在供销社上班的售货员,平时上班都是轮流去的。
  林瑶“哦”了声,转头又道,“怪不得呢,叔婶都不在家,东子一大早也跑不见了。”
  臭小子准时跑街上疯去了。
  顾春梅咕噜噜刷着牙,听见这话,嘻嘻笑起来,“瑶啊,原来你不知道啊?”
  林瑶眨巴眨巴眼儿,不知道什么?
  顾春梅一看她这模样就乐了,三两下刷完牙,扯了干净毛巾擦了下嘴,手舞足蹈开始给林瑶描述,她早上起来喝水,瞅见弟弟给蚊子咬的满脸包的猪头样。
  “这家伙儿给蚊子咬的,嘴巴都肿成香肠了,懒崽子睡觉不关窗,大杂院的蚊子可厉害,咬一口又疼又痒,给这小子闹的嗷嗷哭,啥?干啥去了?还能干哈,一大早闹的全家睡不好觉,去卫生院了呗,估计这会儿哭着在医院打吊瓶呢。”
  林瑶:“.........”
  真是个倒霉孩子。
  顾春梅平时跟弟弟有事没事就菜鸡互啄,给顾时东气的哇哇叫。
  可到底是自个儿亲弟弟,她嘴上幸灾乐祸,心里还是担心的。
  吃了早饭,姐俩打算去卫生院一趟看看东子。
  中途,张翠兰匆匆回家来一趟,林瑶一问,东子果然在卫生院打吊瓶,这倒霉孩子给毒蚊子咬的厉害,不光嘴肿了,手啊脚啊也肿了,卫生院的大夫给他挂了抗过敏的吊瓶,又开了药膏跟清凉油,摸在身上包消的快。
  卫生院只有药膏,没有清凉油,张翠兰是回家来拿钱儿去供销社买万老虎的。
  这年头外头没有花露水这一说,云水县供销社也只老虎牌的清凉油,老虎牌清凉油是民国传下来的老牌子,品牌创始人姓万,老百姓就叫它“万老虎油”。
  万老虎油配方有薄荷、丁香、樟脑油,能祛风镇痛、消炎止痒,大杂院的孩子身上起疹子,或者给蚊子咬了,用这个摸一下,效果超级好。
  张翠兰拿了钱,挎着包就要往街上冲。
  林瑶拍了下脑袋,万老虎牌清凉油啊,她空间超市里有一柜子呢,她借口道,屋里正好有罐没用的清凉油,回了趟屋。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小小一罐清凉油。
  张翠兰高兴的直拍手,这下好了,不用费功夫去街上买了。
  万老虎油只有县上老姐那家供销社才有的卖,从大杂院到老街,一来一去要半个多小时。
  费功夫不怕,主要是老儿子受罪!
  张翠兰夸了林瑶几句,跳上自行车又出门了。
  临出门前,张翠兰同志还心疼道,“我瑶瑶这阵子苦夏,看看小脸都瘦了,等晚上回来,给瑶瑶用猪油摊张鸡蛋饼,补补身子。”
  边上的顾春梅也点头,“可不是,瑶瑶是真瘦了,妈,一张鸡蛋饼可不够,要多几张才行。”
  嘿,到时候她跟瑶瑶,爹娘一人一张,美滋滋。
  张翠兰白她一眼,没搭理闺女。
  姐妹俩吃完早饭,拾掇好家里,屋子落锁,挂着军绿色小垮包,坐公交车去了卫生院。
  五十年代,国家汽油供应紧张,各大城市的公交车都改造成了煤气车,公交车顶上都放了个黑色的煤气袋。
  云水县只有一班公交车,车内空间狭窄逼仄,到上下班高峰,车上满满当当都是人。
  这会儿乘客少,林瑶买了公交车票,一张公交车票二分钱,寻了两个靠窗的车座,她跟顾春梅一前一后坐下,打开窗户,吹着风,在大太阳下晒着,也不算太难熬。
  公交车在路上摇摇晃晃走了半小时,才到县卫生院所在的街上。
  县卫生院就在公路边上,一幢四层的红砖小楼,听说是解放前盖的,白色的门楼,刷着大红色标语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身穿灰蓝色衣服的人群,都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印记。
  输液室在二楼,林瑶她们去的时候,输液室人满为患,顾时东正吊着吊瓶,在走廊里坐着呢。
  臭小子打了针,抹了药,精神多了,一见林瑶就喊,“嫂子,你来看我啦。”
  林瑶过去一看,呆了呆,倒霉孩子嘴巴咋肿成这模样了?
  顾春梅不乐意道,“臭小子,没看见你姐我啊?”
  顾时东哼了声,“谁让你笑话我来着。”
  得,赶紧是记仇了。
  眼瞅着姐弟俩又要拌嘴,林瑶赶紧拿出路上买的白糖糍粑给顾时东解馋。
  白糖糍粑算是云水县的特产之一,路上的国营饭店、供销社都有的卖,打好的糍粑裹上白糖、红豆跟绿豆馅儿,热腾腾吃一口,软绵绵透着沙沙的甜。
  顾时东很喜欢吃,他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缝儿,一激动就想伸爪子吃。
  顾春梅拍了他一下,“爪子脏不脏,洗了手再吃!”
  本来就病了,还不洗手吃东西,找揍呢。
  顾时东委屈的哇哇叫,“我打吊瓶呢,怎么洗手。”
  他肚子都饿了,女人真是麻烦!
  林瑶给臭小子拿了张包点心的牛皮纸,让他抓着吃。
  这会儿到吃饭的点儿了,卫生院里人来人往,一般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走廊上吃饭。
  顾时东不是一般人,臭小子脸皮贼厚,抓着糍粑一口一口吃的吧唧吧唧,就跟啃送西瓜的松鼠一样,自在的很。
  他吃的香,就连路过的大夫也停下来看两眼。
  兔崽子还自来熟跟人大夫打招呼。
  顾春梅捂着脸,实在不想承认这是她亲弟弟。
  臭小子吃完糍粑,肚子还没饱,人家也不说就这么可怜巴巴抱着肚子看过来。
  林瑶心一软,转头跟顾春梅打商量,“姐,咱们再给东子打碗面去吧。”
  顾时东继续眼巴巴望过来。
  顾春梅深吸一口气,气哼哼去食堂给弟弟打面去了。
  卫生院食堂伙食好,大师傅手艺也地道,就是一碗面也分荤素,素面只有豆芽菜,七分钱一碗加□□票。
  荤面可丰盛多了,有肉丝儿、豆芽、小青菜还有荷包蛋,油汪汪的看着就好吃,价格也贵,一碗就要一毛二,还要三两肉票、□□票。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