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婶子大闺女一张俏红的像煮熟的虾仁,丢了手里的菜,咬牙拎着两个小家伙儿回屋进行“爱的教育”了。
大富婶子拍了下大腿,“闺女啊,有啥话咱好好说可别打孩子啊。”
不打孩子是不可能的。
俩熊孩子给亲妈打屁股,打的哇哇哭。
大杂院鸡飞狗跳,在屋里睡大觉的顾兜兜给吵醒了,小胖子现在腿脚灵活,撅着肥屁股哼哧哼哧趴下小床。
“妈妈,妈妈,哭哭,外头哭哭!”
小家伙儿抱着林瑶的腿,拽着她就要往外冲。
看着小家伙儿哪有热闹就往那钻,林瑶就忍不住扶额。
胖儿子刚出生那会儿,整天严肃皱着小眉毛,跟个小老头似的,林瑶还担心,这孩子小小年纪别随了亲爸,小小年纪就板着一张小脸,不苟言笑。
现在想来,她之前真是瞎操心了,看小胖子小嘴叭叭的模样,哪有半点儿顾副局长的成熟稳重。
唉,还不如生个小顾时安呢,至少人家是真安静。
林瑶愁肠百结,顾兜兜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不解看过来。
“妈妈?”
“嗯?”
“哭哭,看哭哭去。”
林瑶:“……”
顾兜兜小朋友到底没看到院子里去,无良老母亲编了个故事出来,说院子里有咬人的大老鼠,出去了就咬他小胖脸蛋。
要知道顾兜兜天不怕地不怕,就跟林瑶一样,怕黑黢黢绿豆眼的老鼠和滑溜溜的菜花蛇。
一听院子里有大老鼠,小胖子立马不闹了,林瑶走到哪,小家伙儿就跟到哪儿,连刚切好的西瓜都没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瑶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有些后悔话说的太大了,看把胖儿子吓的。
良心发现的老母亲等顾兜兜睡着了,难得没把小家伙儿抱到小床上去,而是搂着胖儿子在大床上安睡了。
*
日子晃晃悠悠进了五月,这几天白天气温上来了,晚上大杂院开始有蚊子了。
云水县的蚊子特别厉害,尤其是那种花翅大蚊子,咬在人身上特别痒。
顾副局长不在家,林瑶也利落给大床上安了蚊帐,裁了块绿纱布把两面窗户订上,屋里门帘也换上了,这阵子,县里放新电影,顾时东嚷嚷着要去看。
顾兜兜不知道什么叫电影,但是小叔叔叫唤,他也跟着喊。
林瑶索性买了一家子的票,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去电影院看电影。
等看完电影,已经是月上眉梢,一家子匆匆忙忙往家赶,一进屋门,林瑶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第98章
鉴于之前省城敌特猖獗,林瑶为了安全起见,每次一家人出门前就会在自家门缝里塞一片石榴树叶子。
以前外出归来,门缝里这片石榴叶都安安静静在门缝里着放着,即便是刮风下雨,也不过是吹进屋里或者是吹到走廊上。
可今天一回来,不光门缝里夹的石榴叶不翼而飞,而且林瑶习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会儿砖头地面上多了几个脏脚印,屋里常用的搪瓷缸子位置放的不对,桌上放的一盘的炸糖糕也少了两块,竹编暖水瓶也给人动过了。
炸糖糕是林瑶自己捣鼓的出来的,里面的馅儿放了红糖和芝麻,不过红糖贵,她给换成了白糖,黄澄澄软乎乎,脆皮空心,吃一口热乎中带着甜,东子和兜兜都爱吃。
东子这小子就喜欢吃甜的,炸糕放在屋里,臭小子伸手摸一爪子想拿块偷偷吃,张翠兰见了了就给啪一下打爪子,疼的瘪嘴,为了偷吃甜食这事儿,顾时东从小没少让老母亲追着打。
刚开始,林瑶疑心是家里来了贼也说不准,她在家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家里的钱财票据一点儿也没少,厨房的米面肉的也没人拿。
哪家的小偷放着好东西不偷,过来动动暖水瓶,吃了两块炸糖糕就走了?
林瑶心下一惊,别是有人想在他们家喝的茶水里动手吧?
前头敌特分子在省城为了方便下手,就有给省城干部家属下迷药的。
林瑶估摸了下屋里留下的那几个脚印,这脚印的主人有双大脚板,绝对不是身形娇小的姑娘留下的,看来这回潜进自家的是个彪形大汉。
大杂院的院墙是青石垒砌来的,有三米多高,顾家在大杂院后院,胡同深深,外人想要进来,要么从大杂院前院正门进来,要么从后院的围墙上翻进来。
家里人忙着烧饭,东子带着兜兜在院子里玩水。
林瑶没功夫搭理两个小崽子,叮嘱了声“注意安全”,趁着四下无人去院墙那晃了一圈,大杂院院墙历经风雨,年久失修,墙皮斑驳,院墙的石头缝隙中杂草丛生,看起来很是荒芜,前段时间下过雨地面坑坑洼洼,走上去一脚泥。
林瑶在墙角边上,同样发现了一圈大脚印。
那个人果然是翻墙进来的。
林瑶在心里愤愤不平的咒骂了几句,什么狗屁王八蛋,下药还偷吃她家的白糖糕,这么脑残还当敌特?!
下回在白糖糕里掺上巴豆粉,拉不死你!
林瑶回去借口给顾兜兜洗尿布,把家里水缸的水都给换了,顾满仓乐呵呵挑着担子去挑水,
打了新的井水回来,林瑶撸袖子叮叮当当,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小碟子小瓦盆通通洗了一遍,家里的搪瓷缸子、竹编暖水瓶也不能用了,通通丢到空间里,再拿出一摸一样的摆出来,忙活完这一切,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既然敌人已经露出了爪牙,林瑶就得想办法应对,即便不揪住他们的狐狸尾巴,也得给春梅他们提了醒。
张翠兰在厨房里,炖了个肉沫茄子,主食是自家蒸的杂面窝头,煮了锅红薯杂粮粥,喊林瑶过去吃晚饭。
“瑶瑶,吃饭。”
“嗳,来啦。”
林瑶把从空间摸出来的防狼电棒跟喷雾,试了试,边应边往屋外走。
当妈的一出门,顾兜兜就迈着短腿儿跑过来,拉着她的裤腿催促。
“妈妈,走,吃饭,吃饭!”
小家伙儿一说到吃饭就猴急的很,一看就是个十足的小吃货。
“行,吃饭。”
林瑶牵着小胖子先去洗干净小手,又给系上口水巾,用小家伙儿专门用的小碗舀了一碗红薯杂粮粥,放在顾兜兜跟前。
小胖子现在已经能自己吃饭了,小胖手笨拙的抓着小调羹,吃一口掉半口,林瑶也不管他,只偶尔用手帕给擦擦嘴。
一家人吃了晚饭,张翠兰老两口摇着蒲扇去胡同口纳凉,东子个臭小子,稍微看不住就跑的没踪影。
顾兜兜吃饭慢,还在跟那碗红薯杂粮粥奋斗。
林瑶摸摸小胖子的脑袋瓜。
“明天给宝宝煮肉粥好不好?”
“好!”
顾兜兜一听有肉吃,顿时笑出了一嘴小白牙,一双大眼睛弯弯像明亮的月牙,立马颠颠儿点头。
“兜兜这么开心呀。”
“肉肉好吃!”
林瑶听了忍不住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以前问顾副局长想吃什么,人家也是略微思忖下,道一句,“有肉就行。”
唉,也不知道某人现在在乡下怎么样了。
*
夜幕四合,几百里之外深山老林中,枪声阵阵,惊飞一片鸟雀。
就在刚刚,顾时安所带领的缉毒小队跟一伙武装贩毒分子交上了火,枪声此起彼伏,几个贩毒分子弹尽粮绝,杀红了眼居然手持手榴弹,冲上来要跟缉毒小队同归于尽,被顾时安和徐向前几枪放倒。
“老顾,这里交给你们应付,前面几个王八羔子,我带着兄弟们去后面包抄,打他们一个攻其不备!”
徐向前扛着枪,抹了把手上的血,过来跟他商量。
顾时安看了他一眼,“受伤了?”
“嗨,刚打中了一个小杂碎,他身上血溅我手上,忘擦了。”
顾时安丢过来一块手帕,让他擦擦。
大头哥很惊奇。
“老顾,你媳妇儿给你的手帕居然舍得给我用,也太大方了。”
顾副局长声音很淡漠。
“这是瑶瑶给兜兜擦脚用的,拿错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没用,是新的。”
大头哥:“……”
大头哥擦了手,带领几个兄弟挑小路去了小山坡后面,对着伏击的一小伙儿敌人连开数枪,一网打尽。
后面偷袭顺利,前方攻击也很顺畅,“砰砰砰”几声一阵激战过后,敌方又有几人倒在血泊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余残匪望风而逃。
有个小伙子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提着枪就要去追,天色昏暗,他们压根儿没注意到倒下的敌人中,有诈死妄图把他们一块儿拉着奔赴黄泉的,就在其中一人跳起来举着匕首刺过来的时候,徐向前大呵一声。
“老顾,小心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剩下两个困兽犹斗的残匪自草丛里持枪冲出来,顾时安眼疾手快,按下身边的一个小队员,两人就地一滚,几颗枪子蹭蹭从两人头顶擦过,年轻小队员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顾时安身手敏捷,抄起地上的掉落的枪,把冲过来的几个残匪一一爆头,徐向前领着小队人员杀过来相助,一举把这伙犯罪分子全部消灭。
*
端午临近,东方红生产队,自从天气回暖后,地里的积雪也开始融化,前头大队长组织队员们犁地春耕,洒下了麦种,如今地里一片麦苗茁壮,绿油油让人看了心情顺畅。
村里老人家都说,今年的收成差不了。
前头下了雨,田里冒出来好些杂草,乡下老百姓下半年就靠着这一季的粮食了,这个季节一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了,东方红生产队的队员们沤肥的沤肥,拔草的拔草,一个个忙的热火朝天。
林大国一家三口往年懒散惯了,他们想下田就下田,不下田村里不给工分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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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钱了,就去镇上找林红娜要钱,林红娜不给,李爱凤撒泼打滚一通拿,孙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林红娜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丢下五块八块的,林大国一家三口拿着也能逍遥一段时间。
村里人拿这事儿刺挠老林家,林大国一家三口脸皮比城墙还厚,李爱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瞪着眼叉腰在那骂。
“咋啦,俺家闺女有本事,能嫁到好人家,俺们没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你们羡慕也没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拉屎不擦腚,滚家去把嘴擦干再说!”
村里几个嚼舌根的娘们儿,气的要命,要不是有人拉着,非得上去修理李爱凤一顿不可。
老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爱凤在村里嚣张了半辈子,没想到娶了个疯婆子回家当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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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王红花犯了病,林大国一家子天天提心吊胆,就没睡过囫囵觉。
昨天晚上,王红花不知道抽什么风,大晚上装神弄鬼,穿了件白衣裳在院子里哭哭啼啼,拿着些白纸在那烧,老林家好好的院子里,篱笆墙根下一堆一堆的烧纸钱留下来的灰烬,王红花还在大门窗户上贴了白纸黑字挽联,夜风吹的呼啦啦,加上王红花一高一低的哭声,跟鬼哭夜嚎似的。
老林家隔壁的邻居给吵起来,都披着衣裳过来看热闹。
戚老婆子探头探脑,看王红花哭的眼睛肿嗓子哑,跟看大戏似的打探。
“哎哟,红武儿媳妇啊,你大半夜的哭啥呢?”
王红花哭的跟死了娘一样,在院子里又蹦又跳。
“俺婆婆死啦,她这辈子亏心事做多了,下辈子做不了人,要当狗了!俺给多烧烧纸钱,让俺婆婆下辈子别投胎当母狗!”
尚在人世的李爱凤:“……
第99章
王红花的话一出,林家村的人都噗嗤噗嗤笑出声。
戚老婆子笑的尤其大声。
“李爱凤,你这是干了啥恶心事啊,下辈子咋当投胎当狗崽子?!”
李爱凤脸皮涨到通红,这阵子王红花时不时发疯,加上老王庄传出来的流言蜚语,王家闺女是个疯子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
林大国虽然死皮赖脸,也想在村里留点脸面,至少自家儿媳妇是疯子这事儿,别让村里人知道,前头村里人老骂林大国一家子缺德,狼心狗肺,不念亲情,这些话骂来骂去,时间长了也就没人骂了。
现在倒好,林红武娶了个疯婆子回来,林家村人又有了新的谈资,村里那些个长舌妇天天吃了饭没事干,就在外头嚼舌根子,什么林家缺德这就是报应啦,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活该云云的。
李爱凤听着戚老婆子笑出猪叫声,心中恼意更甚,她跟戚老婆子十几年不对付,这个老虔婆是村里的大嘴巴,自家这点儿破事多半都是从她嘴里捅出去的,她气的张嘴就骂,“这个遭天杀的老虔婆,一天天的就知道来祸害老娘,看老娘不撕烂了她这张脸皮!”
林大国脸色阴沉沉的,看自家婆娘嘴里喋喋不休咒骂,还想跟戚老婆子动手,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干什么,干什么,怕家里丢人丢的不够多,你忘了红娜说的话了,家里再闹出动静传到镇上,以后别想从她手里拿到一分钱了!”
林红娜打蛇打七寸,这才是让林大国最在意的地方。
李爱凤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不是心里这股火憋着难受?
她四处看了看,没瞧见林红武,更是气的捶胸顿足。
“红武那个兔崽子呢,家里出了这大事,他又躲哪去了!”
林红武这阵子过的着实憋屈,给王红花揍的心里发怵,实在是受不了,招呼也没跟父母打一个,就跑路到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