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重生)——Miang【完结】
时间:2023-11-06 17:13:22

  也不等等奴,哼!
  奴,哼!
  哼!
  秦榆抬起头,满面震撼。
第22章 断袖传闻
  谢荣那一声娇滴滴的“哼”一出, 厅室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谢均倚在座椅上, 浅浅叹口气, 拿手指揉着太阳徐, 露出无奈神情, 也不知是对谁感到无奈。
  这时候, 偏偏谢荣还扭着腰身走到了谢均身后, 兰花指一翘,将手搭在了谢均肩膀上揉了起来。眉目张扬间,颇有些粉头红袖的作态。
  “相爷, 您可别累着了~”
  燕王妃手一滑,险些让手里的佛珠滑到地上。那头的秦四小姐难掩震惊之色,表情千变万化, 精彩极了。
  早先秦榆受燕王之邀时, 秦榆心底还颇为欢喜。母亲关起门来,告诉秦榆, 燕王妃的弟弟谢均至今未婚, 举朝人都瞧准了他的婚事。谢均无父母, 姐姐谢盈此番叫秦榆去燕王府做客, 十有八|九, 是为了谢均的亲事。
  秦榆从未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能与谢氏这样的家门看上,当即喜不自胜。虽她不知道谢家为何看上了自己,但她还是仔细打扮收拾一番来了燕王府。
  未料到, 今日一见, 她发现这谢相爷,似乎有着断袖之癖!
  ——难怪,难怪他年近三十而未娶,原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秦榆心道:要是嫁给了谢均,那自己岂不是搭进去了半辈子的幸福?她还想着与未来的夫君坐话西窗、对棋吟诗呢!
  燕王妃抖着手把佛珠子系回胸坎里,假装若无其事,开始招呼秦榆,问起她的喜好家世来:“秦四小姐,你母家乃是大名鼎鼎的高氏,似乎也是诗礼传家的言情书网。”
  秦榆“呵、呵呵”地笑了一声,道:“我娘出身清门,算不上大名鼎鼎,王妃娘娘抬爱了。”
  “那四小姐平日有什么喜好?”王妃又问,“听说四小姐喜欢读书作诗?”
  “没、没什么喜欢的!”秦四看一眼妖娆的谢荣,心跳得砰砰的,生怕被这谢家姐弟看上了,“我是个庸俗人,只喜欢平常姑娘家喜欢的。”
  王妃蹙眉,笑容有些勉强了:“什么‘庸俗’?喜欢些常见的玩意儿可不叫庸俗,不过是人之常情。”
  秦榆耳畔听着谢荣那叮当的手镯声,表情愈发千变万化了。
  王妃:“你可喜欢绣花?”
  秦榆:“不怎么喜欢……”
  王妃:“品茶否?”
  秦榆:“没怎么喝过……”
  王妃:“看得什么书?”
  秦榆:“大字不识几个……”
  秦榆完美地将天聊死。
  她也顾不得王妃日后会如何说她,她只知道,自己决不能让燕王妃动了说亲的心思!
  王妃见秦榆有意疏远,知道是这秦四姑娘被谢荣那一招给吓到了,不愿再详谈。当即,王妃便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对秦榆笑道:“四姑娘,你三姐姐也在这儿,我让她陪你去园子里走走吧。我养的花尾锦鲤最近正是漂亮的时候,你不妨逗逗它们。”
  秦檀得了王妃的意思,便起身对秦榆道:“四妹妹,走吧?”
  ***
  花园里,秦檀带着秦榆,站在鱼池边上。
  “四妹妹,你被吓到了吧?其实相爷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秦檀故作好人,语重心长道。
  秦榆飞她一眼,面上青青红红,小声嘟囔道:“轮不到你来说教我。你给秦家惹来滔天大祸,我才不想与你搭上关系。”
  秦榆是一点都不想认秦檀这个三姐姐的。
  秦檀点点头,道:“秦四姑娘放心,出了王府,我便不会再来与你攀关系。只是这相爷的事情,我还是得说道一二。”
  “有什么好说的?你又知道什么呢?”秦榆绞着手帕,“你得了王妃的青眼,就和我拿起乔来了!”
  “相爷无心娶你,这才出此下策,给自己泼上了污名,让你可全身而退。”秦檀道。
  “……他既看不上我,便好生告诉我,何必这样折辱人!”秦榆听了,鼻尖泛红。她为人素来高傲,自比白雪寒梅,只觉得谢均的作为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羞辱。
  “若是与你直说,你又会觉得谢家姐弟折了你的面子。”秦檀劝道,“秦四姑娘,你听我一句劝。你有才华傲名在身,大可回去告诉你母亲,你看不上相爷,觉得他并非你良人。”
  秦榆听了,亦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若说相爷宁可假装断袖也不愿娶自己,那实在是太丢人了,素来高傲的她不愿丢这个脸;若是不小心宣扬出去了,还有可能再次得罪谢家。倒不如说,是她看不上相爷,说什么也不肯嫁。
  ***
  秦家姐妹起身离去后,燕王妃露出薄怒神情,对谢均道:“你就这么不想娶妻,竟拿这种手段来吓跑其他姑娘?要是秦四小姐回去之后胡说八道,你可就再也娶不上妻子了!”
  谢荣见王妃大怒,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跪地道:“王妃娘娘息怒!王妃娘娘息怒!”
  “谢荣,你起来!”王妃却不买账,对谢荣道,“我知道,若无阿均的点头,你不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说罢,她又指指谢均的门面,道,“你就这么不想娶妻?”
  谢均神情温和平淡,一双眼温柔地注视着姐姐:“姐姐,阿均并非是不想成家,只是不想娶一个素未谋面、毫无了解的女子为妻。”
  谢荣跪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两个主子吵架,心里头急的如热锅蚂蚁:哎呀我的相爷,您只要说是那贺秦氏耍花招,给出了这个馊主意,可不就没事儿了?如此一来,还能让王妃娘娘少近贺秦氏的身,真是两全其美!
  谢荣一个劲儿地给谢均使眼色,但谢均却如没瞧见似的,半个字不提秦檀,自己揽了罪责。
  谢荣心道一声“怪哉”:相爷对那贺秦氏这么宽和,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盈咬咬唇,恼道:“老祖宗的规矩就是如此,哪家的男儿不是由父母长辈定下的妻室?”
  谢均笑容愈益温柔,如绵藏针:“虽世事从来如此,独我不愿随波逐流。”
  谢盈气得狠了,转念想到了那副画卷,道:“既你说,这秦榆不是你看中的姑娘,那你喜欢的是秦家哪个女儿?只要不是已经出嫁了的妇人,姐姐定会为你上门说亲!”
  谢均有些无奈:“姐姐怎么就认定,我中意秦家的姑娘?”
  “你说呢?”谢盈微抑怒气,平稳下来,“未曾成婚的男子,拿着别人家女儿的画卷,你说这是要做什么?是挂在房中日日欣赏,还是每天提笔临摹、犒慰相思之苦?”
  谢均摇摇头,道:“姐姐,你误会了。那幅画上画的,其实是贺夫人。”
  王妃面色陡然一僵,整个人儿唰的站了起来:“阿均!你说什么?”她端着杯盏的手有些抖,冷不防茶杯一歪,茶水倾倒在了谢均的衣上,濡湿出一大片水渍。
  她神思恍惚地掏出手帕,去擦那片水痕,道:“阿均,你可不要开玩笑,这是怎么一回事?”
  “恭贵妃欲为难贺夫人,命人画了贺夫人的画像,送到东宫去,说这是‘赠给太子殿下做侍妾的美人’。太子殿下的性子,姐姐也是知道的。若太子当真看上了贺夫人,不管贺桢官职高低,恐怕殿下都不会轻易对贺夫人放手。为此,我便趁着那副画像未送到太子面前时,将其抽走。”谢均解释道。
  王妃心惊闻言,肉跳起来,喃喃道:“竟是这么一桩惊险的事儿……若是当真让太子看上了……”
  她捏紧手帕,心底有些后怕:“贵妃娘娘果然对贺夫人出手了。先前她入宫,定然也是贵妃喊她去的。……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提也不和我提。”
  “这幅画若是留在东宫宫人的手中,难保太子好奇,再次索要。因此,我便将画像带出东宫。结果,刚出宫门,便遇到了姐姐。”
  王妃听了,秀眉蹙起,无言许久。好不容易,她才轻声道:“这一回,反倒是我自作主张了。……唉,说到底,还是你的亲事太愁人了。对了,那副贺夫人的画像呢?”
  谢均面不改色,回答道:“已命谢荣烧掉了,太子再也拿不到。”
  一旁的谢荣刷得抬头,面露诧色。随即,他悟到了什么,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是小的亲手烧掉的,烧得渣也不剩,余下的灰烬拿来泡水了!”
  王妃见状,心才定了下来。她看到谢均身上那片打眼的水痕,心有愧疚,嘱咐道:“宝蟾,你领阿均去换一身干净衣服,王爷惯用的听春阁比较近,也有备用衣服搁着,就去那儿吧。”
  宝蟾得了令,道:“是。”
  待弟弟走后,王妃似脱了力一般靠在椅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拂秣狗儿的毛发。一会儿,她拿左手揉揉眉心,自言自语道:“阿均这婚事,可要如何是好?”
  外头静了下来,深秋的寒风吹得窗纸哗哗响。风停后,便是一阵阳光彻照,从南窗里洒下一片暖意。王妃倦着眼,觉得精神有些疲乏了。
  “算了,我累了,今日就请秦四姑娘先回去吧。”她对玉台道,“既不是阿均心上人,我也懒得招待她了。”
  玉台也道:“区区秦家,不值得王妃娘娘厚待,娘娘无需劳心劳神地亲自招待。”说罢,替王妃揉着肩。
  恰此时,外头有个丫鬟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跪地惊呼道:“王妃娘娘,不好了,周小姐不见了!”
  王妃听了,头疼不已:“周娴?!怎么就不见了?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她的吗?婚期之前,不准让她出房门,怎么就把人给放跑了?!”
  上回王妃宫,与恭贵妃商议好了周娴的婚事。恭贵妃做主,把周娴许配给了京城外的一户人家,又要王妃操持婚事,以姐姐的名义替周娴发嫁。要是周娴不见了,恭贵妃少不了又要怪罪她。
  那丫鬟额头挨着地面,声音无比紧张:“王妃娘娘,刚才奴婢打听过了,有人看到周姑娘朝听春阁去了。万一王爷在的话,那可大事不妙啊!”
  王妃一听,面色陡然转白。
  周娴住在内院,和王爷的听春阁相差甚远。她跑去听春阁,用意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必然是不甘放弃王府的荣华富贵,不想嫁到京城外,这才想勾引王爷!
  最关键的是,如今在听春阁的,不是燕王李逸成,而是她的弟弟,谢均!
  “来人!”谢盈狠狠道,“给我找,把周娴找出来,捆到房间里去,严加看管!若是她踏进了听春阁,有你们好看!”
  ***
  王府花园的假山下,周娴提着衣摆,鬼鬼祟祟而行。
  眼见不远处有一列丫鬟经过,她抱膝藏在石头下,屏住呼吸。
  待那群丫鬟过去后,她一边偷偷张望着外面的情形,一边在心底怒骂燕王妃谢盈。
  想她周娴,年少貌美,善解人意,又有个贵妃做姑姑;嫁给燕王做侧妃,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知道谢盈这个贱人说了什么花言巧语,竟然让贵妃姑姑改变主意,要把她嫁去京城外!
  她绝对不会离开王府!
  谢盈不肯让她嫁给王爷,她偏要逆而行舟,与王爷做一对恩爱眷侣,气死谢盈那个贱妇!
  凭借着平日的仔细观察,周娴悄悄地靠近了听春阁。她住在王府的这段时间,非常仔细地观察了燕王的吃住起行,知道王爷常常独自歇在听春阁里。只要王爷怜爱她,一个侧妃之位是绝对跑不掉的!
  方才,她看见听春阁的门开了,就猜测一定是王爷回来了。
  周娴藏着心中窃喜,借着假山树木的遮掩,从半开的窗户里翻进了听春阁。她穿着的衣物厚重,本不便行动,可要嫁给王爷的决心,硬是让她完成了困难的动作。
  听春阁里焚着浅淡的熏香,气味淡雅。纱屏内,好像有一名男子正在更衣。
  “谢荣,衣服拿来了吗?”
  周娴听到那男子问话,吓了一跳。
  这换衣的男子竟并非燕王,而是王妃的弟弟,谢均!
  周娴眼珠一转,立即改变了主意。
  是谢均,倒也不错,甚至比嫁给燕王还好些。燕王年纪有些大了,可谢均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又有显赫权势在手,乃是京城女子人人渴求的良人;更何况,谢均尚未娶妻,只要姑姑肯出力,兴许……兴许,她能做谢均的正妻!
  ——谢家的正妻!
  这个名分,令周娴的面颊变的滚烫,心脏通通狂跳了起来。
  她放轻了脚步,欲走近那道纱屏。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掠来。下一瞬,周娴便觉得肩膀一疼,如被老鹰狠抓。随即,她膝盖受了一踢,重重跪在了冰冷地上,跪地时的钝响,叫人听了就疼。
  “你是谁!”谢荣扣着周娴的肩膀,冷眼问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相爷!”
  谢荣的声音里透着冰冷的杀意,侵入骨髓,叫周娴的牙齿开始打颤。
  她抖着双肩,抬起头,目光望见谢均的身影——
  纱屏后的谢均未曾转身,而是慢条斯理地披上了衣服。隔着纱屏,隐约能望见他肩胛与脊背上流利紧实的线条,如上苍垂怜之造。但是,他的背部肌肤上,却有许多可怕的疤痕,触目惊心,生生破坏了肌肤的纹理。
  不待周娴多看,谢均的衣服就覆上了疤痕,将其藏得严严实实。随即,他整理妥帖外衣,步出了纱屏。
  “相、相爷……”周娴抖着牙根,强笑道,“我,我是燕王的表妹。我有东西落在听春阁,这才来找,并不是有意冒犯……”
  面前的谢均,温雅得宜,如一枚无人玷染的圆润翡玉,纯粹且温柔。但是,那副笑面下,却藏着彻骨的寒意,令周娴收起了所有的腌臜心思。
  “我听说过你。”谢均道,“你一直想嫁给燕王。”
  “没、没有的事……我哪敢与王妃娘娘争锋?”周娴紧张地辩解,“我真的是落了东西,才回来寻找的。”
  “哦?翻窗?”谢均望向敞开的窗户,道,“周姑娘,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换作是从前的我,对周姑娘这般汲汲营营、为了嫁给燕王而不择手段的人,怕是一点儿都不会留情。不过……”
  谢均顿了顿,展开愈益温柔的笑:“如今,我倒觉得汲汲营营之人,偶也有纯粹可爱的。”
  周娴一颗心忽上忽下,忽紧忽松。她呜咽了几声,恳求道:“求相爷放过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回去好好备嫁,老老实实离开王府、离开京城,再也不碍王妃娘娘的眼!”
  谢均不答,拿佛珠绕了手掌三圈,慢慢拨弄着。笑意如春阳,直可驱一切尘秽风霜。
  谢荣发了狠,一用劲,周娴就发出一声惨叫:“手!我的手!”
  “周姑娘,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谢荣弯下腰,贴近周娴的面门,话语声是从牙缝里冷飕飕挤出来的,气息吹得周娴浑身哆嗦,“换做从前,你恐怕命都要丢了。但相爷心情好,我便只让你闭嘴罢。”
  说罢,谢荣笑嘻嘻伸出二指,道:“从今往后,你就别说话了。做个哑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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