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眸色便狠狠一顿。
她殷红饱满的唇被吻的水光粼粼,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晨袍不知何时滑落半挂在圆润白皙的肩上,更不知是料子她滑而她的皮肤更滑,挂不住衣服自己滑落的,还是他的杰作。
纤细的锁骨更是不留余地的展露在眼前,不知是她自己挠的还是他不小心碰到,有些发红。
而再往下,胸前的曲线在轻薄的蓝色蕾丝布料下,隐隐约约的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着。
“砰——”
顾梨也在闻屹扬脑海中炸起了一朵烟花,炸的他头皮发麻,呼吸都变得又沉又急,他狠狠地错开目光,撑在沙发背的手五指用力的几乎快要变形。
顾梨有些懒洋洋的点头,等了会儿却发现人没有动,她只当是自己疲懒到连点头都没有什么幅度,没被他看出来,又重新开口回答,“老公,我要喝水。”
她的声音软软甜甜,顾梨听到后把自己都给腻到了一下。
闻屹扬却如梦初醒一般,他撑了下沙发,有些艰难的起身,没再敢看她的走去了中岛台。
拿起反扣在岛台的水杯,重新冲洗了一遍,将凉水壶中今早泡好的柠檬水倒进杯中,倒满了一整杯,而后举起来先自己喝掉。
他也很渴,但他故意喝的很慢。
而后,他又重新拿起了一个杯子,重复之前冲洗的动作,先加了半勺蜂蜜进去,然后将柠檬水倒了多半杯进去,又拿茶匙搅拌。
每个动作,他都做的很慢,试图找回理智让自己冷静平静下来。
他看着杯底的蜂蜜一点点的散开,发现但似乎无果,身体里的血液还在迅速的燃烧向下奔涌。
闻屹扬闭上眼长长的吸了口气,睁开,再吐出。
就这样,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拿着顾梨那杯柠檬水走了回去。
顾梨笑着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闻屹扬却没看她,轻垂着眼睫,淡声说:“你再玩一会儿,我去书房再处理些工作,等一下我再准备晚饭。”
顾梨喝着水愣了下,“……哦,好。”
闻屹扬又极快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去了楼上书房。
顾梨星星眼的目送他上楼,眼底全是溢满的笑意,她其实还有点没有亲够,可是啊啊啊老公真的好好亲,但是也不能耽误他的工作。
顾梨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不受控制的上扬着嘴角,想一会儿笑一会儿。
而另一边的闻屹扬,关上书房的门,打开电脑后,并未处理什么工作,而是在搜索框中搜索着《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①
顾梨在沙发上蹭了蹭又滚了滚,一颗心还像是浮在浪潮中飘荡着,快要荡到了天上去,无意识地划着页面,翻看着自己拍的照片,笑一会儿翻一会儿,目光却也并未聚焦。
啊,真是不像话。
她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只是亲亲而已。她强迫自己集中些注意力,将那些抱着粉红色泡泡一起纷飞的思绪收起来,重新在攒成一团。
“咳。”
顾梨轻咳了一声,打开了个别的页面,不能再看照片了,一看就会想起他的话,然后就会形成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她点开了个综艺,是最近追的电视剧主创做宣传的一期,试图用搞笑来转一下注意力。
事实证明,搞cp都不如自己搞快乐。
但终究是好了一点,注意力有三分在综艺里,七分还在冒粉色泡泡。
手机忽然轻响,她看了眼来电显,接过,“喂~”
声音都是不自知的上扬发嗲。
江月琅听到这声,心里颤了颤,佯装调侃实则打探情况道:“你不会才醒吧,昨天战况如何?有没有像导购天花乱坠说的那样有效?”
“才没有,我早醒了。”顾梨手指绕着头发打着圈圈,又道,“一件衣服啦,不要那样功利心,单纯欣赏它的美不好么?”
顾梨这才发现以肩不知何时滑落,她整理了一下,然后为漂亮的衣服正名。
“呃……”江月琅点破她,“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因为我发现,柏拉图也没什么不好。”顾梨说着,眼睛里都荡漾着春色,无意间瞥到了身后沙发背上的指痕,那些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再次蓬勃的翻涌回来,柔软的细节带着粉色的泡泡“咕嘟咕嘟”的喧腾着。
“?”
可是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明明是被滋润过的状态!
江月琅继续旁敲侧击,“体验感不好么?”
“没得体验。”顾梨十分坦诚并且坦然。
“?!”江月琅终于确定了结果,内心一整个震惊加敬佩,老天,闻总这都能温香软玉坐怀不乱的顶住?这是柳下惠本惠吧?
她现在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可是,怎么可能呢!三十不到的年纪,最生猛又有耐力的时候啊。
她改天,一定要给闻总送个锦旗,君子,真的君子!
当年的事一定是顾梨误会了,闻总一定不会是那种因为不小心弄坏他的机器人就怀恨在心,过去了将近十年还耿耿于怀的故意抬高拍卖价格,和阿梨竞抢拍品的人。
冤枉,绝对是冤枉了。
顾梨不知道,电光石火之间,闻屹扬曾经的形象,已经在自己好友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顿了一秒,便接着上面的话,语调上扬道:“但很好。”
这样已经很好了,可以亲亲,可以抱抱,可以灵魂交流,又有什么能比这样更好呢?
更亲密更进一步的交流纠缠,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觉得很难过。
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所有好事又不能全让她占了。
江月琅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顾梨觉得“很好”,但她终究是松了口气。
鬼知道这一晚她是怎么过的。
一边,又要配合阿梨,怕她多想刺激到她,只能陪着她快快乐乐的挑选着。一边,又怕她真的计划成功,闻总没能抵得住她这一招有一招的诱惑,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她昨晚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一个声音从左边说——闻总身材脸蛋都是顶级的,还能享受快乐,怎么了,不是很好嘛;
另一个声音从右边说,可是阿梨又不知情,她以为这是她真心爱的人,才会这样啊!
左边: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就是在和自己爱的人做啊,结果都一样的啦。
右边:哪里一样?她总有一天会知情的,知道以后她又要怎么面对自己,面对闻屹扬?
左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啦,“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现在眼下对付过去啦,现在快乐不就好啦
啊——
最后,以她崩溃的尖叫结束。
“那就好那就好。”她庆幸的,发自内心的说。
顾梨却眯了眯眼,“不是,你知道我没有X生活,怎么这么开心啊?”
“……我,”江月琅被问住,但她反应极快,“我是,为了觉得‘很好’开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月琅可以从她语气间,听到那种恋爱中的少女的雀跃感。
好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当初顾梨和宋谨言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少甚至是没有,听到过她这样的语气。
这是“我们很相爱”这个记忆错乱带来的认知设定下,所激发的,无论闻屹扬做任何事,她大脑都会给予合理的“他们就是很相爱”的解释么?
她真的能感受到最近的顾梨很开心,也不是说之前的她不开心,但现在就每天情绪都很高涨上扬,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顾梨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姐妹的纠结,和她快乐的聊着之前看的剧和八卦。
最后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还是江月琅要取外卖了,才结束了通话。
而里面的闻屹扬,也终于在念了一个小时的《心经》后冷静了下来,看了眼时间,而后走了出去。
发现人还在沙发,几乎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甚至,她身后,灰白色软皮沙发上还留着未恢复回来的淡淡痕迹。只不过,原本滑落一角的外衣已经被她重新穿好。
他轻动了下喉结,又在脑子里默念了一遍《心经》,这才走近。
几乎是他才走过去,顾梨便抬起头,一脸星星眼的望向他。
那样充满爱意的眼神,轻易便能够让人沦陷。
闻屹扬稳了稳心神,将今天才办好的附属卡拿给她,上次她参加江月琅的周年慈善会时便想到了这事。
顾梨看着递到自己面前,通体漆黑的那张卡愣了愣。
虽然,她知道他们很相爱如平常夫妻一样,应该是享用彼此的一切的,包括资源和金钱。可他们到底还是商业联姻的,关于资源和财产的分配,早在婚前便已经划分好,甚至具体怎样分配她都不如她叔叔清楚。
只知道,她是可以随意花的,但从未想过会直接拿他的卡。
她怔愣的表情太明显,闻屹扬也知道这样的动作和情节,放在平常夫妻之间,是再普通不过、甚至在婚前就已经完成的事。
到了他们这里,好像完全变了个味,连氛围都变得有些奇怪。
他故意当看不到一样,轻笑了下,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像是轻哄打着商量,“拿着啊。”
那种不自在的氛围,甚至是有些停滞的空气,因为他这一句话,被瞬间打破。
顾梨笑着接过,闻屹扬没再多说一句,和随意给她拿了杯水般无异,只问:“饿了么?”
她其实还不是很饿,但是她很喜欢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周六。
虽然,她主打一个陪伴。
其实她之前也想帮着洗洗菜,但闻屹扬并不让她动手,说女孩子少碰些凉水。
可夏天的水又能凉到哪里去。
她很享受两个人在厨房一隅的人间烟火气。
于是点头,同时笑着懒洋洋的向他伸出了手。
闻屹扬会意,将她拉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向厨房。
去感受这简单平静又温馨的由他们两个制造并且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人间烟火。
-
第二天,顾梨又是十点多钟才起床,她洗漱完下楼,闻屹扬已经在开始准备午餐,听到声音后回头,“再有半个小时。”
又冲她微微歪了下头,示意她,“饿了冰箱里有牛奶,热一下。”
顾梨才醒,这会儿身体的各个器官还未反应过来,还并未来得及饿。
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他操作。
看到做事也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游刃有余的将各个食材放进锅里,十分的从容却又不会故意炫技,放各种调味时也是不急不缓的,极具观赏性。
之前,闻屹扬也说呛,让她去客厅玩。
她也张口就来的说不呛,并且说的非常理直气壮,说的让闻屹扬都快差点信了,或许是她看向自己时眼里的崇拜太过让人满足,便也随了她。
颜色鲜艳让人看上去就胃口大开的剁椒鱼头,炖的软烂鲜香的啤酒鸭,酸甜可口的糖醋里脊,再配一盘清爽脆嫩的清炒鲜百合,外加一碗小火慢慢煨出来的菌菇豆腐汤。
很家常的四菜一汤,却让人食指大动。
顾梨十分捧场的每样都吃了半盘,甚至中途又去添了小半碗饭,吃到最后,她目光迷离又呆滞的靠在椅背上,撑到动不了。
“我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她声音含糊的喃喃着,“我会胖死的。”
“胡说什么呢,你就算再增重十斤都不胖。”闻屹扬非常不赞同,认真同她讲,“你现在瘦的,像是被虐待。”
她是真的很瘦,两个手腕合一起,都能被他一只手轻松握住,不然他也不会每天尽量到点下班,回家变着法的给她做吃的。
他发现,这样她还能多吃一点。
“你才胡说,”顾梨懒洋洋的反驳他,“你见过哪个被虐待的像我这样面色红润有光泽,皮肤亮白有弹性哒?”
她说着,两手指尖指向自己,虚托住自己的脸,像一朵太阳花似的展示着自己,并且有些自恋有做作的向他眨了下眼。
她吃的脸真的红红的,唇也透着饱满湿润的红,全是慵懒和餍足,像是熟透等着被采撷一样,闻屹扬不由得便想到刚刚。
眸色微顿。
顾梨只当他是被自己说的没话说,占了上风,越发的得意,眼角眉梢都不受控制的上扬。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在家里走来走去伸伸胳膊踢踢腿,像是在做老年复建操。
没有办法,顾小公主运动细胞实在是不发达,虽然儿时也被家里人送去学过舞到,力求全方位将她培养成一位名媛淑女,但奈何她肢体真的不协调,在最终将老师受挫到崩溃下无奈劝退。
此时,她单腿站立身体前倾,双手和右腿分别向后伸直,做着瑜伽动作,从闻屹扬的角度看过去,像极了一只扑腾着翅膀,在冰面上颤颤巍巍行走的小企鹅。
他知道应当鼓励的,但她实在是太可爱,午后的阳光打到她的身上,像是有一团金灿灿的小绒毛,闻屹扬实在是忍不住扶额轻笑。
顾梨十分敏锐的捕捉到,转过头来好奇的问他,“你笑什么?”
他笑起来非常好看,闻屹扬不笑时,是偏锐利带有进攻性的长相,帅的让人只可远观不敢靠近。但一笑,眼睛亮亮的,竟变得十分的阳光迷人,反差特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