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黎眉梢微挑,走过去当着风轻鸿的面,垂首亲吻从知知。
风轻鸿:……
从知知:……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从知知感觉她和风轻鸿是很纯粹的同学关系,苏先生的醋意简直莫名其妙。
她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再继续向风轻鸿讨教问题了,毕竟苏又黎这家伙真的很不安分,她只好和风轻鸿再聊两句就结束了话题和直播。
“你很过分!”从知知露出下白眼,“我在和风轻鸿讨在论问题,你干嘛突然亲上来!”
苏又黎抬手摸了摸他的唇瓣,淡然道:“好久没亲你了,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从知知:“……”
从知知理不直气也壮:“那也要看场合,你等我和他聊完啊!”
“你呵他聊完就会去忙别的事,根本不会理我……”
“……”
“知知,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静下心来画画而已……好吧,你是有的,你太不知节制了!”
“我已经四天没和你亻故了。”
“……苏先生,你是怎么能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的……”
“而且之前我们也不过一天三次而已,我很节制了。”
“……从晚上10点半到凌晨1点半,你告诉我你节制??我第二天都困得睁不开眼睛!”
“知知……”苏又黎凑过来,气息落在她的脸颊,炽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慢慢落在某个位置。
“我真的很节制了……”他说这话时隐隐有些委屈,“我担心你受不了,有时候只做到两次。”
“你很耽误我学习……”从知知抱头埋膝,有些无奈。
苏又黎却有些黯然:“你到底没有不如以前爱我了,三年前你怎么会舍弃我,去和别的男人聊天。”
从知知叹了口气:“我和风轻鸿是在聊正事……”
“果然轻易到手的都不会珍惜,时间长了,白月光就会变成衣服上的白饭粒,你只会嫌弃地捻走。”
“你不要想太多……”
“我们去看极光吧。”
话题转的太快,从知知愣住了,有些不懂苏又黎为什么执着地要带她去看极光。
“我知道你想去北极度蜜月看极光,”苏又黎倚在桌子上,惨白的灯光宣泄下来,给他的发丝脸庞都镀上了一层柔光,“我不知道此生我还有没有资格作为你的丈夫和你一起去北极,但凡事都要趁早不是吗?此时我能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一起去吗?”
从知知沉默了。
不可抑制的,她心软了,这些时日苏又黎任她索取不求回报,眼里的爱意都能溢出来,谁都能看得出他是真心爱她想温暖她的。
他们之间,昔年的误会都一一解除,也及早行乐了很多次,心灵的隔阂和身体的距离都没了。
她似乎没有理由抗拒苏又黎。
去北极,也是一个机会。她的漫画女主是个孤儿,自小生活中冰天雪地里,她的师傅美名其曰磨练意志,让她日日挥剑一千下。
其实就算为了自己,这个时机也适合去更北的下雪的地方。
“好吧……”她接过票据,然后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转正,但是给我点时间好吗?”
苏又黎心中微暖,摸了下鼻尖,竟然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嗯。”
他明白的,内心的芥蒂未完全消失,曾经的伤害也未完全痊愈之前,从知知就愿意和他上I床,本身就是极爱他了,认定他今后会是她的伴侣。
他虽然也会患得患失,但却不会再陷入疯狂,他要给知知温暖,自己就必须先收敛所有的爪牙尖刺,可以翻出肚皮任由知知肆玩。
第55章 携手
出发去北极的前一天晚上, 苏又黎收到喻复的通讯,他大概明白喻复想说什么,于是接通了。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没有提起彼此是怎么知道对方的电话的, 拿出虚伪的成年人商业社交态度进行交流。
“叶妄离开车撞了她妈妈,”喻复淡淡地陈述着, “她妈妈死了, 她疯了,她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苏又黎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点点头道:“嗯, 叶女士很爱开车撞人, 能撞到亲生母亲也不是很意外。”
其实话题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然而喻复沉默几秒,好似于许多个深夜里自我折磨过一般,声音低哑。
“你是不是一直在派人监视我,包括李文浩从我这里离职,也是你的手笔, 对吗?”
此时苏又黎正穿着睡衣坐在水吧台前, 打电话的间隙, 望着从知知穿着短裤露着大白腿来回走动,打包着前往北极的行李。
听到喻复的质问, 他的眸光喑哑温柔, 语气却十分冰冷:“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喻先生不是喜欢监视别人吗?怎么轮到自己被监视就这么难埃?”
另一端, 喻复沉重地呼吸着,显然心情颇为压抑。
“行啊, 你可以尽情的监视我,我没有把泥潭里的人救出来,还被带入泥潭,本身就是愚不可及,值得你防备着我再搞破坏。”
“喻先生能有这个觉悟说明你今后还有从泥潭爬出来的机会,我提前向你道声恭喜。”
又是一阵沉默。
以为喻复无话可说了,苏又黎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喻复开口了。
“我不会放弃知知的,正如你所说,每年离婚的人比结婚的人还多,这一生如此漫长,我等得起。”
苏又黎听到这话,却并不像曾经的喻复那样气急败坏,反而轻笑道:“看来你也认为知知会和我结婚的,对吗?借你吉言,我和知知的婚礼,一定会邀请你的。”
通讯瞬间被断掉。
苏又黎摇了摇头,情敌每每都说不过他,还非要搞些言语上的机锋,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放下手机,三两步过去抱起从知知进了卧室……
第二天上午,气温最高不过十几度,已经是穿毛衣的季节了。
苏又黎和从知知穿戴整齐,和助手们一起登上了前往北冰洋的游轮,他们选的VIP豪华套间,可以随意去游轮任何一层参观,更可以前往游轮的最高层参与拍卖会、展览会、□□、舞会等等活动。
从知知对这些活动都没有什么兴趣,直到听说展览会有深海生物的标本,才央着苏又黎带她去看一眼。
路上,她得知了叶妄离的事,倒是没说什么,反而问起了杨兰茹。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杨兰茹对她的态度不算太好,但她得知杨兰茹的遭遇后,却莫名地心疼。
“其实喻复之前和我说起过他的身世……但是我不确定要不要告诉杨女士真相,我自己的事尚且没搞明白呢,还怎么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其实我还是有些愧疚的,幸好没几天杨女士就和喻复他爸爸离婚了,杨女士真的很果决。”
苏又黎信步闲庭地在前面带路,偶尔点评道:“如果喻回舟一开始就选择告诉杨兰茹真相,而不是隐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从知知很是认同:“爱情和婚姻都容不下半分谎言,都需要足够真诚和信任,才能长久地持续下去。”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前方的苏又黎脚步顿住了,她奇怪地抬头望去。
苏又黎正站在前往顶层的台阶上回望着她,海风卷起了他的头发,凌乱了彼此的视线,却遮不住他眸中的情深。
“言语上的承诺不算什么,可我愿意用实际行动来保证对你的忠贞,知知,我永远不会欺瞒你,也将永远信任你。”
这个告白有些猝不及防,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对,好似闲聊一样说了出来,也不太正式和庄重。
从知知愣了一下,脸颊微红,又眨眨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在意这里,才有些羞恼道。
“快走啦,别挡路好不好!”
“……嗯。”
他们低着头前后脚走着,都没有再提起之前的话题,但彼此的脸都绯红着,好似回到了几年前还青春的时候,一点点甜言蜜语都能快乐半天。
步入顶层的展览馆后,率先入眼的就是深海的水滴鱼,腐烂粉肉一样的躯体,看了一眼,干呕三声。
而其余深海的鱼……也都丑的很独特很变态,比例失调,乱七八糟,好像恐怖小说里的反派怪物。
从知知一边SAN值狂掉,好似遭受精神污染,一边从包里拿出了摄像机,一一拍下来回去当漫画素材。
苏又黎倒是淡然自若,偶尔说起某条深海鱼的肉质鲜美,弹性十足,很值得一尝,又在从知知看变态的眼神中,止住了话题。
“这么丑你也下得去嘴?”
“……你这话说的奇奇怪怪,深海鱼经受的压力比浅水鱼要大,自然比浅水鱼更好吃。”
从知知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拍下很多照片后,她站在在凄冷的展览馆里,感觉仿佛被巨型生物凝视着,心里慢慢涌上恐惧。
“不如去宴会看看,”她默默提议道,“听说有人都在跳华尔兹,我还没在线下看过这类舞呢。”
苏又黎看出来她的不舒服,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又去了旁边的舞厅。
舞厅里倒是很暖和,音乐也非常和缓,看得出他们跳的是慢舞,目之所及之处,长长的裙摆被舞成圆圈的形状,华丽优雅又富有生气。
从知知没什么跳舞的天分,录下视频后,又不尴不尬地欣赏片刻,就和苏又黎表示想回去了。
“有的□□形式还挺有意思的,你想去玩两把吗?”苏又黎半拥着从知知离开舞会厅,“□□也是有的,你应该会玩。
“不要,”从知知拒绝了,想了想,又说,“你也不许去!”
千万不能沾染上赌博的习惯!
苏又黎道:“好吧。”
等走到甲板上,他又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不喜欢赌,我更喜欢稳操胜券,而且我一向没有什么胜负欲和征服欲,知知,你大可以放心。”
或许这就是站在资本家食物链顶端的心态,一切看淡的厌世感?
从知知瞥了他一眼,莫名“哦”了一声,扭过脸傲娇道:“懂了,对我也没什么兴趣的意思。”
“……不是,“苏又黎绕到她的另一边,探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对你一直很有欲望。”
“……”
从知知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唇,怒视道:“苏先生,拜托你发I情的时候能不能看一看场合!”
苏又黎微微挑眉,垂着眼皮,嗯了一声,然而等从知知松开了手,他立马得寸进尺地吻了过去。
阳光正好,是能睁开眼睛的光亮和热度,风也正好,没有携带冰冷潮湿的海风。
他们站在甲板上吻了很久,才相互依偎地望着天海交际线。
许多年之后,从知知和苏又黎重游这艘游轮时,恍然发觉他们曾经接吻的这一刻堪称人生永恒。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还没有确认情侣关系,虽然游轮上的几天几夜都紧拥在一起……
偶尔,从知知被清早窗外的光线吵醒,看到对面枕头上闭着眼的苏又黎,都会有些迷茫。
好像繁华落尽,白发苍苍,没有争吵与磨难,她和苏又黎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了这一生。
下了游轮,就是E国的不冻港,这里是最佳观赏北极光的地方。
不冻港处于北极圈之内,如今正是极夜时分,海鸟还在顽强地起飞呜呜叫,掠过游轮的桅杆。
从知知和苏又黎都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来到不冻港的郊外冰原上,坐在雪橇上被一众雪橇犬拉着前行。
从知知兴奋地张开手臂,对着白茫茫地冰原喊道:“我——来——啦——!”
苏又黎在从知知身后抱紧了她的腰,防止她不小心翻车。
开阔的夜幕,绿色的极光如丝如缕地悬挂着,好似一条条蜿蜒盘旋的巨龙,尤为炫目恣意。
偶尔星云转换,绿色的极光跟着隐现,紫色与红色也交相冒出来。
从知知时不时惊呼着,示意苏又黎把摄像机拿给她,她要亲自记录这自然界的奇迹。
拍着拍着,已经分不清午夜多少时分了,从知知后躺在在雪橇上,淡淡地对苏又黎说:“其实如果有足够的金钱,我感觉隐居在山林或者雪原之中也挺好的,没有弯弯绕绕的复杂社会关系,简单明了。”
苏又黎躺在她身边,轻叹一声:“可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譬如你,想要创作出自己的漫画,成就一番事业。”
“确实如此,”从知知闭上眼睛笑道,“我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不被人忘记的痕迹。”
许久的沉默之后,苏又黎的声音于静谧中响起:“有我在,这个世界永远都有人会记住你。”
一只哈士奇雪橇犬凑过来舔了舔从知知的鼻尖,被苏又黎伸手挪到一边,目光威胁。
不远处苏又黎带来的助手们还在向他们张望着,害怕他们二人会出现什么意外。
时光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忽而,苏又黎的驱逐哈士奇的动作微微顿住,他回过身,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从知知,声音竟然有几分哽咽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