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愁眉道:“咱们这的天气也不知能不能好转,这会都六月了。”
张信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天,怕是难了。进入六月份,这天是越发热了,气温起码在三十三度以上,冰块的价格都涨了好几次了。与之相比,空间里的气候称得上凉快了。
张信不看好道:“我看怕是比往年还要严重些,咱们还是做足准备的好。”
休息了一会,刘父就和青山回自家去了,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
将二百两银子换成了粮食,张信心中稍定,正想着如何开源,就听何叔过来禀报说马老二过来了,张信忙让何叔将人请进来。
“张老弟,看不出来,你家派头不小啊。”一进门,马老二就笑道。
张信面露无奈道:“马二哥说笑了,不过是在乡下小有资产,到了府城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会还愁着怎么来钱呢。对了,马二哥怎么过来了?”
“这不江洛闹水灾了嘛,全子那船不出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说着马老二从怀里取出五两银子递给张信:“诺,这是你的船资。”
张信暗道自己疏忽,还想着下南边倒卖粮食,都没考虑船还能不能走。不过倒没怎么失望,这会粮食在哪都好卖。但是想到那笔运费,张信多少有些不甘:“那什么时候有船过去?”
马老说道:“张老弟你还想着到南边去呢,怕是得等上一两个月,等水退了才有船,听说现在那边还下着大雨。”
继而抱怨道:“这老天爷也真是,该下雨的地它不下,不该下的地就使劲下。”
“谁说不是呢,可苦了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家因着这鬼天气流离失所。”张信颇为感慨道。
马老二是个心大的,不太想谈这么沉重的话题,转而道:“张老弟家里可储备好粮食了?”
“今儿早上买足了,马二哥呢?家里粮食可充足?”
“够吃到来年了,就是贵了点,早知道前些时候就应该买的。气人的是粮铺还不让多买,害得我跑了好几个地方。”
聊了一会,马老二就告辞了,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吃酒聊天。
张信寻了个间隙,进了趟空间。种植区的麦子熟了大半,张信也不再等了,开始收割起来。
张信忙活了三天,总算是将麦子脱粒完全放在空间里晾晒,种植区也重新种植上麦米。蔬果地那边除却果树都种上了萝卜,可惜没有番薯和玉米这两种作物,不然凭借空间的产量也能养活许多人。
第58章 做冰饮生意
几天过去,粮价不出所料地一天一个价,但仍没消减人们买粮的热情,每天各粮铺里都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限购的量也从三石减到了三斗,足足十倍之差。
岚州城里的氛围不觉间紧张起来,街头巷尾都不见孩童们嬉戏玩闹,路人皆行色匆匆且栓紧了钱袋子,对陌生人很是防备。
与之同时,偷窃斗殴事件层出不穷。
见此张信勒令家里几个小的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乖乖待在家里,特别是二丫几个,有沈福跟着也不行。至于何婶和吴婶出去买菜,也得有何成跟着,同时加强家里的防范工作。
一时半会张信没能找到开源的途径,其一是没有本钱,手头上只余二十几两备着急用。重要的是这会除了高端生意,其他亲民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当然,粮食除外。
于是张信卖起了空间里的鱼和蔬果,还有三头公猪。母猪产仔还得一段时间,而且猪仔生下来还得哺乳,若非想着留种,张信还真想一起把它们卖了换粮食。
中午的时候张信是不出去的,实在是这天太热了,毫不夸张地说,外面暴晒的青石板都可以煎蛋了。因而沈福说要去码头搬货张信都没同意,还劝了青山不让他去,这日子凑和着过就行,反正家里备有一口吃的,饿不死,等情况好转了再说。
家里堂屋摆了冰盆,白天一大家子都聚在堂屋里凉快,刘父一家子也过来蹭凉。不过大伙都没闲着,男的做凉席,女的做绣活,多少赚几个铜板。
从外面回到堂屋里,张信舒服地呼了口气,他耐得住寒却受不了热,动不动就出一身汗。
刘氏急忙递了条汗巾给张信擦汗。
“可找到什么活计没?”刘父问道。
张信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出去卖鱼和蔬果的,为了避人还特意跑得远远的,毕竟这事不好解释。
放下汗巾,张信摇头道:“没有,现在不管什么生意都难做。本来还想着在这开一家肠粉店的,多少有点进项,可我出去逛了一圈,不少做吃食的摊子都没再卖了。”
刘父道:“这会做吃食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毕竟粮价这么贵,都不舍得在外面吃。”
继而安慰张信道:“这事也急不来,慢慢来就是了。”
张信点了点头,加入了做凉席的大军。
“大家先喝杯酸梅汁休息下吧。”何婶见张信回来,就起身到院子的水井那把镇着的酸梅汁取了出来。
听到有酸梅汁喝,小宝扔下玩具马车,忙跑了过去:“喔,喝酸梅汁咯。”
其他几个小的紧随其后。
这些天天热,何婶和吴婶不时都会煮上一些下火的汤水给大家喝,前儿个煮的是车前草水,还放了红糖,家里几个小的都爱喝。
一碗酸梅汤下去,酸酸甜甜的,还透心凉,一身的燥热都降了下去。
小宝喝完了一碗又接着盛了一碗,接着把它放到冰盆里镇着,想着等一会再喝,结果一个不小心给洒了,都混在冰水里了。
二丫给他擦手道:“瞧你笨手笨脚的,这下没得喝了吧。”
小宝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笨手笨脚,是这冰块太滑了。”
看着酸梅汤在冰水中晕开,张信脑中闪过了什么,继而恍然道,他可以卖冰饮啊,外面的浆水生意就挺不错的,特别是在粮食铺外面做这生意。
然后张信就跟大家商量了下。
何叔肯定道:“这生意确实能做。”
大家也很是赞同,这生意成本不高,除了冰的价格贵了点。而且大伙实在是闲得慌,就想着找些事忙。
于是大伙合计了下,就开始忙活起来。
第二天巳时两刻,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这会天已经热了,沈福和青山各自驾了辆牛车出门去,牛车上放了个浴桶,里面装了三个带盖的小木桶和冰块,外面用棉被裹得紧紧的。
由于是和外面卖浆水的抢生意,自家的冰饮自然不能卖得太贵,得与之一个价。这价钱低,成本也得跟着低,所以只做了三样,车钱草煮的凉水、酸梅汤和葡萄汁。
葡萄是张信空间里产的,这年头野葡萄不值钱,主要是因为酸,没人爱吃。张信空间里种的就是野葡萄,虽然有灵泉水滋养,但也没能改变它的味道,不过榨成汁水,酸酸甜甜的倒还挺好喝的。
吩咐何叔和何成在家看家,张信也出门去,继续他的卖鱼大业。
傍晚,张信卖鱼回来,刚休息一会,青山和沈福也回来了。
“怎么样?生意还好吧?”田氏关心道。
青山笑道:“都卖完了,我到各粮店和码头转了圈,还是有不少人肯掏这个钱的。”
沈福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总算是有进项了。”田氏平日里不说,心里也是担心的。
时间就这般过了十来天,一家子生活倒也充实。
这天,张信卖完鱼,到就近的茶摊要了碗茶水,坐下休息。经过这么些天,空间里的鱼总算是卖完了,为了卖出去,张信卖的价格并不高,与粮价相比,算是实惠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霖州有人造反了,听说叫什么平天王。”旁边坐着的一桌人里一人说道。
另一人压低嗓子道:“前儿个就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平天王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平天王说这年年闹灾,就是因为当今圣上不仁,德什么位?”
“德不配位。”
“对,总之就是不配做那个位置,所以上天才降下灾祸,连累我们受苦。”
一个年纪较长的男子训斥道:“你们不要命了,这话也能说,小心被人抓进大牢。”
刚才说话那人犟道:“我才不怕呢,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到牢里指不定还能捞一顿饱饭。”
许是被年纪长的人给激起了脾性,或是想发泄下郁闷,那人接着道:“我看那平天王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不然哪朝哪代像我们这样,天灾闹个不停的。”
同桌几人闻言面露认同,不过却是不敢说什么。
张信心里叹了句多事之秋,然后也没有再听下去,把碗里的茶水喝完,就回家去了。
眼下已然临近七月,倒是不用再担忧会闹旱灾了,因为已经旱了。张信不时能看到逃灾到府城的人,大包小包的十分显眼。
张信从那些人口中了解到渠阳县以南,有不少县的水源都干了,其中也包括了乡宁县。尽管有漓江在,但渠阳县的用水亦十分紧张,所以渠阳县县令关闭了城门,不再收留流民,其他还有水的县城也是一样,他们只好往府城这边逃。
也不知道张父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入渠阳县避难,私心里,张信是不想他们过来岚州城的,实在是太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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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张家来投奔
“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坐船啊,整天待在家里闷死了。”小宝鼓囊着小嘴道。
刘氏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小宝碗里:“就你闷,大家不也都待在家里。现在外边这么乱,可不许你跟着出去。再说,家里不是有表哥表姐他们陪你玩游戏吗?”
“天天玩那些,我都玩腻了。”
“那也不许。”
小宝不干了,扔下饭勺,噘嘴道:“爹~”
考虑几个小的确实好久没出门了,张信没有一口回绝:“等什么时候外面情况稳定些,我再带你们出去。”
尽管对这个结果不大满意,但小宝也没有再闹:“那好吧。”
然后跟个小大人似的叹道:“唉,这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刘氏笑着训道:“个鬼灵精,不许学你外祖父说话。”
“爹,你明儿个给我带些话本回来。”二丫说道,这些天闷在家里,那些个话本都被她重新翻了个遍。
张信点头道:“嗯,明儿个就给你带回来。”
三丫跟着道:“我也要,爹,我想吃你上次带回来的烧鸡。”
“我要糖葫芦和一口酥。”小宝囔囔道。
“好,都有,婉慧呢?”
“爹你帮我把我的绣品拿到木匠铺给做成屏风吧。”大丫道,正好今天晌午的时候绣好了。
张信自是颔首应下。
次日,张信就带着大丫的绣的一年四季图样的四副绣品出门去了。
从木匠铺出来,张信打算到各处转转,了解下就近的情况。
不觉间走到府衙左近,张信见告示牌前挤满了人,就围了上去,但没跟人挤,停在外围。
“上面写的啥?”人头攒动的人群里,传出个声音道。
一人抱怨道:“不识字的你挤过来做什么?”
“这不是看到你们在这挤我才挤的嘛。”
在外面看不清内容的张信闻言一阵好笑,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喜欢凑热闹的。
“哎,你快给我说说啊,上面写的啥?”那人急道。
“上面说,城门从今儿个起开始关闭,出入都要受到限制。”
另一个声音道:“早就该关了,最近城里来了那么多逃难的,都乱死了。”
“啊,怎么个限制法,我那兄弟他还在城外办事呢。”
“你那兄弟是本地人吗?”
“是啊。”
“那就能进。”
“不是本地人就不能进了吗?”又一声音道。
“也不是,只要有人肯做保就能进,不过一户只能保一户,而且还得交一百文保金,这个到时候甲长会通知的。”
“那就好,我女儿和女婿还没进城呢,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一直开口回话的那人道:“还有,要交人头税了,每人一百文。”
“啊,这么多,往年不都四十文吗?”
“上面说,因为要打仗了,国库不足以发放军饷,所以提了点。”
“这是一点吗?都将近三倍了。”
“就是,一有事就让我们这些个穷老百姓掏钱,我看当官的日子好过着呢,哪里就没钱给军饷,指不定是他们不肯出这钱,这才算到我们头上。”
“这位小兄弟慎言。”
训话的那声音接着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朝确实困难了些,见天的闹灾,没个消停。”
“哼,我们更困难,连年闹灾,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平天王说的那样。”
这话众人可不敢接,刚才训话那人也没再作声。
“上头可还说了什么?”一开始问话那声音又响起道。
“没有了,就这两件事。”
人群还没散,各人在大吐苦水,了解到情况,张信就没有再听下去,走开了。
把空间里能卖的,除了粮食,都清空后,张信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这会情况不大稳定,张信就没有再寻其他事做,赚钱也用不着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随意寻了个茶摊避阳,张信点了壶茶,径直喝了起来,就走动这么一会,他就满身是汗了
“听闻平天王已经占领霖州了,你说会不会打到我们这边来。”
“咱这离霖州远着呢。”
“那平天王蹦跶不了几天的,听说三皇子自行请命去平叛了,不日就出发了。想必要不了多久这霖州就能平复了,哪里还能打到咱们这边来。”
“这可说不定,平天王厉害着呢,不然也不能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霖州给占领了,而且他身边还有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叫什么来着?”
“徐章。”
“对,就叫这个,听说霖州城破,就是他献的计。”
“哼,少涨他人志气,不过一群大字不识的土匪罢了,如何能跟朝廷大军相比,不过是因着霖州发大水,这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也是,再不济还有擎少将军呢,他也跟着一起上战场了,虎父无犬子,想来定也不差。”
“说起来,我朝有许多年未有战事了,这事一出,边疆那些个蛮夷怕不是也在蠢蠢欲动,以后的日子想来都不会安稳咯。”
……
乾朝相比于其他朝代来说,对言论的监管力度相对宽松,故而张信在外面时常能听见有人在谈论灾情和战事。
尽管从中得来的信息并不全面,但张信也可从中了解个大概。不过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若是重生到自己本来世界的历史时期,张信二话不说就上了,哪怕改变不了多少,但对于这的朝廷,张信并没什么归属感,只要确定不会妨碍到他过日子就好,管他谁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