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听说你想假死跑?”
话一落,江桃里原本挣扎的动作停下,身子开始发出细微的颤抖,表情僵在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她这几日为了用死离开,而顺水推舟扮出重病的样子,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
他果然在她的身边放人了。
江桃里垂着眸,抿唇不言。
原来她是真的想要跑。
闻齐妟见她冷着脸默认,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反而勾起一抹笑意,反常地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江桃里眉头狠狠地颦起。
“这个方法挺好,我们果然天生一对,都想到了一处去了。”闻齐妟轻笑着道。
整个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将她抱在怀里,动作亲昵地吻着她的眼角,双颊,唇,最后将头埋进胸口。
他很快就气息不平地含弄着开口道:“江府倒台了,你这个太子妃也当得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去死了。”
言语中带着一丝愉悦的亢奋。
江桃里被吮吸得倒吸一口气,用力揪着他的头发,眼中很快就蓄出泪,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他就是狗,总喜欢含咬这个地方。
闻齐妟轻笑一声,手顺着腰腹游走如同冰凉的毒蛇。
“等出了太子府,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隐约有些亢奋,连带着手中的动作也用了力。
“啊——”
江桃里脸色一变,忍着强烈的不适,手中也力气掐着他的脖颈,似乎想要将人掐死在这里,奈何力气不够,身子又软,被他轻易挣扎开了。
“齐妟,你为什么非得就要逮着我咬。”江桃里气喘吁吁地问着,承受着身上传来的一波波暗涌快意。
闻齐妟迷离着眼,眼睑下泛起病态的红,着迷般地吻着她的唇,非要撬开缠绵,直搅得江桃里双唇微启无法合并。
“因为……喜欢你啊。”他似真似假地说着。
他好像格外痴迷唇舌相缠的感觉,比任何一件事都要喜欢。
上边的唇被勾缠不止,另外的唇自然是一样。
江桃里察觉到不适,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骤然用力,最后身子剧烈颤抖,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息着。
“你说过不会喜欢低贱的……”江桃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住了。
“嘘,别想着激我,也别想着逃离。”手指在那白皙纤细的颈间流连,他轻声地陈述地呢喃着:“除非我死,但我死也会将你一起带走的,黄泉路上依旧一道走。”
话中满是阴冷的偏执。
云鬓酥散,本就紊乱的衣襟被揉得更加皱了,透白雪肌隐约浮起浅薄的粉,香汗打湿了碎发贴在脸上。
她被欺负成这样,根本无暇顾及旁的,轻启着唇小声地喘息着,雾眸还没有恢复清明。
伏在上边的人坐起了身,除了衣上有些许压痕,其他依旧一丝不苟。
闻齐妟跪坐在榻上,拿过一旁的娟帕浸湿后,低眸一根根擦拭着自己染湿的手指。
其间无意瞥过江桃里,含着一丝可惜意味。
他其实更加想用旁的物件儿,但方才碰的时候发现还没有好,只怕承受不住。
但已经到嘴里过的东西,想要吐出去很难。
他看着床上瘫软着的人,被欺负得身娇无力,媚眼如丝。
哪怕没有看他,也勾得他浑身难耐,如千万蚁从缠身。
闻齐妟的目光暗了暗,随手将帕子丢进铜盆中。
低头将人捞起来抱在腿上,将她的脸按在胸口,手捏在她的后颈暗示意味浓重地点了点。
“我伺候了你,是不是得礼尚往来,帮帮我?”他用脸颊蹭了蹭她尚且还滚烫的耳垂。
带着热浪的气息洒在江桃里的侧颈,听着又沙又哑的嗓音,刚刚才经历一遭的身子又软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将腿并拢,很快又觉得这样的反应很羞耻。
江桃里难堪地咬着下唇,反言讥讽:“没有让你伺候我,每次都深夜前来,你也只配当个见不得光的人,就算是我要离开太子府,跟你又有何关系,我出了太子府一定离你远远的。”
听着她近乎天真的话,闻齐妟眯眼弯着嘴角道:“桃桃觉得出了太子府就逃得掉了吗?我要的东西断然没有拿不到的。”
言语皆是猖狂。
早些年就听人说过,乌和镇守的少将军齐妟是活阎王,他要敌军五更死,绝对活不到六更。
她冷笑着不欲和他争这些口舌。
“不愿意那般,那我们就换个。”他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抓着她的手往下:“你就跟着我说的去做就行。”
江桃里碰到的瞬间,手指一颤就要收回来。
他觑了一眼缓缓开口:“若是这样也不愿意,我们可以再换。”
听出他今日非要这样,江桃里咬着下唇,心中升起委屈,忍着要哽咽的情绪,充耳不闻地胡乱揉捏着。
耳边响起他似欢愉似痛楚的喘声,江桃里就更委屈了。
“轻一点,碰碰最上边。”他将人按在怀里,胸膛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明显。
他半眯着眼仰着头,冷峻深邃的五官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喉结滚动着,显得风流且下.流。
“你弄得真好。”他急喘着道,身子兴奋地颤抖。
江桃里根本不听,胡乱弄了几下,直到手都酸了都还不见他出来,也开始着急了。
“齐妟,你好了吗?”她想哭。
“桃桃,想结束吗?”他微偏着头,眼中泛着一层迷离的雾,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她的乌发:“你就同那夜一样,唤我的名字就能结束了。”
他要江桃里记得那夜,刻入骨髓,融入记忆深处。
江桃里呼吸一滞,那被她刻意忘记的记忆再次被勾起。
那夜她是怎么唤他的,是如何被摆弄着,每一下都凿进的心里。
那夜没有怨怼和不喜,只有最原始的欢.爱。
手一抖,她想要将手收回来,被他紧紧握着不松手。
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他倏的将她抱紧,拉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肩膀,丝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
江桃里的听见一声沉沉的闷哼,掌心瞬间滚烫,她也再次不可置信的一同软了身。
这次两人都将衣裳弄脏了,他嫌弃脏了便将两人的衣裳强行褪去,然后相拥着入眠,任凭她如何拒绝都没有用。
江桃里羞愤得两眼通红,将脸埋进软枕中,没有忍住哽咽出声音。
真的太讨厌他了,明知道她身子分外敏.感,还这样对她。
最后江桃里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梦中还在哽咽,可见真的是伤心到极点。
在人睡着后,闻齐妟将眼睁开,放在腰上的手往上落在她的头顶,安抚似地轻拍了几下。
“乖,不哭了,这次没欺负你。”
江桃里似乎被安抚到了,哭声也渐渐地稳定下来。
真好哄。
他弯着眼,无声地开口说着,然后将人抱紧,这样毫无阻碍地贴近,难免又有些心猿意马。
但想起她方才哭得那般的难过,他也没有再将人弄醒。
闻齐妟忽的觉得这样将人抱着,似乎不是很好的选择,可又不想将人放开,只能咬着后牙忍着。
漫漫长夜,江桃里睡得并无想象中的那样艰难,除了被什么硬物硌得不舒服了些,其他的都还好,睁眼便是天明。
房间早已经没有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醒来后,江桃里唤了秋寒进来,询问了昨日让她放细软的详细地方。
秋寒垂着眼,手指捏着衣裳发白,好歹稳住心神将地方编出来。
讲完后她忐忑地等着江桃里应声。
等了半晌才听见江桃里开口应一声知道了,然后让她下去
因为心虚秋寒不曾抬头看,所以没有看见江桃里眼中的藏着的冷意和讽刺,只当她是信了,松下一口气出去。
等人走后,江桃里手撑着下巴,坐在窗前看外面的飞鸟,眼中隐约带着向往。
看了良久才收回视线,缓缓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惊斐见她大病初愈的脸上还带着冷凉,想要跟上去被江桃里拒绝了。
江桃里一个人独自走在园中,她一路沉思着。
她自始至终没有信过秋寒,本就是用来试探的,果真试探出来了,而齐妟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若是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太子府离开,只怕是从这个牢笼,跳入了另外一个。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自觉就走到了风亭。
江桃里坐在亭中看着水中的游鱼,没有注意到从一旁走来的木婉儿。
木婉儿本是在寻太子,寻不见人,没有想到反倒先遇见了江桃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太子妃恭安。”
耳边响起了娇柔的女声,将江桃里从沉思中拉回来。
她偏头见是一袭华丽衣裙的木婉儿。
大约是入了一段时间的宫,现在瞧来比最初时要显得知礼数,低眉欠身时连耳坠都没有晃动,与最开始大相径庭。
但不知为何,江桃里看着她却隐约感觉到古怪。
“不必多礼。”江桃里挥手将人唤起来,表情淡淡的,水清蓝绿的衣裙配上坠马髻上的碧玉簪,别有几分西子愁容的娇媚。
木婉儿抬眸瞧着眼前的人,眼中的妒越发浓了,视线直勾勾地略过江桃里的脸,似隐约透着她看什么人。
江桃里不太喜这般直白的眼神,也不想同木婉儿在一处,站起身就要离去。
“太子妃果然生得如其母一样,狐媚相。”
就在江桃里将要错身而过时,听见身旁木婉儿轻若呢喃般的声音传来。
还不待江桃里转身,她突然尖叫一声脚下跌落池子。
两人相隔好几步,自然不是她推的。
这样的把戏江桃里也遇见过,下意识地抬眸看周围,果然看见风亭对岸有两人直面走来。
“戏来得真及时。”闻齐妟眨了眨笑道。
他看了一眼立在风亭纤细羸弱的人,别过眼又瞧水中慌张挣扎的木婉儿,促狭地笑了。
“是及时。”闻岐策面色如常地迎合,看着水中的人眸中平静。
木婉儿分明会凫水,偏偏要装成一副溺亡的现象,瞧着还颇为有趣。
“你不去救?”闻齐妟亦是一样,面具下的表情冷漠,而又一脸玩味。
闻岐策偏头,状似无意地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轻声咳嗽一声,温声又合理道:“你知道的,我伤没有好,御医说见不得脏水,这番好事自当让给阿妟。”
“哦,这倒是忘记了,那就让她死在里面吧。”闻齐妟漫不经心地轻应了。
两人都没有一个愿意下去。
两人脚步缓慢,似乎是没有看见水中的人在垂死挣扎。
不禁自己没有去救,也没有让旁人去,如闲庭漫步般缓步着聊天。
木婉儿在水中等了很久,戏亦是做得足足的,直到看见太子和少将军从她身旁经过,却未曾给她一个眼神,似齐齐眼瞎了般。
她不得已自己爬上了岸,眼含一丝尴尬,腻着声装作虚弱地开口:“阿策哥哥。”又娇又柔。
闻齐妟脚步停下,殷红的嘴角上扬,实打实地戏谑道:“唤你呢。”
身旁风光霁月的人,如玉的脸上淡下几分,这次倒是转身了,朝着岸边湿漉漉趴着的人走去。
木婉儿看着衣不染尘的太子,似踏月而来的谪仙般朝自己走来,心中忽然升起奇妙的感觉。
木婉儿下意识地扭头,看着风亭中立着的人。
她有得不到的人,江桃里也有得不到的人。
不远处的江桃里被这得意的一眼瞧得,越发觉得莫名。
“阿策哥哥,方才我落水唤你,为何没有应答我。”
待到太子走近,木婉儿脸上的表情浮满了娇滴滴的委屈。
闻岐策不愿意离得太近,隔得很远蹲下,清冷的脸上似是疑惑,又顿悟道:“原来你是落水了,我还当你是觉得天气愈渐炎热,而下池子嬉戏呢。”
木婉儿:“……”
她表情有瞬间的龟裂,很快便恢复原来娇弱的模样。
木碗儿勉强露出笑道:“阿策哥哥,春寒料峭,我怎么会下池子嬉戏呢,是……”
“那便是想像在马坡村一样,摸鱼捉虾。”
他似彻底顿悟地点着头将她的话打断,言语隐约带着几分不赞同。
“这方池子中的鱼都是父皇赏赐的,上一个在里面摸鱼捉虾的人,头颅还挂在碑碣上,婉儿下次切莫再做此行径了。”
后面的话越渐凉薄,不知是因为受了寒冻,还是因为这毫无起伏的语调,而让她感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