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茂的声音甚至于还带着些许温柔,随着一张张牌的打出,红叶确认眼前浦部打出的三条赤木茂没有和牌,之后犹豫摸切五条后嘴角微微上翘。
自摸不和,想要看赤木茂的手牌然后进行打算?
那也太嫩了点。
“如果立直不听的话,罚点8000也太……赤木!”
原本立直的手牌被赤木茂合上,红叶的眼神突然扫过旁边一直在观察自己的组长,脸上的笑容几乎不变:“有事么,组长?”
“嘛,牌桌上他们慢慢打就好。”
仿佛并不在意那是个3200万、几乎在后世与三个亿相比只多不少的赌局,川田组组长反而无比轻松地趁着一局结束开口:“当年那个小姑娘和小伙子长大成现在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有点惊讶。”
“真的惊讶还是假的惊讶?”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安冈带来的那个是假的。”
川田组组长拿起自己的清酒杯喝了一口,看向正在垒牌的青年像是笑了笑:“见过和市川的那场麻将,我可不觉得你们两个小鬼会分开。安冈说什么少年人不定性你们俩分手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可能。”
“所以您帮我敲了他一笔精神损失费?四六分还是三七分?我都不介意哦。”
这还要精神损失费??
看红叶巧笑靓兮的模样川田组组长突然有点牙疼,当初他可还记得赤木茂与盲人代打市川的那副麻将牌,给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神户红叶遮住眼睛的时候,赤木茂的眼神可真是让他这种见惯了纷争的组长也有点背上发凉。
现在六年不见,两个人的气场反而变得普通起来,却又在坐到牌桌边的那刻有了原本的那些狂气。
只不过红叶更加外露一点,赤木茂倒是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但又让人仿佛一眼看到了深海。
想到自己当年对赤木茂定下的“魔物”含义,现在看看好像也不那么贴切。
“现在的点数差距是45800么,还行。”
而且,牌要来了。
赤木茂手上的四暗刻单骑直接成型,不同于别人的惊讶,红叶却是注视着浦部的牌河,在下一秒听到了那一声“open”。
明牌立直,四暗刻单骑四万,但是如果留下那一张四万,三万、五万的暗刻与一张四万也会有边听二、三、四、五、六万的五面听。
为了给人压迫感?
怎么会。
“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也让对面退回去。”
“诶?”
看阿治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红叶对着他眨了眨眼却并没有解释,哪怕到最后赤木茂扔出能和但不和的六万点了浦部的庄家满贯也一样。
“红叶小姐,那个,赤木君为什么不和牌?”
如果对方打出来牌然后赤木茂不和牌,那么就只能是他自己自摸和牌。剩下还有不少牌又是多面听,拼个自摸似乎也无可厚非。
“你猜呢?”
没有从红叶口中得到任何回答,阿治继续紧张地看向眼前牌局。随着赤木茂不管怎样都要摸到那张四暗刻单骑的四万,却又打出六万给浦部放了铳,两个人点数差距一下子飙升到七万点以上。而在接下来一局的开始,赤木茂只剩下这么一万多的点棒不说,宝牌指示牌还错翻了一张北风――
北风啊。
看了眼王牌堆,红叶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来了来了,她最讨厌的,给赤木茂倒贴一样的王牌。虽然她也不介意发牌姬会这么喜欢赤木茂,但每次看到这个场面,她都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好么。
“杠。”
推下四张四条,在看到宝牌指示牌是3条、赤木茂直接杠出四张宝牌的时候红叶没忍住啧了一次。每次赤木茂明杠暗杠,她都能看到这种场景。如果说打麻将别人是偶尔抓到一次牌运,她是基本能够控制牌运,那么赤木茂……
他可以说是被牌运倒贴的那个人。
不能嫉妒,都是天生的,不能嫉妒――
感觉到红叶怨念的目光时赤木茂嘴角微微上翘,抓进手里的北风后毫不犹豫,打掉了能够用作三面听的七条。
“立直。”
场上已经有了两张北,唯一一张北风是之前错翻出来的宝牌。牌山上赤木茂已经摸了一张牌,如果有人要摸到这张北的话肯定是会打出来,但前提要还有两个杠――
看着浦部面前的牌河,以及刚才他不管怎么样都想要知道赤木茂的牌路,却又始终摸不透他的模样,红叶撑着下巴,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种麻将……
果然,是只有赤木茂才能打出来的麻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庄家立直一发自摸三色同顺宝牌1里宝2拿了个倍满2w4,真是太幸运了【烟
果然,写赤木同人打牌一路超好型是有理由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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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每个人打麻将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风格,手法,和习惯套路,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只要存在,就有迹可循。
一个人的出牌套路是能够被摸出来的,哪怕被遮掩,也同样会被人看穿。而这种出牌方法或者说牌章,是在地下麻将局中最需要被遮掩起来的存在。
赤木茂之前的那几轮只是立直一番的用意很简单,立直代表听牌,同时之后对于摸进的牌只能进行摸切。既然是摸切,那就不可能存在“牌章”这种东西。他在隐藏自己的信息,也同样在观察浦部本人对他听牌之后的反应。
然后,构建出属于浦部的一个“模型”。
他会怎么打牌,会怎么选择,会怎么出章,当赤木茂脑海中构建完浦部的模型以后,那么接下来等到的,就是一个胜利。
“地狱单骑。”
用不着再去等浦部即将打出的那张河底捞鱼牌,赤木茂轻轻将牌盖上后站起身,对着红叶笑了笑:“那么走吧,红叶小姐。”
“等等赤木,牌局还没有结束,浦部还没有出牌,你怎么能确定他会出你要的那张?”
“会的,他会出那张牌。”
看了一眼赤木茂的牌河,红叶可以肯定对方会出赤木茂想要的那张二饼。不过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看着微微弯腰对自己伸出手的男人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十四分之一的几率,有可能是0,也有可能是1。浦部在他的牌上到处犹豫,最后仿佛是下定决心一样打出的二饼让红叶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赤木茂的手心。
今天只是一个南风局就已经对着浦部摸这么清楚,怎么前段时间再佐藤大妈的麻将馆里打麻将,他就被两个大妈压着吃了个三?
“那不一样。”
佐藤大妈的麻将馆里,那不能算赌局,要真赢了那他接下去几天肯定会很麻烦。所以还不如输掉一点,免得到时候买菜她们还给自己涨价。
一眼就看出红叶的意思,赤木茂压低声音拉着她走出门,到旁边的房间里重新整理好两个人的行李:“接下来的话,红叶小姐想去哪边走走?”
“如果我说我想去泡温泉呢?”
“那就去吧。”
“我还要去看富士山。”
“好。”
知道两个人马上要准备离开,川田组组长敲了敲门后立刻拉开走了进去,注视着两个仿佛永远都牵着手的这对夫妻沉默片刻后还是决定开口:“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赤木你会觉得浦部手上有二饼,能出那张二饼?”
“嘛……好吧,既然是这样。红叶小姐,介意我和他们说明一下么?”
“那当然不介意。”
轻笑着放开被他握着的手,红叶靠在门口听着赤木茂的说话声,扭头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观赏外面的月亮。赤木茂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许别样的韵律,她听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没有习惯,偶尔他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也会让她吓一跳。
而且平常的时候……赤木茂根本不会那么多话。
转头看着正在和川田组组长解释自己构思的青年,突然看到他那双红褐色的眼睛转来看向自己的时候红叶愣了愣,偏偏下一秒他就又转回到牌桌上,像是什么都没被打扰般继续了下去。
他怎么会突然扭头来看她?
眨巴了一下眼睛后红叶歪了歪头,等到赤木解说完离开那家饭店时发现他一路上都在低头注视自己,让她有些好奇,也有点不明所以:“怎么又突然这么看我?”
“红叶小姐刚才是想和我说话?”
“嗯?没有啊。”
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他握在掌心,红叶轻轻叹了一声,突然好像有点明白过来,站立在原地轻声开口:“你还是在怕我消失。”
看到原本往前的青年微微停顿了那么半秒钟,红叶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她站在路边的路灯灯光下,只觉得发声都很艰难:“你……一直在怕我消失。”
六年的时间他们一直都住在一起,白天一起去上学,晚上又是在同个房间里――当然在一开始两个人都是在一个房间分开床睡,不存在什么过界的行为。但是随着逐渐熟悉再加上冬天到来,起床时红叶看到在自己身边的赤木茂,也会有种奇怪的安心感。
这个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会一直陪着自己。
她明白赤木茂肯定是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她对他一切都坦诚公开,除了偷偷有用过家里厨房试着煎鸡蛋,结果煎出来一堆堪比《银魂》里妙姐做出的黑色物质以外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但是现在,她好像知道了更多自己曾经没有去想过的东西。
“我会在你身边。”
举起两个人相握的手,站在夏天的夜灯下一点点调整为十指相扣,红叶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一直都会在。”
“但有时候还是……稍微有点不放心。”
往前走了半步,低下头将额头抵在红叶的额头上,赤木茂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
“这种事情不需要藏,和我说出来不好么?”
“因为……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能猜到很多人的心思,他能知道牌桌上牌山里的每一张牌,他能够看透他们的各种想法,却无法阻拦一个又一个偶然。
“想骂你一句,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嗯。”
感觉到额头上的热源离开了自己,红叶微微抬起头,注视着那双眼睛突然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当然,真的要我开口骂你,我也是不舍得的。”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住面前的人,赤木茂嘴角稍稍勾起又放下,放开地那刻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所以接下来,红叶小姐想要去哪里?”
“你确定要听我的?”
“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一件足够让他安心的事。
“那么接下来,我要去一趟横滨。”
看到赤木茂终于多了些变化的表情,红叶轻轻地眨了眨眼,手上用力也变得更重:“告诉你一些,说不定是未来,也说不定不会发生的事情。”
她会一直和他在一起这点,从来都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准备,去打瓦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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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有时候不去想一个人,会发现他好像一直就在附近,时不时就来眼前晃一圈。但是要真的去寻找他,却发现对方已经彻底销声匿迹,之前那些隐约见到他的偶然都是幻想中的错觉。
看着躺在尸检台上的白发青年,安冈点起一根烟陷入沉默。毫无疑问,这就是平山幸雄,曾经他找到的那个代打,“假赤木”。
看到他死去的时候安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心理,或许是有那么点被某对夫妻后来威胁过后的郁闷,也有对他本人居然死去了的错愕与惋惜,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点愤怒。
是的,愤怒。虽然他被红叶与赤木茂两个人成为“不正经的条子”,但终究还是一个警察。他赌钱,在警视厅的默认下和地下组织交往过密,养线人,混在灰色地带基本没停过。这样种种一切并不代表他不愤怒,不想要惩戒凶手。
凭借自己的各种门路,安冈很明白杀了平山幸雄的人是谁,只是关键在于,要怎么做。
白道上他已经做了所能做到的一切――保留绝对可信的证据,暗示那些常年被鹫巢岩以秘密威胁的高层,一点点围堵这个已经年老的地下帝王。然而真正要能够把他逼上绝路,却是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赤木茂。”
哦,还有他老婆。
想到红叶安冈就又郁闷起来,当年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分手了嘛,结果就被这姑奶奶狠狠敲了一笔什么精神损失费,肉痛得他差点连续三个月住警局吃警局的。现在想想鹫巢岩在他的别墅里搞血麻将,能够堵住他的,好像还真的只有这对麻将上的恶鬼夫妇。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这两个人,去哪里了?
知道必须要快点找到他们,安冈也只能憋着气去和各个小头目问问赌场里的情况卖点人情。等知道某个地下赌庄被个女人给掀了,安冈听到这个情报直接一个战术后仰,觉得这就离谱。
地下赌庄,想也知道里面的人都是什么人。而且还说把牌桌给掀了……
能让那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的小姑娘这么火大,那好像也只有坑到赤木茂头上这一件事。
什么地下赌庄啊,居然敢坑赤木茂,那不是找死么。
使劲嘬着牙花子,安冈真心不想和神户,不是,赤木红叶扯上关系。这小姑娘太精明也太懂各种套路,要赤木茂一个人他还能劝得动,再加上一个红叶……
“这是又要大出血了啊。”
哀嚎着站起身与某个地下组织的头目仰木赶到那个地下赌庄,然而看着站在门口点烟的赤木茂时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发现他身上似乎还有着包扎过的痕迹。
“怎么全过来了?安冈先生,好久不见。”
“啊……哦。”
目瞪口呆地看着依旧是深蓝色衬衫的青年,一年多没见他好像又成长了不少,身高上更加拔高了一些不说,整个人也显得愈加内敛:“如果是来找红叶小姐的,她在里面忙,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等等,不是,你们这是――”
“我是不是动作太大,把条子引过来了?”
冷冽又有些低沉的女声从门内响起,看着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唯独手上拿着一把血红色匕首的女人安冈嘴角狠狠抽了抽,嗅到屋内隐约有些不太对的味道的那刻手都在发抖:“那个,红叶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