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说着话,手指轻拭令婉的眼角,面带安抚。
第99章 心生仇恨
玲珑馆, 内室寝殿的大床上,令婉娇颜红润,眉目含春, 刚刚一番运动过后, 她现在还软着身子,斜斜的靠在镇南王的身上。
镇南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令婉, 刚刚本来只是为了安慰人的, 后面倒是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情到浓处自是忍不住的, 他伸手, 摸了摸令婉的右脸, 此刻满是绯红,倒是看不出被打的痕迹了。
亲了亲令婉的脸蛋, 镇南王开口道:“张氏近来性情殊异, 你往后离她远着点,这次的事情, 只能委屈你了, 虽然张氏不善,但福宝也动了手,于他不利, 本王还是会有所惩罚的, 只你这边知晓本王的心意, 不要太过往心里去的好”
面对镇南王这般直抒胸臆的话, 令婉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乖巧点头:“王爷都是为了我们母子好, 嫔妾心里明白的”
镇南王拍了拍令婉:“你能明白就好, 在本王心里, 你是不同的, 只是有些事,本王也不好偏心的太过明显,那样对你也没有好处,再等等吧,本王会补偿你的”
对于镇南王的话,令婉不由闪过一丝费解,不过她也没在意,乖顺的靠着镇南王,动情的说道:“只要王爷心里有嫔妾,嫔妾就已经很满足了”
令婉和镇南王两个人一番互述衷肠,缠缠绵绵的,很是甜蜜温馨。
然而张侧妃处,却是一脸的暴躁不甘,她本是叫了人去前院告状的,然而就晚了那么一步的功夫,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镇南王已经被福宝那个小畜生领去了玲珑馆,这让张侧妃如何能甘心!
然而她的人去玲珑馆那边,根本却是连进都没让人进,压根没有见到王爷的面。
张侧妃对着手下的侍女,让她们哪怕是闯进玲珑馆呢,然而手下的侍女们又哪敢按着自家侧妃所说行事呢,那才真是不要命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王爷和令婉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茂名居里,对于张侧妃出手打人一事,镇南王面容冷肃,对张侧妃很是一番训斥,且当着众人的面,
那一刻,张侧妃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脸面都被王爷扒了下来。
不过镇南王也没有单单斥责张侧妃,训斥过后,又安慰了她几句,同时还让福宝当众给她道歉,与此同时惩罚福宝罚抄家规五十遍,关禁闭十天。
对于福宝来说,也是很重的惩罚了,不过这些早在前一天父子两人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告诉给福宝知道了。
打人一事就以镇南王如此处置画上了一个看似圆满的句号。
张侧妃不敢有所异议,令婉更是欣然接受,带着福宝规规矩矩的在玲珑馆里关禁闭,没再让小家伙出去疯玩,母子两个老老实实的一边抄写家规,一边练字。
就这样过了几天,令婉从秋叶口中得知的关于尹姨娘并未意外死亡一事,镇南王那边已经调查出结果了。
前院的书房里,镇南王看着固安呈上来的一些列供词,整个人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可查清楚了,那两个人真的是王妃手底下的人买通的?”纵然已经相信了证词,镇南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禀王爷,奴才已经彻底的调查过了,正是王妃手里的人,而且,那银票的出处奴才也都查过了,是万家钱庄出来的,据钱庄的伙计说,那钱正是王妃名下的那间布庄存进去的银子,不过因为那布庄是王妃娘娘的陪嫁,奴才这才没有过去查证,怕引人怀疑……”
“行了,这事本王知道了,不得声张”镇南王说罢挥手,固安告退而去。
书房里此番就剩下了镇南王一个人,他看着那叠供词,注视了几秒,不由拿起来塞进了铜炉,火柴划动,带着火苗的火柴棍被他扔进了铜炉里,
几乎是瞬间,铜炉内的层层纸张就燃烧了起来,飘出丝丝缕缕的轻烟,镇南王看着那些缓缓升腾的朦胧烟雾,已然有些想不起来当年大婚,初初掀起王妃盖头时,她那端庄大方的明艳眉眼了。
有些人,一路走来,必然是在时时变化的,只是有的人,越变越好,而有的人,变得越来越让人心生芥蒂。
镇南王现在,已经越来越不能理解王妃的一系列行为和手段了。
安哥已经记在她的名下,从下养在她身边了,何必去在意一个尹氏呢,就算看在安哥的面子上,也不该……
男人的心思哪里能明白女人介意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王妃在镇南王心中的情分越来越少,镇南王在做起一些事情来的时候,倒也不必太过心生愧疚了。
秋安堂,侍女正给张侧妃的手肘处擦药,一个不小心,药膏摸得重了些,疼的张侧妃直咧嘴。
手肘处的痛处当即让张侧妃再次恨起了福宝来,她冷着声音开口道:“那个小畜生最近有出来吗?”
侍女听着自家侧妃这话,不由脸色发白,想劝又不敢,只能喏喏的回话道:“没有呢,王爷关了他禁闭,想必令庶妃也不敢让人出来的。”
“装模作样罢了,王爷说是把人关了禁闭,结果他自己却时不时过去看望,这是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张侧妃说起这个就生气,然而面对镇南王的行为,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娘娘……”侍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劝慰自家侧妃,不自觉的开口,一脸担忧的样子,只觉得自家侧妃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安哥去了京城,如今福宝又成了这府里唯一的小少爷了,娘娘和谁置气不好,何必跟个孩子计较呢,只会让王爷觉得娘娘不慈,越加不喜罢了。
“你说,怎么才能让王爷厌了那母子两个?”侍女尚且不知道要怎么劝慰自家侧妃呢,便听到了侧妃娘娘如此艰难的问题。
“这,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令庶妃貌美,一向得王爷欢心,就说福宝少爷如今可是府里唯一的男孩呀,王爷又怎么会厌了她们呢?”
张侧妃闻言,气的把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侍女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一个貌美,一个稀有,可不就得了王爷的喜欢。
“全都是没用的东西!”张侧妃怒吼,侍从们一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主子这是在说谁。
张侧妃说的却是整个后院的女人,连她自己都算进去了,王爷子嗣稀少,生下儿子的偏偏是令婉那个贱人,云氏有个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丫头片子,自己更是可怜……
入府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不曾有,她都不曾拥有的,凭什么一个贱人却可以……
“来人,去给我拿纸笔来”张侧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要给家里写封信,她一个人在南地受个小畜生的欺负,怎么可以?既然王爷偏心那个畜生,她干脆找人来帮她报仇好了,她就要让他好看,她才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侧妃不甘
前院, 镇南王的书房,他正在处理公务,有侍卫过来求见, 当黑衣侍卫把手中的书信交到镇南王的手里的时候, 镇南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侧妃的信?”对于张侧妃,尽管她当初是真的一心一意为着自己这个人才嫁来南地的, 可对镇南王来说, 她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可能真的相信她。
张侧妃的身边, 一直都有人秘密的监视着, 尤其是张侧妃和京中的联系。
成婚近十载, 张侧妃和京中来往并不密切,前些年倒是多有联系, 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确实从来不曾涉及政事,
近些年联系渐少, 更是无从重要的事情, 镇南王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还防备着张侧妃与京中政事有染的情况下。
今日侍卫竟然送来了密信。
不由得镇南王不重视,然而挥退侍从, 打开那份密信, 镇南王怎么也没想到, 会看到那样狠毒的内容, 他整个人不由黑沉了脸色。
和他所想不同, 张侧妃依旧于政事无议, 她这一封千里家书, 竟然是想要侯府出面, 帮她除去福宝的请求。
镇南王眼见着上面那些狠辣恶毒的言语, 不由在心中对张侧妃生出熊熊怒火,不过是小孩子一次不懂事的小小冒犯而已,还是在张侧妃动手在先的情况下。
她竟然就动起了这样狠毒的杀心,可见其心性之狠毒。
镇南王不自觉的将整封信件撰紧,拧皱,最后揉做了一团。
然而不过须臾,他重新把信件铺平,放了起来。
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竟是一而再的发现自己后院的女人,贤德美丽的面孔下,都藏了一颗怎样恶毒的心思!
一连多日,镇南王都没有再踏进后院,直到这一天,有侍从来报,八斤小姑娘发起了高烧。
镇南王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茂名居。
茂名居里,王妃一脸的心疼,正守在八斤小朋友的床前,小小的婴孩,一脸的难耐,白嫩的脑袋上,正盖着温热的手绢帕子,有侍女守在那里,不时的给小家伙取下旧的换上新的。
“怎么还发起烧来了,府医怎么说?”镇南王一进来就着急开口。
“王爷您来了”王妃看见镇南王,连忙招呼了一声,随即才开口道:“府医说八斤太小了,不好用药,就让侍女们不停的给她降温,什么时候八斤的烧退了,什么时候才能放心,可怜的八斤”
王妃一脸心疼的说着,边说边摸了摸八斤的小脸蛋,温度依旧不低。
“都是怎么侍候的?这么小的孩子,因何发起了烧,可是有人疏忽大意了?”镇南王看着八斤小脸上那副虚弱难耐的样子,不由厉声开口,满是质问。
内室的侍从们闻言全都跪了下来,喏喏不敢言语。
“八斤最近都是本宫亲自带在身边的,晚上的时候也有嬷嬷们守着,既没着凉也没受风的,谁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烧,王爷也别怪罪她们了,小八斤这高烧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了些”王妃开口,如此说道。
镇南王听着这话,心有不爽,冷声道:“她们若是照顾的尽心,八斤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王妃听了这话,神情一怔,看着镇南王,一脸讪讪,八斤生病她也难受,可王爷这么说,却是让人寒心,王妃总觉得,王爷似乎也在怪罪自己没照顾好八斤似的。
“王爷说的是,你们照顾小姐不妥,回头下个月的月例都没有了”王妃转身,对着一众侍从厉声开口,直接说了惩罚。
镇南王听到这话,也没甚波澜,只是心疼女儿,他开口吩咐固安:“去把赵府医叫来,这么小的孩子,发起热来就这么干挺着怎么能行!”
王妃看着王爷这一系列的行为,越发觉得王爷这是对自己的不满,心里很有几分不是滋味。
等待赵府医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镇南王一直看着床上的八斤,神情严肃,王妃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八斤正病着,倒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赵府医赶了过来,看过八斤的情况后不由皱眉,说法倒是和之前的府医相差不多:“王爷,小姐实在太小了,好些药材都怕影响了小姐的身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小姐这烧自行退下来”
镇南王面露担忧,厉声道:“那若是退不下呢?”
“这,王爷赎罪,下属这就给小姐配置一些药效温和的方子”赵府医见王爷动怒,立马改了说法,不过他沉吟良久,又凑到八斤的身前,仔细的看了看小家伙。
就是这么一仔细打量,赵府医发现八斤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小疙瘩,如今看着尚且不算明显。
他不由示意婢女们翻动一下八斤,让她们检查一番看看八斤的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红点。
“王爷,下属瞧着小姐的脖颈处似有红点,小姐这可能是要出疹子,这发烧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疹子引起的,王妃娘娘,敢问小姐最近可有吃什么新增的食物吗?小姐此番怕是有些过敏了”赵府医开口道。
“这怎么会,八斤才多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敢给她东西吃,八斤一直都是只吃奶娘的奶水而已。”王妃开口,直接回到。
八斤如今尚且不满周岁,哪里有人敢给她吃什么食物,王妃这么想着,更是把目光看向了照顾八斤的一众嬷嬷侍女:“你们说说,八斤最近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嬷嬷侍女们连忙摇头,和王妃的反应一样,直说八斤只是喝奶而已。
镇南王见状,直接发起了火来,不由让人把侍候八斤的人都带下去好好的查上一查,满府的奴才竟然照顾不好一个小孩子,竟然出现这样的疏忽,镇南王焉能不动怒。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镇南王最后也没在茂名居里落脚休息,他前脚走出了茂名居,后脚就被张侧妃的人请了过去。
镇南王原是不想搭理来人的,只是想到之前那封信,黑着脸跟着侍从过去了。
张侧妃也是好久不曾得见镇南王了,如今一听人说他来了后院,哪怕明知道他刚从茂名居出来有可能心情不好。还是巴巴的叫人去请人了。
只是人虽请来了,她却没有让镇南王开心的能力,相反,镇南王因着前事,如今见着张侧妃,不自觉的便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两人一个有心讨好却又端了几分娇气和委屈,以期镇南王主动表达怜悯宠爱。另一个心存不满更是懒得应付,以至于此间气氛很是尴尬凝滞。
满屋子的侍从们都不免战战兢兢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请来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张侧妃不免郁郁烦躁,她赶走了一众侍从,对着镇南王哭诉。
“王爷如今,可是越发无心嫔妾了?”这话只一开口,就已经满面泪痕了,毕竟心中早已藏了太多的抑郁不干,心态失衡。
镇南王见此,只觉可笑,他面上闪过几分冷笑,随即开口道:“可是对本王有了怨怪?”若不然,何至于那般心狠
本就心有委屈的张侧妃听到镇南王如此说,可不就更委屈了,她泪眼朦胧的看向镇南王,似嗔似怨:
“嫔妾怎么敢?嫔妾日日都盼着王爷过来看看嫔妾,可王爷却总是忙着别处,嫔妾这心里……嫔妾心里难过的很,嫔妾还记得,王爷当初可说过的,一定不负嫔妾一片痴心,会宠爱照顾嫔妾,可如今……嫔妾觉得,王爷再不是从前那般喜爱嫔妾了……”
镇南王本就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性格,听着张侧妃这些细腻的情话埋怨,只觉得可笑,尤其是截获了张侧妃那样狠辣的书信后,此番听着张侧妃这些话,更觉得滑稽。
“你可知,八斤今个儿病了?”镇南王冷着声音开口。
张侧妃悲伤的情绪一滞?不知道王爷为何提起这个,八斤生病,张侧妃多多少少也是听到消息的,只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张侧妃不解的看向镇南王,镇南王继续开口道:“本王政事繁忙,今日也是因着听说八斤生病,这才过来后院的,爱妃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本王前院事忙……”
“王爷!”张侧妃不甘的开口,声带急切,她眼波流转,情意绵绵中带着几分不忿:“王爷心里,嫔妾当真是没有半点位置吗?为何这么一点时间都不愿分给嫔妾?”
镇南王被张侧妃的质问气笑了,越发觉得张侧妃实在是无理取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