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颊烧得滚烫,又恼又羞,扭着腰肢做无用的挣扎。
沈熠驰犹如一道无法撼动的铁墙,把她死死困在身前。
他单手撑开宽松的短袖,扯上衣角,顺着那两条被举起的纤细手臂轻套上,也不管里面还穿着一件,胡乱的拽着往下抻平。
手里的人不老实,有一下没一下乱动,不是头发蹭到他下巴就是膝盖顶到大腿,明明细胳膊细腿用不了什么力,偏是给他累出汗来。
沈熠驰后牙咬得紧合,唇线直直抿平,冷冷的板着个脸,总算把衣服套到她身上。
身后下摆稍有不平,卡在里面吊带的褶皱上,还露着小半截儿的腰。
他扯着胳膊把人往前拉,挪出些空隙伸手过去拉短袖下摆,奈何她不太老实,又看不见哪里卡住,总是差那么一点儿。无奈探过头去,这才注意到是衣角窝到了座椅夹缝里,他又把人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些,得空,手伸过去往外拽。
身前,是小姑娘用那慢声细语来叫骂,混乱的呼吸带着热浪,交杂着扑到他胸膛。往后看,一小截半露的细腰,白的不像话,隔着衣料好像搓的又有些发红,隐约的蒙上一层浅淡的粉光。
沈熠驰喉结不经意的滑滚一下,视线向下,瞳孔忍不住缩起,火光又一次翻涌……
后腰两侧那对窝陷刚好掖在热裤边缘,浅浅的两个窝儿像扑蝶一般直挺挺撞进视野。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叫作腰窝的东西。
手指沿着衣角顿了又顿,索性移开眼,一把拉下去,眼不见为净……
安微明显感觉到最后这一下的粗鲁,紧接着被高高举起的手腕便被松开,准确点说,是扔,好像烫手山芋,晚一秒就会遇险。
“……”
重获自由,安微反应一秒,立马毫不客气拿小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流氓!变态!!!”
她言辞尖锐,要不是沈熠驰躲得急,一巴掌都要拍到他脸上。
他蹙着眉,神色不耐,裤子又往她身上扬去,“赶紧自己换了。”
安微鼓着脸颊瞪他,虽然眼神还是不服,但手上却已经照做。
她可不想再被人拉着腿穿裤子……
羞耻。
见她终于自己上手,沈熠驰也背过身去,他耷着肩膀往窗外看,碎发遮掩的耳尖微微透出一点红。
安微匆匆把裤子套上,宽松短袖搭配阔腿长裤,挡的那叫一个严实。
她闷着气往沈熠驰那边看,莫名觉得他这会儿耳朵的颜色偏艳,没有阳光晃着的时候还有点好看呢。
很快又皱起眉鄙视自己,美色误人,休得沉迷。
她把视线从那已经被血色充盈到看不见毛细血管的耳尖挪向发丝蓬松的后脑,偷偷哼了一下又闷着声低喃,“我换好了。”
闻声,沈熠驰头都没回,直接拉开车门下去,又绕到车前从驾驶位上去。
安微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明可以来去自如的横跨,偏要多走这几步路显得自己一身正气一样。
花蝴蝶一只,装什么纯情?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驶出密丛,阳光又一次洒进来,照向他整齐的鬓角,发丝泛起光映出浅浅的褐色。安微有点好奇,为什么中午刚出发那会儿他的耳尖能被太阳晃的透光,这会儿又好像吸光似的,把那点还没红透的落日全映在上面。
难道是角度不对?
其实她也没特意往这上关注,就是有些闲,心思胡乱飘着,随便思揣点什么。
正懒懒的发着呆,前面突然扔过来包东西,砸到座椅边,又弹到地上去。
安微注意力转移,探过去看,是包湿巾。
“把脸擦了。”
“……”
安微不可置信瞪圆了拉长眼线的杏眼,“沈熠驰你管太多了吧!”
是可忍熟不可忍。
开到凉亭,沈熠驰踩下刹车,魅惑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淡漠,透过后视镜瞥她,“要是想一会儿被你爸妈追问,你就这副鬼样子回去。”
正好向翊上来,听见一半,知道俩人这是没玩明白,忙在中间插科打诨,“说什么呢?态度好点啊。”
“他有病。”安微气不打一处来,语速虽然是惯有的平缓,但语气已然是要呛火。
她弯身把掉在地上的湿纸巾捡起来,向翊瞄了一眼,心下了然。
“哪有拿湿纸巾卸妆的,人家有专门的卸妆水,不然伤皮肤。”
“……”
安微以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向翊,疑惑、且不解。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难不成是姐妹?她确实有听说这些姿色过人的男同胞倾向不太明了……
向翊眼看着安微的神情由疑问变为震惊,赶忙出声解释,“你可千万别误会!”
安微嘴角抽了抽,更误会了,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以前交过一女朋友,她总喜欢往脸上涂涂画画的。”
显然,这个解释并不能说服安微。
她往前抬了抬下巴,眼神瞄着沈熠驰后脑,“那他就不知道啊。”
有理有据,还有现成案例,看他还怎么狡辩。
“哎呦我的好妹妹……”向翊觉得自己有嘴说不清了,他皱着眉,妄想挣扎,“他压根就没交过女朋友,哪里知道这些?”
安微无语的都定住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向翊,知道他很急,但能不能先别急。
随便胡诌点什么不好,非要把浪子说成初恋男?
还不如说他不行更有说服力。
“外语院院花、人文系大一小师妹、化工的学姐、艺术院老师、酒吧众多美女,一、二、三……”安微掰着手指头细数,最后算不过来,慢悠悠道:“一个月战绩。”
她说的是学期初那一个月,念完十分赞许的竖起大拇指。
态度中肯,眼神坚定。
他妈的,向翊想骂娘。
这货到底背着自己演了多少场???
向翊顺了顺气,无奈笑起,“那都是他装——”
“药房卖卸妆水吗?”
话说一半突然被打断,向翊要发飙,“不卖!”
“……”
他了解的还真不少。
向翊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越描越黑,安微被逗得咯咯笑,他自己也无奈的耸肩笑起来。
开了这么一出玩笑,安微坏心情一扫而空,乖乖的眨着眼跟向翊表忠心,“没关系,向翊哥,你永远都是我哥。”
向翊被她俏皮的模样气笑了,无奈叹气,嘴里念叨着,“怪不得。”
“什么?”安微轻轻眨眼。
向翊往驾驶位瞥了一眼,语调闲闲。
“有人啊,说你是藏着尾巴的小狐狸。”
第36章 第36章
那天沈熠驰直接把安微送到小区门口, 如果不是车牌号码没有录入信息,停到她家楼下也不是没可能。
说来命运总是造化弄人,上学期末两人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都能半路杀出意外, 这学期几个月没联络竟然是一路送到家门口。
阴差阳错还把半年前的遗憾给弥补了, 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两人也都憋着一口气,各有各的理,但好歹各自目的都达到了。
安微脸上明艳的妆如某人心愿全部卸掉,不过, 绝对不是臣服于他的淫/威!
毕竟,她本人也不是很想像个妖精一样溜进家门,于是半推半就借着台阶下来, 翻出卸妆水变回原形……
美好的暑期正式开始,安微本想如往常一样混吃等死放松身心,结果第二天就混成了孤家寡人。
她在床上捱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心里还犯嘀咕, 怎么今天爸妈这么干净,结果出去一个人都没有。
安微父母都是教师,所有基本每个假期, 三口人都在一起度过。
这个时间,老两口应该在看电视, 怎么谁都都没在?
她趿拉着拖鞋往厨房去, 餐桌空空如也, 只有角落里一张字条。
【爸妈的老师昨晚过世了, 我们要去吊唁, 大概一周左右回, 自己注意安全。】
安微望着字条有些出神, 眼梢耷下来,一边为那位年长的教育者哀伤,一边担忧自己这一个星期的温饱问题。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她是一个连米饭都煮不好的厨房小白。
安微轻叹一声,又趿拉着拖鞋垂头丧气往卧室走,现如今,只有外卖能拯救她嗷嗷待哺的肚子。
因为放养期要维持一周,安微把一日三餐缩减成两顿,家里的面包泡面,不定时的外卖配送,不求吃好只求吃饱。
安微就这么糊弄着吃喝在家待了整整三天,终于在这天中午捱不下去走出家门。
正是日头旺盛的时候,太阳光把安微晃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眯着眼,软趴趴的头发随意挽起低马尾,蓬头垢面,两只手没一点的空闲的拎着这三天制造的垃圾。知道是她三天没出门,不知道都要以为这是刚出狱。
她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眼皮也是抬不起来。
邋遢、且不知所以的疲惫。
明明一直在躺尸,大概率觉睡太多,脑供血不足……
“是微微吗?”
听见有人叫自己,安微像是刚惊醒一样,只是条件反射的把头抬起来,眼皮都还没来得及掀开。
昏昏沉沉的,一看就是没睡醒。
然后,朦胧的杏眼渐渐张开、缓缓放大,娇憨的神色中含起慌乱。
“啊,阿婆。”安微浅浅的蹙起眉心,无助的眸色中隐隐漾起水光,攥着一堆垃圾的手往后,却多到根本藏不住。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眼,目光落到自己拖鞋上,绿绿的小青蛙有点晃眼,脚趾在上面动两下,死活都不愿再抬头。
隐隐想起,今天好像还没洗脸……
对面唐阿婆并没注意到小姑娘的窘迫,弯着眼睛寒暄,“这几天都没见到你爸妈,还以为他们带你出去玩了呢。”
“啊,他们去外地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安微乖乖应答,目光只抬到和唐阿婆持平的高度,坚决不看她身后那道高出十公分的人影。
唐阿婆这会儿才瞟到安微手里一堆的外卖盒子,“这几天你都在家?”
安微轻点下巴,“嗯嗯。”
又把胳膊往后藏。
“这几天出来遛弯都没见你家开灯,还以为都不在呢。”唐阿婆关心着,“你这丫头,大晚上的怎么不开灯?多黑呀……”
也不知是太阳太毒直往人脸上晒,还是因为别的其他原因,总之安微额头上泛起一圈细汗,连着脸颊都有些发烫。
她支吾着,笑容有些干,“我睡得早。”
谁信?都这个时间还迷糊着,一看就是熬大夜的主儿。
那怎么办?她总不能说自己在家害怕,担心人贩子盯上她这个独居少女?
那多不好意思……
安微没有满嘴跑火车的本事,说完谎话自己都缩起脖子,像个小乌龟。
匆匆的,“唐阿婆我先去超市,您慢慢走。”
她保持着不太自然的笑容冲老人家点头,然后脚底生风般从身边飘过,小脑袋恨不得埋衣领里。
等她都走远了,唐阿婆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拍自己外孙,“之前不是听你说和微微同校,刚怎么也不知道打招呼?”
沈熠驰耸耸肩,无所谓道:“人家姑娘可能都不认识我?”
唐阿婆半信半疑的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撇嘴,“也可能是人家姑娘不想和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扯上关系。”
“嗯。”沈熠驰赞同的点着头,“可能性很大。”
他漫无目的地飘着视线,随声问起,“老太太,吃不吃雪糕?”
唐阿婆用手绢往脖子上擦了擦,感觉这天儿确实热的恼人,点点头,“吃一个也行。”
祖孙俩不急不缓走出小区,老太太脚步慢,边上的大外孙就闲散的晃荡着走,离超市还有五米远,就听见店里老板娘那大嗓门。
“小安微,你自己晚上要锁好门窗啊,砚城可来了好多人贩子!”
一般这样关切的语气总能把事件展现得真实可信,虽然存在危言耸听的嫌疑,沈熠驰还是问起了旁边的老太太。
“砚城有人贩子?”他向旁边侧着身,像是话赶话的随声问起,桃花眼半眯透着心思,不知道又在思索什么。
唐阿婆迈着小步子向前,一心奔着超市买冰棍吃,回话不怎么上心。
“是呐,不知道真假,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专门偷你这么大的,卖心肝。”
沈熠驰若有所思,眼神往超市门口瞄,果然钻出只小乌龟,手里提着一大包泡面。
他语气平平的念叨着,“那还真危险。”
“你不用担心。”老太太摆摆手,抬眼看见从超市出来的安微点头笑了下,侧过头继续和外孙说笑,“你心肝是花的,人贩子不要。”
沈熠驰抬脚迈上超市的小台阶,站在上头接老太太,眼睛往小区门口瞟,看见泡面兜子里还有些面包火腿,以及杂七杂八的零食。
他不经意蹙起眉,声线微平,“您说的有道理。”
祖孙俩买完雪糕便回家去了,大热的天,确实不适合散步。
回去的路上碰到个卖西瓜的摊位,沈熠驰捧了一个放冰箱里,说睡醒了吃。
临睡前给老太太列了一沓菜单,还补充加个甜品更是最好不过。
老太太嘴上嫌弃外孙事多,实际上心里早已乐开花。
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她是既疼惜又亏欠,孩子小的时候她身体不行,长年累月在医院熬着,明知道孩子孤零零一个人,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如今日子好了,身体也将养过来,可这毛小子就这么不知不觉长大了。不用人陪不用人带,好不容易这个假期过来住几天,问吃什么都随便。从小也没待在身边,老太太摸不准口味,每天都在厨房唉声叹气。
今天都知道点菜了,她可是要大展身手好好做上一桌!
就是看这菜品,清炖小排、油闷大虾、素炒青笋……
口味怎么看起来不大符合人设?
虽然疑惑,但老太太却是干劲十足,几十年的老手艺,必须让自己宝贝外孙吃好了。
沈熠驰下午简单眯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天热还是什么原因,总之是睡不踏实。他从屋里出来便见自家老太太在厨房抿着嘴忙得不亦乐乎,这怎么给人做饭还能高兴成这样?
他倚上墙抱着手臂看老太太在里面忙,自己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排骨下了锅,老太太用纸巾擦净手,一回身就见这么大个人影,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沈熠驰吊着眼梢没正形的笑,“老太太,吃不吃西瓜?”
“你个小兔崽子,要吓死我啊!”唐阿婆气的出来捶人。
炖菜需要些时间,一时无事可做,唐阿婆便心安理得等着自家外孙给自己切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