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五个极品的亲爹——吃梨【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9:26

  黄立群刚应了一声,就听到他又道:“还有,把人都叫起来,通知他们戒备。”
  “是,大人!”
  交代完老黄,薛怀真自己也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奔雷大哥。”
  在裴聿川父子所乘坐的马车车辕处守着的是奔雷,他本就是假寐,因而在听见薛怀真与黄立群二人说话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此时他动作利索地从车辕上跳下来,神情戒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自家国公爷的声音忽然就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随着声音一道出现的,还有裴聿川掀开帘子躬身出来的身影。
  “裴叔,您没睡吗?”
  薛怀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立马说起了正事,“方才属下跟老黄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正在朝我们这边疾驰而来,人数应当不少。”
  裴聿川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他先前便是因为心里那股莫名的预感才没睡着,一直坐在马车当中,翻看着一本道德经,也看不进去,一直心神不宁,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车壁,抬起眸子,正好对上两个手下严阵以待的神情。
  “怀真。”
  “裴叔您说。”
  薛怀真正等着他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不料裴聿川却十分坦然地道:“在应对这些事上,魏千户才是内行,我这个外行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你去跟魏千户传我的话,应该怎么安排,让他放开手去做就是,你就留在他身边,听他的安排,不要添乱。”
  “裴叔……那您还有杜家人那边呢?”
  “奔雷还有府里带来的侍卫们会顾好我们的。”裴聿川说得毫不犹豫,显然是已经有了打算。
  见薛怀真还有点儿愣神,他又补了一句:“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呃……裴叔。”
  薛怀真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即面上就流露出几分尴尬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裴叔是什么样的人,魏千户也知道,裴叔虽然身体病弱,却并不缺手段,哪怕不擅武力,也绝不是无用之人,他刚刚是真的没想到添麻烦那一处,不由得赶忙为自己辩白起来:“裴叔,我没那么想。”
  裴聿川点了点头,有几分哭笑不得,只好道:“我明白,快去吧。”
  其实薛怀真就算真的这么想了,裴聿川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他的心态十分平和,也很坦然,毕竟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原主,都的的确确对武力兵事上这些不甚精通,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眼下的情况,最合适的安排便是让懂行的人来做事,而不是由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官,实际上的外行人来指手画脚,帮不上忙不说,说不得还会起到反作用。
  一阵冷风吹来,掀起他身上的大氅一角,不过在场三人都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裴聿川伸出手,拍了拍薛怀真的肩膀,温和地道:“别想那么多,该做什么就先去做,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是,裴叔。”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薛怀真也不再纠结,拱手应下之后,便迈步离开,去寻魏云帆传话了。
  裴聿川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身前之人,“奔雷。”
  “属下在!”
  “让咱们的人也警戒起来,该隐蔽的隐蔽,能配合的就配合,不能配合,也莫要裹乱。”
  “属下明白。”
  裴聿川颔首,又道:“让轻雷带一队人去杜家那边,那边都是老弱妇孺的,要小心看护。”
  奔雷又应了声是,同时在心里想着,那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和您的岳父岳母大舅子,我们肯定要上心啊……
  他领了命令,立马转头去找轻雷。
  裴聿川放下帘子,正想把大儿子叫醒,让他去跟杜家人待在一块儿,一转头却发现——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灼灼地看向自己,见他看过来,赶紧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阿爹,出什么事儿了吗?”
  要是忽略他眼中的跃跃欲试,裴聿川就信他是真的关心了。
  不过斟酌了片刻,还是将薛怀真方才来报的消息简单跟他说了说,说罢,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你先穿好衣裳,然后去跟杜先生他们待在一处,也方便让轻雷他们保护你们。”
  尽管想凑过去看看,但是小少年最终还是没作死,听话地应了。
  ……
  孟州在逃。
  他伏在马背上,夹紧马腹,一鞭子挥下去,马儿吃痛,顿时跑得更快了,迅疾的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马背上的颠簸让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但他还是竭力屏住呼吸,希望马儿能跑得更快写,再快些。
  穿过这条小路,就能踏上榆州的地界了……
  而在他身后,约莫半里路的距离处,一群身穿平民衣裳,样貌有些凶恶的人正骑着马,紧紧地追在孟州身后,但无论他们怎么追,同孟州的距离都没有缩小。
  “他娘的,这人和他这匹马怎么这么能跑,咱们都追了两天了,还追不上……”
  “这不是废话吗?他身底下这匹马,可是杀了老袁以后抢过去的,跑得能不快吗?”
  “娘的,合着那是咱们的马啊!”
  领头之人对身后手下那些隐约传来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但心里却不由得想到,这么追都追不上,要是真让这人逃到了榆州,可就不好办了,他们这些人在这野外之地还能畅通无阻,榆州却不同,听说那姓柴的可是个煞神。
  这样不行。
  他想了又想,干脆在马背上转过头,在风声中喊自己身边之人:“老二!”
  “大哥,怎么了!”
  他身边那个络腮胡听到之后立马回应。
  “你箭术好,往那人那边射上几箭,射中马或者射中人都行,三先生先前可是交代过我们,不能让这人跑了。”
  “行嘞,大哥,你就看我的吧。”
  络腮胡一听这话,立马跃跃欲试起来,随即便从自己身边一直带着的弓拿了出来,又从身侧的箭筒中抽出几根箭,眯起一只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孟州,就这么还在奔驰的马背上弯弓搭箭。
  几息之后,破风声响起。
  几根羽箭“嗖”的便往前射去,目标明确,竟没有一支箭是朝着孟州坐下的马儿本身去的,目标都是前方那个伏在马背上的身影——
  孟州敏锐地听到了来自背后的声音,心中一紧,下意识更加俯身贴金了马背,就几乎在他动作的同一时间,两根箭矢就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还没等他松口气,一股巨大的俯冲力便使得他连人带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被甩飞了出去!
  ——是马中箭了!
  在关键时刻,他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想要护住关键部位,以保留一战之力。
  见他落马,后面那些追击的人顿时精神百倍,加快速度往这边疾驰而来。
  想要赶尽杀绝。
  孟州浑身剧痛,拼了命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劲,右腿好像断了……
  他双眼泛红,心中一片绝望。
  自己若是死在这里,边境的消息还怎么送到盛京城去,冯大哥他们……岂不是白白死了!
  既然已经逃不掉了,那他拼死也要带走几个,替冯大哥他们报仇!
  就在这时,身后的追兵们也近了,孟州双手紧紧攥着刚刚摸到的石头,石头的棱角几乎要将他的手心戳烂,但他恍若未觉,视线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些人,喉咙间的血腥气渐浓。
  “跑啊,怎么不跑了?”
  “哈哈,二哥,你看他像只死狗似的,哪儿还跑得动啊!”
  恶劣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字字句句当中都透着满满的恶意。
  已经把孟州射落在地,他们倒是不着急着追了,像猫捉老鼠似的,慢吞吞地朝他靠近。
  被他们叫做老大的却皱了皱眉,不高兴地道:“别玩儿了,速战速决,三先生那边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被他这么一教训,几个手下顿时收起了刚才那副作态,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应声:“知道了老大!”
  打头的便是方才的络腮胡,直接从马上跳下来,手里握着一把大砍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一步一步地朝孟州走来。
  “挺能跑啊,怎么不跑了?老子这就送你跟你那几个兄弟们见面!”
第99章 099
  099/文:吃梨
  孟州忍着剧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
  就在这时, 笑道两旁突然出现了数十人, 各个手里都握着刀,拦在孟州与这些人中间。
  他们都穿着普普通通大户人家的下人衣裳,一副家丁的打扮, 但络腮胡等人明显看得出来, 就凭这些人身上的气势,还有握刀的架势, 就看得出来不是普通人。
  但要说是伪装过的山匪,却看着也不像, 没有那股匪气, 倒像是跟巡防营的那些兵丁们有些相像。
  领头的老大眯着眼睛, 仔细打量了一番, 举起手示意身后的弟兄们先停下来。
  然后他自己握着缰绳, 让身下的马往前走了几步, 直勾勾盯着那些人最前方的那个,估摸了一下双方之间的人数差异,冷声开口道:“几位, 这是个什么意思?”
  魏云帆与薛怀真留在大后方指挥,带着人站在最前面的则是黄立群,此时, 他闻言便阴阳怪气地呵呵笑了两声, “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的意思。”
  “前头那个, 是我主家的逃奴, 某奉了主家之命, 要抓逃奴回去。”
  领头之人一听老黄这语气,便心觉不好,但双方人数差不多,若是对方铁了心要跟自己作对,他们这边不一定能大获全胜。
  这些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手,他不会看走眼。
  他习武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然而回应他的,确实突如其来的一阵箭雨,数道箭矢从小道两旁的树林中射出来,仿佛源源不断一般落在他们这些人中间。
  领头人顿时神色转厉,用力控制着因为中箭而吃痛乱动起来的马,大吼一声:“兄弟们,下马,随我杀!”
  随着他这一声,其他人也纷纷弃马,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朝老黄等人冲了过去。
  老黄等人自然不甘示弱,摆出阵仗,正面迎上他们!
  不远处的高地上。
  裴聿川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树干上,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下方混战在一起的两方人马,眉头紧紧皱起,心里有些不适。
  作为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这还是他头一次直面这样真刀真枪的冷兵器时代的打打杀杀,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如今,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与从前的生活毫无瓜葛了。
  他一直沉默不言,表情严肃,安静得仿佛周围都被冻住了。
  片刻之后,底下的厮杀声逐渐消弭。
  他以为时间过了很久,却没想到只在须臾之间,底下便分出了胜负。
  “怀真说得倒是没错,老黄他们的身手的确不错……”
  他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即便收回视线,轻声道:“我们也下去吧。”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奔雷闻言便立马应了声是,然后护着他穿过崎岖的小径,一道往山下走去。
  后方,杜自山听着前头的刀剑厮杀声逐渐消失,也缓缓地松了口气,掀开马车的帘子,正巧对上守在旁边的轻雷的视线。
  轻雷不由得主动问:“杜先生,怎么了?”
  杜自山回头看了眼还在紧张中的家人们,虽然自己也还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尽量镇定下来,对轻雷开口问道:“敢问前面是不是结束了?”
  “还没收到消息。”轻雷闻言便道:“您老先等等,我派个人去前头打听打听。”
  “好,麻烦了。”
  直到收到前方已经安稳下来了的消息,杜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
  深夜,风越来越大,呼啸不止,分明一开始并不怎么冷的风,此时却吹得人身上发寒。
  裴聿川裹着大氅,抱着暖炉坐在马车之中,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些,马车内的小几已经被撤了下去,下晌裴守静睡着的地方,现在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孟州。
  他身上那些伤,已经由安大夫亲自来看过并且重新包扎上药了,裴聿川在旁边看了全程,心中有些震动。
  收了这么多,这么严重的外伤,竟然还能骑着马逃到这里。
  此人意志坚定可窥一斑。
  车壁忽然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裴聿川敛神,裹好大氅,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刚下车,凛冽的风便迎面袭来,裴聿川顿时喉咙发痒,捂着嘴咳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来。
  摇了摇头,阻止了薛怀真要去叫安大夫过来的动作,他问道:“审得怎么样了?”
  “……还没问出什么来。”
  一提到这件事,少年的声音里也不免多了几分沮丧。
  裴聿川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并且心里也不着急。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杂的念头甩了出去,看着薛怀真交代起来:“明日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休息一天,等孟总旗醒过来,将他安排好了再赶路。”
  如若不是自己的手下认出了孟州的身份,他们不一定会多生事端将人救下来。
  说罢,他伸手拍了拍仍在愣神的少年:“好了,去吧。”
  薛怀真下意识“哦”了一声,随即又听见身边的人问起:“对了,咱们这次带来的人里头,有没有擅长审讯的?”
  他挠了挠头,然后道:“哦……这个有,老黄就挺擅长的,不过他刚刚也没审出什么来。”
  裴聿川倒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黄,竟然还是个全能型人才,闻言便颔了颔首,“不着急,接着审就是了。”
  薛怀真点点头:“是,裴叔。”
  ……
  翌日。
  孟州艰难地睁开双眼,一缕微光照了进来,刺得他不由自主地眯住眼睛,与此同时,身边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
  “你醒了?”
  孟州循声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郎,对方手中还拿着一张纸,就是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他瞬间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自己所骑的马中箭,自己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就在追杀自己的人将要过来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另一群人,拦在了自己面前……
  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是……你救了我?”
  他迟疑了片刻,自己还能好端端地躺在这里,还能感受到身上的伤口都明显地被处理抱着过了,就已经能证明一些事了。
  但他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虽然这些人救了自己,但他最近遭受过太多,不会这样轻信于人。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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