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话同人)[希腊神话]春神之恋——漫空【完结】
时间:2023-11-11 23:25:57

  太久没有开文,手跟脑都石化了,写文跟梦游差不多,希望能有写处女作的水准,一切重新开始努力。
第2章 泊瑟芬
  她整个人往后缩开的时候,脚蹭着甲板,鞋带勒到脚拇指缝肉里,有一种僵木的微疼感。扣着湿滑网绳的手往上抬起,想要挡在眼前阻止对方的攻击。发皱的指腹被粗糙的绳毛蹭得发麻,泛白的指甲盖上满是搓碎的阳光,晃得她视线发花。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她会躲开,伸出的手掌只抓住了渔网,过于粗鲁的动作连带扯住网绳,将兜在里面的她拖拽得摇晃了几下。
  本来就虚弱的身体,被这么用力一晃荡,她发花的视线一黑,差点直接往后躺摔下去。
  真遇到海盗船了――
  刚以为自己遇到海上人贩子的时候,那个要将她从网里拖出去的男人突然惨叫一声。
  一根棍子重重敲上他的手臂,他疼得蹲下去,不等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就被人用力踹出去。
  那个踹他的人狠狠地将手里的长棍往甲板上一戳,大声地对地上那个惨叫的男人怒斥,愤怒无比。
  打人者是个穿着束腰长筒袍的老人,皮肤黝黑,头戴着因为失去水分而焉了的橄榄叶冠。
  他满脸皱纹用力地夹在一起,脸上的胡须,跟长到肩下的白发都在跟着他的动作发颤着。手里的木质长棍沉重地敲在船板上,每一下都发出让人紧张的凶狠碰撞声。
  她也跟着这种颤动声而忍不住紧绷起身体来,眼神落到那个老人身上。
  老人明显比其他人穿的要高档,衣物布料的经纬线精密结实,肩头两侧的缝合处有金属别针的闪光,布尾在小腿下有沉坠感。粗大的脚上穿着绑带凉鞋,皮革鞣制的鞋带面上有种漂亮的润泽感。
  他握着硬木长棍,支撑着挺直的身形,土棕色的手臂上还裹着皮革护腕。像是这艘船的掌控者,所有人都在他怒气下簌簌发抖,不敢反抗。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立刻转头看她,还残留着愤怒情绪的目光异常可怕,在灼热的光线下毫无温度,似乎只是在凝视一件死物。
  她被这位老人家看到一脸发懵,眉头有抽搐的冲动。
  满头雾水从海里被人捞起来,前一刻还在旅游的后一秒跟看荒诞剧一样,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想到该报警。
  然后她自然去摸口袋,手机呢?
  这纯粹是个本能动作,毕竟手机都成了她第三只手,不在半分钟就觉得自己残疾了。
  摸……摸到大片湿布,布料潮热,纹理凹凸,不是她纯棉的防晒衫。忍不住低头一瞧,微黄的长布袍子?
  她揪着手里的裙子布认两秒,没有口袋,纯粹是块亚麻布块。她衣柜里有五六件亚麻材质的衣服,是应付闷热夏天的最佳衣料,所以很容易能认出来。
  接着她意识到什么,手指轻微一用力,大块的亚麻布料下摆跟着提起来,露出自己的脚。本来穿着运动跑鞋的脚,此刻却穿着一双精细的薄底皮凉鞋。红色的细带在脚拇指缝里延伸而上,像是藤蔓一样,绕过脚背,缠到脚上编织成细密的网格状踝带。
  精致的跟踩着艺术品一样。
  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脚?
  满脑子疑惑刚刚涌上来,那位将人用棍子打走的老人家已经踱步过来。他弯身要解开网的时候,她恰好抬起头,跟网外的人对上视线。
  两个人傻愣愣互瞪一会,像两条隔着玻璃墙的大眼斗鱼。
  老人:凶。
  她:懵。
  可能是觉得这样瞪人不对,老人连忙眨几下眼睛。
  她也眨了两下,眼皮酸。
  老人表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但是动作小心很多地将网拿开。他边拉开网结,边缓声说了几句话,神情没有任何见到陌生人的疑惑,似乎是认识她的,但是态度也不热乎。
  将网拉开后,他伸手要拉她。结果手指伸到一半,又立刻缩回去,回头对着船尾的甲板叫了两声。
  还在整理搬动瓮瓶的人抬头应和了声,然后连忙将压着下层船舱的木板拉得更开,舱底里面又爬出来两个短发的老妇人。
  她们也是穿着束腰筒裙,但是布料破烂脏污像是穿了好多年,剪短的头发乱糟糟纠在一起,脸上的皱痕又深又长。
  她们佝偻着身体,光着脚跑过来。老人对她们额唉咪咚抹搭地说了一通后,老妇人立刻对她露出僵硬又不失热情的笑容,伸手将她扶起来。两位老人手指上的老茧粗糙如小刀,擦过皮肤感觉特别扎。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擦红的手背,茫然的眼里终于出现一丝震惊。就她那皮糙肉厚的肤质,这么点老茧不可能刮红她,刮泥还差不多。
  她被按坐到一个钉在甲板上的长条凳上,头顶是简易的船棚,旁边有个盛水的宽口大陶罐,罐子下铺着枯萎的橄榄叶。
  老妇人蹲下,用沾湿的布给她擦拭脸跟手脚。其余地方可能是船上不方便,她们不敢碰,也不敢脱她的湿衣服。
  只是拿出一块轻薄的亚麻布,披到她左肩上,又松垮绕回来,包裹住她的身体,遮住她的湿裙露出的一些轮廓线。
  两人态度熟稔,对待她完全没有对待陌生人的生疏客气,像是服侍她成习惯了。
  她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不止不懂他们的语言,一时间竟然连普通话都忘了。而且耳鸣声时不时响起,轰雷的海潮声似乎还残留耳膜深处没有离开。
  四肢也异常僵硬,导致身体反应迟钝得跟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别说跟人聊天问话,就是比划手脚的身体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像是灵魂离体,痴傻了三分。
  老妇人也没有跟她说话,安静清理完她的手脚后,其中一个转身跑到船尾甲板拿东西,很快端来了一些食物跟水。
  她迟钝的视线落到盛放食物的器皿上,一个深腹双耳把杯,一个浅底厚沿盘子。把杯外壁上是流畅的螺旋饰纹,盘子内壁有简单的花卉图形。
  很陌生却像是见过的样式,是记忆里那个只进过一次的意大利考古博物馆,里面的藏品风格。
  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能大概回忆起瓶画上的古希腊人物,身上披挂成褶的长筒布裙。
  宽口、窄口、或者双耳的酒罐上,满是几何形的黑色饰带。还有壁画上,拥有桨座的长条木船在斑驳褪色的画里,劈开高扬的浪头前进着。
  而这一切藏在博物馆里,失去色彩灰头土脸的东西,却突然崭新地冒出来,出现在她眼前。
  还有……
  她沉默伸出手,白皙的手掌,细嫩像是没有碰过任何粗糙的东西,这不是她的手。
  她又侧眼看了一下肩头,杂乱浓密的头发上挂着几根海草,潮湿的发色像是熬过糖的甜陈皮,黄乎乎的。
  而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没有烫染过,为了打理方便刚剪了短发。
  从旅游渡轮上落水的她可能死了……又还魂到一个陌生的躯体里?
  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忘记怎么落水,怎么来到这里。
  甚至她的名字是……
  阳光从海水里反射回来晒到她的脸,她僵硬的脸皮被这种暖烫的温度给煨软。两颊的酸涩感让她上下的牙齿轻微磕碰,碰到唇瓣,一个名字从她嘴角无声呢喃出来。
  “Περσεφνη。”
  泊瑟芬。
  说完一顿,这名字明显不是中文名字,甚至是用一种陌生黏糊的语言念出来的。但是这个名字熟悉到,她好像被人这么叫了很多年,都烙印到灵魂深处扒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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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哪里冒出来的,评论区竟然出现这么多老读者?太惊……惊喜了哈哈。
  真的很感动,谢谢鼓励的妹纸,还有投雷的妹纸,摸摸。
第二章修改了下费时间,发布晚了,以后尽量更新早点。
  晚安。
第3章 穿越
  难道“泊瑟芬”是这个身体的名字?
  那她叫什么?
  这个疑惑如同一把残缺的钥匙,艰涩地咔哒一声后,打开迟钝的大脑放出无数的记忆。
  旅游途中那不勒斯亮蓝的天空、上飞机前给父母的电话、出门时检查好的小猪佩奇图案行李箱……
  对了,出门前妈妈有叫她的名字――“……,工作面试不用紧张,毕业旅行好好玩。”
  她像是一头见到门外有火腿肠的西伯利亚雪橇犬,拖着行李箱撒开脚丫子就往外冲。对母上的话只是大声回了句,“别想我,旅游回来给你们带个外国女婿。”
  名字呢?
  怎么是个省略号?就光记得玩了,竟然连自己妈喊的名字都记不住,这脑子比火腿肠还没用。
  她费劲地扒开无数杂乱的回忆细节,在里面寻找自己的名字。
  大学毕业收拾宿舍时,同舍友心酸对她笑了笑:“……,以后各奔前程了。”
  大一肩扛被褥,拖着两个蛇皮袋入学,学长佩服说:“…学妹,你可真壮实。”
  小时候想吃糖人的时候,她都会拍着自己的心口许愿,“谁给我……十根糖人,我就嫁给他。”
  再再再小时候,爷爷将她捞在怀里,拿着沾水的毛笔,在木桌子上一笔一笔写字。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往桌子上一瞧,爷爷笑眯眯对她说:“这是你的名字,等明天去上学,将拼音学好,爷爷就教你写名字。”
  桌子上,那个清水溢开的名字,是“……”。
  她把所有回忆翻个底朝天,连那些长出霉斑的不好记忆也拉出来晾晒一下,却发现她名字就是个省略号。
  明明叫她的人那么多,记忆也没有明显的断层,却像是巨大的回忆壁纸被抓破了几处,刚好将她的名字,还有在渡轮上怎么落水的记忆点给撕去了,完全找不到一点印象。
  难道她是得了灾难后的应激障碍失忆症?
  别的没有忘,就是记不住自己叫什么名,她的名字是多不受她待见?哪怕是王二麻子张三傻哈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彻底才对。
  刚刚借尸还魂,没名没姓的人无奈揉搓了一把脸,企图平息自己体内正在打滚咆哮的各种弱小无助的情绪。
  她迟疑再三,还是接受了泊瑟芬这个异域风格强烈的名字。
  名字以后再想,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怎么回家?
  一声低沉粗野的笛声从船尾响起,几只立于桅杆上的海鸟立刻被惊飞。
  刚扒拉完记忆给自己取了名的泊瑟芬抬眼,就看到船尾甲板处,掌舵手边坐着一个肤色黝黑,头扎束发带的男人。他手里拿着双管笛似乎在试音,断断续续吹奏着。
  穿透力极强的音律回荡在明亮的海面上,皮肤黝黑的桡手哟嘿了两声应和。搬动瓮瓶的人打开窄口的封泥,倒出了红色晶莹的液体,酒香肆意蔓延开。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某段镌刻在博物馆书写板上的古老历史,连泥带蜡被剥下来,直接扔到她面前,发出时间错乱的回音。
  在铜亮的阳光下,真实得熠熠生辉。
  她怀疑自己穿到某个不开化的偏僻地区,这里的人各种落后,继承了爱琴海文化那边的风格,导致跟现代化格格不入。
  要不就是,她穿越了时间。
  泊瑟芬想到后种可能性,刚才在水里的窒息感又再次出现揪住胸腔,导致她呼吸不畅。连麻痹的头皮都像是感受到这种痛苦,而发出啪啪的厄运敲门声……?
  她疑惑沉默着,头发里的啪,啪啪,啪扑啪棱声明显起来。
  她低下头,杂乱潮润的头发跟着垂落。大把的黄毛中,一个涡螺咚地掉出来,这么大也不知道怎么藏的。
  她在又厚又黏糊的黄发里摸索,寻找厄运敲门声的来源,头皮能感受到那扑棱的疼痛了。在抓掉一把海草,摸到头发乱跳的活物时,泊瑟芬已经捋了一遍自己的处境。
  她八成在旅游途中死了,确定魂穿,还大概率穿越了时空。
  她想到自己是落水的,而这个身体也是从水里被人捞起来,估计是这艘船的乘客也摔下船被她恰好赶上趟附身了。
  她能坐在船上唯一的亚麻布小棚子下,有两个老妇女伺候,应该有什么特殊身份。
  船上看起来像是领导者的,是那个拿着长棍的老人。他背对着她正跟别的船员说话,时不时还会回头看她一眼,似乎很关注她。
  难道,是亲戚?
  泊瑟芬压抑着自己突然来到陌生地方的抓狂感,努力先冷静下来察言观色。
  这个老人家虽然脸黑了点,但是救了她,别人要拽她的时候还冲过来阻止,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她盯着他好一会,那老人家总算回头,他们两个人视线又对上了,大眼瞪大眼。
  老人家:“……”
  从头发摸出鱼的她:“……”
  泊瑟芬慢一拍反应回来,冷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皮肉抽搐的狰狞微笑:“嘻嘻。”
  笑得过于用力,手里抓着的小鱼,都被她掐到眼珠暴凸。
  老人家:“…………”
  然后他转过身去,灰白的胡子抖了抖,似乎吓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吓死人的泊瑟芬,单手抬起揉腮帮子,脸麻了,露出个感激不尽的笑都非常困难。
  但是能将自己的善意传达出去就好。
  而且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异样会被看出来,这些人好像没有跟她搭话的意思,但是对她的态度能看出来并不陌生。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装多久的哑巴,总不能一直不说话。
  这个身体原来的灵魂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要是不小心将本该活着的人挤兑出去,岂不成杀人犯了?
  这个念头比穿越还让人烧心,泊瑟芬缓缓吐出一口气,实在没法理清楚现在这种麻线团的状况,只能用尽力量保持外在冷静。
  她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鱼,细长的小鱼软凉地刮过手指,轻微刺激着指关节,手掌的触觉在慢慢恢复。
  宽布遮盖下的身体也随着各种感觉的苏醒,而开始不舒服起来。
  热气从潮湿的布料中蒸出,泛白的盐分附在皮肤上有细微的痒感。海水的咸度很高,身体竟然带这么多盐粒。
  她石壳一样的脸皮开始发酸,僵化断线的状态似乎在慢慢好转。
  努力熬到手指差不多恢复后,她扔掉鱼,专心掐着脸皮揉搓,这是一个有鱼鲜味的按摩。
  身侧的老妇人见她揪头发完了,开始掐脸,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蹲下身,苍老的脸露出几丝悲悯的表情,接着端起把杯,里面红色的液体发出馥郁的果香。
  她压着粗哑的声音,像是劝慰她:“你刚从佛律癸亚被x来,我这个卑贱的人也怜悯你xxx,知道你听不懂xxx,还是渴望安慰你的xx。还请喝些去年新酿的酒,希望塞墨勒之子,那个来自跟你一样地方长大的草木之神,能给你带来片刻的快乐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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