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话同人)[希腊神话]春神之恋——漫空【完结】
时间:2023-11-11 23:25:57

  刚才也是一个很小的考验,如果泊瑟芬毫不犹豫对故意显露恶意的判官,伸出求救的手,那么代表她依旧天真而柔软。
  只有她开始懂得怀疑,产生对抗意识的时候,冥府的黑暗才能侵蚀她的神力与意识。
  当她一直接受冥府的教育,接受冥府的供奉,就将会自然而然地走向他们。
  死神看到泊瑟芬逃往哈迪斯所在的方向,没有产生嫉妒心地蹲着剥豌豆荚。
  门口那块地的植物还在试种,很多都没有结果,吃不了。豌豆是泊瑟芬暂时的蔬菜食物。
  不剥多点的话,晚饭就没有豌豆汤喝。
  当她属于哈迪斯的时候,也是属于冥府,属于冥府众神的。他是距离哈迪斯最近的神,也能分享她更多。
  所以死神只想将泊瑟芬努力推到哈迪斯身边,让他们结合,无法分开,阻止大地之上的众神夺走她。
  泊瑟芬拎着剑跑了好一段路,发现死神没跟上来,才确定自己大概是摆脱掉那个可怕的老师。
  她脚步慢下来,开始回想是不是反应过激。
  死神抽风的时候,当她看向判官,竟然觉得他们的眼神跟死神没有任何差别。
  冰冷阴森,仿佛随时都会揭开自己表面那层硬实的人皮,露出怪物的内里,将她吞下去嚼巴嚼巴填肚子。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离开那个地方,像是察觉到兽群来临的食草动物,压根不过脑,就窜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
  至于什么是安全的地方……
  泊瑟芬的脚步慢下来,站在大楼梯上,前方是长方形的庭院,而在庭院对面,那个刚建立不久,看起来是负责祭祀的屋子,就是放置那个女神像的地方。
  哈迪斯可能在这里。
  泊瑟芬握了握手里的短剑,才认命地踏过长廊走向祭祀屋子。
  她经过彩绘的墙。接近祭祀屋的大门时,就听到焰火嚯嚯的声音,薄白的烟气弥漫在空中,都是燎嗓的木香。
  她忍不住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火烟,毫无防备走前两步。而在朦胧的烟雾中,那随着黑曜石刀劈下而弯曲的身影,是一头健壮光裸的兽,肆意展露着最原始的野性,骤然扑入她的眼帘。
  泊瑟芬浑身僵住,满眼都是坚硬的乌木在石片的狂击下,四处飞溅的残屑,还有那个正在砍劈下圆木的男人。
  圆厚的油铜盆熊熊燃烧着,四散的火星跳跃在那挥舞着石器刀的手臂上。
  涂抹上神膏的光滑皮肤被照亮,耀眼得如一道烈火,直接冲着被烟雾熏嗓的地方烧过去,烫得心猛跳。
  泊瑟芬的眼里也弥漫起了隐秘的热气,那热气顺着哈迪斯侧脸的鼻梁,到达用力抿着而显出攻击力的嘴唇里。
  接着又到他紧绷如鞭的腰背上,还有那腰之下,那毫无遮拦透着极致雄性美的腿部。
  这种大胆的诱惑凶猛无比,狩猎着路过的无辜者。
  「无辜者」――泊瑟芬觉得自己被狩猎到,一箭穿心那种。垂死挣扎都快要不好使,只能原地躺平。
  将一块巨大的黑色木头劈开的哈迪斯,似乎才发现她的到来,平静地转头看向她。
  处于道德沦丧状态的泊瑟芬,一下就想起来礼义廉耻。
  她连忙伸手捂住脸,“我走错屋子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眼睛怎么了?”放下石刀的哈迪斯转瞬就出现在她面前,不容拒绝地拿下她遮眼的手。
  泊瑟芬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防线被撕开,露出某个不穿衣服的神的脸,他还故意般低头对她低语:“是烟雾熏到了吗?”
  双眼通红的泊瑟芬:是被你钓到了。
  早知道就留在会议厅跟死神对峙,死神跟一屋子坟墓老鬼是危险。
  但是哈迪斯比他们加起来却要可怕一百倍。
  她的眼神左右横移,心虚谴责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哈迪斯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习以为常地回应:“衣服束缚我的动作,我在做一把新的椅子,木头比较特殊,需要威武有劲的手臂与能灵活移动的脚。我不畏冷暖变化,运动或者干活的时候自然会脱下衣服。”
  乌木是他从破败的神庙里拿出来的,装满了以前冥府崇拜者的信仰之力。
  没有遗忘之椅那种让人丧失情绪,丧失欢乐的力量,但是改变神职的力量还是有一些。
  泊瑟芬才想起自己翻阅过相关的资料,这里的男人在割麦或者进行体育运动有时候会果奔。
  所以哈迪斯砍柴不穿衣服也是正常的。
  当全世界都不以光着身体为耻,就她还在高举道德大旗的时候,她又再次只想卷起旗子葛优躺。
  抵抗太累了,不如沉沦。
  她跳跃的眼神突然掠过了那个无脸的神像,火雾中那端坐着的身影,有种活过来的灵动感。
  被美糊了一眼的泊瑟芬理智回归,滤镜也消失,终于意识到哈迪斯光着身体在神像面前劈柴,怎么瞅着像变态。
  死神说,哈迪斯抱着神像大腿寻求慰藉。
  泊瑟芬脸上的表情在不敢置信跟震撼中来回摇摆,她轻声问:“这个雕像是我吗?”
  哈迪斯难得反应迟钝了下,才忍不住反问:“你看不出来?”
  这不是跟她一模一样吗?
  泊瑟芬沉默了,没脸的神像谁看得出来?而且发色都不一样。难道这群神就不会体谅一下人类的观察力是有极限的吗?
  等等……
  “你给我做个雕像干什么?”
  哈迪斯又可疑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在她变得诡异的眼神下,说出了部分实话,“对着它,可以缓解我的思念焚烧之苦。”
  泊瑟芬:“……”
  死神的话再再次浮现出来,慰藉、焚烧、缓解揉巴在一起就化出「变态」这词。
  哈迪斯伸出手指,一小块乌木漂浮在指尖,才接着挑能说的实话,“也能将我的爱意供奉给雕像,让你身体死亡后,灵魂能接受我的信仰之力,有机会成神。”
  不是有机会成神,而是阻止她恢复神职后直接离开。
  这个神像的信仰之力只要大过德墨忒尔的神庙。
  那么她现在的身体败亡后,灵魂就不会直接回到大地上,而是第一时间回归到这个神像里。
  神像不必要有脸孔,只要她的灵魂进入,神像自然会变成她的活动之所,脸也会自动出现。
  泊瑟芬从来没有想过,不止她活着的时候,哈迪斯不放过她,连她死后的生活都预约好了。
  成神是不可能成神的,她要是真倒霉催到在这个世界待到死,也只想死后变成鬼飘回现代社会去。
  可能是她没有说出口的拒绝表达得太明显,眼前的神难得垂下眼皮,眼尾都是丧气的弧度。
  不过行动力强悍的冥王只是颓丧了一小会,抬手就用乌木残碎凝结出一把小凳子让她坐下。
  泊瑟芬脸色顿时不好了,她咬牙提醒他,“你至少披件短衣。”
  他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无遮无拦站着,而她坐着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多不堪入目吗?真坐了,她拼命往上瞧的眼睛,就没地放了。
  哈迪斯在她努力转移视线的时候,眼里出现温柔又得意的情绪。他享受着内心里,那盛满的各种因为惊艳酿成的羞怯美酒后,才放慢节奏应了声。
  展露健康的身体,也是神明追爱时一个强有力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维持完美的身体是最需要拥有的品德。
  哈迪斯随手给自己披上黑雾织成的布料,又系上金色的腰带,然后弯身拿起黑曜石片,面容变得严肃地继续劈木头。
  精神松懈下来的泊瑟芬坐在小凳子上,她以为哈迪斯越来越温和,没想到他是憋慌了,背着她不知道偷偷干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事。
  她叹息了下,才伸出双手撑着脸,一副咸鱼不怕吊梁的放弃姿态。算了,只要日子还能过,哈迪斯不在她面前发疯就成,想太多会掉发的。
  椅子很快就做好,每片黑亮沉重的木片在崭新的铜钉下连接起来,剩余的木头都扔入燃烧的盆里,腾烧的火更照亮了椅子的形状。
  泊瑟芬瞧不出什么木工活的技巧,但基本的审美观还是有的。这坐具的模样流畅如水,精巧不俗气,放个几千年从土里被挖出来,绝对是能拍出价格的那类古董藏品。
  椅子做好后,她看到哈迪斯将雕像放上去,而那张古怪又可怕的石椅子,被他扔到了大火盆里。
  本不该燃烧的石头,却在乌木屑点燃的火里,缓慢烧化起来。
  泊瑟芬飘开的思绪重新回来,原来是为给她换椅子。哪怕再多次告诉自己,是那破烂箭造成的效果,可是感动这玩意也不懂得敲门,就毛茸茸滚进来撒泼。
  让她满心都是绿意盎然的痒意。
  给泊瑟芬换好椅子的神明似乎捕捉到什么,伸手轻轻按着心口。他走到始作俑者的面前,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到嘴边的所有话都消失了。
  “你喜欢我做的椅子,我多给你做几把。”她的情绪太柔软,如她开的花。
  哈迪斯不敢再热情大胆进犯,只想轻缓安抚她。
  泊瑟芬其实不想要椅子,可是哈迪斯蹲下与她平视的时候,过于真诚的目光让她拒绝不了。
  她也没多想,就说出了困扰自己许久一个问题,“你的床不舒服,要不你用木头给我做个新床?”
  哈迪斯呼吸粗重了几分,声音暗哑起来,“你确定?”
  泊瑟芬没有什么不确定的,黄金床是好看。但是不舒服再华丽都白费工,她肯定点了点头。
  哈迪斯像是得到了什么美好的承诺,黑沉的眼眸覆上一层喜悦的光辉,苍白的脸孔也鲜活得有了少年气。
  泊瑟芬甚至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忍不住伸手去拨脸颊边落下的长发,指尖碰到脸的时候,滚热的温度如夏日疯长的阳光,刺到了她。
  她连忙放下手,突然就想离开了。
  哈迪斯却如没看到她的发红的脸色,不紧不慢地恢复先前那个锱铢必较的样子。
  “我给你做张床,你也需给予我礼物。”
  泊瑟芬当没发现自己脸红,淡定地看着他,不答应也没拒绝。
  哈迪斯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你给我织一匹布,裁件衣服来换。”
  泊瑟芬衡量了下,虽然她不会织布。可是这里是有负责织布的工坊的,不会多看几下总能学会。做个衣服怎么难不过做张床。
  这生意能做。
  泊瑟芬急于离开,没有深思就点头答应。
  哈迪斯伸手将她没有成功往后拨的长发,轻往肩后撩去,手指收回来的时候,指腹若有若无擦过她的脸。
  指尖也似乎沾上了阳光的温度。
  泊瑟芬再能自我催眠都被这暧昧缠得窒息,她豁然起身,“我去挑线给你做衣服。”
  说完,她扭头就往外跑。
  哈迪斯也没阻拦,他只是摊开手,掌心出现正在往前狂奔的小泊瑟芬,她上阶梯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双手捂脸蹲下,懊恼得不敢抬起头来。
  总算是记起来了。
  哈迪斯嘴角忍不住勾起,不需要刻意练习的笑容自然出现在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笑这种表情哪怕遗忘了千百年。当看到喜爱之人时,它就会再次回来。
  而泊瑟芬已经走不动道了,她扶着墙恨不得捶自己。经过一段这个世界的风俗恶补,她看过这方面的常识。
  当有男人说要为你做张新床,那大概率是你丈夫为你打造的婚床。
  当一个女人想要为没血缘的男人做衣服,那很可能是妻子才负责的活。
  所以她跟哈迪斯的对话跟求婚没两样,翻译下就是――
  “哈迪斯,你当我老公吧。”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
  “是的。”
第74章 噗啪
  有些误会说开大家都好, 有些误会说开要你命。
  据说答应了神的事情没有完成,或者供奉的祭品数量不够,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还会不得好死, 死而复生, 生而再死。
  先前努力学习的时候,哈迪斯偶尔经过不小心手抖,漏了一卷关于冥府刑罚的纸。
  泊瑟芬就看到上面那各种:上半截冰冻下半截泡岩浆,保持极度饥饿给予满地食物的幻想却吃不到,努力推石头上山再滚下来压扁你永循环等等创意十足,让人死不瞑目的好方法。
  她光是想到那比十八层地狱都要摧残人的惩罚,所有不想织衣服的话,愣是倒咽下去。
  无数次怀疑, 这里环境这么原始都是这群神搞的。精力都花在坑害别人上,哪有时间共同进步,一起创造美好的未来。
  万恶的奴隶主,邪恶的神权时代。
  抓狂的泊瑟芬看着眼前的重锤织机,伸用力捶腿, 所以这玩意到底要怎么用?
  比人高的织布机上, 布满了密恐者望而生畏的亚麻线, 让不会的人无从下手。
  织机房非常宽阔,各种样式古老得能进入博物馆, 模样却很新的织机都摆放在这里。有竖着放的,也有平放的地机。
  它们虽然各有不同,织的布料纹样形态各异, 需要人工也不一样。但是无一例外, 在泊瑟芬眼里这些能进入棺材, 锤上铁钉的老玩意, 根本不是她能学会的。
  负责教导泊瑟芬的是一个刚恢复神智,却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克里特妇女,她沉默寡言,拿着神赐还给她的头发也不欣喜。
  只是辛勤地跟随着泊瑟芬,手把手教她怎么操控织机,编织闪亮的布匹。
  妇女生前是克里特王宫的一个负责编织的女奴,死后拥有一个要侍奉的王后的机会,她觉得是种荣耀。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编织老师眼前,已经被戴上王冠,变成王后的泊瑟芬,正揪着一把色泽微黄的长线,比看一套黄冈数学考题还愁苦。
  她答应做衣服的时候,忘了做衣服后面的寓意,更忘了这里没有缝纫机,不是扯块布脚踩几下就能学会制衣的年代。
  但是话说出口,就等于给自己上枷锁。她担心反悔了,会被恼羞成怒的哈迪斯拎去推石头。
  唯一的好事是她发现只要织布完成,衣服也就完成。
  因为这里的衣服别称就是一块布的艺术,给条腰带几个别针,一块长布就能玩出好几种衣服样式。
  根本不需要裁剪,缝制,完善版型啥的。
  坏事是,在没有现代机器的地方,织布才是最难的一道工序。
  花费了大量时间,泊瑟芬总算是学会了怎么正确拿梭子,只是拿而已。
  至于那些线是怎么在复杂的木头织机上变成布匹的,她盯着老师那双神奇的手觉得,这些负责织布的人比神还厉害。
  她怀念坐家里,掏出手机刷刷啥玩意都能送上门的日子。
  现在的她连块布都要自己织,这得猴年马月才能成功做件衣服出来。
  老师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了,她恭敬而顺从地看着泊瑟芬,再一次,用慢到独眼怪都能看清的手势,教导她怎么使用这个只要是女性都要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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