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来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许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三连问封了嘴。
许莓抬手挽着他手臂,悦声道:“我要是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吃饭?这都快十二点了。”
她指尖敲了敲他的腕表,带着点警告的意思。
薛岑顿时抿着唇笑道:“是,夫人教训得是,知错了。”
殊不知,他低眉含笑的样子竟然被前台的小姐姐给拍了去。
转手就发到工作群去了。
「第一次在总裁脸上看到温柔两个字。」
「薛总是宠妻狂魔吗?笑得也太不值钱了吧?」
「总裁夫人又来公司了,今天是不是又有甜点吃了?」
「我不求甜点,只求总裁心情好一点,下午开会不要劈到我。」
「总裁夫人来了,掐指一算,今日:大吉。」
「有句话不得不说,两个人站一起真的很搭,比我家爱豆的cp都好磕。」
「你这话说的,你家爱豆能有总裁帅吗?总裁给你钱,你却要给爱豆花钱。」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去工作了,工作爱我,我爱工作。」
……
今天再来薛岑的办公室,比起上次整齐得不要太多。
“听我上次说得,就开始收拾整齐了?”
许莓一边把饭菜拿出来,一边开口道。
薛岑笑笑。“不然老婆嫌弃我可不好。”
许莓由着他打趣,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的沙发边上,看着墙上新挂的画问了句。
“什么时候买的新画。”
笔触算不上多厉害,甚至有点稚嫩,不像是什么厉害的大师画作,但看着看着却能被吸引。
画面上基调都是黑色,空旷的舞台上,只有一束光落下去。
可落下去的地方却是空白的,没有演奏家没有舞蹈家,就是一片空旷,台下也是寂寥的空旷。
好像都是为了留下让大家想象的余地。
薛岑抬眼看过去,轻声道。
“拍卖上拍下来的。”
“拍卖?可这幅画看上去不是多厉害的作者呀,笔触什么的都比较稚嫩,倒是立意挺创新的。”
薛岑笑着,给她解释道:“不是什么名家拍卖,是贫困生资助的拍卖,拍卖上都是一些贫困生的创作品,有画作有设计作品,看他人兴趣购买吧,不贵,还可以帮别人解决学费问题,挺好的。”
说完,许莓有些了然,想到上次方助说他就是薛岑曾经资助过的一个学生,脑海里有一点点好奇。
“你经常资助别人吗?”她问。
薛岑点头。“也不算经常,比起一些慈善基金会还是不够的。”
她心里多少有点答案,又看了看墙上的那幅画,转头问他。
“你觉得这幅画中心的打光处会是什么?”
薛岑看过去,想到自己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脑海里面想到的。
毋庸置疑。
是站在舞台上的许莓。
他笑道。“是一袭黑色礼服的小提琴手,像一只黑天鹅,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她,像是对她说似的,心中泛起波澜。
听到他说出自己的时候,虽然有点惊喜,却也在意料之中。
她笑着走过去,轻声说:“我的确有穿着黑色礼服站在舞台上的照片,过几天我就去把我的相机修好,到时候给你看呀。”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脑袋歪着靠在他肩膀上,能听到他闷声的一句嗯。
看着他把饭吃完,准备收拾的时候许莓又问了句。
“天天带早餐,会不会很累啊?”
薛岑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
又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带早餐。
“你说上学那会?”他说。
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
薛岑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这样问,但还是如实作答。
“不会,你给钱的,一个鸡蛋饼7块,一个月我能赚你50左右,吃亏的是你,我累什么?”
许莓坐直了起来,眼睛盯着他看,他想说的许莓都懂,鸡蛋饼七块,他一个月能赚50,那他的心思又值多少。
好像多少个50都比不上。
她抬起手往他脖子上勾,薛岑刚准备起身,就被她勾了回去。
声音轻柔:“怎么了?小嗲精。”
许莓凝眉:“怎么又多了个称呼。”
他笑笑,将人抱起来放在办公桌的台面上,这样视线正好与她齐平。
“每次一撒娇就这样,不是小嗲精是什么?娇气包?”
她垂着脑袋没说话,往他脖子上凑,薛岑只好将人抱紧了些。
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不知怎么的,看着整齐的办公桌,顿时很想将人压在书桌上。
想看她迷离的眼眸里只有他的模样。
想看她仰头吐息时露出的白皙玉颈。
想看她沉迷其中时腰肢微颤。
他松开许莓,低声道:“好好坐着。”
许莓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到他走到门口,没有开门,只是伸手在门锁上拧了一下。
他锁门了。
许莓咽了咽口水,手刚落在桌上,他就走了过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就是一记深吻。
唇齿相碰的时候许莓不像之前一样羞怯,而是像着他那样步步索取。
舌尖相碰,彼此缠绕过后,他松开一瞬。
悦声道:“看来,教得不错。”
他声音低哑,有着克制的忍耐,许莓垂着头轻轻咬着自己的唇。
他抬手揉着她的唇瓣,说:“别咬,我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你。”
心跳顿时剧烈地震动起来,一瞬间的脑袋的空白,让她下意识地又用了力,大约是咬得痛了。
她轻哼一声松开自己的唇。
薛岑看着她咬红的一块,眉心微拧。
“不是说了别咬,这么想试试在办公室?”
她微微抬眼,目光看了看一旁全透明的落地窗。
声音微颤。“还……还是不要了。”
但是好像说的迟了些,他按下桌面上的一个遥控器,落地窗的窗帘落下。
第115章 记忆叠合
随着窗帘拉上,办公室里变得昏暗起来。
许莓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在脸颊、脖颈和锁骨上。
一只手在细腰上揉搓着,衣服都变得褶皱不堪。
许莓一只小手从他肩上滑到腰腹上,声音轻颤。
“会有人上来的。”
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却又沉溺在这黑暗空间里的情愫。
他的身体像是带着魔力一般推脱不掉。
薛岑动作放慢,一只手摸到旁边的电话。
按下一个快捷键。
接听的人是方助。“薛总。”
“下午不要上来。”
方助没问直接应道:“好的。”
他一手挂了电话,办公室内昏暗,却能感受到她紧绷的情绪。
桌上的文件被他一手推开,哐当一声散落一地。
他托着她的腰将人放下来。
他声音低哑,带着浓郁的情yu。
“乖乖。”他轻唤。“现在可以叫出声了。”
——
一直到了入夜之后许莓还没醒,薛岑也没叫她,想着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再进去休息室的时候,觉得有些凉飕飕的,他去看了眼空调,只是不管怎么按好像都没反应。
看来是空调坏了。
他给方助打了个电话。“上来一下,还有休息室空调坏了明天让人来修。”
说完他走到外面又喷了喷空气清新剂,走到床边轻轻唤她。
“乖乖,起床了。”
许莓迷迷糊糊地沉沉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闭着的。
“回家吃饭睡觉好不好?”
她点头,没说话,没睁眼。
薛岑取下她的大衣给她套好,才将人抱起来。
好在平时锻炼过,抱着她下去也没多大事。
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方助刚好上来。
目光看到薛岑抱着的许莓,顿时明白过来。
薛总这可真是不做人啊。
光天化日地,也不节制一点。
这下好了都晕过去了。
薛岑看到方助异样的眼光,轻咳一声。
“夫人睡着了,等会儿下去开下车。”
方助点头。
睡着了,鬼信呢。
但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一上车薛岑把车内的空调打开,摸了摸她的脸颊,还是有点冰冰的,也不知道休息室的空调什么时候坏的。
要是她进去睡觉时就坏了,那可能都冷了好一会儿了。
眉心顿时舒展不开。
到家后,将把她放床上,许莓似乎是感觉到熟悉,自己翻了个身,嘴里轻哼着。
薛岑看她的样子,给她整理好被子。
落下一吻在额头。
晚上睡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点轻微的发热,薛岑在家里找到感冒药,又将人哄起来吃了一粒。
——
许莓睡了许久,总觉得好像快睡了有半天的时间了。
迷迷糊糊记得昨晚醒了一下,被薛岑哄着吃了点饭好像还吃了粒感冒药。
直到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地。
起来洗漱完就看到桌上留下的字条。
「记得吃饭,早上退烧了,如果还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她将纸条收好,坐下来吃饭,可还是感觉头痛得很。
在家里翻了下,找到个体温计,量了下。
38.5
果真还是发烧了。
她回房间拿了手机,给薛岑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好久,一直都是铃声,直到传来一声机械地声音。
没接。
许莓撑着脑袋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去医院好了。
看了眼天气预报,大雪。
她转头看向窗外。
果真,窗外已经飘起雪花来了。
她好像依赖上有薛岑的日子了,这才一时半刻没联系到他人,就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她去换了身厚点的衣服,才下楼打车去医院。
大雪,容易堵车,许莓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才到医院。
看了医生之后本来说的是开点退烧药,但是许莓天生嗓子眼细,从小就吞不下药小的时候一颗胶囊都要拆开来兑水一口闷。
直到大了稍微好一点了,多咽咽也能下去,但她实在不喜欢胶囊在口中化开的感觉。
还是让医生给她吊瓶水好了。
结账的地方,排着小队,她看了看手机,薛岑还没有回电话过来。
心里有点难受。
再抬头时就到自己了。
结完账刚准备去药房时,就看到一抹略带熟悉的身影。
她快步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男子回头,看上去似乎没认出许莓。
许莓笑着说了句:“还记得吗,几年前你在F国帮过我的,下大雪发烧,你送我去医院的,你帮我付了医药费,我一直很感谢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有空请你请个饭表示感谢。”
那人想了一会,似乎是记起来了。
“记得,那会儿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一点医药费不足挂齿。”
许莓点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两个人没有多说,他好像还赶时间就先走了。
许莓看着他走的方向,步履匆匆地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低头略显恭敬地说着什么。
那人的背影,好像很熟悉。
还没等她走上前,两人就走了。
走到输液区,许莓处理好一切看着手背上插好的针管,定了个闹钟,又阖上了眼。
迷迷糊糊地好像又想起那年在F国。
初次过去,人生地不熟的,偶尔就会在社交平台上发发牢骚,吐槽吃的不适应,天气不适应,语言不适应。
直到后面演奏越来越紧凑,练习的时间越来越多,渐渐就没空吐槽了,每天都去练习吃饭睡觉。
也是一个大冬天,雪特别大,漫天的雪花像是落不完似的。
那天也是许莓最倒霉的一次在异国他乡被偷了钱包。
国外没有移动支付,只好走回去,不知道走了多久被冻了多久,路过公园躺椅的时候就直接累趴下了。
再醒过来就在医院了,那个好心人帮他付了药费,许莓本来想要个联系方式的,结果匆匆下去,就看到那人直接上了车。
留下一个背影,车门关上前,她看到车内还有一个人,留下一个侧影。
那人身影修长,人中龙凤。
可以说是让人见之不忘的地步,车门很快关上,好像那人的影子就在脑子里停留了一秒而已。
许莓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里的记忆又重新和刚才叠合在一起。
大雪,发烧。
车内的人和刚刚那男人低头交谈的人一样。
背影熟悉得让她一下想起来。
是傅承。
第116章 你可以撒娇
她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傅承了。
怪不得第一次见傅承的时候会有熟悉的感觉。
所以第一次见傅承的时候他会困惑自己见过他的事情。
只是真的就会那么巧合吗,在异国他乡偏偏就她幸运会有好心人送她来医院。
她想起上次从南市回来,他帮她拉行李,说:“受人之托。”
他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外界给他的评论也是清冷疏离,不尽人事。
这样的人,她并不觉得会好心地在异国他乡将一个女生送进医院。
所以在F国的那次会不会也是。
受人之托。
胸口顿时闷闷地。
许多个疑问充斥在脑海里,心口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
明明是闭着眼的,眼眶里却还是晕满了泪。
突然很想看到薛岑,想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那个雪天出现过。
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其实两个人是遇见过的。
忽然怀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她垂眸看去。
是薛岑。
她有点手足无措,一只手有点颤抖,过了一会儿她按下接听。
“刚刚在开会,是不是还不太舒服?”
一听到他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