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拿着手机坐在薄司墨旁边:“那晚我们吃饭时,服务员给我的,说是我中的奖品。”
那是个粉『色』的手机,如果初时懂手机,她会发现她的这个和薄司墨那个手机是情侣款,只是她不懂。
薄司墨不动声『色』往初时那边挪了挪,女孩子身上香甜的气息不停往他鼻中钻。
他轻轻嗅了一口:“我教你。”
自己的女孩,当然得自己教。
初时很感激:“好啊。”
她也不觉得丢人了:“该怎么让它亮起来啊?”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又拿着老人机:“为什么它没键盘?”
薄司墨淡淡一笑:“你按这里。”
第57章 陪着你呀(一)
初时的记忆力很好,薄司墨说了一遍,她就记住了。
手机自带的app很多,基本那些常用的都有,薄司墨又给初时下载了一些软件,都是用wifi下载的。
然后,他问:“电话卡呢?”
初时看自己的老人机,她有点犹豫,这是南黎川十多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那时才几岁,那个时候也正好流行诺基亚,如今,诺基亚早就停产了。
这几天,初时想的是南黎川给她买新手机。
“你这个手机不能用了。”薄司墨说的缓慢,一字一句都在斟酌着:“这个手机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吗?别人送的?”
初时神情黯然:“嗯。”她不想多说。
“长辈还是?”薄司墨垂落在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很嫉妒。
初时垂着头,她咬了咬嘴唇,没吭声。
她想到昨晚的事情,当她抱着戴年华出来见到南黎川,她不害怕了,她很高兴。
可是,黎川哥哥那样陌生。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疼她了,也不善良了。
初时眼睛酸涩,一片氤氲:“我不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薄司墨抓住关键字,他!
肯定是男的他,而且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他嫉妒到发狂发疯。
薄司墨看向女孩子娇美的侧颜,她没看他,一个人难过,沉默着。
自初时懂事起,就呆在初家,白姨照顾她和初灵的生活,她和初灵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从没出过那个院子,就被关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四岁的时候,南黎川跟着他父亲来初家。
她第一次见到他,后来,他每一年都会来,给她和初灵带礼物。
初时对南黎川是依赖的。
随着她渐渐长大,她也会看书,言情话本也看过一些,初灵还笑话过她,天天念着南黎川过来,是不是喜欢他?
她那时没有反驳,因为她确实喜欢他。
直到现在,初时也不理解她对南黎川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薄司墨强忍住把那个老人机给扔了的冲动,他告诉自己,情绪不能波动,不然会吓到她。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把这个手机扔掉。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她。
“不『插』卡也能用,有网就行。”薄司墨把手机给了初时:“要是有卡的话就方便一些,可以下载微信和qq,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qq多一些。”
初时不懂,默默把手机接了过来。
好几分钟后,她才问:“我想搜下三年前那个新闻。”
薄司墨教她点浏览器,又教她怎么打字,发语音。
初时比他想的还是聪明,并且还会举一反三。
初时搜索南景苑车库案,顿时,跳出来很多内容,连图片都有。
那些凶残的图片,胆小的人都不敢看,整个车库血迹斑驳,一片暗红『色』。
初时的右手大拇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她慢慢看下去。
“你对这个有兴趣?”薄司墨眯了眯眼。
他是希望初时害怕的,他不希望她看到这些,她只需要在他身边永远单纯快乐。
初时点了一下头:“嗯。”
她起身:“我去趟地下车库。”
第58章 陪着你呀(二)
那个车库一直被封锁着,也没人敢进去,初时还没进去看过。
她说完这话,已是朝外走去。
薄司墨跟上。
即使是炎热的夏季,艳阳天,车库里依旧漆黑,凉飕飕的。
初时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车库里很干净,除了灰尘,没有别的垃圾。
警方打扫过这里,因此也没留下一丝痕迹。
她蹲在那儿,这里敲敲,那里『摸』『摸』。
三年前,警察都没破案,三年后,哪里还有线索。
薄司墨站在她身后,他看到初时手腕上戴着的铃铛突然转动起来,是那样的猝不及防,像往常一样,一直在转,他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薄司墨想到霍斯年和他说的那些话。
铃铛是一生下来就戴在手腕上,就好像是人身体里的一部分,还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长大,取不下来。
初时闭上眼睛去,她动都不敢动,全身心投入,想和那人交流。
铃铛还在响,然而,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那人死的太凄惨了,灵魂太弱。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初时从地上站起来,她明白了,她现在还太弱,所以无法和那人交流。
别墅里静悄悄的,初时和薄司墨并排坐在沙发上。
初时在用手机搜索戴年华的消息,跳出来的都是负面消息,戴年华粉丝没几个,都是黑粉。
初时又搜了下叶蓁蓁,她风评很好,小花里面有演技有颜值,还一直做公益,为人谦虚和善。
时间很快过去,等初时看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到了午饭时间。
“薄先生,我请你吃饭吧。”初时有点不好意思,耽误薄司墨一个上午。
薄司墨回:“好。”他的眼底有着雀跃的欣喜。
初时的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薄司墨也看过去,一眼就把那十一位数字记住了。
初时当着薄司墨的面按了绿『色』的键盘。
“喂?你打错了。”
“阿时,是我。”那边响起南黎川的声音。
初时怔在那里,几秒钟,她抬头看薄司墨,他没听到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害怕薄司墨知道南黎川给她打电话。
初时拿着手机朝厨房走去,她很心虚,还很无措,她还把厨房的门关了。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有事吗?”她沉默了一会:“黎川哥哥。”
南黎川的嗓音清越:“等下我过来接你,咱们四年没见了,阿时都长成大姑娘了。”
“阿时,十八岁生日快乐。”南黎川温柔道:“黎川哥哥给你准备了礼物。”
昨晚的见面,直接被南黎川忽视掉。
她的生日是叶蓁蓁的忌日。
初时一点都不想过生日,也没打算以后再过生日。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想去见南黎川,她想问清楚,为何他后来不来家里看她?一年来一次,几个小时都抽不出来吗?
她不相信他没有时间。
她有大多的话想和南黎川说。
初时想,她应该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好,然后等下和南黎川见面,一起吃饭,他们会像她小时候那样要好。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却是想到了外面客厅里的薄司墨。
她刚和他说了一起去吃饭。
第59章 交锋(一)
薄司墨和她只见过几次,两人现在互相合作,只是伙伴而已。
她为了完成任务,薄司墨是商人,重利,他为了钱财。
而南黎川,却是她一直喜欢,依赖的黎川哥哥。
初时想,孰轻孰重,她分的很清楚。
一万个薄司墨也不如南黎川一个手指头重要。
她肯定是要和南黎川见面,吃饭的。
至于薄司墨?
“阿时,”久久没听到初时说话,南黎川忍不住道:“你在哪里?地址给我。”
初时依旧沉默。
“阿时,你在听吗?”
初时在角落里蹲下来:“改天吧。”
她听到自己刻意压低的声音:“黎川哥哥,我今天没空。”
南黎川愣住了,初时从没拒绝过他。
他一直就知道初时依赖他,因为她从小得到的感情太少了,她没父母,白姨照顾她,更多的是充当保姆的角『色』,和她相依为命的只有初灵。
初灵只不过是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
他的出现对初时来说,意义不一样的。
南黎川从没想过,初时有一天没把他放在第一位。
“你在忙什么?”南黎川说的又快又狠,毫不犹豫拆穿初时的谎言:“我给福伯打了电话,他说你这几天没工作。”
初时把头埋的很低,她很少撒谎:“我约了朋友,黎川哥哥,我挂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初时直接按了红『色』的键盘。
她握着那个老人机蹲在那里,有点无助,有点无措。
昨晚的事情,为何他不问她,就不问问她会不会害怕?
她也想要有人关心,安慰,而且,她只希望那个人是南黎川。
初时看过很多书,古代名著,外国文学,近现代史,甚至言情话本,仙侠武侠甚至科幻,她都看过。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来自于课本,她也分析过她和南黎川属于一种什么关系。
可以说是邻家哥哥和妹妹,也可以说青梅竹马。
但不管哪一种,南黎川在她心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如今,初时发现自己变了。
她以前期待和南黎川见面,现在她害怕看到他。
薄司墨在外面敲门:“阿时。”
他是那样聪明的人,即使听不到,也猜测得出是谁给初时打了电话。
如果他识相,当然是找个借口说有事离开,免得她说出今天自己没空,改天再一起吃饭这样的话。
可薄司墨偏偏是偏执到近乎疯狂的人。
初时没开门。
薄司墨继续敲门:“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
初时很烦躁。
她蹲了大半个小时,才开门。
薄司墨就站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站立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中,俊美精致的面容,仿佛一幅浓淡得宜的山水墨画。
他的身上自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淡淡的,不突兀,刚刚好。
初时从厨房里出来,走了几步,绕过薄司墨,她笑笑,笑容勉强:“薄先生,要不我们改……”
“走吧。”薄司墨抓住她细白的手腕,直接打断她后面的话:“你不是喜欢临江阁的菜吗?我们就去那里,还有糖葫芦吃。”
上辈子,三岁的她就是他用一串糖葫芦拐来的。
第60章 交锋(二)
她曾经对他说过,只吃他给的糖葫芦,别人给的,她不会要。
初时迟疑了,心动了,想去,又不想去。
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没有动。
薄司墨眼里的温柔渐渐凝固,化成冰凉的寒冰,很快,冰雪化了,化成了温暖的春水。
“阿时,你真的不要吗?临江阁的糖葫芦是世上最好吃的糖葫芦,只有我去你才吃得到。”
初时想了想,她爱糖葫芦,很爱很爱吃。
那晚吃的那一串,确实是她十八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糖葫芦。
她说:“好。”
说完这个字后,初时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两人开车去临江阁。
在小区外面,初时看到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那里,里面似乎有人在注视着她,视线强烈又危险。
她看过去,那道视线就消失了。
初时顺了顺头发,兴许是她看错了吧。
她上了薄司墨的车。
薄司墨给她关好车门,轻声嘱咐:“把安全带系好。”
他回头,看向后方的黑『色』保姆车。
他的视线和里面男人的视线汇聚在一起,一瞬,电光火闪,两个出『色』又危险的男人暗暗交锋着。
突然,薄司墨笑了,笑得得意又挑衅,笑得胜券在握。
面子是什么?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今天这顿饭,车里的男人输在顾虑太多,输在放不下身段。
车厢内,南黎川把手机狠狠砸在玻璃上。
他旁边的中年男人提醒道:“少爷为什么不告诉阿时小姐你在外面等她?”
南黎川又恨又怒:“她都把男人带回家了,有用吗?”
他认识十多年的女孩子,心心念念着,仔细呵护着长大,却拒绝他去和别的男人吃饭。
中年男人忙转移话题:“少爷,走吧,老爷不准你见阿时小姐。”
南黎川冷笑:“为什么南门的人和初家的人不能在一起?我和阿时没有血缘关系。”
中年男人沉默,战战兢兢的,不敢吭声。
到临江阁时,正是饭点,一楼的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
薄司墨带初时去了二楼,依旧是那个包厢,他把菜单给初时,让她点菜。
初时点了几个菜,她问服务员:“有糖葫芦吗?”
服务员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有。”
“多少钱一串?我买一百串。”初时一双猫眼亮晶晶的,特别馋。
服务员看向薄司墨,薄司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饭桌上敲了一下。
服务员回答:“不好意思,制作糖葫芦的师傅脾气怪异,他不卖,小姐要是想吃,问薄先生。”
初时呆住,不卖!竟然不卖!
她还努力着:“一串一万块行吗?”
服务员:“那师傅不卖,他只愿意偶尔送给薄先生一串。”
至于那个师傅是谁?估计只有薄司墨清楚了。
初时:“……”难怪薄司墨说只有他来,她才有糖葫芦吃。
做生意的脾气不好,还不肯卖,怎么赚钱?
点好菜后,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
初时看着摆放在白『色』瓷碗中的两串糖葫芦,她以前吃的糖葫芦和这个比就是渣渣,吃了就没了,又买不到。
要不,她供起来算了。
不然想吃个糖葫芦还要找薄司墨,他去问那个师傅要,说不定还要受委屈,她就欠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