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责罚!”
姬昀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到时影头上,不耐的对他挥了挥手。
“自行领罚”
时影欣喜万分,连忙退了下去。
夜深露重,姬昀带着烦躁逐渐陷入睡梦中。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知道这是自己的梦。
他像是个一个影子一样跟着梦里的‘他’。
这一次,他将女子的脸看得分外清晰。
容颜精致艳丽,眼尾轻轻上扬,像是藏了个小勾子似的,唇瓣如同三月桃花般娇嫩柔软。
比那次月夜下的她更加魅人。
看清宁瑜的模样后,姬昀心中原本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果然是她,幸好也是她。
梦中的宁瑜抬起手掌扇了扇风,似乎有些热了,微微扯了扯衣襟,露出了一抹雪白。
紧接着,一根腰带滑落在地面上……
姬昀猛地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怎么,他心底竟有些失落。
次日,阳光和煦,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断有着叫卖声和吆喝声。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车门前的雕饰在阳光下折射出奢华的光芒,窗牖挂着雪白的轻纱,让人窥不清其中。
姬昀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掀开轻纱一角,恰好可以看到善仁堂里面的少女正提着竹笔给病人写药方。
她一副男装打扮,小脸不施粉黛,着青色衣袍,一头青丝以玉冠束起,倒也像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心底泛起淡淡的涟漪。
这时,一个扎着两个可爱的小发包的女童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瓷碗,跟献宝似的。
“娘,丰姨煮了酸梅汤,我给你倒来了一些,可好喝了。”
姬昀看到满满白嫩嫩的脸蛋,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好感。
但一想到她是宁瑜和一个陌生男人的结晶,看这岁数估计还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宁瑜便跟别的男人成亲才有的。
心里头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难以言喻。
姬昀收回目光,神情淡薄,“走吧。”
侍卫没有多问,直接架着马车往太子府行驶而去。
宁瑜写完药方,又将抓好的药递给病人,余光随意往外看了一眼。
只能听到那辆黑色马车车轮碾压青砖的轱辘声。
因为刚开业,这两天都没有什么病人。
宁瑜早早的关门了。
刚准备歇下,宁瑜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窗户外似乎有什么动静。
虽然脚步声极轻,但她隐约可以听出是一个男人的。
宁瑜看了一眼正在沉睡在梦乡的满满,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
院子外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宿主,是上次那个高质量男性,看他的样子,似乎受伤了,诶嘿,是个好机会。”
系统的声音忽然兴奋了起来。
宁瑜也有重新物色一个男人的想法,略微沉吟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身后渐渐有着人逼近,宁瑜只当做不知道。
一把锋利的匕对着宁瑜雪白修长的脖颈上。
耳畔响起宋子聿低沉的嗓音,语气满是威胁,“带我去找你们医馆的大夫!”
宁瑜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小脸满是怯意,却还是强行冷静下来。
“我、我便是这里的大夫。”
宋子聿死死皱着眉头,这个被他用刀子威胁的女子声音隐约有些熟悉。
是在酒楼带着帷帽的女子。
宁瑜隐约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也顾不上脖颈上的刀,转过身看着他。
月光倾洒在宁瑜的身上,将那张精致清艳的小脸勾勒的分明,因只披着衣服,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
宋子聿怔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冷淡模样。
她仰着小脸,神情中还有着对男人的惧意,却还是关心道,“你是受伤了吗?”
“带我去包扎。”
男子的语气依旧淡漠,手上的动作却是松开了一些。
宁瑜正想带他去医馆,却见宋子聿的视线落在前方,嗓音冷淡。
“去你房间。”
宁瑜瞳孔微微凝缩,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宋子聿扯开一抹恶劣的笑,目光像是看透了她般,“哦?是因为那里有你重要的东西吗?或者人?”
宁瑜咬紧牙根,冷冷道,“若你还想要我帮你包扎的话,不准去我房间。”
宋子聿看着宁瑜脸上的倔强,心里不知怎么也松懈了一丝,本想去她的房间,不过是怕被人发现。
“那还不快带我去医馆。”
宋子聿到底还是同意了。
宁瑜松了一口气,将人带到医馆里,拿起剪刀将男人左胳膊上的袖子全部剪了下来。
伤口狰狞极了,黑血汩汩的往外流出。
宋子聿原以为女子会害怕轻呼出声,却没想到她像是见惯了般。
宁瑜仔细看了一眼伤口,略微拧着眉头,神色认真。
“你胳膊上的伤口拖太久了,都已经生了腐肉,必须要割掉才能包扎,可惜,医馆现在没这个条件弄麻沸散。”
“割吧。”宋子聿轻描淡写道。
宁瑜把一块木塞递给宋子聿,“如果难以忍受的话,可以咬着这个。”
宋子聿沉默了一秒,最终还是张口将木塞咬住。
宁瑜也不再废话,手持着小刀将腐肉缓缓割了下去,
“嘶!”
宋子聿额头渗出豆大滴的汗珠,目光不知怎么落在宁瑜的脸上。
在暖黄色的烛光照映下,衬托得宁瑜眉眼愈发精致,肌肤白皙,她的眸光更是沉静无比,显得整个人褶褶生辉了起来。
第19章 被下了绝嗣药的太子X貌美村姑(19)
宁瑜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自己的身上,专心致志的给宋子聿割去腐肉。
手法利落干净,不到一刻钟便将伤口包扎好了。
“可以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将宋子聿拉了回来。
宋子聿这才醒悟了过来,他刚刚竟然看一个女人看入迷了?
耳朵尖不禁浮现一抹浅红。
“现在天气炎热,伤口处两天上一次药就行了。”宁瑜也是把宋子聿当做病人看,如同大夫般细细叮嘱。
宋子聿目光沉沉,视线落在宁瑜那一截雪白的脖颈上,不由自主移开。
“多谢了。”
宁瑜眸底如同闪着星光,嫣然含笑,“或许大人可能不记得了,在朝霞楼时我差点被无礼之徒带走,还是多亏大人您救了我。”
宋子聿被看得耳朵发烫,心跳如擂鼓,面上却依旧冷静。
“孟元志现在在大牢里,你不用担心他会再来找你。”
宋子聿看到宁瑜眸底的感激,嘴角微勾,“若还有人找你麻烦,你可以报上我的名字。”
似乎是觉得这话有什么歧义,宋子聿咳了一声,“当做是感谢你为我包扎伤口。”
宋子聿完全忘记刚才是怎么拿刀子威胁人的。
夜渐渐深了,连同蝉鸣声都消失不见,宋子聿早已趁着夜色离开。
随着时间流逝,因宁瑜的医术高超,又是个女大夫,不少妇人都愿意找她看妇科病。
有几位高门夫人听说城南有一位极其擅长妇人病的女大夫,便请到府上看病,不过几日,果真好上了许多,给了不少赏银。
宁瑜赚得盆满钵满。
宁瑜欢快地数着银子,嘴里哼着小歌。
最近她的心情一直很好,不仅赚了钱,因为治病救人,功德也跟着入账。
这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白底襦裙,脚步匆匆,“宁大夫,快跟我走一趟吧,我家主子出事了。”
宁瑜认出她是康平侯嫡长女叶敬宜身边的大丫鬟,萍春。
康平侯府正是当今皇后的母家,正所谓如日中天,大权在握。
也只有手握军权的镇北侯府可以堪比。
宁瑜也不耽误,直接背起药箱,和萍春一起上了康平侯府的马车。
半刻钟后,宁瑜被萍春领着进了侯府。
庭院开阔,以卵石铺地形成一条小路,缝隙间种植着奇珍异草,让人赏心悦目极了。
穿过长廊,宁瑜和萍春往蒹葭院走去,里面传来花瓶被砸碎的声音,夹杂着一道尖叫啜泣声。
“娘,我的脸全都毁了!万一太子表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让萍春叫宁大夫了,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过些天才举行,应该是来得及的,凭我儿的美貌,定是能入选的。”
康平侯夫人抚慰的声音隐隐传来,满是对女儿的疼爱。
系统见宁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以为她难受了。
“宿主,别难过,到时候咱们多找几个高质量男人。”
“你觉得我会为一个狗男人伤心?”
宁瑜眼底毫无波澜,自从姬昀四年前离开,从此再无半分消息。
她便已经有了另外选人的想法了。
萍春微微低着头,不敢看那一地的碎片,“夫人,大小姐,宁大夫已经到了。”
宁瑜背着药箱,缓缓走了进来,朝着康平侯夫人和叶敬宜拱手。
“康平侯夫人,叶小姐。”
宁瑜逆着阳光,穿着一身青色襦裙,头上仅仅插着一根玉簪,却难以压住眉眼透出的风情,摄人心魂。
康平侯夫人虽然已经见过几次宁瑜,却总是被她那宛若天人的模样震慑住,宛若一个妖精转世。
若是尚未出阁的少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踩踏了她的家门。
可惜只是一个寡妇,还是带了拖油瓶的那种。
叶敬宜看到那过分精致的脸孔,丰神绰约,眼底闪过一丝嫉妒,转眼即逝。
宁瑜并没有过多注意,上前细细打量,肌肤白皙的脸上、裸露出的脖颈和手背长满了刺目的红点。
“敢问叶小姐,红点是什么时候长的,又食用了些什么东西?”
萍春上前缓缓道,“大小姐是今日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全身长满了红点,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用。
昨日大小姐早上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碗杏仁粥,中午吃了些萌芽肚眩、荔枝白腰子、螃蟹清羹,下午有些热了,大小姐便叫人做了凉水荔枝膏,晚上只吃了一个蜜糕。”
叶敬宜缓缓颔首,“我晚上腹部便已经隐隐作痛,晚上才没怎么吃。”
宁瑜忽然注意到正前方放着一个缠枝牡丹翠小薰炉,袅袅生烟,味道清秀雅人。
“这个薰炉放了什么香?”
萍春略微想了一下,神色有些惶恐,“这些天一直点的都是在沉香阁买的线香,大小姐很喜欢这个味道。”
“这个线香有什么问题吗?”叶敬宜有些不太相信宁瑜,质问道,“这个线香在众贵女中向来十分受欢迎,为何她们没有起红点呢?”
宁瑜细细嗅了嗅,嗓音不急不缓,“若没有闻错的话,线香里用了一味中药川连,以及荔枝壳,川连本身是不可以和荔枝一起食用的,轻则容颜有损,重则死亡,做成线香倒是没什么,但叶小姐偏偏昨天吃了荔枝……”
叶敬宜脸色大骇,吓得直接把薰炉打翻了。
“到底是谁敢怎么害我?一定是嫉妒我和太子表哥……”
康平侯夫人冷撇了一眼叶敬宜,示意她住嘴。
叶敬宜这才冷静了下来。
宁瑜也不关心这些,拿出一个自制药膏递给她,“晚上洗完澡全身涂抹,一天一次,七天便可恢复。”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飞快走了进来,语气带着兴奋,“夫人,大小姐,太子殿下来府上了。”
宁瑜瞳孔微微凝缩,心里有些一丝讶异,但到底没想太多。
为了不惹麻烦,宁瑜上前拱手,“夫人,小姐,在下还有些事情,便先离开了。”
康平侯夫人也不想宁瑜待在这里,吩咐萍春将宁瑜带出去。
宁瑜轻微松了一口气,背着小药箱跟在萍春后面。
“这是何人?”
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响起。
第20章 被下了绝嗣药的太子X貌美村姑(20)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萍春略微低下头,语气恭谨,“夫人有些头疼脑热的,便请了宁大夫。”
萍春并没有说是叶敬宜容颜有损,怕惹了太子不喜。
宁瑜像是听到太子的名头,连忙低下头,声音怯怯,“参见太子殿下。”
姬昀眉峰上挑,只觉得颇为好笑。
既然这么害怕自己,怎么有胆子卖他的贴身玉佩?
“看来宁大夫是不认识我了?”
宁瑜捏紧拳头,小脸憋得通红,谁先不认谁啊?
明明是他在船上先不认识自己,现在竟然反而倒打一耙。
萍春见姬昀的目光始终落在宁瑜身上,有些疑惑,想到宁大夫那张清艳动人的脸庞。
太子殿下该不会看上宁大夫了吧?
萍春也顾不上其他,上前挡住宁瑜,“太子殿下,夫人和大小姐还在等着您。”
姬昀的目光骤然变得像是一把寒剑,朝着萍春扫了过去。
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骇得萍春‘砰’的一声伏跪在地上。
“是奴婢多嘴!请殿下饶奴婢这一条命吧。”
她怎么忘记了,眼前的男子是掌握着生死大权的。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
姬昀狭长的眼睛微眯,语气满是威胁和警告,“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是!奴婢知道了!”
萍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越过宁瑜。
宁瑜眼见萍春越走越远,突然想起,她的诊金还没给呢!
正想跟上去,姬昀上前一步,将人拦住,目光仿佛化作了实质,看着宁瑜。
“你就这么害怕孤?”
语气夹杂着一丝讥诮,以及说不清的怒意。
宁瑜眼睁睁地看着萍春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不禁着急,“让开!”
姬昀见宁瑜急得要离开自己,他的眸底像是酝酿着黑色风暴,裹挟着冷冽的风,怒火中烧。
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挫败。
难道在宁瑜的心中,他还比不上她那个死鬼夫君吗?
“都怪你,我的诊金!”宁瑜抬起小巧的下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诊金?”
姬昀怔愣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刚才是想追着要银子?”
宁瑜眨眼,语气颇为可惜,“对,银子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