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姚立马附和:“我可以介绍我爸的人脉给你!”
贺召打量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指出:“黄总的人脉会理你吗?”
黄姚语塞。
“唯一会理你的就只有黄总本人罢了,据我所知他虽然对你管教严格,也清楚你一无是处,但仍然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继承他的衣钵。而你虽然很想做出一番事业,却可惜于脑袋空空,轻信了李建那种水货海龟,去开发海外市场的肥肉不成,反而把钱都赔光了。”
黄姚被他毫不客气地挑开了假面,不禁捏紧了拳:“你,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提个建议,牙口不好,不如把肉放下,吃点草,起码能活下去。”
黄姚的表情就跟要哭似的:“你能直说吗?我他妈根本听不懂生意上的事啊。”
贺召无语地从鼻子里叹了口气:“……海外市场我来开发,你来供货,我们合作。”
“合作?……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没有,”贺召挑眉,“所以我要你除去成本,价格给我压到最低。”
黄姚急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你面子上的数据好看,黄总也满意,还不够么?”
“……我考虑考虑。”
“与其造假糊弄了事,赔钱画大病,做数据,不如真的拿出点业绩来,反正你的目标不是赚钱,黄总也不指望你能赚钱。”
说着话,早已等候多时的小方忍不住过来提醒:“贺总,叫号了。”
贺召推着轮椅要走,黄姚连忙追上去问:“那,这么说的话……你愿意放我一马了?李建那边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你要搞他我愿意全力配合你!”
贺召不耐烦地推开他:“别挡道。”
“我同意合作!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么!”
贺召仍然没有停下,只是示意小方:“去添加一下黄少爷的联系方式。”
一通检查完,加上等待的时间差不多大半天过去了。
甜喜下午考完英语没有其他课,给贺召打电话说想提前回家。
李棠云非常佩服地说:“考英语的时候你一直在睡觉,题是怎么答完的?”
甜喜惊得瞪她一眼,让她闭嘴。
那边贺召问:“……考英语的时候你一直在睡觉?”
甜喜咬了咬下唇,企图狡辩:“没,没有。”
“没有?”
“没有一直睡。”
贺召安静了两秒:“题都答完了?”
甜喜小声:“嗯。”
“今天状态是不是不好?”
“还好,就是有点困……”
“我让大方叔过去接你了,回来早点休息。晚上廖总和满爷他们要过来,我腿脚不方便,就不出去聚了。”
甜喜乖巧地问:“你没去上班吗?”
“没有,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说……别让我剧烈运动。”
甜喜小脸发红:“那我是不是一回家就可以见到你?”
贺召心里柔软:“嗯,当然。”
“哦,那,拜拜。”
“好。我在家里等你。”
等她挂了电话,刚才自觉捂嘴的李棠云不禁啧啧摇头:“甜甜,有没有人说过,你面对你哥的时候真的很变态。”
甜喜不解:“……这不是什么好词吧?”
“不不,在这里算褒义词。”
“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钓你哥的时候完全不像爱情小白,你要是把拿捏你哥的劲儿用来找男人,你绝对是顶流海王!”
“……”
她什么时候钓她哥了?
甜喜对此表示非常茫然。
她只不过是在贺召面前装得单纯无辜了点,演得乖巧柔弱了点,顺便对他的占有欲强到离谱了点。
哦对了,她昨天还哭着逼迫他,给他弄了一身伤。
这件事要是说起来倒是挺变态的。
以至于今天彻底清醒过后频频想起昨晚的种种,心里仍然会觉得很亢奋。
贺召可是病号,竟然那么顺从地接受了她的所作所为,在拒绝的同时藏不住本能的反应,后来一边温柔地为她擦眼泪,哄她不要哭,一边还放纵恶行,上下差距如同两个人,怎么看都是愿者上钩,哪需要她钓。
她记得霸凌的过程更变态。
仿佛脉搏被引燃,沸腾的血液滋养着极致的欢丨悦,血腥的味道刺丨激着混沌的大脑。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他们就要那样一起死去了,他们会合葬在生命荒芜的荆棘园里,从骨缝中扎根出彼此的永生。
她甚至想好了,她想等考完试立马就把贺召锁在家里。
如果他生气,那就逼他研究永生的奥妙,如果他不生气,那就惹他生气。
她承认,自己确实在对待贺召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变态,但是头脑清醒的时候,她倒不至于罔顾贺召的安危。真正实践起来的时候,她会想办法照顾他,先把他的伤养好。
大方一直开着车在云州理工大附近转悠,接到贺召的消息没多久就对甜喜说到门口了。
临别前,甜喜问了李棠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有没有谈过身体不太好的男朋友?我是说,比如腿脚不太好,或者当时胳膊腿哪里受伤了的。”
李棠云自豪地说:“上一任网球队队长,当时打球受伤,我为了撩他专门去探望,然后就到手了。”
“那你们做的时候会有影响吗?”
李棠云愣了一下:“做什么?”
甜喜一脸呆萌:“就是做一些你爱做的事。”
李棠云:“……”
之前甜喜问她的问题大多都是些小儿科,头一次带速度,她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咳,肯定有影响。不过也没太多影响,顶多就是我努力一点。”
“怎么努力?”
“……你能别用这种无辜脸问我么。反正就是努力呗,勤快点,多活动活动,避着他的伤不就行了,”李棠云八卦地问,“怎么,叶大夫最近受伤了?”
甜喜摇头:“我哥受伤了。”
说完她道别走人,留下李棠云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回到家,贺召果然在等她了,坐在昨晚用过的沙发上,沙发套已经换了新的。他腿上本来放着笔记本,应该是在忙工作,见她出现直接把笔记本合上放到旁边,朝她伸手让她过去。
她走到他身边,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蹲在了他面前:“你昨晚还没给我看你的腿伤。”
贺召今天穿着宽松的裤子,也是没打算瞒:“你哭成那样,哪还有心情管这个。”
甜喜自己动手挽起了他的裤腿,小腿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什么也看不见。她干脆顺势在他腿边坐下,手掌试探着摸向他的伤处:“疼吗?”
“说实话,只有昨晚比较疼。”
甜喜知道他有意打趣,但还是有点不乐意地噘着嘴:“我以后不会做那么变态的事情了。”
贺召听见这种用词有点想笑,刚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又听她说:“就算要做我也会多努力,勤快点。”
第42章 撩拨
昨晚甜喜已经那么勤快了, 再努力得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他的迎合也是一种准许和撩拨,不全都是她的问题。
贺召把摸她脑袋的动作临时改成了捏她的脸,用了点劲儿, 算不上太重的教训:“我还正想跟你好好谈谈,昨晚那种情况太危险,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以后不准胡来。”
“……好嘛,我知道错了。”她就像小狗耷拉着耳朵,看起来是在认错,但极有可能下次还敢。
贺召不放心她的脑回路, 非得追问明白:“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
甜喜眉头微微皱着,很认真地反思:“我错在……不该趁人之危,明知道你受了伤还欺负你……”
贺召长这么大还真没受过这种刁钻的欺负法, 说出去谁信,他一米八七的大个子, 竟然被甜喜给强迫了。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还有呢?”
“还有……我不该让你流那么多血, 不注意你的伤口, 还把你挠伤了。”她半垂着睫毛,手指轻轻地戳他的胳膊。
贺召语气不明:“没了吗?”
甜喜飞快地看他一眼, 有点拿不准,吞吞吐吐地说:“还有, 还有我不该用领带绑你的手……”
“不对, ”贺召不满意地打断她,“你最大的错是没有保护好你自己。我明确说了不行, 不可以,你会受伤。你听了吗?”
她抿着嘴巴, 身体向他靠近,把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眨巴着大眼睛撒娇:“可是我相信哥哥不会伤害我。”
贺召眉心一沉:“那一整晚跟我说她难受,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好觉的人是谁?”
甜喜对这些桥段隐隐约约有印象,身体又酸又疼的确是导致她睡不好的最主要原因,怎么翻身怎么难受,不知道抱着贺召哼哼唧唧多少次。
而贺召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了解情况,更没有经验,还以为就算没做准备,她痛过之后也就好了,根本没想到当时欢喜的她事后会有这么大反应,简直心疼得要死。
甜喜说:“我现在不难受了,真的,今晚我会好好休息的。”
贺召疼惜地摸摸她的脸:“既然你知道哥哥不会伤害你,那你就更应该听话,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冲动,要保护好自己,做对自己最有益的事,听到没有?”
甜喜乖乖点头,把脸贴在他温热的掌心:“听到了。”
“明天还要考试吗?”
“嗯,考到周五。”
“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先回屋去睡一会儿?等满爷他们来了我再叫你。”
“嗯。”
甜喜整个人都困得发虚,答应下立马回屋补觉。
没拉窗帘,再睁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泛黑。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这一觉睡得仍然很难受,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一股委屈的情绪无从纾解,还有点分不清早晚黑白。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没穿鞋子就往外跑,明亮的客厅里,贺召坐在刚才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见她出来,贺召主动问:“这么早就醒了?”
时间才不到七点,她睡了没多久。
甜喜不回答,走到沙发旁直接软绵绵地往他身上扑了过去,钻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肩窝处蹭来蹭去,黏黏糊糊地抱着他不松手。
“怎么了宝宝,”贺召语气温柔地哄她,“我以为你要再多睡一会儿所以没叫你。”
“好饿。”
“饭快好了,其他人都忙活着呢。今天温神亲自给你下厨,多吃点,然后我们下楼去散散步再回来。”
甜喜胡乱应了一声,本打算就这么继续睡个回笼觉。
可是她应完了好几秒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看向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站着炒菜的温神和帮厨的小方,餐桌旁则坐着甩手瞧热闹的廖家姐弟,还有代替姜大爷来溜廖大爷的庆衾。
人……和狗都挺齐全。
刚才听见她跟贺召的动静,他们齐刷刷地盯过来看了不知道多久。
她眨了眨眼睛,他们又纷纷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好尴尬。
她连忙从贺召身上爬起来,一声没吭,抱着腿缩在沙发的角落,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贺召哭笑不得:“又怎么了这是。”
甜喜小声埋怨他:“你刚才干嘛不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
“他们都在……”
贺召凑她跟前,微微弓着腰,和她一起躲在沙发靠背的遮挡之下,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宝宝又在害羞了?”
甜喜气呼呼地瞪他。
贺召笑了笑,故意在她脸上嘬了一口:“乖。”
饭菜上桌,总共这点距离,贺召没坐轮椅,是被小方扶过去的。
甜喜饿坏了,白天犯困的时候根本没什么食欲,现在睡了一觉缓过劲儿来,看什么都很好吃,一碗米饭下肚又盛了满满一碗,面前被贺召投喂的菜堆成了小山。
廖盈盈被她的吃饭速度惊到,奇怪:“你为什么吃这么快?”
廖满满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妹打哪逃荒来的,贺召你是不是平时虐待人家了。”
甜喜动作一顿,忽然想起贺召教过她吃饭要细嚼慢咽。万一短时间内再惹了贺召生气,昨晚的事就更不好翻篇了。讪讪地放下筷子:“没有,我就是今天有点饿。”
贺召瞥了廖满满一眼:“我虐待你也不可能虐待她。”
廖满满扯着嘴角,张嘴就是贱嗖嗖的语气:“嘁,你小子明明爱我爱的不得了,那车撞过来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救我,啧啧啧,你舍得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