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明娆心脏剧烈地狂跳起来, 紧张地推了推江慎。
“什么绯闻?没有, 我没有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热搜都是假的, 你别信。”
是谢霆之的声音。
听上去,只有他一个。
下一秒,淡淡的烟味飘了上来。
显然是在跟女朋友煲电话粥,顺道抽个烟。
“而且明家千金你不也认识?”
谢霆之笑了笑:“宝贝儿,我有你, 她也有男朋友了, 我怎么可能跟她搞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像是猛然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 江慎原本撑在她身侧的手,忽地往下, 搂住她的腰,用力把人往身上抱。
两人严丝合缝地挨着。
唇齿之间的交缠声也越发清晰,听得明娆面红耳赤,简直要疯。
江慎怎么能这么坏……
被谢霆之发现怎么办!
明娆又惊慌又窘迫,恼羞地抡起拳头,不停捶打男人。
可惜她拳头的力道,和她的人一样,又软又绵。
不像生气,倒像娇嗔。
让人更想逗她。
江慎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松开女孩的唇瓣。
他向来纵着她,很少把人往死里欺负。
明娆之所以会对他这么有恃无恐,全是他十年如一日的偏爱宠出来的。
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乐意惯着她,惯得她在不知不觉中,愈发依赖自己。
等到发现时,早已深陷其中,再也离不开。
江慎温柔地摩挲了下她的唇角,随即低下头去,与她交颈相拥。
男人温热的呼吸悬在耳边,激起一阵酥痒,撩得明娆差点喘出声来。
江慎粗砺的指腹却快一步按住她的红唇:“嘘……”
楼下,谢霆之还在哄人:“宝贝儿,别生气,回去我给你带礼物,海选快要开始了,我得回位置上,不说了,乖哦。”
说话声与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
明娆觉得自己仿佛坐了十趟过山车。
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她红着脸,揪着男人衬衫的双手紧握成拳。
心想,要是刚刚被谢霆之发现了……
她就只能杀了谢霆之灭口!
江慎按在她唇上的指腹动了下。
明娆下意识舔了下湿漉漉的嘴唇。
柔软的舌尖掠过冷白长指,江慎动作一顿,眸色不受控地暗了几分。
他站直身,轻轻擦掉她唇角的水渍,低眸问她:“阿娆喜欢那种昵称吗?我也可以这么喊你。”
“什么昵称?”
两人也不是头一次亲了,明娆虽然臊得要命,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推了推男人:“先放开我,你亲得那么粗鲁,口红肯定都被你吃光了。”
江慎双手撑在她两侧,弯下腰,与她的目光对视。
他唇湿着,狭长眼尾靡丽,目光很深。
无端地带着几分诱惑。
明娆忽而口干舌燥。
江慎斯斯文文地轻笑了下:“宝贝儿。”
男人的嗓音却低哑而又性感,听在明娆耳中,格外蛊惑。
这下不止耳廓酥痒,连腰都软了。
心脏砰砰作响,全身血液直往脸上涌。
“江慎,你是学人精嘛!”
明娆猛地推开他,仓皇地拉开楼梯间的门,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江小慎有什么毛病啊?
他干嘛学谢霆之!
而且,谁规定成了男女朋友,就一定要喊那么肉麻的昵称?
她才不喜欢。
一点也不!
补完口红,确认自己的嘴唇没有被江慎亲肿,明娆这才放心地前往评委席。
谢霆之见她姗姗来迟,赶在最后一刻入座,忍不住调侃:“今儿个怎么这么晚?不会是跟江慎躲在哪个角落……”
明娆突兀地打断他的话:“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长命百岁吗?”
谢霆之怔了下:“什么?”
明娆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几秒,优雅微笑:“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
隐隐感觉到某种杀气的谢霆之:“……好的。”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娆在谢霆之茫然又困惑的眼神中,收回视线,直视前方舞台。
她神色非常冷静,耳根却微微泛红。
一看到谢霆之,她的脑海又自动浮现不久前在楼梯间的画面,就连江慎学谢霆之喊的那句“宝贝儿”,在脑海中反复回荡着。
她刚刚应该揍江慎一顿才对,就算她揍人不痛,最少也应该用高跟鞋狠狠踩他的脚才对,江慎真的太过分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
明娆低眸瞄了眼。
江慎发的信息从屏幕顶端弹了出来。
江慎:抱歉。
江慎:刚刚太高兴,有些粗鲁。
江慎:是不是亲疼你了?
江慎:下次轻点。
“…………”
明娆脸上好不容易降下的温度,再次一涌而上。
坐在她右手边的李唯听到主持人说到Kristen,突然转头看她:“Eudora,听说Kristen也会出席这一次的时装秀。”
明娆飞快将手机屏幕往桌子一盖。
“我知道。”
听到Kristen的名字,明娆瞬间冷静下来,连带说话语气都多了几分冷意。
虽然江慎总说,他早就不在乎Kristen,但怎么可能呢?
当年江慎之所以会有那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以至于患上了失音症,江家的人虽然占了一部份原因,但是Kristen也功不可没。
就算江慎可以表现得毫不在乎,到时她也绝对不会让Kristen有机会接触江慎。
四天的模特海选顺利落幕。
这几天都住在酒店的明娆跟江慎,也回到了CBD的小公寓。
这还是两人正式交往后头一次独处。
生理期还没走,又累得快要升天的明娆,却没有任何旖旎心思。
一回到小公寓,洗完澡,明娆就倒头大睡,连明老先生的来电都没接到。
明老先生联络不到宝贝孙女,自然找自己儿子。
明宴得知女儿不接电话,只能找便宜女婿。
然而江慎也在洗澡。
好在他就算是洗澡,也习惯把手机带进浴室里。
要不然,等他洗完澡,明宴也带着保镖来公寓找人了。
明宴的电话打过来时,江慎刚洗完澡,正准备关水。
他结实的胸腹肌上,还有晶亮的水珠不停落下,转身关闭花洒时,水珠更是顺着他极致靡艳的人鱼线,一路往下滑。
江慎随手拿过浴巾,裹在劲瘦的腰肢上。
关上水后,浴室很安静,只有手机铃声在不断回荡,听得人格外烦躁。
江慎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浑身上下透露着散漫和随意。
裹好浴巾,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把头发往后撩,水珠从他发丝滚落,滑过脸颊。
浴室的冷白灯光下,男人的肤色冷白到近乎病态,周身却没有平时故意展露给明娆看的那股脆弱易碎感。
他身上的肌肉结实精悍,线条清晰流畅,腰窄肩宽腿还长,男性荷尔蒙爆棚。
江慎拿起毛巾,随意擦了下脸,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明宴开门见山道:“娆娆在干嘛?她爷爷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爸。”
江慎的声音带着点水汽熏染出来的倦懒,比平时还要低沉沙哑。
喊完人,他才接着说:“阿娆睡了。”
江慎喊许清棠都是喊妈,但喊明宴,却一直都是明叔。
这还是江慎头一次这么喊明宴。
明宴噎了下,沉默片刻,才说:“好,等明娆醒来,你跟她说,她爷爷想她了,这周末得回本家一趟。”
江慎嗓音懒散:“我会转告阿娆的。”
明娆小时候跟江慎是邻居,本家就在江家隔壁,江慎如果跟着明娆回本家,很可能会遇到江荣轩或是江谨言。
江谨言是江父的私生子,年纪就小江慎两岁。
江慎这些年都待在明家,江父跟江谨言基本接触不到江慎。
但要是他陪着明娆回本家,势必也得回江家给江老爷子请安,到时肯定得碰面。
明宴沉吟片刻,道:“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再亲自去接娆娆……”
江慎淡笑了声:“不会不方便,爸,我跟阿娆是夫妻,爷爷想见她,我不陪她一起回去,怎么说得过去。”
明娆跟江慎就只领了证,婚礼都还没办,就连江老先生都不知道这件事,在明宴心中,他们俩顶多算是小情侣,还不是夫妻。
明宴连被他喊两声爸,又听到他这说,实在有些不痛快。
“你怎么突然改口喊我爸了?”
江慎拉开浴室门。
热气争先恐后地往外窜。
他站在浴室门口,在一片水汽中,安静地看着裹着他的被子,睡得香甜的女孩。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眯,深邃的眼眸里隐隐透着满足之色。
江慎看着睡梦中的明娆,困惑而又不失礼貌地反问:“爸,我跟阿娆是夫妻,您不希望我这么喊您吗?”
当初证是明娆非缠着江慎领的,说不要离婚的也是她,就算明宴早就知道,这陷阱是江慎挖的,但也是明娆非要跳进去,还不让人拉她出来。
明宴确实没有理由不让他这么喊。
在人前向来威风凛凛的明院长,难得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的明宴黑着脸,沉默几秒,嗓音平静:“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江慎听出平静中的咬牙切齿,始终不带任何情绪的蓝眸,瞬间多了几分笑意。
几秒后,他敛起笑意,温声:“晚安,爸。”
通话结束后,他才回到浴室,穿上睡衣。
关灯,躺到床上。
他掀开被子,伸手揽住女孩的腰,一个用力,把人带进怀里。
被子落回两人身上,盖住。
明娆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香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闭眼呢喃:“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啊?”
她睡觉时不喜欢有任何束缚,睡裙薄又软,舒服,贴身,曲线玲珑。
江慎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爸打来,说爷爷想你了,让我们周末回本家一趟。”
他搂得有点紧,明娆推了下他,推不开,有些不满地嗔道:“江小慎,别抱得这么紧,你刚洗完澡,身上好热啊……”
声音又软又娇。
可爱得让人想欺负。
可惜现在不能。
江慎克制地闭了闭眼,安抚地应了声:“好。”
松开明娆,起身拿过空调遥控器。
开完空调,他躺回去,拉上被子,再次将她搂进怀里。
明娆实在太累了,懒得再纠正他。
就被男人这么紧紧搂着,睡了过去。
周末明娆是搭着江慎的车回本家的。
江慎那辆迈巴赫刚在本家大宅前停下来,明娆就看到一个小男孩,从门口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明娆一下车,小男孩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她:“漂亮姐姐!”
“磊磊好乖。”
明娆弯腰抱起小男孩,学着他的语气,软声软调地问:“爸爸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跑出来?”
倒也不真的是一个人。
江老先生家大业大,本家不止人多,司机跟阿姨也多,大门口不远处的石桌前,就坐着几个司机在喝茶聊天。
“与辰哥应该在后头慢慢走。”
江慎俯身捏了下小男孩的脸,轻声:“小姑姑抱不动你,叔叔抱你好不好?”
磊磊乖巧地点头,朝江慎伸手讨抱:“磊磊重,小姑姑抱不动,叔叔抱。”
江慎伸手,抱过他,往屋里走去。
明娆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眼神茫然:“我哪里就抱不动了?”
她快步追上去,好气又好笑:“而且我为什么从姐姐变成姑姑了?!”
江慎说:“你本来就是他的小姑姑。”
“……”
江小慎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的样子,真的好讨厌!
江慎猜的果然没错。
两人走没几步,就遇到跟在儿子身后的明与辰。
明与辰从江慎怀里接过儿子,笑着说:“就知道娆娆离不开你,不止出国要带着你,回家也要带着你。”
明娆的几个堂哥就喜欢逗着她玩,这些话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但不知道是不是身份变换的关系,听在明娆耳中,格外羞耻。
她热着脸反驳:“哥,你胡说什么?当初是江慎自己要出国的,哪是我非要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