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红唇微嘟,不满轻哼:“我哪有吃定他?他吃定我还差不多,至于霸道,我哪里比得过他?而且……”
温老太太见她欲言又止,非常配合地“嗯?”了声。
明娆脸颊有些热:“而且当初我们领证,是我开的口,他又没跟我求过婚,我就这么跟他办婚礼,才真的委屈,我才不要。”
娇气得不行。
殊不知,她抱怨江慎的小模样,落在温老太太眼里,有多娇羞,又有多甜蜜。
一句话里全是女儿家的娇意,好似裹在舌尖上一般,说有多甜,就有多甜。
可见,确实是喜欢江家那位小公子,喜欢得紧。
温老太太又是欣慰,又是烦恼。
明娆亲昵地蹭了蹭老太太的胳膊:“更何况要办婚礼,也得爷爷同意才行,爷爷那边还没解决呢。”
“您不知道,我来北城之前,爷爷还趁江小慎出差,故意安排我跟谢五叔相看,说不定我跟江小慎一回江城,爷爷就抓着我俩去办离婚证。”
明娆撒起娇来,声音又轻又软,看着人时,一双眼还亮晶晶的,特别甜,特别可爱,温老太太哪里受得了她这个黏糊劲,也不纠结着要小外孙女办婚礼了。
……
晚上吃饭时,江慎果然不怎么碰老太太特地让陈姨炖煮的鸡汤。
不用温老太太提醒,明娆就主动帮江慎盛了碗鸡汤,放到他面前。
江慎停下夹菜的动作,偏头看她。
明娆笑着抿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软声哄他:“江小慎,这汤是姥姥特地让人炖的,你多喝点,感冒才好得快。”
果然她一开口,江慎就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明娆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有些期待地问:“好喝吗?”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夏日里的蜜糖,又甜又糯。
自从两人更进一步之后,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跟他撒娇了。
还是不自觉的那种。
江慎眼睫微动,又低头喝了一口汤。
明娆见他是真的喜欢,松了口气,抬头冲温老太太眨眨眼,接着哄江慎:“好喝的话就多喝点,姥姥说这汤对身体好。”
大半锅鸡汤,江慎全喝了。
喝到后来,明娆都担心他喝撑,半夜闹肚子,反过头来劝他其他留着明天再喝。
江慎看她:“那剩下的这半碗,阿娆帮我喝了?”
明娆点点头,伸手就要接过,江慎却突然舀了口汤,凑到她唇边。
明娆下意识张嘴喝光。
许老先生朗笑一声:“看着他们俩,我就想起清棠跟明宴刚结婚那会儿。”
明娆脸蹭地红了。
温老太太也笑:“这两个孩子确实像清棠跟明宴,我今天才跟清棠通过电话,清棠听说我们要去江城小住一段时间,立刻说让明宴过来接我们,我说不用这么麻烦,明宴还是马上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就过来。”
许老先生瞥了眼江慎,意有所指:“棠棠当初果然没看错人,这么多年过去,明宴跟她感情还是那么好。”
明娆刚想说她怎么不知道明院长要来,江慎便又舀了口汤喂她。
明娆张嘴,想说她自己喝,汤已经送进口中,顺着喉咙,滑入腹内。
“……”
姥姥你看到了吧!比起霸道,她真的远不及江小慎!
明娆还没来得及跟姥姥告状,就听身旁的男人说:“姥姥、姥爷放心,我也会像明叔一样,十年如一日地对阿娆好。”
这话简直就像是在表白。
明娆听得面红耳赤,偏偏江慎还若无其事,一口一口接着喂她。
昨晚两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明娆也不介意跟江慎同床共枕了。
甚至洗完澡出来,江慎要帮她吹头发,她也心安理得地让他伺候自己。
虽然今天已经擦过两次药了,但那个地方肌肤格外娇嫩,她到现在还是有点疼,江小慎是该做点什么才行。
“江小慎,”明娆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给他吹头发,“要是明天明院长真的来北城,我可能就没办法陪你了,我肯定要跟着明院长还有姥姥他们一块回江城。”
身后的男人低低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明娆觉得有点奇怪,睁开眼,想转头看他,脑袋却被江慎按住,让她别乱动。
明娆的头发长,也多,全部吹干要花上不少时间,江慎又不说话,好不容易等到全部吹干,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江慎早就洗好澡,见她边滑手机,边打哈欠,收拾好东西,关灯,躺到床上。
像以前那样,大掌握在她的腰上,一个用力,把人带进怀里。
明娆都习惯被他抱着睡了。
滚进他怀里后,她想起什么,锁屏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抬眸看向男人。
“江小慎,刚刚我说我要先回江城,你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黑暗中,江慎透过微弱的月光,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孩。
沉默了几秒。
他才低低应了一声:“没有。”
明娆觉得他就是在不高兴。
江慎手扣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压,下巴轻轻抵住她的脑袋:“睡觉。”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带一点浴室水汽熏染出的倦懒与性感,听得明娆耳根痒痒的。
睫尖轻颤两下,她伸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江小慎,你没听说过小别胜新婚吗?”
江慎背脊微僵,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因为极力克制的关系,他连带着语调都有些冷淡,语速也比平常快:“听过,乖,睡觉了,好不好?”
明娆抿唇。
……情绪听起来依旧不高。
江小慎果然在生气。
突然很想让姥姥过来看看,看看江小慎跟她在一起之后,有多娇气,动不动就要她哄。
算了,谁让她男朋友不止长得好看,还哪儿哪儿她都喜欢,她多哄哄他也不是不可以。
明娆就着夜色,看着男人两秒,抬头,亲了亲他下巴。
江慎眸色转深,压着嗓子,警告她:“别闹。”
“我哪有闹?”明娆娇气地哼哼两声,“明明是江慎哥哥不理我。”
她声音又轻又软:“江慎哥哥,你要是继续对被你折腾了一整晚的漂亮女朋友这么冷漠,小心回江城之后,女朋友就没了哦!”
“……”
江慎身体瞬间紧绷。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下一秒,用力搂紧怀里的女孩。
明娆眼皮一跳,想后退,腰肢却被掐得紧紧的。
江慎有些恶劣地动了下:“好了?不疼了?”
明娆赶紧抱着他,撒娇求饶:“江小慎,谁让你又偷偷生闷气了,我这是在哄你,你别乱来!”
江慎垂眸看她片刻,突然说:“阿娆,你喜欢我吗?”
明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脸一下子热了,支支吾吾道:“我不喜欢你,我昨天还会跟你……跟你那啥吗?”
“我以为你只是想试试。”
“……”
明娆的确是想试试,但她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喜欢也能试试。
难道是因为她给江小慎的评分不高,他很在意?自卑了?
明娆想了下,觉得男人的确是比较在意这种事情。
她犹犹豫豫地说:“我当然是喜欢你,才肯跟你试试。”
江慎抵住她额头,半天没有说话。
明娆眨眨眼,还没想明白他这是又怎么了,就听到男人问:“有多喜欢?”
他薄唇凑近她耳廓,哑声呢喃:“有像我一样,恨不得死在你怀里这样的喜欢吗?”
男人的声音太低,太沉,太性感,时轻时重的呼吸,直往她耳廓里扑,撩得她耳尖滚起阵阵颤栗,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止。
明娆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巴巴,脱口而出:“有……”
第55章
几秒的安静过后。
耳廓边的呼吸声明显加深加重了些。
明娆睫尖颤动, 浑身的血液全往脸上涌。
她在说什么啊……
什么叫有?
她怎么可以让江慎知道她其实很喜欢!!
“不是,我是说……”
明娆慌乱地想找补,江慎的大手却早一步, 扣上她的后颈, 往他肩上压。
温热的薄唇贴了上来, 男人暧昧缱绻的低哑嗓音, 顺势钻进耳廓:“真的吗?”
透着极尽克制的呼吸声, 占据了整个耳廓, 每一个字都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
诱惑她堕落。
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诱惑她交出真心。
不再躲藏。
心跳快得震耳欲聋。
明娆被他有力的臂膀禁锢着, 动弹不得, 只能红着脸撒娇求饶:“江小慎, 我还疼着,你答应过我的……”
没得到答案, 江慎似乎很不满意, 忽地张嘴, 含住她的耳骨,不轻不重地咬了咬。
明娆的身体本能地僵了僵。
男人低低“嗯?”了声, 锲而不舍地追问:“阿娆真的跟我一样喜欢吗?”
箍在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直至严丝合缝,明娆感觉到什么,不自觉地想往后退,江慎却牢牢把着她的腰, 没让她动。
仿佛不得到答案, 势不罢休。
睡裙已经毁了,她又不喜欢束缚, 就暂时拿了江慎宽松的T恤充当睡裙。
想干嘛都行,简直不要太容易。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明娆担心一发不可收拾,只好热着脸,老老实实地小小声说:“嗯……跟你一样。”
清冷温柔的月光下,男人眼尾挑出几分愉悦的弧度。
低沉的轻笑声在耳廓边响起,仿佛带着尾勾,挠得她心尖一麻,欺霜赛雪般的肌肤上透出一层淡淡胭脂色。
笑什么……
她不要面子的吗?
“你真的好讨厌!”
明娆伸手推了推他,又恼又嗔:“我已经说了,还不快放开我?”
江慎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迹象。
细腰依旧被牢牢桎梏住,就连手,都被他捉住。
江慎低眸看她几秒,拉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低头,用嘴唇去碰触她。
从手背,到手指。
背对着月光,男人垂着眼皮,无声地凝望着她,无机质般透彻的灰蓝色眼眸浸染在夜色中,格外深沉,晦暗不明。
明娆嗓子眼蓦地有些发干。
江慎看着她,薄唇摩挲她的手指,牙尖轻咬,厮磨,含糊的声音喑哑到了极致:“阿娆乖,哥哥还没问完。”
明娆很少听到他这么自称,只觉得心脏跳得快要炸裂开来:“什么哥哥……”
昏暗的夜色中,两人对视片刻,江慎极轻地低笑一声:“不是你先喊的吗?”
“……”
男人声音很好听,笑声也苏得人腿软,明娆被撩得呼吸紊乱:“我那也是,也是为了哄你!”
很奇怪,江慎亲的明明是手,也只有手,她却有一种快要被逼疯的感觉。
被亲过的地方都麻麻的,指尖颤抖不停,就连膝盖跟后腰,也不受控地发着抖。
逐渐蔓延全身。
偏偏江慎还直勾勾地看着她,蛊惑般地呢喃:“所以昨天,舒服吗?”
夜色模糊了人与人的界线,就连男人的嗓音,都格外慵懒散漫,惑心人弦。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止自己会变得很奇怪,还会很危险。
──比如再试一遍。
不行不行不行。
她会死的。
明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收回手,一下子就把人给推开。
她狼狈地往旁滚,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背对着男人,结结巴巴道:“明天明院长就要来了,我得早点睡才行,晚安!”
江慎偏过头,透过朦胧的夜色,沉沉地凝望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喉结克制地滚动两下。
空气陷入微妙的静止之中。
就在明娆以为江慎终于放弃的时候,男人厚实的胸膛毫无预警地贴上她的背脊。
他从后抱住她,将她紧扣在怀里。
“阿娆……”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呼吸声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带着明显的撩拨意味,“你还没回答我。”
明娆咬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再次疯狂跳动起来。
男人诱哄般地“嗯?”了声,薄唇往下,来到她后颈最脆弱的肌肤。
用嘴唇亲,用牙尖磨,流连忘返,一寸寸抽走她的力气。
他就像一只跟主人撒娇讨拍的大狗狗,就只是亲昵地亲她脖子,用薄唇摩挲她耳根,贪恋一般地与她耳鬓厮磨,便将她弄得几乎窒息,意乱情迷。
明娆悟了。
江慎就算脾气再好,再温柔,再斯文禁欲,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都会介意另一半对自己的评价,毕竟那事关他们的尊严。
而男人的尊严是不容挑衅的。
你要是敢挑衅,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征服你的心。
不依不饶。
……真的好幼稚啊!
明娆从来没想过,从小到大比谁都冷静沉稳的江慎,居然也有这么缠人的时候。
时晚晚说得对,看起来越是禁欲冷淡的人,实际上越是闷骚,一谈起恋爱,格外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