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尔尔——若述【完结】
时间:2023-11-15 23:11:32

  于是再补充:“我的衣服,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未曾想得到陆颂衍的回应:“你想穿的那些怕是已经在楼下垃圾站里。”
  喻忻尔抱着他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想起撞见的那几个搬运工,立刻爬起身,快步上楼查看。
  衣帽间一如既往的整洁,显然是被专门收拾过,但里面是清一色的素色衣物,有好几条她特别喜欢的艳丽礼裙都消失不见。
  来不及心疼,想起什么,她又打开另一个衣柜。
  果然——只留下一排情/趣/内/衣是浓色系。
  “今晚穿那一套。”陆颂衍出现在她身后,提醒。
  喻忻尔越想越气,哪还有什么调/情的心情:“好好的衣服,为什么说扔就扔?”
  陆颂衍表现得理所应当,只用她说过的话回应她:“我出钱买的衣服,有权利决定它们的去留。”
  喻忻尔跟不上陆颂衍的脑回路。
  甚至在过来前,她还坚信陆颂衍那些只是玩笑话。
  但现在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告诉她——这是陆颂衍对她的控制欲。
  是的,是控制。
  她是他的人,所以不该让别人觊觎,她的美不能让外界看见。
  “那我以后只能穿这种死气沉沉的衣服?”喻忻尔无奈问道。
  陆颂衍答:“除非在我面前。”
  这是喻忻尔初次感受到被操控,而她甚至没有说不的权利。
  虽然只是几件衣服,还不是花她的钱买的,她不至于心疼。但心有不满,将恼意都写在脸上。
  她一旦表现出不开心,陆颂衍自甘愿哄她。
  但也只是说了句:“明天再带你去买新的。”
  喻忻尔心里窝着火,她多讨厌这种任人宰割的生活,偏偏这都是自己选的,只能自己承受。
  晚上更不乐意卖力,虽是听从指示穿上红丝袜,但也如死人一样,躺着不肯动。
  直到陆颂衍嫌烦,耐着性子使唤:“起来。”
  她才乖巧起身,盯着他。
  “坐上来。”陆颂衍接着道。
  喻忻尔咬牙照做。
  “快点。”指示声还在继续。
  喻忻尔拿自己当傀儡,但表现得心不甘情不愿。
  “你有很大的意见?”陆颂衍也被她烦到不行,转而抽了根烟,两人隔着烟雾对视。
  喻忻尔停下动作,让自己喘口气。
  才以冷静清醒的姿态问:“我在想,你我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她知道,算是见不得人的,没有名分,她也不是想要个名分。
  只是越想越憋屈,自己真的要听他的话,听到这个份上吗。
  陆颂衍抽着烟,倒也没急着让她继续,随性回答:“你想要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
  看吧,他还是不会直白回答她的问题。
  喻忻尔追问:“就是现在合拍,以后谁没兴趣了,就一拍两散的关系?”
  陆颂衍笑着抖了抖烟灰:“有什么关系是能够长久的?”
  “是啊,没有。”喻忻尔也镇静。
  话题还在继续,她又道:“也就是说,我也有随时结束关系的权利?”
  他们的开始,是喻忻尔主动,得到了陆颂衍的准许。
  开始后,喻忻尔以为自己还是主动的,直到现在才恍然,原来她才是那个被动的人。
  他们不是情侣,只是情人,再说得现实点,就是金主与金丝雀。
  金丝雀是主人的饲养物,没有主人的同意,它将永远被关在笼子里。
  分明是多么暧昧的一刻,气温却因为喻忻尔的这句话而被冷却。
  烟雾飘散,但也隔不开那股阴骛。
  陆颂衍的手在喻忻尔的腰间,用力,能掐断她。
  雾气被鼻息打散,飘散得更急躁。
  男人轻笑,缓慢回答:
  “没有。”
第10章 控制
  被不知从哪来的怒气驱使,喻忻尔翻身想下床。
  却又被陆颂衍一把掐住,完完全全掌控着她,以上位者的姿态控制她的行为。
  喻忻尔心情烦躁,又打又骂,但陆颂衍总有方法治她,她哭,就吻去她的泪,她骂,就堵住她的唇。
  最后也在哄闹中安静睡去。
  翌日醒来喻忻尔的气还没消,不爱搭理陆颂衍,他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等她磨蹭换衣服,吃过午餐,陪她去商场。
  这就是他的哄人手段,抽出时间,花了钱,她有天大的气都得消。
  就连前去的导购也悄悄在喻忻尔耳侧感慨:“陆总对您真好,还专门陪您过来。”
  喻忻尔并不会因为这些言论而减淡对陆颂衍的不满,看向在贵宾休息区盯着电脑头也不抬的陆颂衍,深知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度的一件事。
  他忙他的,她选她的,互不干涉,就像一场任务。
  收回视线,喻忻尔目光停顿到一套薰衣草色的丝绸连衣裙上,交代导购帮她试试。
  在准备过程中,她试探性与导购聊天:“他很少来这边?”
  “是,陆总的衣服一般都是定制的,他本人不用亲自过来。”导购量着她身上尺寸,有问必答。
  “陪其他女孩呢?”喻忻尔压低音量,继续打听。
  “呃?”导购一愣,求助性看向那侧的经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但喻忻尔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我是他带过来的第几个人。”
  “我刚来这边不久,不是很了解这些。”导购如坐针毡,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敢说。
  喻忻尔款款笑着:“如果我是他带过来的第一个人的话,你应该会毫不犹豫告诉我吧。”
  都是擅长处理人情世故的人,倘若陆颂衍那般专一,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表现机会,选择迫不及待告诉她这件事。
  但并没有——也就是说,这人刚入职不久,已经见过陆颂衍带着不止一位女生过来了。
  导购都快哭了,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不是这个意思,陆总他对您很上心的。”
  “有几位?”喻忻尔打断她的话。
  “其……其实,也就您,还有另一位。”
  “谁?”
  “喻小姐……”
  普通人哪能承受得住如此密集加颇有压力的问法,导购也是初次经历这种事,手都在发抖。
  喻忻尔反倒笑着,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宽慰:“怕什么?我只是问一下。”
  “您别为难我了。”导购的声音越说越低。
  喻忻尔倒是贴心,没再追问,她想了解的问题已然得到解答。
  只有一位的话,那也正常,她知道是谁。
  是外界所传的与陆家联姻的最佳人选,叫舒南笙,也是她见过的与陆颂衍关系最好的异性。陆颂衍对她有求必应,任由她在身边作闹,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喻忻尔试探性问过他们两人的关系,陆颂衍给出的答案是,他们不会联姻。
  但是,谁知道这话又是几分真几分假呢。
  撇去这些不谈,除了舒南笙跟她之外,她确实还没听说过陆颂衍身边还有谁出现。
  她不想自恋地认为她就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没企图自己在他心里能占有什么地位。
  前去更衣室换上衣服,她所选的这套与那日红丝绒礼裙有相似风格,都足以让她的气场散发,只不过紫罗兰的配色更加柔和,让她的欲收敛了些的同时更添了活力。
  喻忻尔对着镜子照了很长时间,尤其满意。
  推门回到陆颂衍面前,令他从百忙之中抬头:“怎么样?”
  陆颂衍瞥了眼,双腿交叠靠在沙发,如品味艺术品般端详。
  最后却落下没有感情的两个字:“不行。”
  喻忻尔的好心情又消散了些:“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陆颂衍淡淡道,几个字却具有压迫感。
  是颜色,还是太艳丽,太好看了。
  他要她穿上最本分的衣服,不能放大自己的优点,不能成为外界人的焦点。
  喻忻尔又拿了几件自己很喜欢的衣服:“这样呢?”
  “也不行。”陆颂衍轻描淡写。
  喻忻尔冷笑:“那我买什么?”
  陆颂衍低头继续面对电脑:“随便你。”
  “……”
  喻忻尔感受着来自导购的众多意味深长的目光,努力压下脾气。
  转而跟其他人说:“那我非要不可,这些全帮我包起来,我再去试试其他的。”
  她就是一身反骨,要求着她不能做的事情,她非要做。
  却没想到当她刚踏入试衣间,将身上的裙子脱下时,帘子忽然被拉开,陆颂衍的身影强势挤入。
  喻忻尔吓了一跳,迅速遮住自己的胸部:“你干嘛?”
  陆颂衍没答,持续逼近她,令她不断向后退,警告:“这里是更衣室,你别乱来。”
  陆颂衍还是没出声,却动手强硬将她身上的衣服拽下,不容拒绝。
  丢给室外的导购,并交代:“除了她选中的这些,其他全都包起来。”
  喻忻尔瞪着陆颂衍,把她的衣服全都丢出去了,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忍不住骂人:“你有病吧,想干什么直说。”
  陆颂衍冷笑:“放心,我没有让别人围观的嗜好。”
  话落,转身出去。
  留下什么衣服都没穿的喻忻尔。
  -
  喻忻尔气到连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就算是上了他的车也一言不发,任由他将自己送回家,拎着大包小包上楼。
  楼下那辆宾利没有停留太长时间,直接离开,喻忻尔在楼上的窗户瞥见这个过程,仍觉得很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已经完完全全落入被动的境地,她不愿任人宰割,更不愿彻底成为一具傀儡。
  现在的她是明白了,在陆颂衍身边的她永远抬不起头。
  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开始想要从这片沼泽中抽出身。
  她不再主动联系陆颂衍,连戏都懒得做,努力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剥离,沉浸在自己的日常工作中。
  除了,偶尔在夜深人静时,还是会下意识抚摸着手链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细节。
  -
  喻忻尔最后还是放弃自己趁这波热度做个小网红的念头,并不全是因为陆颂衍。主要也是这滩水太深,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做这种事。
  这波热度很快散去,没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她素日的打扮还是严肃的黑白职业装,不会让自己太邋遢,但也少了骄狂的气焰加持。
  有日去公司,吕雅诗有意无意经过她的工作,瞥着还在窗台放着的那束花。
  阴阳怪气似的出声:“花都瘪了,该换一束了。”
  喻忻尔没理会她,又见她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离开。
  旁边工位的人与她窃窃私语:“她最近脾气是真的爆,跟拿你出气一样,逢人就说你被甩了。”
  “什么?”喻忻尔皱眉。
  “就那个王总,听说吕雅诗一直想着要怎么攀上他,之前王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最近跟她来往稍微频繁了点,看把她得瑟的。”那人继续道,“不过王总出事了,她刚傍上的金主就这么没了,肯定烦躁。”
  其他八卦喻忻尔都不关心,只记住最后一句。
  双眉拧得更死:“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对方还惊讶,“他被警方通报,说是从事非法的活动,事情闹得大,很多人被停职调查。”
  这么严重的事情。
  喻忻尔隐隐猜到,是陆颂衍出手了。
  同时伴随而来的是担忧,陆家与王懦背后的势力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陆家一旦动手,外界盯着他的人会越来越多。在那个鱼龙混杂的环境里,这对他们无疑有很大的影响。
  身边人还在说些什么,喻忻尔俨然没仔细听,上网了解这件事情。
  她去过的那个赌场已经被查封,还好喻冠宸的钱还得早,不然连他也会受影响。
  外界腥风血雨,而她连这件事是不是陆颂衍为她做的都不知道。
  喻忻尔摇摇头,很快排除这个可能性。
  她哪里值得陆颂衍为了她这么做,他应该有他的考虑。
  王总这件事发酵速度很快,不久后登上新闻,成了行业内的人茶余饭后喜好谈论的话题。
  喻忻尔也能从其他同事口中听到进展,聊得不亦说乎。
  下班时间准时离开公司,瞥见对面那栋大楼门外停着辆警车,听说又是谁谁被牵扯其中。
  她站着看了会,放在包内的手机忽然响动。
  来电显示是陆颂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有些意外,她接通,固执得连句“什么事”都不愿主动说。
  陆颂衍的声音先一步传来:“送你的礼物收到了?”
  “什么?”喻忻尔顿了顿,她今天并没有收到什么快递。
  陆颂衍提醒:“新闻。”
  喻忻尔了然,陆颂衍做这些事竟然真的是因为她。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顿步干站在原地:“这算什么,道歉礼物?”
  “算是。”陆颂衍的声线还是惬意得很,他那头很安静,应该是在办公室,甚至可能正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此刻的她。
  喻忻尔手环臂,反问:“如果我不接受呢?”
  陆颂衍沉默片刻:“气还没消?”
  即使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也会愿意用各种方式哄她,喻忻尔不贪心,轻微耸肩。
  回答:“我没生气。”
  “狠心一周没理我,这就是你说的没生气?”
  “你不也没找我。”喻忻尔不小心说了心声,抿唇。
  陆颂衍才笑:“我在等你主动。”
  张口就来。
  “等你”这个词哪里会在陆颂衍身上出现。
  “是吗?”喻忻尔回应道,“看来是我过于不懂事了。”
  她的语气里有疏离,不断在后退,陆颂衍不可能没感觉,又逼着她向前进。
  他还是带着主导力的:“那么这位不懂事的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过个生日?”
  喻忻尔低头看了眼日期:“生日?什么时候?”
  “23号。”
  “把地址发给我吧。”喻忻尔道,冰释前嫌似的,“到时候看我心情。”
  -
  陆颂衍的生日在周五,喻忻尔请了半天假,准备先去挑选礼物。
  午餐跟几个同事一块,吃饭的同时聊着天,恰好聊到与陆颂衍有关的内容。
  起因是有人刷到网上传的什么小道消息,说是陆颂衍最近跟家里人的关系闹得有点僵,他父亲为他办了场生日宴,他不领情,反倒因此吵了一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