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从穿越那天持续到现在,她好像真的很少这么晚回家过。
除了被绑架那唯一一次。
便宜老哥该不会是担心自己吧?
毕竟上周刚出过事……叶晨夕不敢胡思乱想耽误时间,她赶紧用其他谎言圆着这个谎言:“我就是去了一个同学家里。”
“我们一起写了会儿作业,打了会儿游戏啥的。”
虽说她作业从来都是最后两节自习课上写完,写不完就扔那,老师也不会为难自己。
“是吗。”
听到叶晨夕的解释,叶景裕并没有因此松懈眉头的样子,与此相反,他身上的低气压更加浓厚了一些,带着些许压迫感的双眸上下睥睨着她,尤其在那头明显刚吹干的干燥发丝上停留,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把书随着扔到旁边,身材高挑的少年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修长的大长腿,单手插着兜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大哥?”
叶晨夕看着他的说走就走的背影,忍不住探头叫了一下对方。
“把书包放这,去我房间。”
“……好。”
对便宜老哥叶晨夕还是很信任的,让干啥就干啥,攻略了这么多天、对方总不至于像F3那样坑自己,她乖乖跟着对方爬到二楼,一起迈进了曾经去过几次的男性卧室。
“把衣服脱了。”
“啊?哦。”
听到叶景裕这么说,叶晨夕依旧乖乖听话,背过身脱掉校服外套和白色衬衫,只留了缠在胸膛上的裹胸带。
废话,便宜老哥一看就是要帮自己涂药膏,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刚才在活动室消耗了太多血条,叶晨夕目前急需要大补。
男主角无疑是最好的补品了。
甚至用不着叶景裕进一步指示,她抢先躺到了对方柔软的大床上,像个待宰的羔羊似的,埋在枕头上等着韭菜提供能量。
叶景裕那边似乎顿了顿,没料到她的动作这么一气呵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晨夕总算感觉到背后笼罩下来一片几乎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影子,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后背上,那道身影似乎停滞了一会儿,耳边才传来少年低沉的嗓音:“坐起来点,背光。”
叶晨夕:“……”呃。
那个什么。
她只缠了个裹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啊!
这次和前两次穿着的开领衬衫不一样,叶晨夕来不及回去换居家服就被叫过来了,她身上穿着抹胸一样的布条,自然只能趴到床上遮着点前面。
“别……”
然而,还不等解释出口,后背上那道呼吸似乎突然近了起来,搞的皮肤痒痒的,下一秒她直接被捏着胳膊肘拽起了身子。
可能是力道过于猛烈、叶晨夕又没提前做什么防备,她感觉到自己光露的后背直接撞到了坚硬如铁的宽阔胸膛上。
后背与前胸贴合,无声的阴影近距离笼罩,身体被无法逃脱的逼仄气势禁锢住,耳垂直接被喷洒上了温热的气息,与此伴随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不过只有一瞬,身后的少年就松开了她。
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空气里传来拧瓶盖的声音,药膏的冰凉触感紧接着贴到了自己的皮肤上,叶晨夕凉得忍不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不是……
她怎么感觉今天便宜老哥有点和平时不一样呢。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其实原著里曾不经意透露过,叶景裕内核里潜藏的控制欲还是蛮强的,长大后作为继承了上千亿家产的高冷霸总,他对后期相爱的宋媛媛也是看得很牢的,喜欢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免得到时候忙手忙脚还费心。
小心翼翼地转回头,叶晨夕决定打个直球:“大哥……”
“哥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转回头的瞬间脑袋就被掰回去,她只扫到叶景裕没来得及消掉红色的耳根,对方抹着药膏的胳膊不再涂抹,停在她后背上的细长手指竟然带了一丝炽热的温度:“我生气什么?”
叶晨夕:“……”
咱也不知道啊!?
差点怀疑自己眼瞎看错了,她再也不这么晚回来了还不成么,都怪某个肥羊三号,不过自己不能打对方的小报告,叶晨夕扯了扯嘴角,继续直球道:“我不知道嘛。”
“就是觉得你心情不太好。”
叶景裕这次没说话,他手上的力道收敛了几分,涂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淡淡地说道:“好了。”
“回去吧。”
“……下次回来早点。”
“嗯嗯!”果然啊,叶晨夕赶紧狗腿子应和,她拢了拢衣服,乖了吧唧地点头:“谢谢大哥!”
麻溜地拿着自己的东西滚蛋,趁着屋外没人摸黑回到卧室,叶晨夕回去后也没忘记给便宜老哥热一杯牛奶送过去,例行打卡结束,她总算彻底放下心,庆幸自己度过了如此事多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学生会的活动室。
作为圣亚斯的学生会会长,叶景裕往往是最早抵达这里的那一个,他只有偶尔在早自习时间直接去三年级的教室,剩余大部分时间都会先去学生会处理文件。
今天也并不例外。
往常第二个到的是林子辰,然而对方似乎被什么事拌住,直到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才匆匆赶到学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二个迈进活动室的变成了那位离开一周多、拥有着欧美血统的中长发少年,身为拥有3个学校粉丝Club、地位高贵的圣亚斯三殿下,他的正式回归受到了全体学生的欢迎,一路备受着瞩目迈进了静思楼四层。
到了活动室,花池濯也不再摆出什么架子,直接将带过来的文件扔到茶几上,随心所欲地拿起摆放在茶几底下的浇水壶。
坐在一旁的叶景裕没有说话。
他同样没说什么,走到干净的窗台边缘,给争奇斗艳的品种花们浇了点水,F4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人之间的相处早就没有任何约束可言,两人回国后第一次见面,气氛比想象中还要自然。
终于,两分钟后,坐在不远处的叶景裕批完了第一份文件,他脸色不算冷,头也不抬地问道:“国外的事忙完了么。”
“见了外祖母最后一面,算是没有遗憾了。”
花池濯继续浇着花,垂下眼眸,语气冷冽了几分:“倒是我家里那几个。”
“想趁着我不在偷偷转移外祖母留下来的财产,真是异想天开。”
“不提我的糟心事了……倒是你这边。”
把浇水壶随便往窗台上一扔,他收敛神色,F4们之间渊源颇深,如果说林子辰和井熠因为小时候双方母亲学小提琴的事走的更近,那么花池濯和叶景裕反而更亲近一些。
“最近的动静可不小,我不在学校都听到了关于你那个继弟的传闻,叶、晨、夕,对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可不像你。”
对F3的质问充耳不闻,叶景裕没有回答,反而扫了一眼不远处电脑和键盘的位置,表情淡淡地收回视线,继续批阅着手里的文件,冷不丁开口说道:“你昨天把她叫过来了?”
花池濯:“……”
“怎么,她和你告状了?”
第三十五章
叶景裕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变换什么, 与此相反,他的口吻很冷:“我是在问你昨天的事。”
花池濯:“……”
偌大的办公室里有些安静。
从对方的话语中并不能判断出什么,亦或者说, 以他对叶景裕的了解程度,如果真的被告状得知全貌, 对方问的恐怕不是这句话。
涉及学生会的事,无论谁被叫去活动室都会走漏风声,身为学生会长听到一些传闻并不是难事。
某个俊美的中长发少年漫不经心似的抬起手臂,其实内心比想象中还要复杂:“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呢?”
“她昨晚不是好好回家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花池濯眯了眯眸子仔细看过去, 坐在对面的叶景裕表情没变, 只是略微挑了一下眉, 重新垂下眸去批阅桌子上的文件, 不再继续说话。
看样子确实是安全到家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尤其是自己大夜上闯了2个红灯回圣亚斯的事,花池濯也不想再多说, 他拿起原本扔下去的水壶,转回身重新走向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 把东西放回了原位。
空旷整洁的活动室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干净的地砖几乎一尘不染,桌面和电脑附近也不见任何血迹和污秽残余。
这是必然的, 圣亚斯的保洁工人每天凌晨4点就会开始上班工作。
昨天米叔更是专门打电话叫人过来清理了残局。
不过……
非要说起昨天, 叶晨夕回去的路上那么抗拒去医院也不是猜不到原因。
如果她真的性别为女,不想去医院检查就和她抗拒与男性洗澡一样, 没有任何异议,花池濯在对方走之后闲来无事, 直接调来了叶晨夕过往的学籍档案。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心想去查一个人的学籍信息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
“话说。”
花池濯把目光落在早晨带过来的牛皮纸档案袋上,从里面抽出一张无比单薄的学籍表,慢条斯理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你知道你那个弟弟,远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吗?”
听到这句话,叶景裕竟然直接抬起了头,眉毛蹙起,神色相较于刚才更冷了些,他声音淡淡,完全没有什么波澜地陈述道:“她的事你不用管。”
宛如一句无情的警告。
花池濯对此也不意外,毕竟对方刚才的态度已经证明了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他只是耸了耸肩:“看来你自己心里有数。”
没有将手里的纸张递过去,垂眸盯着已经浏览过的那张过往学籍表,花池濯目光在【性别:空白】的位置上停留了好一阵,修长的手指略微上移,恰恰好好捏住了字眼,将东西放了档案袋里。
空白就是最大的疑点。
叶晨夕转校之前的过往学籍竟然全部显示为无,这说明曾经被人故意抹掉过,反而更加印证了花池濯内心的猜测。
不过他没有明确的将这句话告诉叶景裕,不然刚才就不会是“你那个继弟远没有看上去简单”这种含糊其辞的话,而是“你那个继弟性别远没有看上去简单”了。
这种事,简单提醒一下对方就可以了,也不算是愧对于自己与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而接下来的发展……
这不是更加有意思了吗。
叶晨夕早晨上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快递没拆。
据黎姨所说,她心心念念的猛男肌肉衣昨天中午就送货送上门了,对方没有让任何人拆看,保存完好地放到了叶晨夕房间里的书桌旁边。
然而,她昨天回去的晚啊!
晚就算了,先是被便宜老哥拉去上药,后面又给人家热牛奶,热完牛奶又回房间偷偷把染血的脏校服从书包里掏出来,搓了大半天手都搓红了、血污也没洗掉,不得已放弃这件衣服躺回床上,那个时候都快11点钟了。
身体经历过流鼻血和晕倒,后面又有男主们的Buff填补,这辛酸的过程和坐了场过山车一样坎坷,她累得倒头就睡,哪有注意力去看自己的书桌旁边。
算了……已经等了那么多天肌肉衣。
不差今天这一天了。
叶晨夕大清早就穿的人模狗样,在周围学生悄悄围观的一堆视线中下了便宜老哥的黑色林肯,时隔一晚上,她昨天新拿回去的175码校服已经被先前那位张姨洗好甩干了,穿在身上很有气势。
早晨的课程几乎风平浪静,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叶灏不见了踪影,估计像他昨天说的、干什么活去了,秉持着人狠话不多的人设,叶晨夕在班级里混得风生水起,与宋媛媛也稳定着往日的状态,直到——中午的时候,井熠和陈雪涵一起踏破了一年A班的后门槛。
她没有看错,是两个人。
井熠就不多做形容了,他今天心情看起来很愉快,额头上的纱布块已经拆了,白洁的额头只有被头发遮住的角落停留着没拆线的一条2cm的伤口。
不愧是主角团之一,好伤先好脸,脸也完全没破相,依旧是面容稚嫩的帅哥一枚。
对方的状态与前两天差不多,脸上甚至透出几分喜色,好像有什么好消息想要分享似的,可是当他单脚距离A班后门只差一步的那一刻,前来替头顶上司传话的陈雪涵也抵达门口,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陈雪涵来这里是有前因后果的。
校庆和艺术节马上下个月就要到了,各个部门即将开始忙碌起来,作为学生会的高级成员,收到手下们今天新整理好的文件后,她拿着东西又去静思楼的活动室找到了花池濯。
花池濯的态度与昨天不同,接过文件并没有随便放在桌子上,认真拿起来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给她扔了一套其他文件过来,让陈雪涵今天也找人把叶晨夕叫到活动室。
又是叶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