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能看到。”阿布说:“沙菲克家的家徽就是紫色的桔梗。”
“哦!原来琼袍子上那个徽章就是桔梗啊,还挺好看的。”维吉尔恍然大悟:“不过太小了,我总是没注意到。”
“如果要让你注意到,琼可能得天天头上都插着一朵桔梗,你除了注意人家小姑娘之外还会关注什么?”阿芙拉翻了个白眼。
“还会当我们亲爱的阿芙拉的备忘录。”维吉尔深情地说:“老姐,你假期作业写完了吗?”
阿芙拉僵在了原地,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琼纳斯。
阿布慢条斯理地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琼这次的作业也是抄的我的。”
“没关系,我抄琼的就行了。”阿芙拉很会做生意:“我不嫌弃二手作业的。”
维吉尔之前一直都觉得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在阿芙拉跟阿布扯皮的时候,他偷偷摸摸地走到了阿布的袍子边,把一条白色的小蛇抓了起来,佩格在空中努力挣扎了一下,最后没能从维吉尔的手里挣脱:“哦!这是里德尔的蛇啊,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小蛇啊,你迷路了吗?”
实际上佩格只是想来看一眼阿布到底是不是完好无缺的。可能因为琼纳斯心目中的朱尼厄斯比较凶神恶煞人嫌狗憎,这样的情绪有点影响到佩格。虽然她很想跟阿布一起分担朱尼厄斯的怒火,但是架不住身体交换的机制就是这么不可捉摸,她睡了一觉就回到了汤姆那边。
“它可能只是来这里找吃的。”阿布看了一眼被维吉尔抓住了还不老实,蜷起半边身体似乎想要给阿布遥遥地比一个心,但最后看起来更像是准备探出头颅来咬人。维吉尔怕被咬把她重新丢到了长桌上,她在桌上打了个滚,之后很快地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你不是说它是来找吃的吗?”维吉尔从旁边拿了海绵蛋糕,发现佩格已经不见了,他最后只能自己独自消化它。
“我又不是蛇佬腔……”阿布对上了坐在长桌不远处的汤姆里德尔目光,对方友好地朝阿布微微一笑,阿布也没有落下礼数矜持地回了一个颔首。
即使大家都知道他混血的身份,但他在斯莱特林依然混得很好,他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最严格的梅乐思教授也对他赞不绝口。而他也不是只会埋头学习的书呆子,他很擅长交际,在一年级的时候,阿布听到很多斯莱特林高年级的学生提起汤姆里德尔不过是一个只会读书的混血,以后只能给纯血家族的少爷小姐们打工。在二年级的时候,风向已经大幅度地转变了,高傲如的布莱克家的柳克丽霞,也点头承认里德尔是一名合格的斯莱特林。要知道,连一直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青睐,出身不凡的尤利塞斯在她嘴里都难得得到几句好话。
现在汤姆里德尔正偏过头在跟六年级的布尔斯特罗德谈笑风生,她是布尔斯特罗德家的大女儿,而二女儿是四年级的斯塔莉垭,当初跟格兰芬多夜游,最后被尤利塞斯抓住的斯莱特林女孩。她在那一次之后就被其他斯莱特林孤立了,除了上课之外很少去其他地方。连她的姐姐都难以理解她到底是喜欢那个格兰芬多哪一点。
阿布看到佩格一溜烟地钻进了里德尔的袖子里,留下了半截尾巴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桌的边沿,她好像知道阿布在往这边看,在跟他打招呼。不过只敲了几下,里德尔就不着痕迹地把她重新塞了进去,阿布几乎能够想象出佩格郁闷的表情了。
“阿布。”琼纳斯在旁边叫了阿布一声:“你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哦,无缘无故地发笑,八成是恋爱了。”维吉尔一副恋爱大师的表情:“我就经常看到我老姐突然笑出声。”
“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傻缺跟人搭讪失败?”阿芙拉说。
维吉尔一本正经地说:“傻缺是不会跟女孩子搭讪的,所以你的理由并不成立,我仍然保留控诉你恋爱的权利。”
“这一次我觉得阿芙拉可能是对的。”琼纳斯顺着阿布之前的视线找到了汤姆里德尔,他想象了一下阿布当时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过去的,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不,琼,你要正视自己。如果阿芙拉说天上有七个太阳,你都会说:我觉得阿芙拉说的是对的。”维吉尔说:“这无关真相。”
2
新学期刚刚开学,汤姆就忙着跟高年级的学姐们社交。斑纹蛇今年醒得比较早,可能是因为今年的冬天比较暖和。它信誓旦旦地说:她们肯定是想跟他□□。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佩格歪着脑袋问。
你还太小了,跟你说不清楚。斑纹蛇说。
我不小了。佩格试图挺起胸膛证明这一点,但是她发现比起斑纹蛇,自己真的还很瘦弱细长的一小截,明明最开始它们还是一样大小的。
为什么只有我不会长大呢?佩格不解地想。
对了,那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在这里埋了一个东西。斑纹蛇说:我没敢靠近,但肯定埋了什么。
唔?是阿布吗?在哪里?佩格好奇地跟了过去。
佩格在树根边,之前他们埋好运泉的地方找到了一枚胸针,石头镶嵌在金属雕刻的字母之间,她又往旁边挖了一下,又找到了之前她以为失踪了的好运泉的瓶子,但是里面已经空了,瓶盖被打开了。
虽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把水埋在地下,但是我当时正好口渴,就打开喝了。斑纹蛇说。
蛇是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的。所以佩格也不能责怪斑纹蛇。她说:那是好运泉呀。
那是什么?斑纹蛇问。
大概是可以带来好运的东西。佩格回答:沐浴在好运泉里的人都会得到幸福。
唔……蛇也可以吗?斑纹蛇问:蛇也会得到幸福吗?
3
佩格叼着那一枚胸针又钻进了管道里,金属的胸针跟管道碰撞,发出很闷的响声。她最后在嗅闻着熟悉的味道,找到了正走在楼梯上的汤姆。她从管道里钻了出来,因为嘴巴还咬着胸针,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佩格。汤姆低下头,看到她咬住的胸针:你又捡了什么东西回来。他伸出手把胸针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他很快失去了探究的兴趣。
这是我的圣诞礼物。佩格说。
最后这枚胸针被佩格叼进了她的百宝箱里,里面装着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捡回来的好看的石头,还有她在霍格沃兹继续发扬光大的捡垃圾事业,时不时带回来一些小玩意,在阿布告诉她不能偷盗之后,佩格就再也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即使再喜欢也忍住了。而这是阿布送给她的,她很高兴地把它跟其他收藏品放在了一起。她蜷缩在冰凉的石头丶玻璃碎片丶糖纸丶纽扣丶发圈之间。汤姆在她的旁边,羽毛笔落在羊皮卷上,是~~的声音;窗户外面八爪鱼先生游过去,带动着水流,是咕噜噜的声音。这都是很好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能够让她很快地睡着,庇护着她永远不会做噩梦。她浸泡在很好听的声音的罐子里,好像在这个瞬间,她也被一种满足感包围着。
黄油曲奇问她,蛇也会得到幸福吗?
会啊。佩格说:我一直都很幸福呀!
第67章 忘记
汤姆在其他斯莱特林的眼里是谦逊温和的优等生,虽然在一年级的时候不太合群,导致他被孤立了一段时间,但是他依然凭借自己的出色的社交技巧融入了纯血家族的交际圈里。优秀并不能得到他应得的尊重,那些纯血家族的少男少女们仍保持着高姿态。
乔斯林・布尔斯特罗德,布尔斯特罗德家的大女儿用讲笑话的语气在休息室里跟她的朋友们说:“你们还记得艾德・西蓝吗?就是前年毕业的那个混血。他在魔法部捞到了一个职位,只是交通司的一个小小的职员。我假期的时候还在对角巷的冰淇淋店看到了他,他钻进了脏兮兮的壁炉里在维修飞路网,出来的时候手和脸都黑漆漆的,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叫他艾德,我保准认不出他来。”
“谁让他当初拒绝了亚克斯利的招揽,他太清高了。”旁边的人也附和着。
“没有家族在背后支持的混血能走多远,只是在学校里会讨老师喜欢有什么用。”乔斯林漫不经心地涂着指甲油,光亮的指甲上的装饰蝴蝶微微煽动着黑色的翅膀,像是马上就要飞出去一样,她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想起了什么,叫着旁边的人的名字:“汤姆,你觉得好看吗?”
汤姆当然知道乔斯林正在给他难堪,她的话也许正是用来敲打汤姆的,因为至今他仍没有直接地答应过她的招揽,向她承诺在毕业之后向布尔斯特罗德家效忠。他微微敛眼,潭水一样的黑眸子里一片冰冷,但在抬起头看向乔斯林的时候,依然盈起了温柔的笑意。他轻缓柔和地说:“正配你今天的手链。”
“你注意到了?”乔斯林惊喜地说,她露出了纤细白皙的手腕,手腕上系着一条镶嵌着蝴蝶的秘银手链,她朝他抱怨着:“还是汤姆你细心,早上我特意在霍尔面前撩头发露出手腕,他完全熟视无睹,像是脑子里只塞满了魁地奇一样。”
“也许沙克尔学长是看到了更加美丽的事物,所以才会忽略了它。”汤姆微笑着说,他的眸子温和地看向乔斯林:“至少在我看来,它虽然好看,但仍不及你相貌的半分,会忽略掉,也是理所应当的。”
“哼,他每天都在忙着魁地奇的事情,在他眼里那个会飞的金色小球比他的女朋友要性感一百倍,能注意到我才怪。”乔斯林虽然这样说着,但嘴角上扬显然是被取悦到了,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好看,尤其是汤姆里德尔这样好看的男孩。她愿意提携汤姆,最初也确实是因为觉得他的相貌,而且心思又细腻,在乔斯林跟沙克尔恋爱进入疲惫期的时候,汤姆就像是甘霖一样。在他的目光倾注下,乔斯林总会不自觉感觉自己是被无条件地包容着的,连语气都变得随意了很多:“都是亚克斯利,要不是他霍尔怎么会接过魁地奇队长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如果不是当初打比赛的时候……”
“乔斯林。”之前一直沉默着的柳克丽霞猛地抬起头,面露警告:“你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柳克丽霞年纪只跟她妹妹一样大,现在却用长辈训斥小辈的语气跟她说话,乔斯林觉得有些难堪,如果按照她之前的性格,也许会选择暂时隐忍等到以后再发作。汤姆里德尔微微拉了一下乔斯林的袖子,轻声说:“算了,乔斯林学姐,我们不好跟布莱克家交恶。”但正是他的话彻底把乔斯林点燃了,她甩开了汤姆抓住她袖子的手,高傲地抬起下巴:“你一向眼高于顶,怎么,布莱克家的大小姐原来也是怕亚克斯利的吗?有什么不敢说的,亚克斯利跟赫奇帕奇那个混种的事情,他以为能够瞒住所有人吗?”
“如果你以为这是很风光的事情,那你就再更大声一点。”柳克丽霞冷冷地说:“最好像是你的母亲一样,写一封吼叫信,在礼堂里大声地念出来,让其他几个学院都来看我们斯莱特林的笑话。”
柳克丽霞没有在乎休息室里其他人的目光,直接离开了休息室。
乔斯林气得发抖,她没想到柳克丽霞会傲慢到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她的面子。汤姆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他的语气依然和缓,像是不经意间提到:“布莱克是斯塔莉垭学姐的同学吗?”
“是。她是斯塔莉垭的室友……”乔斯林咬牙切齿地说:“我明白了,她完全是在给自己的室友找回面子呢,就是因为我把斯塔莉垭喜欢一个肮脏的泥巴种的事情告诉了母亲。难道这还是我的错了吗?我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她玷污我们布尔斯特罗德的血统,一个低贱的泥巴种,斯塔莉垭怎么会喜欢这种人?我只不过是在纠正她的错误。”
“当然。”汤姆很快地说:“这当然不是你的问题。不如说是那个格兰芬多迷惑了斯塔莉垭学姐,如果不是他,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他试探性地说:“就像那个赫奇帕奇的混种――是阿曼达萨尔克吗?他们总是擅长于蛊惑人心,连亚克斯利学长都会被迷惑。”
“她本来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都是跟着希林盖伊斯一起学的,格兰芬多每次分院的时候都像是捡垃圾似的,把最脏最臭的人往自己学院里拉。”乔斯林嗤笑了一声,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汤姆里德尔知道从她的嘴里问不到其他的话了,很快地切入了其他的话题。之前僵持住的气氛又重新涌动了起来,汤姆依然在其中游刃有余,在她们谈论着最近魔法部的一些趣事的时候,他的目光下瞥,佩格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袖子里,他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非常有耐心地听着她们的闲聊和抱怨。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接近宵禁了。汤姆独自走在地窖里,昏暗的烛火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中途他遇到了准备出去巡逻的尤利塞斯。从上个学期尤利塞斯想要借佩格给汤姆一个教训,最后却无功而返开始,他像是已经对汤姆没有了任何芥蒂,见面的时候像是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很好亲近的学长。但是汤姆知道他睚眦必报的性格,隐忍不发只不过是为了最后彻底把人咬断气。汤姆又何尝不是这样。
“汤姆学弟。”尤利塞斯笑了起来:“听说你已经加入了俱乐部,很可惜,上个学期我忙着其他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带你认识新朋友。不过看你跟乔斯林相处得这么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很遗憾没有在俱乐部看到学长,不过我想这个学期你应该不会错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授课,他承诺过,会为我们展示非常神奇的魔药。”
“当然。”尤利塞斯说。
汤姆翘起了嘴角:“我非常期待。”
等尤利塞斯走了之后,佩格从汤姆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她在里面听得已经睡着了,等到尤利塞斯提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时候,她突然惊醒:我记得,非常美味。
什么?
鼻涕虫!佩格认真地说:很好吃!
汤姆第一个瞬间以为甜品吃多了想换一下口味。虽然这个口味还不如不换。
后来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在俱乐部里尝到的甜品,斯拉格霍恩教授很会享受,他用来宴请学生的食物也都要比霍格沃兹的长桌上的食物要来得稀罕很多。当时其他人要不是在认真听着斯拉格霍恩教授授课,要不就是在结交身边其他出身不错的同学。而佩格在汤姆的袍子的掩饰下大快朵颐,至少当时乔斯林只是走神了一会,再看到汤姆这边周围已经寸草不生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动过桌子上的任何食物。这一直是乔斯林心中的未解之谜。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吃鼻涕虫?佩格问。
汤姆没有理她无厘头的提问,而是低声询问:柳克丽霞离开休息室之后见了什么人?
佩格支支吾吾了半天。汤姆眯起眼睛,追问她:阿布拉克萨斯,对吗?佩格僵住了,汤姆心中明了,自己已经猜到了正确的答案,他并不意外这一点,让佩格去只是为了证实它。
他们做了什么?汤姆嘶嘶地说:不要说谎,佩格,你知道,我一定可以拆穿你的。
他们在说倭瓜先生,还有魁地奇。佩格努力地回忆:先说的魁地奇,最近是斯莱特林跟拉文克劳的比赛,柳克丽霞说她会来看的。然后又说亚克斯利吃枫糖蛋糕不吐蛋糕纸。
汤姆本来还在听,后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