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哥,你行不行啊?”
扶梯下蹲守看热闹的兄弟全都窜了上来,笑成一团,“盛公狗,哈哈哈哈,笑发财了。”
一记犀利眼刀丢去,那些小弟全部噤声了。
“等着。三天,必拿下这女的。”
盛Z双手抄兜,漆黑深邃的眉眼危险狠戾,“老子等着你在床上乖乖叫爸爸。”
叶芝O进了办公室,机构负责人不在,只有零星几个老师。
“你就是这次来代课的老师吧,东西放靠窗那桌桌上就可以了。”
邻桌一个齐耳短发女老师冲她笑了笑。
叶芝O放好教案,习惯性地掏手机看祁慕白有没有给她来电。
却空荡荡的。
他们最后一次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
冬日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楼下马路旁的两排树隙洒下斑驳的剪影,把办公室一角映射得灿亮透明。
叶芝O忍不住拍了下来。
给祁慕白发了过去。
可他又看不见,而且他们刚吵完架……
邻座女老师瞅着她纠结的小表情,调侃:“和男朋友吵架了?”
她红着脸嗯了一声。
“哎呀,你可千万别主动给他发消息求和,要多吊吊他啊!”
她一副过来人的口气,“你主动等于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男人就是贱骨头,你这次低头了以后永远都是你低头,要遇到一个不靠谱的,你都没地儿哭!”
叶芝O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那人在酒店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场景。
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光速把照片撤回。
下一秒,叶芝O看着屏幕上响了三分多钟未挂断的电话,傻眼了。
什么情况?!
她走出画室前给祁慕白打的电话他接了?!
那岂不是她被盛Z纠缠以及和女老师的对话,全被他听见了?
“祁慕白……你在听吗?”
她冲女老师做了个抱歉的笑,快步走出办公室。
那边沉默。
叶芝O心里更慌了:“你什么时候接的我电话?”
依旧没出声。
“怎么不说话?”
下一秒。
听筒传来嘟嘟嘟的挂断音。
叶芝O低下头,反复确认着已被挂断的通话。
……他生气了?
接下来,盛Z要么称病请假,要么称补文化课,人两天没来。
他不在,最开心的莫过于叶芝O。
直到第三天的素描静物实操课。
她挨着画板顺序一个个地锐评过去,刚走到后排,头发就被后面的人拽住了。
“叶老师,也指导指导我呗。”
盛Z一条腿搁得老长,指缝夹着炭笔,冲她散漫不羁地吹了声口哨。
叶芝O内心极为不情愿。
却还是撑着最后一丝老师的操守瞥向他画板上的素描纸。
“你打得很好,排线也很工整,但明暗交界过渡得不自然, 画面体积感也差了点。”
少女一手撑在画架上,长相温柔甜美,嗓音软糯,颈间垂下的几缕秀发飘到盛Z鼻间。
散发出的清甜幽香令他心猿意马,下意识舔了舔唇:“那叶老师给我示范一下正确的明暗关系呗。”
她握着炭笔在纸上画了没两下,手就被握紧了。
“你干嘛?!”
叶芝O猛地后退,用力一挣,两相拉扯之下不小心把画架碰倒了。
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回头看来。
盛Z撩了下眼皮,弯下腰将画板扶起来,笑得很假:“抱歉啊叶老师,我是看你有个地方画错了想帮你纠正一下。”
叶芝O沉下脸,从兜里摸出一块湿巾纸反复擦拭着被他触碰过的部位。
盛Z气得脸都绿了。
学校那帮女生恨不得一个个往他身上贴,而这女人居然嫌、他、脏?
无人注意,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少年伫立在画室窗外不远处,身影挺拔颀长,眸光幽凉。
似是看了很久。
下课后,盛Z瞥了眼讲台上还在理包的女人,背着包走出画室,却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蹲在大厅里打起了游戏。
“盛哥,还不走等谁呢?”
盛Z朝画室的方向抬了抬下颌,邪笑道:“老子这两天搞来一种药,今天就能把她办了。”
“什么药?壮阳药啊?”几个小弟嘻嘻哈哈,“不过那妞确实好看,要不让给我呗?”
“滚。”
他一脚踹去,“老子看上的人你也敢抢?”
那是是他废了好大劲弄来的催情药。
不少女人求着他睡他还看不上呢,如今这叶芝O真是给脸不要脸。
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一想到晚上的情形,他有点口干舌燥,不由打开手机里的小视频打算先过过眼瘾。
就在他看得意犹未尽时,肩膀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
“谁他妈――”
一句国粹还没飚出口,盛Z就感觉眼前一黑,脑袋被一个麻袋套住,勒住脖子,整个人被人向后猛拽。
“啊――”
粗粝的尼龙布料卡进脖子,他被锁喉得近乎失声,整个人踉跄着往花坛里栽去。
“你特么谁啊?谁敢动老子,啊?!”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脑袋被麻袋扎紧,一阵濒死的窒息感让他喘不上气。
语气也瞬间瘫软下来,“大侠……大侠饶命啊!我错了!小的知错了!”
那人将他摁到地上,冰凉的手指撩开他衣摆,随即盛Z感觉一把薄薄的刀片勾着他裤链往上提了提。
盛Z被他这个诡异的动作吓得直接尿了。
他伸手想去抱那人大腿,求他放过自己,可不知是不是尿骚味太浓,那人闪得老远,他扑了个狗啃泥。
脸先着地,他摔得鼻血不断往下涌。
察觉那人走了之后,盛Z才一把扯过头上的麻袋,骂骂咧咧地站起了身。
“他妈哪个孙子敢动老子?!”
他艰难地抬起头,就见一个穿着黑卫衣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眉眼温和精致,正讶异地看着自己。
“你流鼻血了,没事吧?”
他热心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了过来。
“谢了啊兄弟。”
盛Z龇牙咧嘴地擦着鼻血,就见少年一脸痛心疾首地往左边指了指:“我刚才打你的那个人往那边走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盛Z顺着他指的方向,呼吸差点停了。
三五成群结对的,不是他那几个小弟是谁?
“马涛你他妈敢整老子,操!老子废了你!”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迅速和那几人扭打成一团。
那几人莫名背锅,也恼了,把盛Z往死里揍。
惨叫、哀嚎声络绎不绝。
马路上的人拍照的人,报警的报警,热闹无比。
肇事者反而冷眼旁观,勾唇轻哂,收回目光快步往画室走去。
他想动一个人从来不会脏了自己手。
叶芝O刚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就撞进一个熟悉的人怀里。
那人顺势接住她,把她搂在怀里:“好想芝芝。”
叶芝O鼻腔里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杉木香味,还混杂着淡淡的中药味。
她错开身子,就看见少年拆完线红肿不堪的眼睛。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少女语气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你眼睛不是还有一天才拆线吗?怎么不等我陪你去?”
祁慕白垂眸,伸手执起她两只白嫩温热的小手,贴到自己脸上捂着,语气像失宠的皇后:“慕宝再不来,你就要被那野狗吃干抹净了。”
“你没生我气吗?”
叶芝O埋头在他胸膛上,仰着头蹭他下巴,不安地小声逼逼,“那天的电话你突然就挂了,我以为你不高兴了……”
“嗯,生气了。”
少年挑了挑眉,捏了捏她粉嫩小巧的耳垂。
一想到盛Z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对她虎视眈眈。
她还信了那个女老师的挑拨吊着他,他就气得想砍人,“哄不好的那种。”
“哦。”
叶芝O沉默两秒,“那我不哄了。”
祁慕白:“?”
他提前一天做了拆线手术来接她,就这待遇?
流浪狗的待遇都比这好吧?
“来点实际的怎么样,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少女眸子亮晶晶的,语气雀跃喜悦,拽起他胳膊,“庆祝我们慕宝顺利复明。”
祁慕白表情一僵。
怔怔地低下头。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勾他手臂。
他知道叶芝O除了在床上,平时很少服软。
这主动对他撒起娇来,怎么这么可爱啊?
“这不是挺会对你男朋友撒娇的吗。”
祁慕白享受着她亲昵的动作,不仅没有把手臂抽出来,还一脸理所当然,“一顿饭归一顿饭,哄还得哄。”
叶芝O:“?”
那我走??
第170章 你的爱不是废品,你也不是
望着少女嗔怒的样子,祁慕白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没生你气,那天是不小心压到挂断键了。”
叶芝O一脸狐疑:“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还是说……”
祁慕白无比自然地摘下她的链条包,挂在自己左肩上,拖长了调子,“姐姐想让我生你气啊?”
叶芝O:“……”
他那天听到电话确实很不爽,但更多的是气自己没能力护在她身边,火速让魏延泽联系医师给他提前做了拆线手术。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能做的绝不多bb。
“还愣着干嘛呢,它说它要主人圈圈。”
祁慕白不满地拽她袖子,下颌朝他的胳膊抬了抬。
刚才帮她拎包她就把手抽回去了,怎么就是学不会对他主动啊?
“哎呀。”叶芝O失笑,“你就不能勾我吗。”
“不能。”
少年右手抄兜,左手强硬地摁住她的手搭在自己小臂上,“我勾你像姐弟,你勾我,我们才像恋人。”
“……我们本来就是恋人。”
“不管。”
他轻啧了一声,“你存心想惹我生气是不是?”
“勾你勾你行了吧。”
叶芝O秒怂,无语地缠住他胳膊,往马路上走。
傍晚的夕阳,薄暮余晖,橘色的火烧云席卷了柏油马路上方,美得不像话。
过红绿灯时是红灯,祁慕白眯起眼望了半晌,左看右看见行人纷纷驻足才跟着停下。
她低问:“你不是能看见了吗?”
少年抿着唇摇了摇头:“刚拆线只能看清三米之内的物体,远了很模糊,有重影。就跟弱视差不多。”
叶芝O抱紧他胳膊,紧张兮兮盯着他的眼睛:“以后会慢慢恢复的对吧。”
“嗯。”
祁慕白将下颌搁在她肩窝,身子凑了过去,白皙清隽的脸又帅又奶,在她耳背上嘬了一口:“不过看你足够了。”
叶芝O轻咳了声,耳根红得娇艳欲滴,推开他:“大街上别动手动脚。”
这就算动手动脚了啊?
祁慕白舔了下唇,咬着她耳朵低喃:“又没在大街上艹你。”
“……变态。”
叶芝O瞪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祁慕白睨着她红彤彤的耳尖,低眸笑了声,走到她身后左右掐了两把她的脸蛋:“好软,比白兔还好捏。”
“……”
突然就小脸通黄了。
叶芝O扯开他手,东张西望:“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对了,你想吃什么?”
祁慕白一顿,他记得叶芝O爱吃火锅和海底捞,刚想说火锅屏幕就递到了他面前:“这家日式烤肉怎么样?”
她特意问了魏延泽,得知祁慕白初中那会最喜欢吃烤肉,后来不知怎么,就戒掉了。
祁慕白心尖一颤,瞥了眼,从兜里摸出手机:“拿我手机点。”
叶芝O预定好座位,看着前面还有十几桌,倒吸了口气:“我们走过去吧。”
她打开祁慕白手机的地图,定位了下烧烤店地址。
“请沿淮海路向东出发,全程710米,预计11分钟……”
软糯熟悉的女声响起,叶芝O脸迅速变红发烫。
这怎么是她的声音?!
祁慕白在旁边轻笑了一声。
“之前在酒店听你推荐的小说,觉得那个AI人声太难听了,就让魏延泽提取了你的语音声带导进了小说,顺便录成了导航播报。”
他懒洋洋地凑过来,嗓音低哑,“宝贝的声音我可是听的几个晚上没睡着,手都酸了。”
“……”
她真的不想秒懂啊。
傍晚的街道车水马龙,少年细心地将她护在马路内侧,两人在人行道上走着,沿途经过一家大药房。
药房门口的帘子随风飘荡,传来淡淡的草药味。
门口有两个供小孩玩的摇摇车,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奶声奶气道:“妈妈,我想玩。”
“把药吃了,就让你玩。”
年轻女人拿着一个保温杯,拎着满满一袋中药。
见小男孩皱着小脸,抵触的样子,女人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话梅糖来:“吃了就不苦了哦。”
小男孩吃了话梅,乖乖将中药一饮而尽。
“乐乐真乖。”女人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去玩吧。”
少年脚步一顿,看得认真。
咽了咽口水,黑眸一瞬不眨。
叶芝O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瞬间收紧了。
她知道,学药和父母的爱,他都没放下。
“我这辈子可能永远都抓不了药,真成社会残废了。”
祁慕白垂眸凝着自己满是刀疤、僵硬麻木的右手,自嘲地笑了声,“也永远得不到父母的爱。”
叶芝O喉咙发涩。
牵住他冰冷的右手,包裹在手心里:“可你有我。”
可你有我。
你有我。
祁慕白眼眶发烫,喉结滚了滚,懒懒地扯了下她脑海的发夹:“这双手再也做不了实验了,以后是不是哪个男的随便秀一段做实验的视频就能把你骗走啊?”
叶芝O是手控,他从来都知道,他曾在她抖音和小红书浏览记录里翻到过理工男做实验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