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宋同人)绍宋之后——广寒宫宫人【完结】
时间:2023-11-16 23:08:25

  那么接下来一个问题,当年若是能反抗,哀帝和大太子为什么死?一旦反抗,大军铁蹄之下,现在国主励精图治汉化改革的底子会不会全没了。
  他们大多数人都老了,只想在黑山白水之地埋骨而已。
  数个呼吸之后,众人只听得完颜雍道:“好了,把张玄素那厮提出来吧,告诉范成大,今年貂皮和人参、木材的价码翻一倍,算是张玄素的买命钱。”
  这话一说,连最支持他的完颜谋衍都愣了,道:“国主,如此儿戏,怎么能让朝野心服,起码地……”
  “本王知道”一向好脾气的完颜雍却难得打断了他,落寞地说:“我只是想,说服我自己而已。”
  在范成大同意了金钱贸易并且写了保证文书后,与敌同行十八年的张玄素终于出了大牢,在建炎二十七年五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燕京,先于家人团聚,然后在皇宫大庆殿,受到了赵官家的接见。
  据说,不少经历过靖康之耻的老人都喜极而涕。
  但是赵官家听说了前因后果之后,叹了口气:“范成大这小子损了点,但是处理还算及时。正甫记下,给宗颍和张宪、马钰记功劳,范成大就不必了。”
  杨沂中一怔,难得开口道:“官家,是范漕司哪里做的不好吗?”要不他连襟问起来我不好回答啊!
  “当然了,依女真国势和完颜雍脾气,他至少能省下一半的钱,这败家玩意儿,辽东那边朕又得想办法。”
   这次是真的最后了。本位面的范成大在这里再也不会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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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88章 番外之卖油郎的野望(上)
  朱大郎朱重是东京潘楼街“朱记油铺”的少东家。他在十八岁之后,就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就是赚一百贯钱,去榆林巷开干果铺子的莘家提亲娶他们家女儿莘瑶琴。
  这里需要说明,这一百贯钱不是聘礼,实际上莘家二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莘家姑娘更是愿意帮他置办聘礼。但他养父朱十老不同意,除非他能自己赚这些钱证明他可以顶立门户。
  话说靖康年间,金人席卷两河,攻破首都汴梁。于士大夫而言最大的丑事自然是二圣北狩。但实际上因为这两个东西家破人亡的东京百姓多了去了。
  这朱大郎原本也是汴京逃难去的杭州,本叫秦重,母亲早丧,父亲秦良,十二岁上将他卖了,自己在上天竺去做香火。朱十老因年老无嗣,又新死了老妻,把秦重做亲子看成,改名朱重,在店中学做卖油生理。
  所以十三岁的朱大郎的梦想是回归东京,给亲娘上坟,当然这个梦想不是靠他努力能做到的,所以他也只敢在睡前哭一场。
  万万没想到他不能实现的梦想,被新的官家给实现了。建炎元年他改姓,建炎三年官家还于旧都。听说还顺便杀了一两万金奴,养父高兴的带着养子去径山寺给官家添了香油——他老人家的一儿二女就是死在了金人手里。
  当然,朱大郎也很感激官家,但是他觉得官家应该不需要那么多香油——因为从淮北逃过来的时候,他亲眼见过张相公带着军官剐佛像上的金粉充军费。
  不过很快,就是尧山大捷,这下即使是小生意人,也知道天下安定了。朱重也就在那一年跟着朱十老回了东京。
  其实,朱十老本不愿离开杭州。他虽然是北方人,可是亲眷已无,又在杭州做了多年买卖。回到应天府重新开张需要的本钱就大了。但是他也没办法,侍妾兰花嫌弃他年老,和伙计跑了。朱十老这张老脸丢了一半。他实在是没脸在清波门附近呆下去了。
  他老家虽在南京应天府,但那里却是伤心之地,想想多有积年的富贵老顾客回了旧都,他于是干脆回去东京做买卖。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无比正确。官家英明,东京再无破城的风险,多少高门大户也连着亲眷一起回来,需要的粮油数之不尽,反正比在杭州挣得多,而义子也越发长成,在给自己亲娘上坟之后,绝口不提从前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养老有望。
  等到二圣回归岳台大祭后,京华市井越发热闹,朱十老就计划攒钱找个儿媳妇——人他都看好了,是梅花韩家的女使,从扬州买过来的也快二十了,但却做的一手好针线,长的也高大。若不是韩家得罪了官家不敢摆往日的排场,也不可能十贯钱就同意发嫁女使。
  但是朱重死活不同意,说自己看中了天波门杨统制家放良的女使,老东京人家,父母都在,不要聘礼只要小伙子人好就行。
  朱十老做了一辈子生意,人老成精,本能的觉得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瞒着儿子自己去打听。得来的结果差点把他气死。
  小兔崽子平日里做买卖老实,一滴油的便宜也不占,怎么跟自家老爹说话却学会媒婆那种本事了——朱重没骗人,莘家姑娘却是有这个来历,可她之前跑到扬州去,却被骗到妓院去两年,建炎三年被张太尉买来,后又送给杨统制的,你说这经历让朱十老这自认为体面人家的生意人怎么接受。
  更不用说莘家二老并无儿子,招个女婿就是为了养老的,朱十老愿意就怪了。
  但是一向听话的朱重铁了心,在房外一跪就是一宿,哀求道:“爹,当年逃难是您给了我一口饭吃,儿子只要活着就一定给您养老送终,否则天打雷劈。可我见了九娘(瑶琴)就喜欢,此生除了她我谁也看不上。”顿了一顿,糯糯道:“我们说好了。”
  朱十老听这话也有些动容,想起当年为兰花所骗,觉得义子不贴心差点把人赶出去,言语多有刻薄,但兰花真跑了他一气之下病了,朱重可是一点怨言没有,请医问药朝夕伺候,亲儿子也就这样了。
  但是,他叹息说:“我也不是看不起谁,这天下前两年乱成那个样子,逃难什么事儿也可能遇到。只是一条,东京都说杨统制是为了官家不喜他多内宠才把人发走的,与一般的婢女不同。而杨统制虽然名声不好,可是文官老爷不怕他,我们这些老百姓如何不怕?万一他过去这一茬又想把人找回来,你有几条命能去皇城司滚一滚,难道临老还要我去给你收尸。”
  整天被文武大臣请斩的杨沂中万万没想到他在小民中间是这种人,显然这么想的还不只是朱十老,因为朱重也一时哑火,咬了咬嘴唇,道:“爹,咱们等两年,要是这期间……您让我娶谁我都听您的,若是两年之后她未嫁我就娶她回来,将您和她父母一起养老。”
  朱十老万没有想到义子又给绕回来了,想想这样大了也不舍得打死,更重要的是现在不答应他偷偷摸摸地去见也确实危险。于是勉强退了一步,要求儿子自己去挑油卖两年间赚足一百贯钱,自己只负责本钱别的靠他自己,但这期间不允许去莘家,不然就断绝父子关系。
  朱重也知道父亲让步,赶快答应了。从那之后,国家大事不停,油担家伙朱十老给了义子,以后每日间自己看着油铺。而朱重就是日复一日挑着油桶,走街串巷。
  因为朱重是个老实孩子,以前买油卖油口碑甚好,别人也不知父子间的计较,只当老东家要锻炼孩子,油坊便有心扶持他。每日只拣窨清的上好净油与他,签子上又明让他些。朱重得了这些便宜,自己转卖与人,也放些宽,所以他的油比别人卖的更好。每日所赚的利息,或积三分,或积二分,再少也积下一分,凑得铜钱都计算着,朱十老看他老实听话,也不好自己打嘴,只好盼着莘瑶琴赶紧嫁人,绝了这傻小子的念头。
  可俗话说的一厢情愿,并不存在于朱重和莘瑶琴之间。瑶琴也是东京老户儿女,家里开个六陈铺儿。虽则粜米为生,一应麦豆茶酒油盐杂货,无所不备,一家三口颇颇得过。她十二岁时,就已经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题起女工一事,飞针走线,出人意表。要不父母也不会想要招赘。
  可是一朝靖康耻,百年国都破,城内外的百姓一个个亡魂丧胆,携老扶幼,弃家逃命。
  莘父也不能幸免,领著浑家阮氏和女儿,同一般逃难的,背著包里,结队而走。金人鞑子到不曾遇见,却在淮北逢著一阵败残的官兵,正好是刘光世逃跑走散的。如此将主,士兵也没啥好货色,他们沿路放起一把火来。此时天色将晚,吓得众百姓落荒乱窜,他就乘机抢掠。若不肯与他,就杀害了。这是乱中生乱,苦上加苦。
  可怜莘瑶琴被乱军冲突,跌了一交竟不见了爹娘,也不敢叫唤,正好被路过的徐州本地之妓院乌龟和妈妈捡到,本以为遇到好人家,结果却是坠了地狱。
  因她貌美,打骂不多,更兼徐州本地教坊司早逃兵乱去了,有时他们这些逃班来的人只要入了籍,都要陪侍官员宴饮。有一次都统制两镇节度使张俊招呼右军弟兄喝花酒,看这小倌人唱功好又会诗词,想起自家月班人还不够,不能满足张太尉的娱乐要求,于是当场给了钱就买回家作女乐。
  当年张俊可是领兵对抗伪齐的,徐州上下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得罪他而。而在张家待了不到三个月从,张俊回东京宴客时自以为官家要“杯酒释兵权”,因为杨沂中是他旧部出身,送了一名美妾名瑶琴。
  杨沂中没多想,就交给妻子了。他还得去值班。
   我还能写……别拉我
  (本章完)
第189章 番外之卖油郎的野望(中)
  其实瑶琴本人,也是愿意回东京的,哪怕被人像物件一样送来送去。
  因为听说官家领着帅臣收复了河南,东京彻底安全后,很多人回了家乡,不仅有达官贵人,更多的是旧日商贩。她听说后有心探访父母,但是杨沂中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全在宫里,杨夫人赵氏怕门禁不严败坏门风,对于这些小妖精管的严。
  莘瑶琴平日连二门都不得出,只因建炎四年杨沂中父祖被加封爵位后请入岳台,杨家几十口子一起去城外三清观上香。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莘瑶琴穿着侍女衣服,杨夫人不喜欢她让她去跟着轿子走,她手里拿著湘妃竹攒花的盒子,因不小心沾了泥土怕夫人责怪,忙去后厨央求火工找清水擦拭。
  而这三清观每日用油都是买朱家的,那些道士们也闻知朱卖油之名,他的油比别人又好又贱,单单光顾他。那天正是朱重送货,见到小女家容频娇丽,体态轻盈,目所未睹,呆呆地身子都酥麻了,差点把油瓶打翻了。
  后来得问是天波门杨统制家的女眷,他一缩脖子也就不敢了。只是这问世间,情为何物,所谓一见钟情就是如此,他竟入了魔一般,每次卖油都要绕一圈去天波门外。只为离的他近些就已经知足,因他素来腼腆,一句话也不曾多说,纵使朱十老也没想到这小子春心动了。
  但普通人的生活往往因为上位者的意思改变,杨沂中怕官家觉得自己变质了,赶紧把家里三十四个婢女分批次打发了,每人还给五贯钱。莘瑶琴正是第一批被放出来的,她到不留恋富贵,而且这些年辗转豪门积蓄很多,出来了更好寻找父母。
  但现实是东京很大,女郎单身并不安全,尤其是对她这样经过兵祸卖身的人来说,就在这时她遇到了卖油的朱小官人,他上后厨卖油时远远见过几面,听人说他倒是个实诚人。
  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长的比较有安全感,再说莘瑶琴经历的人多了,也能看出好歹来,于是朱重帮她租了房子,买了家具,那可真教一个任劳任怨。到了这一步莘瑶琴也明白这人对自己是真心的,但是她早高了眼眶,而且有父母挂念,也不愿意匆匆嫁人了。
  但朱重虽聪明但却是老实人,只求常常见到她就好,并不奢望呢。平日搬抗重物不在话下,又怕人说她闲话每次都是站在三丈外说话内,每次来心深处不见时费了一场思想,便见时也只添了一层思想,正是越爱惜,越敬重。时间久了,莘瑶琴也感念他的好处,又兼他因东京城里买卖得遇人多,走街串巷多日,终于在珍珠吴家的帮闲里找到了莘家老两口,朱重不敢耽误连买卖也不做了告诉瑶琴。
  可怜一家三口辗转千里,离散四五年,一朝相见犹恐怕梦中,抱头哭了几场,互诉离别之情,朱重在旁边看着也跟着落泪。
  莘父说:“自在淮北离散,听说八公山打仗,我和你母亲就在寿州停下来了,后来张太尉嫁女儿给田将军,还去帮厨,若早知道这般机缘,当时就该跟着去徐州,早与我儿相见。”
  瑶琴哭泣道:“历经大难,生见爹娘之面,心里哪还有不知足的。”
  莘家两口于是向吴家恳求辞工,因他们只是雇佣之人,并无不可,但吴国丈听说了这等事,只叹息人间骨肉团聚胜过千万富贵,他自己也有女儿选入宫闱还怀着龙子,为积德不仅没扣莘父薪水,还赏赐一番让他三口儿好好过活。而后吴贵妃产下皇子,正乃日后的宣宗天子,若是写入话本,必然是外家积福所报——因为他亲祖父不积德,只祸国。
  话分两头,莘家二老得了十贯钱,加上女儿私房,将就着在榆林巷安家,重新开店做了营生。只因是那朱小官人,使得一家三口重聚。莘父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于是经常向邻里间说朱家的油好,自家买油也是必认准这一家的。一来二去,也看出这朱大郎是真心老实,却自有聪明,就动了招女婿的心。
  这话做父亲不好开口,就叫莘妈妈问瑶琴的意思。只可惜,瑶琴历经豪门为奴,为婢,为妾。这颗女儿家的心早就枯死了,并不愿谈及婚嫁,说是只愿侍奉父母终老。
  至于朱小官人,瑶琴自然也是感激的,说道:“奴家只愿意为朱大郎供奉长明灯,天天祈福祝他儿孙满堂,百年富贵。”
  只是这世道对待女子到底还是太过不公平了。张太尉当年的风头太过,总有不少人在他府邸见过瑶琴出来献乐。渐渐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这倒也罢了,有一日,姚琴跟随母亲出去踏青,居然遇到一伙浪荡子地不由分说调戏起人来。逼得瑶琴投了水。
  那伙恶少爷不是真正的宰执相公子弟,何况建炎天子最是重视法治,他们也不敢真逼出人命来。一见如此作鸟兽散,只余下莘妈妈死死拉住女儿哭的凄凉。
  也是天公作美。朱大郎早逝的亲娘就埋在附近,他也正是赶着清明节来烧个纸,正巧就遇见了熟人。听闻瑶琴经历,不由潸然泪下。忙去附近买了件干净衣裳给娘俩披上。又花钱雇了轿夫把人两顶轿子抬回去——不然一路上形容狼狈还不知道叫人说什么闲话呢!
  朱小官人两次仗义出手,实在是让莘家父母感激涕零。但是嫁女儿的话却再也不好说出口了。反倒是瑶琴有了主意。她和爹娘说好,置办席面感谢朱小官人。喝过几盏酒后,请爹娘回避,她却忽然道:“小官人,我有句心腹之言与你说,你休得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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