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落在上面, 看似有些遗憾道:“真的不给我穿吗?”
贺明漓咬牙。你到底是用什么正人君子的姿态在说着不能让人直视的话。
为什么还能挤出一分无辜的味道来。
她刚刚从浴室出来,这件给他, 她身上就只剩下贴身衣物。
而现在她坐在这里与他“商量”这些,氛围也怎么想怎么勾丝。
禽.兽。
小声嘟囔了下, 甚至只是做了个口型,她便再次欲逃离。
“跑什么。”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也很轻描淡写地将她捞了回来。
这张桌子很大, 平日里他们常在这里办公, 就连刚刚他也还在这里开会。严肃的、神圣的一个地方,现在却正在被他们玷污中。
他毋庸置疑地将她圈于两臂之间。
她感觉得到周身被萦绕着的感觉在逐渐转硬, 将所有的柔软温和赶至最狭隘逼仄的一隅,直至它们退无可退。
“贺小姐, 请你拿出刚才的架势来。”他淡淡启唇,“如果需要我配合刚才的姿势,也是可以。”
刚才什么姿势?
懵了一瞬,贺明漓才想起刚才她坐在他旁边,因为椅子太低,所以她是趴在他腿上的。也近乎是在他身下的高度位置那样……
她眸光轻闪,抬起眼看他。琉璃眸实在是漂亮,如微亮的星子那般。
她不知他怎么能将这句话说出一点自己好像吃了亏,但也还是愿意配合的味道。
到底、是谁吃亏……
她终于有些恼羞成怒,“傅清聿!”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声,闭眼吻了下来,声音些许含糊不清,带着撩人的性感,“在。”
她偏开脸,因为不熟练,加上难以启齿,而有些磕磕绊绊地教育着人:“你太重.欲了你知道吗,你要知道、节制。”
“不带这样的,”他轻笑,“你先勾的人,还不许人起兴。”
傅清聿解开了第一颗。
眼眸微深。
看着眼前的白色肌肤泛起些许不自觉的轻颤。
“况且,贺小姐应该也挺,乐在其中?”
他并不怀疑。
贺明漓的耳根绯红了遍。
他哑声于她耳畔,又是轻哄又是拐骗地,像是在磨人,“乖,给我穿穿。”
在解到第三颗时,沉甸露出点边,里边精致镂空的花边也现出了痕迹,他轻勾唇,不由道,“洗完澡了,怎么还穿着?”
怎么还穿着。
防的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贺明漓嗔怒地瞪他一眼。
他倒也不是真要问。
傅清聿轻勾唇,将外面那件取走,随意一扬手,它便柔顺地滑落在了旁边的实木椅上,看上去没有一点脾气。
什么穿不穿的。
他在意的分明只是穿它之前的过程。
——取走。
他握住她的手腕。
“刚才不是很喜欢么,现在怎么不碰了?”他亲吻过她耳侧。虽是温柔的语气,却是在嚣张地挑衅,激着她。
贺明漓紧紧闭上了眼。
心口跳得太快,呼吸也急促。
救命——
没有人告诉她,荤前荤后,他会是两个样子。
他轻扬着唇,低眸看着她勉力维持平静的模样,绯红的耳尖轻轻颤栗。
傅清聿的毅力简直不容小觑。刚才他最想做的事,这会儿就一心一意实现着。旁的事情,即便再诱人、再近在咫尺,他也真就不动心思。
她刚才不过是撩拨了一下,放任着已经被惊动的地方不管,逃离,而这会子,不得不一一偿还着代价。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霓虹都感觉要熄了,他才忍无可忍地双手勾进她腿弯,抱起回了房间。
……
贺明漓感觉她都快要坏了。
一开始觉得手酸在哼哼唧唧,后面又觉得没有力气了在哼哼唧唧。偏他能一点不听,愣是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毛抚顺下去。
她那点叫唤,没起到阻止作用也就算了,他看上去好像还挺爱听。
到最后了,贺明漓明明已经困得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还不忘攀住他,计较着:“骗子……你说好,我脱了你穿的。”
合着前者重要,后者可以掠过是吧。
她的乌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湿润了一整片睫毛。偏偏都这样了,也不忘记这件事。
看上去像是可怜的小baby。
他提了提唇,心情朗若繁星夜。看着她的眼神,兴许是连他自己都不觉的柔和。
他起了身,从她身侧离开。
萦绕于周身的熟悉气息骤然落空。她下意识抓了下,抓住了他的睡袍。
他们刚从浴室出来,他的浴袍上还有点湿气。松垮地穿着,不算特别严谨,恣意的不羁简直能一秒攫取人的眼球,让人移都移不开。
她眸光微顿。就仿佛在这个世间无人能够定义他的形状。
贺明漓反应过来后便松了手。
她只是因为感知到他的离开而下意识起的一个动作。
他只出去了须臾,便重新回来。
而这中间两分钟的功夫,她就已经合上眼皮昏昏欲睡,可见是真累得不轻。
感知到他回来,她困得闭上眼后便再睁不开了,只是在人靠近自己时迷糊地“唔”了声。
傅清聿轻咬着她唇。
她愣是挣扎地睁开眼,却是一愣。
映入眼帘,他正穿着她刚才穿过的那件衬衣,丝绸的墨绿色穿在他身上正合他风度气韵,优雅高级,风流倜傥。和他素日里严谨的正装俨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一个是日理万机身居高位的集团总裁,一个是游于各大娱乐会所的风流公子。
截然不同的形象,也是完全割裂的形象。
可是都是他。
她看怔了,双眸中渐渐流露出痴迷。
贺明漓从来没觉得自己被勾引得这么彻底过。
她知道他好看,他平时也很好看,但是这种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看。
她掐紧了指尖,忍了又忍,但还是没能抑制住。
因为他是撑起在自己跟前的,衣领垂着,她都能清晰地从里面看见他的腹肌。衣服一下一下地在自己眼前晃着,每一下都仿佛是在为心跳加注。
她嗓子发起了干。视线从他流畅凌厉的身形上一下又一下地掠过。从前很难将这件衣服想象出穿在他身上的样子,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几分邪气,痞气,浓墨重彩的恣意,离经叛道感。
就像是大家族中最不服从管教的小儿子。
是啊,她的眼光果然好。
她在挑到这件的时候就觉得很喜欢,即使知道他不会穿她也果断地收入囊中。
而今穿在他身上,只道是果然……
她确实很喜欢。
贺明漓仰首吻上了他。
她贴合上去,闭上了眼。
是彻底被引.诱。
也是彻底在沉沦。
他端坐于高岭一般的,静看着她的反应,黑眸中波澜不动,仍旧光风霁月。
只在她贴上来时,唇角轻勾,如同成功狩猎的猎人。
轻而缓慢地落下一声:“乖。”
她的额头又开始出汗,像珍珠一样,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里太热,皮肤都在出汗。
刚刚的澡白洗了。
而刚才,还在哼着实在没有一丁点力气,动也不愿再动一下的小女仔,这会儿浑然是在推翻自己的话。
只能说,美色动人。
只要美色够,怎么会动不了。
她的指尖一直在摩挲着衬衣,他知道。
傅清聿低头吻了吻她,问着:“好看?”
不可否认。
她嗯着。
“喜欢?”
她继续嗯。
在接吻中迷离着。
只知道喜欢,只知道想亲近,想占有。
他勾唇。
教着她,如同刚才他那样,依次解开每一颗扣。
她一开始还不愿意。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斯文败类的傅清聿,只恨不得叫这件衣服烙在他身上才好。
看得出来他被取悦得很深,贴过她耳边,低声诱哄道:“只要你愿意多动动,我就多穿给你看。”
多动动。
动什么。
他忽然用力,强悍地围剿。
她的最后一道呜咽声是从喉咙里极难地挤出的微弱的细声。
今夜都不知流了几身的汗。
/
关于这场拍摄,摄影师看上去挺急,在沟通的时候就表示希望能越快越好。
贺明漓也不想拖着,所以就定在了近日。
地点是在一个餐厅,这家的装修风格别具一格,很符合他们需要的风格。至于其他事宜,摄影师事前都已经和餐厅老板沟通好。
下午的某个时间段店内没什么人,老板自愿提供给他们使用,等他们拍完,差不多也到了饭点,还能一起在这边用个餐。
这家餐厅在年轻人里很火。风格是一个原因,据说这里的餐食也很好吃。
所以在跟贺明漓说的时候,摄影师强烈推荐,还表示了期待。
随着合作次数增加,联系得越来越多,他们现在也算是和朋友一样。
餐厅离清溧湾有点远。
在前往的路上,司机开着车,挡板升起,后座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两个。
贺明漓自己负责的妆造,用的是她用惯了的团队,他们为她精心打造出来的造型。
俨然就是民国小千金的复刻,娇贵精致。
那身小洋裙过分的精致华丽,每一处细节都是用心织造,细看就能看出其中的费力程度,一看就知定不是什么凡品。
繁复大片的裙摆铺下的话能铺成很大的范围,她如同被簇拥在其中的公主、在积金堆玉里养出来的备受宠爱的小女儿。
贺明漓今天挑的首饰是一条珍珠项链,正合这条裙子,还有他送的那一对珍珠耳钉。
至于手上,即便戴了蕾丝白手套,也还是在外面戴上了婚戒。
如同上次一样,无名指上镶着戒指。
这可能是他让她去拍摄唯一的要求。
没有专门提,却都心照不宣。
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她心思一动。他很喜欢摩挲它,比如在昨晚,全程下来他常常摸它。
贺明漓偏头看了眼人,繁复的裙摆一动,她倾向他,伸手环住他脖颈。
女孩娇俏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动心。
他睨她一眼。
“傅先生,因为最后一张照片的设计,他们都知道我不是单身了诶。”
听着,他依旧不以为意,眼神点着她,似乎在问——然后?
她凑近他,精心描绘的唇妆也就近在他眼前,她的气息轻轻吐着,“你是不是故意的?嗯?最后一张照片的版幅,是这个目的吗?”
他静静阖了下眼。
手掌圈搂过腰,压向自己,想接吻。
却极快的就被她抬手挡住,“不可以哦,傅先生,我这么漂亮的妆是不能花的,哪怕是一点唇妆都不可以哦。”
他敛眸看着她唇上的颜色,鲜艳的,热烈的。边缘描绘得完美,形状轮廓那般细致。漂亮完美得,单是一个唇妆就已经足够叫人心动。
如同娇贵的小姐,禁不起半点触碰,一碰就要晕开。
男人眸色黯下,可偏偏,会叫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贺明漓太清楚这个男人的劣根性了,用白色手套轻轻捂住他的唇,堵住他的路,让他想为之也为不了,一面又洋洋得意地说着话。
傅清聿收回眸,只是应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他本来就是,要让所有看到照片的人都能知道她不是单身。
知道她的照片兴许会招惹来不少觊觎之心,而提前就将那些觊觎之心掐断在摇篮之中。
省去了很多麻烦。
傅清聿轻扬眉,并没有因此感到什么“罪过”,反倒很是适然。
抬手掐住她的脸,道:“是。而且,今天这一组也会有一张。”
有一张,仅有一张。
他并非喜欢露面之人。每个月交到起岸的采访邀请堆积成山,但也只能堆积成山。
他会去拍这个已经很稀奇,已经足够叫那些申请数次都根本采访不到的人惊愕。
不过他的目的只需要那一张,所以他也只会放一张。吝啬到多一个镜头都不会有。
贺明漓微微怔了瞬。在与他的对视中,心脏突然沉甸甸地往下坠了一下。
他很坦然。
是她无论修习多久都做不到的一份沉稳气度,不管面对什么事,永远都能如此坦然。气场永远强大到可以碾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