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他的错觉。
从导演出现开始，他好像就能感知到一些闪光灯的出现。
尽管这里人多眼杂。
完全听不到快门声，陈牧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了。
夜晚。
葬礼后续的事宜彻底结束。
陈牧开车送苏雪回剧组。
“他娘的！”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坐在车后座情绪一直稳定的苏雪，突然把手机甩向了车的前玻璃。
玻璃没事。
可陈牧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抱着腿崩溃大哭的苏雪，也不敢继续开车了。
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路边停了车。
打开车门，下车。
为了不在车后座狭小的空间里，让苏雪感受到冒犯的距离。
陈牧只是蹲在车外，递了张纸巾过去。
“这次，又是为什么？”
女人，真的是一种很难懂的生物。
在暗访木晓晓的时候，木晓晓身边的苏雪，冷静又强大。
似乎不论什么事情，在这个女人面前都可以轻易地迎刃而解。
可……
最近一段时间。
苏雪就像是个哭包。
“你自己看！”
苏雪没有抬头。
只是一只手伸出车外，苏雪递出来的，是她的手机。
陈牧接过苏雪的手机。
对上面的内容仔细观看。
与此同时。
陈牧也没有忘记，悄悄地调整自己身上随时佩戴着的隐藏摄像头。
对准了苏雪的手机页面。
微博的页面里，多了几个。
和今天的葬礼有些密切关系的热搜词条。
#最有情义的剧组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宁甯对自己的经纪人有多好#
#某剧组内部工作人员曝光某经纪人母亲葬礼内幕#
……
只是看到这几个词条。
陈牧就忍不住看了眼车子里，捂着脸还在哭的苏雪。
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点进了词条。
网友们的实时评论。
入目而来！
“整个剧组停工，只是为了给一个经纪人的母亲去过葬礼？投资方知道某经纪人这么狂吗，当真是好大的排面啊！”
“就连场务都去了，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第138章 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去一个剧组同事母亲的葬礼，这好像也没什么吧，某些网友会不会太敏感了？”
“没在剧组工作过的，还是不要帮苏雪说话了。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种情况相当于什么，相当于如果你公司有一位同事的母亲去世了，整个公司全部停工，只是为了去参加同事母亲的葬礼，这现实吗？这太不现实了！”
“岂止是不现实，我敢说大部分人在公司，不说有没有苏雪这样的待遇，就连见都没有见过吧？”
“不论怎么说，今天好歹是人家母亲的头七，有些人能不能口下留情一些？”
“笑死，凭什么口下留情，你说苏雪做这些恶心人的事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过，要给她死去的父母积德呢？！”
“娱乐圈也不是没有一些老牌的，大家都要给面子的金牌经纪人，那些人的面子好像也没有大到她苏雪这个地步吧，不得不说，她苏雪是真的牛啊！”
“……”
陈牧划出了实时评论的页面。
去查看几个话题里的新闻通稿。
入目。
《经纪人架子可以大到什么地步，且看苏雪母亲葬礼排场！》
《圈内人士细扒，宁甯的经纪人苏雪，比艺人还会耍大牌！》
《经纪人才是真正的话事人，艺人只不过是经纪人的傀儡！》
《宁甯为自己经纪人苏雪发声，微博账号疑似被苏雪控制！》
……
陈牧看了一眼坐在车后座，整个人都已经快要气疯了的苏雪。
目光重新的落在了手机上。
点进了宁甯的微博主页。
【「宁甯v」：
刚刚下戏，同剧组的人和我说后，我才知道网络上，关于我经纪人苏雪的舆论风波。
我想解释一句，全剧组去苏雪母亲的葬礼，其实是我们自发的，主动的！
最后导演看到这么多人请假，想去参加苏雪母亲的葬礼，干脆为我们租了几辆大巴，想去的一起去参加。
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雪姐平日里帮我谈合同，做一些经纪人的工作一直都很敬业，我也希望互联网上的声音，可以对她多一些宽容。
宁甯向你们提出感谢！】
宁甯的这条微博才发出来没有多久。
就被一些带着图的网友给冲了！
这群网友里，手握一套婚礼现场，苏雪收钱的高清大图。
没有拍摄那些同事们的脸，却拍下了苏雪手下的那些，白纸包着的钱。
尤其是几个主演和导演，这些人给苏雪的包，都厚得吓人！
“苏雪，你还是不要躲在宁甯的账号背后为自己说话了，你自己没有微博吗，没有账号吗？”
“害！也不知道宁甯被这个垃圾经纪人祸害了多久了，公司不考虑给宁甯换一个经纪人吗，好歹也是公司的当家花旦，就这个待遇吗？”
“我之前还不理解，母亲过世为什么要强迫全剧组的人都去葬礼现场，不是关系好的，人家也没有到场的义务吧？现在我理解了，重点是母亲的葬礼吗，不！重点分明是，母亲的葬礼上，可以收到多少白事礼金！”
“拿着自己母亲的葬礼赚钱，这个苏雪也算是今年互联网无耻第一人了！颠覆三观和认知！”
“……”
宁甯微博下，针对苏雪的骂声越来越多。
宁甯那边直接开启了禁言模式。
任何人都不能在宁甯的微博下面评论。
对于苏雪的行为，网友们本来就一肚子的气。
宁甯微博的这一波禁言行为，直接是对网友们的戾气火上浇油！
“网友们说到某些人的心窝子了，所以才开启了禁言模式吧？！”
“这一波禁言，宁甯的微博账号被经纪人掌控实锤了！原来就像是宁甯这样的当红艺人，都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微博账号，某些经纪公司和某些经纪人还是做个人吧！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做，天在看？！”
“苏雪就只会躲在宁甯的身后，悄悄的内涵网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出来承担啊，凭什么每一次都要拉着你的艺人宁甯给你背锅，宁甯凭什么？宁甯难道得罪您苏大经纪人了吗？”
“……”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
到处都是针对苏雪的骂声。
可做过网络水军的陈牧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波。
针对苏雪的舆论抹黑，可能才刚刚开始！
过了几分钟后。
陈牧重新的刷新了微博。
果然！
爆料人，又换了一波！
这次。
几位剧组工作人员直接实名站了出来。
“其实我们和苏雪苏经纪人真的不熟，顶多是平日在剧组里的点头之交。
副导演交代下来，所有人都要去参加苏雪母亲葬礼的时候！
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我没有钱，我也不知道要给多少钱才合适，可是当时副导演给我的回应是，如果不去苏雪母亲的葬礼，就直接从剧组滚蛋！
这件事发生之前，我远远想不到一个人艺人经纪人，在一个剧组里可以做到如何的一手遮天，感谢苏雪，苏大经纪人让我涨了见识！「聊天记录截图」。”
“……”
“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我是某剧组的群演。
晚上夜戏结束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告知，我明天必须要参加某位经纪人母亲的葬礼，如果我不去，以后我在这一片都接不到群演的活，他们剧组将会在业内封杀我这个小群演……”
“这个我可以证明，我也是某剧组的群演，得到了一样的警告！”
“我不理解，一个副导演真的就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可以直接封杀你们？”
“看来大兄弟一点也不了解行情，群演在剧组就是最不值钱的一群人，价格低，也没有多少镜头。在影视城附近，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剧组根本就不差群演！”
“不用一个微不足道的群演，去得到一个同行大导演的好感，大部分的剧组都会这么做的，所以苏雪母亲的葬礼，就算我们不想去，我们也是非去不可，这笔礼金也是非给不可！”
“剧组做到这个地步，也要讨好某经纪人，某人真的不简单！”
“……”
呵呵！
苏雪坐在车里，冷笑出声。
她不简单？
她不简单还至于在母亲的葬礼当天，被他们拉到网上喷？
不简单的，怕不是另有其人吧！
“陈记！看到了吗，他们这是要榨干我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真是物尽其用啊！”
第139章 白事，你们也能拿来炒话题
这一连串的真相。
惊呆了直播间无数的吃瓜群众。
弹幕：
“这个瓜我之前也在网上吃过，当时还感叹了一下，木晓晓的事件苏雪明明也是参与者，可苏雪还是可以在娱乐圈里作威作福，木晓晓却已经查无此人了，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那时候还在震惊，苏雪一个经纪人，背景都这么硬的吗？”
“啧！现在看了苏雪这个视角才发现，根本不是苏雪在作威作福，而是苏被剧组的人给算计了！”
“玩公关的，心才是最脏的！明明是剧组的人自己不请自来，最后背锅的却是苏雪。”
“也许那几个带舆论的群演和场务真的算是被牵连的，可真正的责任应该在剧组的某些工作人员身上，而不是苏雪。”
“可不！苏雪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
陈牧从后备箱拿了瓶水，拧开递给苏雪。
然后继续蹲在车旁边沉默着。
苏雪哭了一会儿，也就冷静了下来。
原本对于要不要出卖陈记给余水，她还处在一个迟疑的阶段。
可以说！
但凡余水他们不对她母亲的葬礼下手。
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出卖陈记！
要知道，就算是她帮了陈记，等到陈记曝光余水那群人的时候。
就算是警方会看在她主动帮陈记搜集证据，主动坦白从宽的份上，对她从轻处置。
可是……
自己做过的恶事，苏雪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是真的从轻处理，也轻不到哪里去。
如果她真的要帮陈记。
那等于是帮着陈牧，把自己送到监狱去。
可偏偏，这是她母亲，最后的遗愿。
苏雪吸了吸鼻子。
抬眼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陈记……”
苏雪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张冰凉贴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出现在男人的手中，被递到了她的眼前。
陈牧正笑着看着她：“要敷眼睛？”
“嗯。”
苏雪接过陈牧递过来的冰凉贴。
敷了敷眼睛。
等到眼睛不肿了。
又开始掏出一系列的化妆工具开始补妆。
“苏雪，抱歉，网上那么多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我原本是想帮你说几句话的，可我没想到……”
苏雪和陈石才刚到剧组。
宁甯带着几个助理就迎了上来。
“是啊雪姐，宁姐发微博后没多久，我们几个也都发微博帮宁姐和您证实了，您现在人不在剧组，微博的确是宁姐自己发的。”
“就是……”
说到这里。
申爽的声音，也小了些。
看向苏雪的目光里，更是充满了忐忑。
“就是什么？”
已经恢复过来的苏雪，又变成了那副冷静自若的模样。
一双眸子笑吟吟地，温柔的看着申爽。
似乎在安抚申爽不安的情绪，也在鼓励她。
大胆的，把还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都一口气的，放心大胆的说出口！
听到苏雪的声音，宁甯忍不住多打量了苏雪一眼。
“就是……”
申爽的声音里，还透着些自责。
“我们好像，帮了倒忙……”
“原本我们几个跑到微博上发声，就是想让网友们的对雪姐您的态度稍微改观一下，让他们可以放弃对雪姐您的偏见。”
“可是……”
申爽轻轻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宁甯，又开始欲言又止。
“可是！他们在网络上的发言，并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效果，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一直拿着手机的手，出现在苏雪的眼前。
苏雪轻轻的接过陈石递过来的手机。
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页面，藏在背后的手已经气到发抖。
可一抬头。
又是一张如花的笑脸，“害！这也只能说网友不够给面子，你们在网络上发言，不也是为了我吗？”
“都进去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表面上云淡风轻，像是枪林弹雨也没有办法伤害到她一般。
袖子下，苏雪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
宁甯针对她，也算是有缘由的。
可申爽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苏雪从下车，到宁甯的房车上。
这一路，遭受了剧组里，不少异样的目光。
“听说了吗，苏雪好像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有人在背后要搞她！”
“就算是台面上的当红明星，如果有心想要运作，用不了几天也会全网查无此人，背负骂名。更何况是苏雪这样一个人，连维护她的粉丝都没有的经纪人。”
“可不都说流水的明星，铁打的经纪人吗？经纪人的人脉应该比那些明星还要广，很多的明星自己明明没有多少人气，却还是可以依靠着经纪人手里一流的资源，硬生生地赖在一线明星的位置上。”
“那种起码也是业内大佬的位置了，苏雪这个经纪人据说连一个正儿八经的经纪人证都没有，当初能上位就是因为背后有人，现在就看她身后的大佬保不保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