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心里面的嫉妒如同翻滚的熔岩,如果不是怕当着贺清心的面杀了这个小东西贺清心会接受不了, 谢澜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哪怕这个小东西确实身上有他的血脉, 但谢澜绝对不会做一个慈祥大度的父亲。
贺清心沉迷鱼摆摆无法自拔。连贺吉祥都失了宠。
不过贺吉祥成功报复了谢澜并不在乎贺清心短暂地爱上别的什么,它也有黑白双煞啊。
唯一受伤的只有谢澜。
而且鱼摆摆仿佛也已经感知到了谢澜对他的敌意,偶尔贺清心和鱼摆摆在水池边上玩的时候,谢澜只要凑过去, 鱼摆摆都会朝着他吐水。
吐水是鲛人之中羞辱另一只鲛人最恶劣的行为,这些谢澜都深深吸气忍下了, 谁让贺清心这么喜欢鱼摆摆。
而他又不能真的变成一只鱼摆摆。
但是这天晚上谢澜求欢的时候竟然被贺清心拒绝了。
贺清心拒绝的理由是因为鱼摆摆好像生病了,身体发热得厉害而且蔫蔫的, 连尾巴都不摆了。
甚至在床上还有几块掉下来的鳞片, 尾巴上露出了两处光秃秃的地方。
贺清心着急得嘴都要起大泡了, 但无论怎么用大地之灵去治愈都没有用。
谢澜露出了邪恶的暗笑,但是当着贺清心的面也表现得非常关心。
贺清心虽然不知道怎么治愈他,但能够感觉到他的生机在流逝。
鱼摆摆快死了。
正因为鱼摆摆确实是他和贺清心的孩子,所以因为血脉过于精纯,还有大地之灵的参与, 鱼摆摆是一个纯血鲛人。
只有纯血鲛人生下来的时候才半人半鱼, 连谢澜的血统都很不纯正。难以想象这鱼摆摆长大之后在海中是怎样的狂肆。
谢澜甚至有一种要被新生的海中之王取代的恐惧,这种恐惧刻在传承之中, 其实没有道理。
无可避免。
谢澜本来可以装作不知道怎么办,让贺清心眼睁睁看着鱼摆摆死去。
她肯定就不会再想着要什么小孩,不会再想要什么小鱼崽。
可是贺清心心疼地落泪,悲痛之情真切地传递到了谢澜的眼中心里。
谢澜并不心疼自己的血脉,恨不得鱼摆摆死去,可是谢澜心疼自己的小妻子。
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鲛人没有办法在温床之中长大。”
“他们必须经历过洋流和风暴的摧残,才能够在一次一次碎骨重生后锻造出绝对坚韧的身躯。他的牙齿和指甲,都是在撕咬自己蜕掉的鳞片之中生长的。”
“任何外力都无法将他们治愈,只有他们自己的强大才能够让他们活下去。”
“没有一个小鲛人是被父母宠爱长大的。”
谢澜说完之后贺清心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那我们怎么办?”
谢澜微微吸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畅快地说:“把他丢入海中就行了。”
“可是他现在还生着病!他比那些水里的鱼还要脆弱!他的尾巴都掉鳞片了,怎么能这么把它给扔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别骗我!”贺清心对着谢澜低吼。
谢澜把贺清心强行拥抱过来,连同鱼摆摆都抱进怀中。
这是自从贺清心生下了鱼摆摆之后,谢澜第一次拥抱鱼摆摆。
“我可以把它暂时治好,可以把我曾经栖息的蚌给他,暂时保护着他。让他先适应洋流,再去尝试着狩猎。”
“我甚至可以进入深海教他狩猎,只是他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幼年母亲的宠爱会让鲛人夭折。”
贺清心虽然非常的伤心,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最后就只有听从谢澜的建议,用巨大的珍珠蚌把谢澜治愈了一些的鱼摆摆放入其中。
鱼摆摆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大概是知道自己要离开母亲,抓住了贺清心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脸上面蹭。
贺清心的心都已经化了,恨不得和他一起跳入海中。
但是很快鱼摆摆把贺清心的手指拉到自己的唇边,想要用自己因为谢澜的治愈而生出来的一颗尖牙去咬。
谢澜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鱼摆摆的脑袋上,直接把他拍昏死过去了。
贺清心恼怒道:“他又咬不疼你干嘛要打他!”
谢澜把珍珠棒砰地一声给合上,然后直接丢入了海中。
贺清心“哎”了一声要去抓,被谢澜搂住了腰身禁锢在身边。
谢澜贴着贺清心的耳边说:“他是想在你身上留下标记,以后长大了来找你,要你做他的伴侣。”
贺清心:“……什么?!”
谢澜抱着贺清心,看着起伏的海面说:“鲛人没有伦理道德,传承之中就没有母亲抚育这件事情,你对他那么好,他想将你认为伴侣很正常。”
“你不用担心他,他身有大地之灵,非常强壮。”
谢澜甚至在担忧鱼摆摆长大要来和他抢自己的小妻子。权衡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让他在狩猎之中死掉。
而贺清心被谢澜给抱着,被没有道德和伦理约束的鲛人的三观,直接把自己给冲得稀碎。
前段时间对鱼摆摆那种旺盛的喜爱,因为这件事情像潮水一样缓慢地退去。
不行不行她可接受不了!
她再也不生小孩玩儿了!
贺清心紧紧抱住了谢澜,依恋地仰头看着谢澜说:“既然他没有危险那我们回家吧。”
谢澜低头一看到贺清心的眼神,不知道他那鱼水交融黏人的小妻子又回来了。
原来跟她说一些鲛人的习性这么有用。
谢澜当天晚上回到鹤顶大殿,把传承之中鲛人的那些不为外人道的凶残还有癖好,甚至是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例子。
全部都给贺清心说了一番,贺清心听了成年鲛人相互之间争夺领地,为了壮大族群做出的那些违背伦常的事情。
彻底对什么拥有一条小鱼的事情丧失了兴趣。
然后谢澜如愿以偿,又跟贺清心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并且找机会又把贺吉祥给打了一顿。
而贺清心很快调整状态,虽然还在透过珍珠蚌关注着鱼摆摆的生命,却不会再多么惦记着他。
因为谢澜说得对,鱼摆摆确实在洋流之中会活得更好。
而贺清心又开始重新抚摸那一个被快摸包浆的小鱼玩偶。
谢澜见她实在是喜欢,把那只小鱼玩偶催化出了生命。
只有巴掌那么大,每天都可以带在身边。
而且谢澜知道这个是自己,不至于过于吃醋。况且这是自己的一个分身,每次贺清心亲吻分身的时候,谢澜都能感觉到。
于是贺清心养一个小鱼儿子的梦碎了,却拥有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鱼玩偶,而且是那种活着的,在水里一样可以摆来摆去。
还会流泪掉珍珠呢。
而且说起珍珠……贺清心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大袋子。
时不时就拿出来摆弄一下,里面全都是不规则的珍珠,全部都是谢澜掉下来的。
谢澜是真的能哭啊。
而且谢澜每一次看到,都会面红耳赤。
这也是唯一会让他觉得羞耻的事情。
“你能不能别玩儿了?”谢澜说,“那有什么好玩的……”
贺清心手在珍珠的袋子里哗啦哗啦地搅:“很好玩啊。你不觉得吗?”
贺清心拿出了其中一个,举起来在自己的唇边亲吻一下说:“我想用珍珠搭一个珍珠床。一躺进去被珍珠淹没,我就会想起你当时哭着喊烫的样子。”
“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多掉一点?”
谢澜:“……”
他片刻之后竟然红着脸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