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琛神色坚定道:“爹,大哥,孩儿已经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了,孩儿这辈子非她不娶,祖父祖母和娘亲都见过她也很喜欢她,你们若是泉下有灵,就保佑我们早日扳倒四皇子,踏平北戎,助我贺家大仇得报,还我大郢百姓一个安稳盛世。”
江婷也学着他的话道:“贺将军,贺指挥使,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请你们多多保佑贺家军。”
说罢两个人把香插上,一起叩拜。
走出小祠堂后,江婷笑道:“方才的场景,倒有点一拜高堂的感觉了。”
贺云琛一怔,呼出一口气来,笑道:“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正式把你娶进贺家。”
江婷哼笑,“看我心情,万一到时候我不想嫁呢……”
这时,突然有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上送信的斥候连滚带爬地下马跑进来,几乎是滑跪在了贺云琛面前,递上一封京城来的密信。
“两位大人!不好了!”
贺云琛和江婷神色一凝,“何事慌张?”
“二皇子……他造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柔情蜜意
◎二合一◎
二皇子其人, 在原著中就是一个出身高贵背景强大,被寄予厚望但却好大喜功,最后被出身低但心机深重蛰伏数年的四皇子踩在脚底的炮灰一枚。
作为一个炮灰, 他连原来的四皇子都干不过,更别提穿越后的四皇子了。
如今的四皇子俞尧, 穿越仅一年左右, 就将原身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东西效用最大化,一步步壮大着自己的实力。
在原著里, 二皇子会在后年才会被逼造反,如今却叫四皇子逼得整整提前了两年。
如今的皇帝身体尚可, 远未到夺嫡的时候, 病弱的太子也还没死呢,四皇子为何如此急不可耐?
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真的急了, 他眼见着江婷又是制作火药又是练兵, 且江婷背后还靠着贺家这棵大树, 真要叫江婷壮大, 那他也不一定能对付。
如今江婷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 他的目标就是让贺云琛走原著的路去死,那他不如早点下手, 先使些手段激得二皇子狗急跳墙, 再同时……
“同时把矛头对准我们, 一石二鸟。”
贺云琛淡淡总结道,深邃的眼眸里暗流汹涌。
江婷点头, “对, 所以他肯定会有什么大动作。”
她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皱眉道:
“这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带有明确的目的性, 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他要干什么, 他把二皇子给逼造反了,下一步应该就是把病弱的太子弄死,而三皇子又是个傻子,五皇子还没有十岁,皇位基本就是他的了。”
贺云琛道:“或许他会想办法把我调回京城平叛,然后从中作梗,叫我和二皇子两败俱伤。”
江婷呼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只是一个人,又不是神,我们有两个人呢,不怕他。”
贺云琛颔首,顿了顿道:“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啊,这衣服把我头发缠住了,快来帮帮我。”
江婷真的拿这复杂的衣裙和发饰没办法,早上的时候还是贺云琛让丫鬟给她穿的,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丫鬟见了她,两个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样子。
丫鬟可能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好端端的一个江大人,怎么突然就成了女人了?
贺云琛哭笑不得,只能赶紧上前帮她,但他还不如江婷,两个人和发髻大战了半天,终于捋顺了。
江婷也不避讳他,大咧咧地换衣服,倒是贺云琛自己背过身去守在门口。
“你为啥不敢看啊?有啥没看过的。”
她不会放过任何打趣贺云琛机会,还故意把衣服抖得哗啦响。
贺云琛本来还算淡定,被她问得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我帮你看着外面。”
江婷轻哼一声,“怕什么,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我是江大人的孪生妹妹,你娶了下属的妹妹,亲上加亲,只不过嘛,别人更有可能觉得你是金屋藏娇……”
说到这里她笑道:“我突然觉得孪生妹妹这理由很不错啊,要不以后我就用这两个身份出现,别人也不会发现什么了。”
她感觉自己想了个好主意,偏贺云琛却不同意。
“我不会让你受这委屈的。”
江婷闻言挠头,“啊,委屈吗?我觉得还挺刺激的……”
贺云琛正色道:“要嫁我,自是用你本人的身份,何须作假。”
江婷被他的神色弄得只能点头,“是是是。”
贺云琛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没当回事,只能有点气闷地别过头去。
江婷捣鼓着自己的发冠,很快她就变回了俊俏少年郎。
她瞥了一眼贺云琛道:“小贺子,你干嘛呢,谁又惹你生气了。”
“你。”
江婷一脸莫名,“我哪儿敢啊!”
“每次跟你说起成亲的事儿你都不当回事。”
江婷被噎了下,“我们都定亲了,还上床了,我不跟你成亲跟谁?但是我总不能用男人身份成亲吧,要是我暴露女儿身了,岂不是欺君之罪?”
“你又不想当皇帝,那你说咋办?皇帝要砍我脑袋,我咋办?”
贺云琛被她说得只能沉默,半晌才略带委屈道:“我就随口一说。”
他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江婷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她勾住他脖子亲了亲,“快去吃饭吧。”
贺云琛这才松了口气,表面上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但暗地里,他真的开始思索起来。
如何才能让江婷光明正大地恢复女儿身不用获罪,还能与他成亲呢。
他们简单吃了点饭,贺云琛便连夜去找神威大将军商议要事了,江婷则在别院里等他回来。
她也没什么事做,就坐着发呆,看着天上那刚过中秋节还算圆的月亮。
四皇子到底会对贺云琛做什么,总归不会是好事。
这几个月他都没有跑出来蹦跶,江婷总觉得他在酝酿什么大事。
难道真是如她和贺云琛猜想的那样,让贺云琛回去平叛,和二皇子打得两败俱伤吗?
这时院子外响起了动静,江婷凝神一瞧,竟见一支长箭射进来,钉在院子里的树冠上。
眨眼间她便飞身而出,一下跃上墙头,只见到一个慌乱逃走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追上去,而是回头拔下那支箭,上面订着一封信。
一见那熟悉的笔迹,江婷的心便一颤,那是离开了整整三个月杳无音信的秦玦的字迹!
秦玦去了北戎王庭,期间未曾再出现过,贺云琛派去王庭的斥候也没发现他的踪迹,有人猜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但江婷觉得他不会出事,因为秦玦在回鹄被培养了十余载才送进贺家军营里,只要他想,他不会比普通的斥候差哪儿去。
如今这封信正证明了这点。
她心情略有些激动,走进屋里拆开信,就着灯火读起来。
“江廷,见字如面,很可惜我如今不便回边城,有人一直盯着我,我派了人将信送去,那是可以相信的人……近来王庭正在调兵遣将,似有大事发生……他们与中原有联系,你们务必小心朝中奸细……”
江婷看了信后,眉头越发皱紧。
信已经看到了末尾,秦玦写道:“替我照顾好谢宁他们,望踏平北戎大仇得报那日,再与你们一起喝酒,勿念,保重。”
火舌卷着信纸,很快叫其化作了灰烬。
江婷按了按额头,没过一会儿就听开门的声音传来。
贺云琛头顶一身薄薄的秋霜回来了。
“秋天到得这么早,都下霜了?”江婷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头。
“突然就变天了。”贺云琛低头配合,温柔的眸子看着她,“你怎么了,有心事?”
江婷叹了口气,把方才收到的秦玦的信说了。
“你底下的斥候还没传信回来吗?”
贺云琛摇头,“恐是被截了。”
江婷沉思道:“北戎在调兵,那他们的目的是……攻打大郢吗?莫非他们也知道了二皇子谋反的事?”
皇帝昏庸,二皇子和他的母族和岳家在朝中经营多年,凑齐了八万党羽就北上围京,逼皇帝废了太子,自己退位。
大郢的大军主要分布在边境,若是这个时候北戎攻打大郢,确实是个好机会,驻守边境的几个军营,要么回中原平叛,要么抵御北戎,反正总会有一方顾不上。
江婷道:“这二皇子不会和北戎人勾结了吧?”
她摇了摇头,“之前和北戎人勾结的不是四皇子吗?这北戎人这么不靠谱,墙头草两边倒?”
贺云琛沉声道:“无论是谁,只要北戎来了,我们就得迎战。”
江婷吁了口气,点点头,“对,我陪你。”
贺云琛侧头看着她。
江婷眯眼一笑,“怎么,你不会又想说什么女人不该上战场的话吧。”
贺云琛道:“不,我只是在想,我为何如此幸运,能遇见你。”
“因为你祖上烧高香了呗。”江婷轻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敢来咱们就打,把他们打成落水狗,直接打到王庭去,把他们老家掀了。”
她豪气道:“到时候把那个什么可汗的头盖骨揭下来当酒器,给你父兄敬酒。”
贺云琛走过来,从她背后搂住她,他没说话,江婷也沉默下来。
贺云琛父兄的死就是他的一块心病,江婷能给他的,也只有无声的安慰。
次日一早,中秋节收假了,二人打马回营。
虽说北戎要打来了,但江婷和贺云琛都没表现得太紧张,毕竟他们已经和北戎人交过几次手了。
北戎人就像那苍蝇一样,打不死,赶不走,只能在它闹哄哄飞来的时候,打死几只震慑一下,叫其老实一会儿。
每年的边关在秋收之后很快就会入冬,入冬后便是北戎最难熬的时候。
往年冬天北戎也会南下掠夺大郢百姓的粮食和保暖之物,是以边防军们到了冬天便会加强守卫。
古时候要打一场仗是很慢的,行军就需十天半个月或是更久,这也给了贺家军足够的准备时间。
江婷骑着马指着那远处道:“看,是小七他们在放羊,快到军营了。”
草原上的草还剩最后一些,待天儿彻底冷下来,羊群就只能吃干草了。
今年他们喂养的羊有两百多头,足够将士们加餐好几次。
江婷看着那些羊,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粮草几月送到?”
“一般是十月前后。”
江婷斟酌道:“你说会不会了……今年的粮草没了。”
两个人对视着,皆感觉不妙。
二皇子造反,中原百姓势必受到波及,朝廷的军队定然是优先顾着守卫京城,那边关的粮草定然是不会及时送到了,甚至说没有了也不足为奇。
而这个时候北戎再来犯……
“难怪他之前勾结北戎人想火烧我们的粮草!要不是秦玦,还真叫他成了!”
江婷咬牙道,“我知道了!我终于想通了!”
她可算知道四皇子想干嘛了。
他最初设计杀她不成,粮草也没被烧掉,于是他就开始逼二皇子造反,如此中原的粮草和军队都将困在京城无暇顾及边关。
他再勾结北戎人前来攻打边关,这样一通操作下来,最后的结果是……
复刻原著!
原著里贺云琛因为不在夺嫡斗争中站队,被人记恨上,在北戎来犯时,没有援军也没有粮草,贺家军被硬生生困死在边城。
如今四皇子便是提前推动了这一情节的发生。
江婷把四皇子的计划与贺云琛一说,贺云琛立刻明白了过来。
但相对于江婷的愤怒,贺云琛倒是冷静很多,还安慰她道:“别急,我们营里的粮食足够吃到明年夏天,我们每年都可以自己种。”
江婷道:“话虽如此,可还是很气,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权势,是不会顾及百姓死活的。”
贺云琛淡然道:“这些年我早就看清了。”
江婷拽紧缰绳一夹马腹,“得赶紧开始多备□□和武器,咱们不能落后于他。”
她扭头冲着贺云琛道:“走!你我同行,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贺云琛闻言一笑,御马跟上了她。
军营里的生活一切如常,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放了中秋节回来的将士们便照常开始了操练。
新兵们也被分配去了各自的大营。
江婷和贺云琛回了武将营后,这才发现他们面临着一件重要的事。
是住一间营帐呢,还是分开住呢?
江婷问道:“你想怎么睡?”
住一间营帐自然是方便些,但军营人多口杂,很容易叫人发现。
贺云琛道:“分开睡吧。”
要是睡一起,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动不动就滚一起去了,他把持不住。
但不睡一起,心里又不甘不愿的,他们可才刚正式在一起,就要独守空房了。
但只能狠心下来。
江婷哼道:“真的吗?你想这样吗?”
贺云琛:“……”
他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给她放在柜子里摆好。
和贺云琛在一起后,江婷感觉自己是真变成了手不用提肩不用扛了。
她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看着他:“可是我不想每天自己穿这麻烦的衣服,不想自己打水洗漱,不想自己叠被子,不想自己洗衣服……”
贺云琛赶紧打住她的话:“有亲兵,让他们做。”
“你愿意让别的男人给我穿衣服,给我洗衣服,给我……”
贺云琛无奈:“还有孔潇。”
“孔潇现在和男人没两样了。”
贺云琛:“……”
江婷露齿一笑,挪动屁股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蹭蹭。
“我就是想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是你,睡醒了看到的也是你,我想睡在你怀里,天冷了只有你的怀里最舒服,你来陪我住嘛好不好。”
她现在撒娇已经是信手拈来了,对于她这种不要脸的人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抚摸着他的腰,开始扯他的腰带。
这诱惑谁扛得住,贺云琛喉咙滚了滚,赶紧揪住自己的腰带,“不可。”
“可。”
“不可。”
“我怕黑,我怕鬼,我半夜会哭的。”
“……”
贺云琛继续和她抢着腰带,“江婷,我们好好商量好吗?实在是军营里人多口杂……”
江婷蓦然松开手,低垂头,“哦,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