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她问。
季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们应该没有单独说话的必要,就在这儿说吧!”
“今天的事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我只是……克制不住自己。季旸我就想问你一句,你那时候说有喜欢的人,不是我,到底是谁。你说出来,让我死心吧。”
季旸突然笑了,是一种觉得这事很荒谬的笑:“我老婆,梁思悯,我那时候就喜欢她。虽然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初的事我没跟你计较,只是我觉得没必要,你这些年暗戳戳透露点消息,也不过是仗着没人敢跟我求证,我也犯不着特意跟你翻脸。死缠烂打有时候确实有用,男人也确实没几个好东西,但这招对我没用,你好自为之。”
宋婉青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是吗?”
她觉得不可能,是谁都不可能是梁思悯。
恐怕梁思悯也不会相信,她目的达到了,这下,梁思悯恐怕忍不下去了吧?
没有宋婉青还会有宋婉红宋婉绿,季旸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梁思悯,只要两个人闹起来,她就有办法让父母相信,她和季旸有什么,她和季旸有可能。
她才不要做个工具人嫁给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都是联姻,怎么梁思悯就能这么好运呢?
季旸没再说话,只是发了个消息给顾宇珩,让他把人弄走。
他上车的时候,梁思悯正低着头一下一下摸着猫的头。
车子开走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
他以为她会问,但她没有。
他闭了闭眼,苦笑了一下,然后问:“我眼镜呢?”
梁思悯冷着声音把包扔给他:“自己找。”
他打开她的包,里面零零碎碎放着化妆品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眼镜胡乱丢在里面,旁边是一盒……
“冰爽超薄……”他故意着,念出来。
梁思悯一凛,今天路宁逗乐子非塞给她。
她气愤地把包拽回来:“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用的。”
季旸笑了下。
他把猫抱过来,梁思悯又抱回去,季旸再抱回来……
奶茶受惊,干脆跳下后座,往脚底钻。
梁思悯趴在他腿上去够猫,季旸突然抬手,拢了下她的头发,指尖摩挲她颈侧的皮肤。
迈巴赫的静音挡板可以完全隔绝前后座,梁思悯背部僵硬,起身的时候踢了他一脚,还是没说话。
季旸若无其事地摸猫的脑袋,梁思悯躲他,几乎要拿背背着他,季旸一把把人拦腰拖过来,低头亲她的脖子。
“不是很能说吗?这会儿哑巴了?”
梁思悯反身掐他的脖子,恶狠狠道:“别碰我!脏东西,狗,混蛋,你不是人。”
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骂人连脏话也找不出来几句。
季旸好整以暇看着她:“嗯,然后呢?”
“我要跟你离婚。”梁思悯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说。
季旸脸色突然冷下来:“你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那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搪塞你前女友还要拿我当挡箭牌,怎么,我确实你你们爱情的绊脚石?还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前前女友?你自己感情处理不干净,你结婚干嘛!烦都要烦死了,为什么不能离婚。”
“她不是我前女友。”季旸攥住她手腕,“梁思悯,好好说话。”
“我不,我就这样,我就要骂你,我不讲理。”梁思悯气得大喘气。
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什么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谁关我屁事,但你拿我做挡箭牌,我同意了吗?你以为我会高兴?有病!
季旸看着她:“你吃醋了?”
“我吃你个头。”梁思悯甩开他,“别碰我。”
车子到了家,梁思悯推开车门大步走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旸让司机下班,然后揉了下被她甩开的手腕,劲儿可真大。
他进客厅的时候,梁思悯正抱着猫哐哐上楼,看见他,脚步顿住,扶着栏杆往下看,瞪一眼:“今晚你睡客房,睡沙发,睡客厅,随便你睡哪儿。”
季旸回答:“我认床。”
看她气哼哼的,他反而觉得有一点痛快,如果她无动于衷,或许他才会失落。
梁思悯:“去找你喜欢的人吧。”
季旸在楼下待了会儿,然后还是进了卧室,梁思悯正在洗澡,这猫一点也不认生,在卧室里跑酷,到了新环境好奇得很,到处抓一抓、挠一挠,看见他进来,先是躲了下,然后小心翼翼探头,最后大胆地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啃了一通,邦邦给他两爪子,然后跳开,再回来抱住……
季旸:“……”
不愧是梁思悯养的猫,多少有点精力旺盛加神经质。
他抬手,弹了下它脑门:“你跟你妈一样,都有点毛病。”
奶茶抬爪揍他的手。
他脱了外套,解开领带扔到一边,然后解了腕表,最后解扣子、皮带,脱掉衬衫,推开浴室的门。
梁思悯泡澡泡到一半,看到他两眼一睁,觉得自己不该大惊小怪,但光着身子还是十分没有安全感,身子往下沉了沉,故作镇定:“你干嘛?”
“洗澡。”
“这么多浴室你非得跟我挤,或者你不能等我洗完……”
话还没说完,季旸跳进浴缸,顺便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哗啦一声水声,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脸,他从后背环住她,声音落在她耳边:“不能。”
梁思悯扭头,想骂他,嘴却突然被他嘴巴狠狠堵住,他两手各自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牢牢锁进怀里,亲到她放弃挣扎,才附耳说了句:“我喜欢你这件事,这么不可信?”
【📢作者有话说】
奶茶:你才有毛病!
今天提前更~明天上夹子,晚上十一点后更新。
这章也红包掉落。
第18章 不会死
◎爱我一下,又不会死。◎
“呵, ”梁思悯被亲的气喘,但也不忘呵他,“你觉得很可信?”
她满脸都写着:你又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肚子里又在憋着什么坏水。
季旸嘬了下她的脸, 难得深沉:“嗯,我觉得很可信。”
他抱她很紧, 两个人挤在一个浴缸里实在很难受, 梁思悯动来动去,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 可怎么动,都觉得不舒服, 最后干脆坐在他腿上, 身体贴着身体,脸贴着脸, 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亲得难舍难分, 可一张口, 梁思悯还是想骂他。
“怪不得你单身。”她吐槽, “你就这么喜欢人的?”
她其实仍旧不信, 只是觉得荒谬。
“我说过不止一次,但你没有给过我任何正面的回应, 梁思悯, 我也会伤心。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一遍?”季旸抓住她, 防止她乱动,手指掐紧她的腰, 像是要把骨头也捏住。
感情的事, 明知道对方没有意愿, 表白是一种唐突, 再纠缠就是冒犯了。
疼,梁思悯拍他的手,“不可能。”
“如果你怕我误会,倒也不必鬼扯,结婚前的事儿了,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你喜欢过谁我都不管,不用非往我身上扯。我只是让你把自己感情梳理干净,别给我惹事。”
“你还不如跟我计较。”季旸亲着亲着开始咬,恨恨的,亲两下,停一停,扶着她的脸端详她,也不知道是要观察她表情,还是什么恶趣味。
梁思悯被他看得烦,也去咬他。
浑身湿淋淋的,水中总没安全感,她险些滑下去的不知道第多少次,终于问了句:“咱俩能出去吗?”
好别扭,好难受。
“不泡了?”他手掌摩挲她的皮肤,问她。
梁思悯踩他的小腿:“泡个屁。”
脑袋乱乱的,觉得他鬼扯,又见他难得这么严肃。
她起身,水哗啦一声响,溅了他一身。她做事总是这样,利索干净,说干就干,说走就走。
好像前面总有好风景,不为任何身后的东西而留恋。
他忽然伸手,把她拖回来,梁思悯跌倒在他身上,骤然的失重感让她恼火,抬手就要揍他,却被他握住手腕,牢牢禁锢住。
他这次好像真的动真格,力气格外重,眼神晦涩不明,低头看她:“我有一阵经常想这样,把你拖进怀里,狠狠亲你。”
梁思悯鸡皮疙瘩都要起了,想骂他,可突然没什么力气,连吐槽都有些虚:“你电视剧看多了吗?”
“因为你总是见了我就吵架,吵完转身就走,我经常看你背影,最开始想骂你,后来就想抱你。一度觉得我是不是有病。”
那时候年轻,并不懂得那种爱恨交织的心情。
说到最后,明明在笑着,却莫名多了几分伤感。
梁思悯:“……”
她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谁来救救她,她只会吵架,怎么突然开始谈心了。
眼前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仿佛还是季旸那狗东西,又仿佛不是了。
他喜欢她?
谁喜欢谁?
太阳今天一定打西边出来的。
“宋婉青的事,我本来没什么好解释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人,面都没见过几回。她仗着我不怎么回国,传了不少模棱两可的消息,她家里逼她攀附富商,她为了跟我扯上关系费了不少劲,前一阵去找你,是觉得你跟我关系不好,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只是不清楚,我没交过女朋友,很少谈论这方面的问题,回国也没多久,最近查清楚了,新闻我让顾宇珩去撤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发任何这方面相关的,我不好对一个女生下手,但我今天跟她父母已经联系过让他们管教了,他们会上心的,宋家很多生意,还得靠季家的公司。你如果觉得这么处理不满意,我可以调整。你最近一直提什么前女友,我就想跟你说,但咱俩也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梁思悯想说什么,被他捂住了嘴,半躺在他怀里。
他“嘘”了声,“听我说完。”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得解释清楚。那张合照不是我拍的,也不是我发的,当时没有及时处理干净是我的错,因为她对我来说连个路人甲都算不上,她不敢在我面前做什么,对我来说也造不成任何困扰,当时汤茵又把责任都揽过去了,说实话我真的没在意。当时我注意力全在你身上。那天拉黑你也不是因为你的评论,你记得那天我们聊天最后是在聊什么吗?”
这事儿他其实不想再提了,但解释宋婉青,就得把整件事来龙去脉一次性讲清楚。
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记得,他冷淡笑一声,“你走那天你爸妈和你哥哥都去送你,我跟我妈也去了,临走前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怕你不会看,特意塞了一沓美钞塞进信封一起放进去,我问你拆开没有。你问我送的什么来着你不记得了,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拆,或许也不在意,我就说是一根手链,你问我送手链干嘛,我问你到底看没看,你说看了,很好看,谢谢。我说你放屁,我明明送的是一根录音笔……”
季旸至今回忆起来,都还能感受到那种仿佛失恋一般的心境,他当时根本没有注意什么汤茵和宋婉青,他从沙发上醒过来,也根本没有注意到照片,只是低着头在手机里跟她吵架,多吵一句就心酸一次。
说完录音笔,她似乎终于想起来去找礼物了,说她看到了,是录音笔,季旸终于忍无可忍,说你就算忘了,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吗?有个屁得录音笔,里头就一张纸。
其实是封信,他长这么大,收过太多情书,写却是第一回 。
那时他盯着屏幕蹙眉,已经后悔了,说不上是后悔什么,大概是遗憾她走的太快,他准备好的告白没有用上,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没想到竟然曲折至此。
梁思悯终于在屏幕那头想起来,她说在华人街遇到有困难的同胞,把整个信封都塞给别人了,忘了他说里面有礼物。
“到底是什么?心意我领了,等你生日补你个大的,算我对不起你,当时我着急走,也没摸到除了什么钱以外的东西。”
“没什么,也不过是我一片真心,被你扔了就算了,反正我在你这里也不值钱。”他别扭地说。
梁思悯回了他一长串省略号,然后回:“你也知道啊!”
他蹙眉看着屏幕,好半天没有说话。
想他季旸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挫折。
一句“我喜欢你”想做最后的试探和挣扎,可已经打在输入框,她却突然又若无其事说了句:“没事别联系了,影响我学习。”
他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问她:“想你怎么办?”
那句话,已经相当暧昧了,可她还是无动于衷,开玩笑道:“漂流瓶联系吧!”
他足足沉默了五分钟,那五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他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过往两个人的点滴。
其实每一次见到都以吵架和互相甩脸子收场。
她对他的讨厌在回忆里无限放大,他又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
后来她的评论只是让他觉得更失望罢了,拉黑干净,不想看见她了。
说到这里,梁思悯终于忍不住开口申辩:“你突然问我想我怎么办,你跟变态有什么区别?我没发火,是因为已经将你分类为犯贱了。我要是突然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听了不可笑吗?”
季旸认真看她:“不可笑,你现在说。”
梁思悯已经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她只是安静看着他:“你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季旸捏着她的下巴,这嘴巴长得真好看,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
他突然低头亲上去,含混不清说了句:“算了别说了,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他扶着她双腿跨坐在自己身上,“你想在这儿,还是在床上?”
梁思悯难得呆愣愣的,脑子跟转不过来弯了似的,不知道是被他刚刚的话吓的,还是被这场景唬住了。
两个人亲得乱七八糟的。
他扶着挤进来的时候,她突然才清醒了一下,“你话题跳得这么快吗?还是这是什么新招数,上床前先洗脑一下,剧情扮演?”
季旸都要气笑了,“你脑洞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你先出去……”她欲哭无泪,她还没有准备好,而且他刚刚是戴了t吧,他从哪里摸出来的,浴缸里的水什么时候换的。
以及她怎么坐他身上贴得这么近的。
他把她按进水里,躺下去,两个人陷进浴缸里,只露出个脑袋,接吻,边吻边问她:“你是不是跟我解释一下,你的前男友,我不知道我再见他,该怎么自处,连你的猫都跟他更熟,我像个外人。看不见也就算了,一个圈子里,总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怕我这老公当的,没有底气。”
他那个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