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枫笑得不行,梁思悯这种嘴都没亲过的才是真的纯,根本听不得,捂住耳朵:“大白天的讨论这些合适吗?”
路宁耸耸肩:“没办法,商业联姻就这样,我俩顶多算个合法炮友,我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别搞婚外情,搞了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不然我打人很疼的。”她没有什么威胁力地挥了挥拳头。
说出来挺逗乐,但另外两个人还是听出来了一点心酸,路宁大学时候有过一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
毕业家里突然安排联姻,她思考了一周,很平静提了分手,对方也没有纠缠,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各奔东西了。
只是那男生的梦想是开一家改装车店,最后去一家公司朝九晚五上班了,她却盘了一家店,做起了改装生意。
杜若枫笑了笑:“我哥一直说让我自己选,但我觉得我最后也是联姻的命,谈恋爱多麻烦,我宁愿我哥给我挑个,他总会替我考虑人品的,如果也能帮得上他,挺好的。”
“追爱什么,确实有够累的。”路宁抬头看了梁思悯一眼,“悯悯,话说你是想跟梁家联姻,还是真对季骁南有意思?”
虽然梁思悯说家里没什么困难,可公司业绩连年下滑也是真的,如果过杜若枫觉得联姻能顺便帮自己挺好的,那或许梁家也是觉得:如果梁思悯和季家能成,对梁家生意也有帮助。
“都有点儿吧。不过我俩……没可能了。”梁思悯丧气道,“季旸那个狗东西把我俩关系搞得乱七八糟的,我妈现在甚至都在猜我俩在美国的时候暗通款曲的。”
她在家解释得快累死了,结果季旸转头跟他妈说点有的没的,两个妈妈对不上号,纷纷觉得他俩要么是有隐瞒,要么是有误会,最近试图安排她俩见个面好好谈一下。
梁思悯坚决拒绝。
季旸那狗东西说:“她愿意我就愿意。”
一副把主动权给她的隐忍模样,她老妈逼问她到底是他辜负他了,还是她任性闹大小姐脾气,她也解释不清,气得她两眼发黑。
找了他的联系方式加他,结果这狗还记着她评论他美女配野兽的仇,根本不通过。
所以现在俩人各自胡编乱造,压根儿不串供的,可不越来越混乱了。
“你俩学校……好像确实不算远。”
“我哥陪读两年,我去参加舞会他都要跟着,大学几年的舞伴都是我哥,我脸上仿佛写着三个大字哥宝女,我上哪儿谈恋爱。再说我跟谁暗通,也跟季旸通不着。”
路宁歪着头思考片刻:“其实你们两家联姻好处真的不少……你真的完全不能考虑季旸?”
她暗暗试图给自己的cp打气。
杜若枫也好奇:“外头都在传你们两家的联姻势在必行呢!”
“没那么夸张。”梁思悯回答杜若枫,又转头看路宁,“是什么给了你我俩有可能的错觉?”
她感觉到匪夷所思。
路宁表情无辜:“他好看啊,你没有感觉吗?你想象一下他是个哑巴,你真的完全没有睡他的欲望吗?”
梁思悯:“……”
什么鬼比喻。
“我有咬死他的欲望。”梁思悯冷哼一声。
“那你还亲他。”路宁斩钉截铁,“嘴巴有时候可以骗人,潜意识可骗不了,你要是特别讨厌她,根本不可能亲他。”
“我……”梁思悯被噎了一下,“我真就碰了他一下,你没见他的样子,特别欠,满脸写着挑衅,我当然怎么恶心他怎么来。”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路宁拐住她手臂,“走了走了,杵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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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开车去下午茶,晚上有个轰趴,杜若枫的塑料姐妹花,最近生意上有合作,赶上生日,特意去送个祝福,带上梁大小姐当然是为了撑场面,梁思悯往那儿一站,就是个金大腿。
进场的时候,杜若枫抱住她胳膊:“宝宝你能回来太好了,我每天带着你,感觉全天下没有我谈不下来的合作。”
梁思悯嫌弃地抵住她的脑袋:“你还用我撑场面,你哥屹立不倒,你就是衍城娱乐业长公主。”
杜少霆还是个妹控,比梁思谌那种爹一样管东管西这也看不惯那也不允许的哥哥,可太让人感到幸福了。
梁思悯不禁悲从中来:“比起你,我才是爹不疼哥不爱的苦命小白菜。”
杜若枫:“……你摸着你的银行卡和各种无限额信用卡说话。”
梁思悯笑了笑:“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信不信我打你?”
三个人一道进了院子,路宁突然手肘撞了两个人一下:“你俩别闹了,快看那是谁。”
远远的,季旸站在别墅的景观池前,单手插兜,端着一杯香槟,歪着头正跟人谈笑风生。
梁思悯挑眉:“这叫什么?”
路宁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叫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这个天气在别墅办露天派对也是脑回路清奇,秋风瑟瑟,美女们穿着礼服裙美丽冻人地站在寒风里努力保持微笑和仪态,梁思悯的外套就没脱,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俯瞰众生地大步绕过景观池,上了几层台阶,径直走向季旸,气场跟抓老公偷情似的。
她面若冰霜地拿过季旸的香槟搁在一旁侍应生的托盘上,然后拽住他的手腕:“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周围人对她行注目礼,她全当没看见。
季旸扶了下眼镜,看她气急败坏还挺有趣,低声说:“你这跟拽着我私奔有什么区别,你再这样我俩真说不清了。”
梁思悯把他拽到院子角落一片灌木丛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你整天跟你妈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加你微信你也不同意,你就打定主意我拿你没办法,故意呢是吧?”
她气了好多天,终于逮到人了。
“瞎说什么,明明是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季旸整理着袖子,好整以暇看着她。
梁思悯本来想好好跟他说,听他阴阳怪气就来气,点点头:“那你妈要是知道我怀孕又流产呢?”
季旸:“……”也不用玩这么大。
梁思悯看他错愕的表情,觉得舒心了片刻:“劝你收手,不然我就跟我妈哭,说你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没有责任心,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但这辈子都没法原谅你,除非你对我磕一百个头。”
造谣么,她也会。
“哦,我屁股上有颗痣,记得增加点细节描述更真实。”他表情恢复那种四平八稳和波澜不惊。
梁思悯反应了一下,顿时抬腿踹了他一下:“季旸我上辈子跟你有仇?”
“那谁知道呢!”季旸作势要走,“你先亲我的,害我在家里怎么都解释不清,你现在赖我?”
“难道不是你先挑衅我?”梁思悯拉住他,“话没说完就走,你有没有礼貌。”
季旸扭头看她:“劝你不要拉拉扯扯,搞得跟偷情似的。”
“谁跟你偷,你脱光了躺床上我都不带看一眼的。”梁思悯把他拽回来,“加个微信,快一点,别逼我喊非礼。”
“你喊,声音大一点,坐实了,咱俩明天就去领证。”季旸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
咔嚓——
突然传出一声树枝被踩裂的声音,树后打电话的杜少霆索性走了出来,他今天西装革履,来替妹妹打点人际关系,看起来气势逼人,害梁思悯心咯噔一下。
“悯悯……”他叫了梁思悯一声,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季旸一眼,最后只说了句,“别在这儿猫着了,不像话。”
杜少霆没说什么,抬步走了。
梁思悯突然眼皮子跳了下,想起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蠢话,她有点生无可恋地看着季旸:“我哥会把我杀了的。”
不出意外杜少霆从这里走出去就会跟她哥告状。
季旸:“……”
所以又关他什么事,难不成不是她非要拉着他来又不让他走的?
看他事不关己的表情她就生气,她也摆出一副平静冷静波澜不惊的表情:“好,结,谁不结谁是狗。你最好别反口。”
“跟你开玩笑的……”季旸看她真恼了,扯她一下,“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不讲,所以结婚后你自认倒霉吧!”梁思悯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作者有话说】
季旸:(勾头)真生气了?
梁思悯:(扭头)
季旸:(再勾头)真生气了?
梁思悯:……
第7章 管不管
◎他骂我,你管不管?◎
梁家丢了个上亿的项目,紧接着一个区域的独家代理权也丢了,这对梁家来说,虽然算不上伤筋动骨大事,但仿佛传递了一个明显的信号:梁家不行了。
包厢里,一群人闲聊,谈起梁思谌这个接班人,说他还是太年轻。
但梁家就那么两个孩子。
“话说梁思悯到底在干什么?就整天游手好闲?”
四下突然沉默,还真不知道。
“听说在南城投资了几个项目,也都小打小闹,还没她天天开车出去游荡的声音响亮。”
几个女生笑了笑,大概这时候才能从她身上找到一点优越感:“还是有点自己的事业好。”
“虽然她也不愁没钱花,但这……”某男生也叹息道,“可惜了,扶不起就是扶不起。”
这话还说的委婉,突然有人接了句:“这种败家东西,梁家也真是活该。怪不得都说富不过三代。”
沈明聿从厕所出来,路过两个房间,都在聊梁思悯,回来跟人说:“你梁姐还是你梁姐,一回来就是话题焦点。”
距离上次梁思悯和季旸派对狭路相逢之后,已经两个月后了,倏忽入了冬,眼看着转眼这一年就要过到头了。
沉闷无聊的酒后牌局,这一屋子倒是安安静静,谁也不敢提梁家和梁思悯。
突然有人问了句:“季、梁两家还真的要联姻,梁思悯和旸哥真打算明天低调完婚?”
大家想起两个多月前撞车的小插曲,顿时有种季二公子被讹婚的错觉。
顾宇珩说:“梁思悯跟小姐妹这会儿还在酒吧举办告别单身派对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有一种宁愿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也不愿意相信这俩搭边的感觉。
这家娱乐会所叫“Everglow”,取自一首英文歌,翻译过来大概是“灿烂永恒”。是由一个庄园改的,沿街是酒吧,后头才是销金窟,统共三栋小楼,分别取名叫“云水涧”、“天上仙”、“花月圆”。
后头不是熟人不开门儿,宁愿空着。
这栋云水涧几乎要贴上许少的名了,不过他愿意长期包下来,也不过是因为季旸厌烦娱乐场所,也就这儿清净,他偶尔还愿意来。
但这家会所跟梁思悯渊源更深,因为老板名字叫杜少霆,而杜少霆跟梁思谌是好兄弟,他的亲妹妹杜若枫,跟梁思悯又是好姐妹。
她竟然会去前头。
今儿个许临生日,包间里都是人,隔壁两个房间也是许临朋友,但因为季旸和沈明聿他们在这边,那群人不敢过来。
顾宇珩本来是闲聊两句活跃一下气氛,谁知道现场足足沉默了五秒钟,忽然才有人醉醺醺,见鬼似地问:“谁?哪个季,哪个梁?”
声音提了八度,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沈明聿掏掏耳朵,往旁边一努嘴。
角落里,西装革履的男人略一松领结,身子后靠,唇角抿出几分不耐烦的弧度。
腕上的陀飞轮明晃晃闪人眼,可不就是季二公子季旸。
沈明聿倒了半杯加冰威士忌给他,“谁听了不说一句见鬼,你终于疯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梁家联姻。你瞅瞅衍城觊觎梁家的多少,谁敢把梁思悯娶回家,连提都没人敢提。”
季二少自进来后说了第一句话,表情冷漠高贵不近人情,外加那么一点漫不经心,看不出来喜怒:“可能……富贵险中求?”
他扯了下唇角:“舍生取义,为民除害。”
嗯……这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沈明聿配合地“呵呵”两声,懒得理他了,只感慨一句问顾宇珩:“今儿生意这么好?把梁大小姐都挤前面去了?”
没人回话,都还没醒过神。
顾凌宇半醉,拿着手机翻小视频,突然“啧”一声,“旸哥,你准老婆在调戏男高中生呢!你俩这婚姻……怎么看起来摇摇欲坠。”
一群人默默打量角落里的人,看他脸色沉,也不敢多嘴,怕惹了季二不高兴,以前年纪小,胡天海地闹腾着玩,如今各自开始接触自家或者自己的生意,才知道天高地厚。
有些人压根儿得罪不起,尽管从小一起玩到大,终究还是不敢造次。
只沈明聿不用顾忌这些,嘀咕:“我真想采访一下你的心路历程,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梁思悯哪根筋搭错了。”
那祖宗可不是个愿意受委屈的,前阵子还听说这俩杠上开花,打得不可开交。
怎么就愿意嫁了。
自然,季旸不会回答他这种无聊的八卦问题。
突然,沈明聿起身,举杯清了清嗓子:“让我们恭喜我们二少,祝他……新婚快乐,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谁有什么意外伤害险啊记得给我们二少介绍一下。”
笑声塞满耳膜,季旸抬脚踹了沈明聿一下:“我去你的。”
他这一声骂带了几分笑意,周围人才蓦然松了口气,纷纷祝他新婚快乐。
顾宇珩还是不敢信:“真的明天?”
沈明聿敲了下他脑袋,提前三天发了请柬,还问问问。
不过在场的就三个人收到了。
婚礼没有邀请很多人,这俩人甚至只想领证不想办婚礼,要不是长辈强烈要求,他俩可能真就领个证就完了。
“干嘛啊,你真把人肚子搞大了?”顾宇珩凑过去悄声问。
季旸瞥了他一眼。
顾宇珩举手投降:“我听别人说的。”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嘛!但大家虽然听说这俩人好像牵扯不清,但也没人真的觉得这俩会凑一起,这婚事能成。
“你俩……”沈明聿搂住季旸,“其实我也好奇。”
季旸摘掉眼镜擦了擦,慢条斯理又戴上去,然后才说了句:“大概……她把我肚子搞大了吧。”
顾宇珩:“……”
沈明聿:“……”
季旸摊手:“领会一下精神,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一出荒诞戏剧。”
就像她不可能搞大他的肚子一样,她和他原本就是这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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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Everglow门口停了一辆法拉利拉法,迈凯伦塞纳,还有一辆兰博基尼。
一眼望过去富贵满堂闪人眼,梁思悯出街,身边总是一群朋友簇拥着。
几个人就坐一楼大厅的沙发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