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 低语,“这就完了?”
“对啊。”
“不行。”
说着,他单手揽过她的腰,稍一用力,明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一瞬间,她的一切都近在咫尺。
身体仿佛成了易燃物, 傅燃喉头滚动,忽然感觉自己快被点燃了。
他微微弯下腰, 侧过头正准备重新吻上去, 明萱却及时抽出手挡在嘴前, “停!”
傅燃微顿, 垂眼笑道,“怎么?害羞了?”
“没。”
“刚刚是我赏你的,就当是你救我的谢礼。”
她一边说, 一边将手伸到身后, 解开握住她细腰的那只手。
她站回原地, 靠着门抬头看他,“再想亲我可没那么简单。”
傅燃眉头微蹙, “这谢礼会不会有点短?”
短到转瞬即逝,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尝到滋味,她就已经收回了。
然而被挑拨起的情绪却没那么容易收放自如,他视线扫过她微红的脸,又移至她红润的嘴唇,脑海中传来强烈的想法。
他想吻她,想把她抵在门上,束在怀里,唇齿相依,抵死缠绵。
明萱却道,“不短,刚刚好。”
“如果你认为不够,那就等下次吧。”
听起来今天是没得商量了。
还真是位冷酷无情的大小姐。
傅燃无奈地扬了下唇,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看你表现。”
明萱拉过他的手,“当下要紧的是先把你手背上的伤处理一下。”
她带他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医药箱。
准备擦碘伏的时候,皱了皱眉。
“这里,这里,全都破了。那人是什么做的?身上带刺?”
她的手指柔软纤细,绕着伤口摸过去,他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彻底走出,此时每一次触碰都叫他心痒难耐。
傅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疼了?”
他以为她会像以往一样怼他两句,没想到她坦荡道,“是啊。”
“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你这细皮嫩肉的手伤成这样,换做谁看了不心疼。”
傅燃轻笑了声,不正经道,“我不需要别人心疼,你一个就够了。”
明萱瞥了他一眼,“傅少爷,土味情话可以少点吗?”
“这土吗?”
“土哦。”
“那行,改天我再学学。”
“这还要学啊?这不是张口就来?”
“是吗?”傅燃略微侧着头看她,轻轻挑了下眉,“那你对我说句,我听听。”
明萱立刻识破他的诡计,“想得美。”
她低垂着眼,仔仔细细用碘酒帮他消毒,又有模有样地缠了圈纱布,终于大功告成,她收起医药箱,“最近别碰水了啊。”
见她起身去放医药箱,傅燃跟了过去,“那我晚上洗澡怎么办?”
明萱回身看他,故意问,“需要我帮你吗?”
傅燃沉吟了下,“也不是不行。”
“你!想!得!美!”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也是病号,帮不到你了。”
说着,她转身便走,傅燃却扯了把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他垂眸看她,眸光渐深,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问,“先前问你还没回答我,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两人离的很近,他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她的脖子。
明萱自知这是个危险举动,于是拍开他的手,“不严重。”
“真的?”
“真严重的话就不是贴纱布这么简单了,直接被拉去缝针了好吧。”
但即便她这么说,傅燃心里也还是不由升起一股邪火。
总归是弄疼了她的,她那么爱美,留个伤口在脖子上,万一以后留疤了怎么办。
“明天我还要去趟警局。”
“你放心,我绝对会让那王八蛋付出代价。”
“行啦。”明萱自然地拉起他的胳膊,“我饿了,下楼吃饭吧。”
……
保姆早已备好了饭菜。
面对面入座后,两人这才终于得空聊起了今天的正事。
明萱始终对他签了协议书耿耿于怀,傅燃却道,“无非就是傅文轩搞的鬼,别担心,我有办法。”
其实她也能猜到几分,只是既然傅文轩肯出此下策,一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恐怕这件事没这么好解决。
“警方那边怎么说?”
“挟持你的人咬定自己只是你的爱慕者,还开具了精神异常的诊断书,在会场和我联络的那两人暂时没找到。”
果然是有备而来。
明萱蹙眉,“不能检举傅文轩是幕后主使吗?”
“没证据。”
“那份协议书不就是证据?”
“他说是别人交给他的,自己不清楚什么情况。”
“……”
明萱愤愤地把筷子丢在桌上,“找你爸去。”
“找他没用,公司的事他两年前就很少过问了。”傅燃捡起筷子,重新塞回她手中,“你就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交给我。”
“可是……”
“不出三天,我就会找到个绝妙的法子治他。”
傅燃笑了下,“傅总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明萱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操心,又或者因为这事儿愧疚。
想来想去,她轻轻叹了声气,“行吧,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喊我。”
“现在确实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明萱抬头看他,“什么?”
他指了下自己的脸颊,慢悠悠道,“需要你亲我一下。”
“……滚!”
……
吃过饭后,明萱简单冲了个澡,便回房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傅燃在家的缘故,她心情渐好了些。薰衣草小熊就摆放在床头,她伸手捏了捏,又抱进怀中。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她很快便入睡了。
夜里,她睡得正熟,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明萱一开始不确定,躺在床上又听了会,才眯着眼下了床。
屋里开了两盏床头的夜灯,她慢吞吞蹬上拖鞋,开了门。
傅燃就站在门口,原本神色紧张,在看到明萱的那一刻,整个人明显重重地松了口气。
明萱原本一脸懵,在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时,也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你……做恶梦了?”
傅燃深吸一口气,低低地“嗯”了声。
白天发生的事太过冲击,他以为自己面面俱到叫人给明萱做了心理指导,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却把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刚一睡着便做了场噩梦,梦里明萱被绑架的事再度重演,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傅燃瞬间被惊醒。
醒后,他没给自己时间犹豫,第一时间冲到明萱房门前敲门。
他想,如果今晚见不到她的脸,恐怕是难以安睡了。
“做什么噩梦了?”
他老老实实道,“又梦到你被绑架了。”
明萱特别理解这种感受,想了想,她踮起脚在傅燃的头顶摸了下,“只是噩梦而已,没事了。”
傅燃顺势握住她的手,垂眼看她,哑着声音道,“想抱你。”
他眉头蹙得很深,看得出来是在强行压抑着情绪,却还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明萱一怔,随后道,“可以。”
话音刚落,傅燃弯下腰,将她抱入怀中。
人是真实的,触感也是真实的,他将头靠在明萱的肩膀上,嗅着她脖颈间熟悉的香气,莫名感到安心。
这一刻,他终于从梦境的恐慌中走了出来。
他抱的很用力,怀抱滚烫。
许久之后,明萱脖子有点酸了。
她拍了下他的后背,“好了,去睡吧。”
傅燃倒也听话,闻言便松了手,重新直起身子来。
他看着她,语气温柔,“你先进去睡。”
“……还是你先吧。”
“你先回床上躺好,我帮你关门。”
“倒也不用。”
“你先睡。”
傅燃顿了下,才道,“我想多看你一会。”
深更半夜的,两个人还在这谦让上了。
明萱没说话,抬眼看他。
然后试探性开口提议,“要一起睡吗?”
刚一问出口,明萱就有点后悔了。
傅燃却没给她后悔的机会,他想都没想,抬腿便走了进去,“也行。”
看着傅燃非常自觉地坐到了她的床上,又躺了下去,明萱想咬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就脑袋一抽,一时口快,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傅燃看她还站在原地,慢悠悠地问了句,“不来睡觉吗?”
被子盖在腿上,他半靠在床头,黑色绸质睡衣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衬得他整个人闲散随性。
明明上一秒还因为做噩梦,来求安慰求抱的可怜小狗,这会儿直接摇身一变,翻身做人了。
……他刚才不会是在演她吧?!
明萱莫名有种羊入虎口感觉。
但,她才不是那只羊。
明萱故作淡定地清了清嗓子,随手关上门,回到床上,躺在了他旁边。
“关灯了?”
“好。”
“咔哒”一声,床头灯熄灭,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黑暗的环境下,人的听觉总要比以往灵敏。
明萱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耳边是傅燃平稳的呼吸声。
她听见他翻了个身,面朝她,忽然低声说了句,“刚刚在你床上看到只薰衣草小熊。”
明萱轻轻“嗯”了声,“今天去医院,你那助理给的,不是你让的?”
“是我。”
他笑了声,“所以你抱着小熊睡觉了?”
“……怎么可能?”
明萱有种被人识破的窘迫,立即开口解释,“我只是随手放在那里而已,谁会抱着一只玩偶睡觉,都多大的人了。”
傅燃却无视她的辩解,直接道,“别抱熊了。”
他的声音慵懒温柔,“今晚抱我睡吧。”
第72章
傅燃说话的时候, 离她很近,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明萱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痒。
她干脆翻了个身, 背对着他, “不抱。”
“那我抱你?”
“要不要?”
明萱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总觉得他眼里是带着笑意的。
所以, 他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引诱她撩拨她。
她斩钉截铁, “不要。”
“你确定?”
“……别得寸进尺。”
傅燃叹气,“我怕半夜会做噩梦。”
他的语气听上去甚至还有点委屈。
“没关系。”
明萱平静道, “我可以把你打醒。”
“……”
傅燃沉默片刻。
看着她背过去的身影,他很快便察觉到,明萱虽语气轻松而坦然,但自从转过身去之后,一动没动,背脊甚至有些绷直。
说不紧张, 也只是面上不紧张。
一如既往的傲娇罢了。
他低低笑了声,“好了, 安心睡吧。”
“只要你说不要, 我就都听你的。”
“我就在这, 做个好梦。”
无形的撩才最为致命。
傅燃嗓音低沉, 语调温柔地哄她入睡。
明萱双手垫在脸颊下,唇角止不住地扬起。
她轻轻地“嗯”了声,“晚安。”
她很快便入眠。
初春的夜还泛着寒意, 身旁却源源不断散发着热度。
明萱穿着薄薄的睡衣, 无意识往身边挪了挪, 又挪了挪,随后翻了个身, 直接钻进了傅燃怀里。
手脚并用的那种。
傅燃身子猛地一僵。
明萱整个人已经环住他了,但还是觉得不够。她伸出一只手在他身上探了探,肆意在他身上游走。
傅燃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
摸了半天,明萱从他睡衣寻了个缝隙,手钻进去,平稳地放在他的腹肌上。
很热。
她心满意足地喃喃了声,沉沉睡去。
傅燃眸色沉沉,呼吸愈发急促了起来。
一股由心底里萌发的情绪冉冉升起,几度失控。
无奈之下,傅燃只能别开眼,深吸一口气,硬是将那股情绪再度憋了回去。
垂眸望去,始作俑者正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