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告白——两块煎饼【完结】
时间:2023-11-20 14:40:45

  尤鞠笑而不语。
  可她越是这样,顾倚风就越不自然。
  只能佯装淡定地摸摸鼻子:“他比较黏我。”
  没有久留,尤鞠很快离开了。
  自动锁的声音清脆响亮,她站在门口,松了口气。
  终于敢掏出手机,她一字一句地看着某人发来的消息。
  【工具人:一会儿要去一场拍卖会,我记得你说喜欢宝石,想要什么颜色?】
  她想了想,用很慢的速度打字。
  【没有照片吗?】
  对方很快回复,只是发过来的一句话却令她很意外。
  【想给你个款式上的惊喜,说个颜色就好。】
  惊喜?
  她挑眉,嘴角的弧度有些压不住。
  看不出来呀,狗男人还挺有仪式感。
  【红色吧,基础色我只差这个了】
  【对了,普通品质的我可看不上,时总可别白忙活】
  她等了几分钟,工具人时某没有回复,便心想他可能已经在现场了。
  没多想,手机被随意地丢到床上,她抱着浴巾和睡衣进去了浴室。
  三十分钟后,顾倚风从氤氲的水汽中走出来。
  装扮已经换成了质地柔软的珠白色缎面睡裙,娃娃领、泡泡袖的设计,算是她衣柜中为数不多的可爱风。
  习惯性地捞起手机看回复,只孤零零地躺了一条——
  【工具人:放心。】
  来来回回盯着这两个人,她的心头突然变得酥痒,好像有几十根小羽毛围绕着心脏同时发力。
  心血来潮,她终于舍得给他换个备注。
  起初的【工具人】被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没几秒,变成了【彼得石】。
  本来只是灵光一现,可看着这三个字挂在他头像一侧,又觉得莫名合适。
  时绰的微信头像跟他本人的气质很不符。
  四四方方的图片,是一张日本知名插画师的作品。
  绿绿葱葱的植被,色泽单调却温馨的路边野花,以及石板桥上正朝着远方路奔波的黑色短腿猫。桥下是湖泊,倒映着猫咪、花草与飞蝶。
  整幅画都透露出似春潮般的柔和,暖洋洋的笔触令人神往。
  连猫咪脖上的红色颈圈都混着乖巧的可爱劲儿,与某人冷冰冰的外在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以至于最开始加他时,她还以为找错人了。
  没有在这个页面停留太久,她退了出去。
  “外公!”
  笑吟吟地冲视频通话里小老头打招呼,隔着手机,她嘴角弥出切身实际的弧度。
  顾如海虽年过七十,但眉眼间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甚至神采奕奕:“囡囡呀。”
  听见亲切的魔都话,顾倚风整个人都身心舒畅起来,不知不觉,就把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事情同最亲近的外公都讲了一遍。
  当然,机智地避开了外公最想知道的。
  但显然,小老头也不是好糊弄的,见她三缄其口与时家小子有关的事,他也猜出来几分,但又拿捏不准,就干脆问了:“时绰是不是出差了?”
  面色一顿,顾倚风点点头:“他去深城了,走了有三四天了。”
  从细枝末节里,他拼出来外孙女口吻中的漫不经心,顾如海叹气:“你啊,抽空把时绰带回来,让外公我们也瞅瞅,你爸虽然老是夸那小子,但外公我还是不放心。”
  顾倚风乐了:“我爸那么挑剔的人都夸他,您还担心什么呀。放心吧,他对我挺好的,真的。”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陡然一句话,令原本虽然敷衍却真诚的表情立马僵住:“我们不着急的,不着急。”
  顾如海不乐意了:“你是不着急,人家时绰可不一定,他都快三十了。”
  快三十了?
  顾倚风忍不住又回:“他明明也才二十六,哪里需要着急了呀。”
  顾如海可不吃她这套,气势如虹地用手里的钢笔写写画画:“二十六怎么不是快三十了,他明年一月份不就二十七了,虚岁二十八,二十八还不是跟三十就差一两年,一两年快着嘞!”
  “……”
  柳叶眉抖了下,顾倚风被惊得说不出话。
  算了,您高兴就好,照这个算法,我都怕将来时绰走您前面。
第10章 玫瑰夜
  10月22日。
  距离顾倚风的生日只有一天。
  她出生在天秤座的最后一天,甚至是最后一个小时。
  刚结束一个不太愉悦的电话,她坐在床上,漫无目的刷手机。
  “你现在嫁给时绰了,可得把任性的脾气改改,不能再跟对你弟似的吆五喝六,要温顺一些。”
  “我听你外公说时绰经常去出差?你可得看紧一些,省得哪天一个不注意他被别的女孩缠上,记得多给他打电话。”
  “还有,他不在的时候你要经常跟时家的长辈联系的勤一些,做个贤内助,这样男人才会珍重你。”
  ……
  诸如此类,听得耳朵发麻。
  这些把她压得喘不过来气的话,来自她的母亲。
  手机越刷越烦,哪怕屏幕上是她之前最喜欢的猫咪卖萌视频也看不进去,最后干脆仗着有地毯,丢到了某个角落。
  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躺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眼神涣散无光。
  这时,来电音乐响起,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又把手机攥进掌心,然后接通。
  “你现在在酒店吗?”
  熟悉的男声,清冽却不疏离。
  看着显示的备注愣了一秒,她答:“在呀,怎么了?”
  “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请小顾女士共进晚餐呢?”
  原本一成不变的语气有了波澜,虽然看不见,但顾倚风理所应当地觉得他应该是笑了的。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甚。
  哪怕只有一点点。
  也是下意识的,顾倚风想逗逗他,便故意说:“很可惜哦,时总没有这个荣幸。”
  “是吗?”
  那边的人又说:“那你跟我说说,谁比我更有?我去学学,争取下次把他比下去。”
  顾倚风笑出声,起身走到窗边,哗啦一声,厚重的卡其色窗帘被拉开,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她正好看见了外面的人。
  他孤身站在那辆迈巴赫的前面,整个人的气质与周围三五成群的喧闹格外不同。
  像是一只误入凡尘的仙鹤。
  超过两分钟没说话,电话那边的人主动道:“顾倚风,下楼,我在等你。”
  “诶?可我不想下去怎么办?”她软着语气,成心难为他。
  男人也不急,循循善诱:“那之前说好的红宝石也不想看看了吗?”
  这男人!真会捏她死穴!
  她如是想,还是松了口:“那你可好好等着,仙女马上就到。”
  男人哑然:“好,我等着仙女。”
  挂了电话,顾倚风没有火急火燎地赶下去,而是先换了身衣服,还特地挑了只颜色适宜的口红。
  在全身镜前反复确认没有不得体后,才不慌不忙地去按电梯。
  她出酒店大门时,男人果然静静站在原地。
  黑色的风衣尽显肃穆,里面是一件中领的纯白毛衣,原本淡漠的气质被中和,俊郎的线条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难得柔软。
  看见她时,还晃了晃手。
  心脏陡然错了一拍,她想让自己别显得那么迫切,走过去的步子也变得很缓。
  可哪怕等候多时,也难以在他脸上寻到不耐烦的神色。
  盯着看了一分钟,只能瞧见一如既往的矜贵脱俗。
  抬手敲了下她额头,时绰似笑非笑:“看什么呢,上车。”
  揉了揉被他冰凉指骨碰过的位置,顾倚风哼道:“痛诶。”
  开车门的手一顿,时绰回头:“疼?”
  见他当了真,顾倚风又赶忙道:“骗你的。”
  语调乖张狡黠。
  说完,她一把挤开男人的身形,一溜烟地钻进了副驾驶里,重重带上门,只昂头透过玻璃窗看他。
  车窗玻璃贴了太阳膜,外面的天色又很昏暗,他站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可她不一样,他脸上的一切变化,她都尽收眼底。
  因此当男人嘴角出现的一丝弧度时,她看得极其清晰。
  很快,他从另一侧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也坐了上来,还卷进一身风霜气:“想吃什么?”
  问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严肃地追加:“不许说火锅。”
  眨眨眼,顾倚靠佯装生气:“哪有这样的呀,一点都不民主。”
  “民主?”
  时绰哂笑:“你是指沾了一身火锅味的那种民主吗?看不出来,时太太喜好挺独特。”
  二度听到这三个字,顾倚靠心如擂鼓。
  他亲口说出传进耳朵里,与在手机扬声器里听到的感觉很不同。
  他的声音极好听,低沉温醇,磁性悦耳。
  不算快的语速,尾音勾着难以察觉的上扬,明明也没有过多的语调,可听起来就是觉得无端温柔,像是黏着耳根钻进来的。
  一时间,她低下头,脸颊微热:“你管我。”
  没察觉到她的不自然,时绰启动车子,轻踩油门:“我怎么敢管呢,说地方吧。”
  到最后他们也没去吃火锅,主要是顾倚风胃不太舒服,就干脆挑了家评价不错的淮扬菜。
  口味清谈,环境幽雅。
  很符合时绰选餐厅的习惯。
  吃完饭,顾倚风心血来潮,主动说:“我来开车吧?”
  时绰扬眉,朝她看过去:“可以吗?”
  顾倚风:“当然可以了!我技术很不错的。”
  薄唇轻扯,时绰递给了她车钥匙,自顾自上了副驾驶:“那就辛苦时太太了。”
  起初他的确是很期待的,可没想到,安全带才刚系上没十分钟,一声因撞击而起的闷响就随之落地。
  再看过去,迈巴赫的车头凹陷下去一块,周围还附带了几道剐蹭。
  时绰下车查看了状况,幽幽道:“想看时太太施展技术,成本还挺高。”
  捂住脸坐在原位,顾倚风小声抗议:“是你的方向盘太难打了……”
  “是是是,怪车,不怪你。”
  他忍笑,走到驾驶座外面,帮她开了车门:“我来开吧,先送你回酒店。”
  雪肌呈现淡粉色,她顶着热气,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想坐车了,走回去吧?”
  男人挑眉,静静地驻立。
  啪嗒一声响,安全带迅速松开。
  没有听到回复,她又道:“也没几步路,最多二十分钟,就当消食散步了,好不好呀?”
  说着,她试探地去扯他袖口。
  只拽了一点点,一关节大小的位置,满是小心翼翼。
  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最后落在她指尖的颜色。豆沙粉到透明粉的渐变,没有过多的点缀配饰,像果冻。
  眸光一敛,他应下:“好。”
  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直到他松口,顾倚风小幅度地抿了抿唇。
  果然,外表再坚不可摧的男人,不还是喜欢柔弱那一挂的,她都还没怎么施展呢,狗男人就立刻服软了,啧。
  看着他喊来人把车开走,顾倚风再次拉住他袖口,朝马路对岸走过去。
  京市的深秋与魔都很不同,没有无所不在的潮气,也没有连绵不绝的雨,这里更干燥,风也来的更急。
  月光明净,车流不息。
  她瞄了眼站在更靠近马路那边的人,突然开口:“时绰,你理想的联姻对象是什么样子?贤内助吗?”
  时绰身形一顿,看过来:“我可没说。”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顾倚风脑袋里都是之前母亲在电话里提到的字句,咬了咬下唇,她喃喃低语:“我这种喜欢到处跑的人,肯定不符合你的预期吧。”
  刚说完,她的后脑勺就被人敲了下。
  力道不重,但正正好好把她四处乱飘的思绪拉回来。
  顺着看过去,男人的手还没收回,此刻正举在半空中,指骨修长漂亮,指甲修得干净利落,是很符合大众美学的漂亮。
  他沉声道:“我认识的顾倚风,不是喜欢自我否定的人。”
  说完,他放下了手臂:“而且,你是不是我的理想型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任何人的喜好、选择都没有改变你的资格,你依旧是你,这就够了。”
  “而且——我从来没有表达过我的理想型吧,更何况是你刚刚形容的那种。”
  他说的很认真,浅色的瞳仁聚着光。
  顾倚风一愣,随即很快笑出声。
  很短促的两声,但又格外直白,与此刻的心情一般无二。
  她朝他更靠近一点,语气混着有意为之的三分嗲:“打个比方而已嘛。”
  时绰挑眉,故意不顺着她的话:“那,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的理想型呢?”
  顾倚风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少有地露出不知所措,眼睛也紧跟着瞪大:“你、你——”
  磕磕巴巴的话还没往外蹦几个字,他们的身后突然冲出来两个疯跑的中学生。
  “小心!”
  时绰反应迅速,赶在她被他们的书包撞到之前伸出手。
  掌心稳稳扶住她的腰侧,朝自己的方向用力。
  眨眼的功夫,顾倚风以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被圈进他怀里,双臂条件反射地撑在两人之间。准确来说,是时绰的胸前。
  看着他的脸陡然变大,顾倚风的呼吸都整个乱掉。
  因为紧张,她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失措地推开他,又猛的后退两步,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正常社交距离,她后怕地大口呼吸。
  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她咬着下唇,在心底呐喊,一颗心被挤成了麻花死结。
  垂眸看着她的反应,时绰忍不住皱起眉。
  他犹豫地开口:“你好像,有点怕我?”
  “我没有。”顾倚风矢口否认,抬起头,重重吸了一口气,跟要壮胆似的:“我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时绰又道:刚刚说的话——”
  “懂,都懂,理解。”像是一个惧怕潘多拉盒子打开的巫师,顾倚风脸色苍白地打断。
  说完又怕他还要揪着不放似的,她继续掰扯:“你不用看我心情不好特地安慰,我不是那种人。”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男人的拇指指尖贴着食指内侧,在软肉上掐出了一道很深的痕。
  晚高峰临近尾声,周围的行人也渐渐变少。
  时绰主动岔开话题:“知道了,走吧,前面好像要变绿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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