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坐在蝙蝠洞里，板着脸面对着身穿制服的罗宾：“我以为你在去任何你不熟悉的地方前都会调查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罗宾梗着脖子说：“我查了她所有资料并且破解了她实验室的安全程序――其中还有韦恩科技的专利在里面。”
后半句话也不知道想说明什么，不过成功地让蝙蝠侠有些生气了。
“然后你想进去之后再做什么？把她抓过来审问拷打吗？”他站起来，健壮的身形让影子的面积变得很大，一下子盖住了罗宾：“在任何行动之前，你可曾辨认过一秒对方是敌人还是朋友？”
蝙蝠侠的口气异常严厉，竟然算得上一种质问。
罗宾被问得愣了一下。
这短暂的空白就好像他用行动默认了蝙蝠侠的话一样。
“……”
蝙蝠侠的目光更苛刻了。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她是谁。”罗宾忽然抬头：“她叫什么名字，她多大，她的社会关系，她的成长经历。”
蝙蝠侠没有告诉过他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有关夏洛特・阿斯特拉・康斯坦丁的一切，都是达米安自己摸索出来的。
通过一块块碎片，一个个关联，一条条线索，像是拼图一样拼在了一起。
她看起来早就存在了，好像跟谁都有关系，但是谁都半隐半露地暗示他，这个人很重要。
蝙蝠侠是这样的，迪克是这样的，就连阿萨纳西亚也是这样的。
所有人用一种对待珍宝的态度对她，但是就是不告诉他为什么需要这样。
连红罗宾好像都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我只能自己直接去找她，找她也只是想问问阿萨纳西亚在离开了刺客联盟之后的经历。”小少年这么陈述自己的目的：“她是怎么变成后来的那个样子的，我想知道这个。”
达米安觉得，他们两个人一个成为了警察，一个成为了义警，冥冥之中是有联系的。
为了正义而战。
这东西听起来是挺可笑的，但作为与彼此共享过时间与经历的人们来说，这种分别后的重聚后种种的巧合，让他感受到了宿命。
他们是一种人。
这是会让他扬起嘴角的一件事，但是现在……
他的眼睛冷了下来。
“如果你认为我错了，那么我不觉得我有错。”罗宾的手背了过去：“我就是按照我自己的规矩做事情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这个态度撅得蝙蝠侠都没想到。
“而我也没有问过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父亲。”
他说：“你一直说你在正义联盟处理事情，但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她的住处里？”
小少年的目光犀利了起来。
“就算正义联盟和她那儿有传输通道，你出现的速度也快过头了。”
他有些咄咄逼人地说。
“父亲。”
“姐夫？”
夏洛特正在收拾东西，忙着把落在地上的毯子收起来叠好：“我已经跟蝙蝠侠汇报完啦。”
“不，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打电话来的。”卢瑟的影像立在了屏幕上方：“刚刚安全警报响了，好像并不是我欢迎的客人。”
“……嗯……如果只是受欢迎的程度，我觉得还好。”
她把小毯子抖了抖，放在一边，坐在躺椅上，一摇一摇的：“姐夫，你看起来好疲倦哦。要注意休息啊。”
“我会的，而且别想岔开话题。”卢瑟一眼就看清楚了她的意图：“蝙蝠侠也在场，他竟然没把这个地方打得需要立刻重新装修――是哪个鸟崽子跑进来了？”
他直指问题的本质：“按照这个平和程度来说，大概是亲生的那个――你怎么招惹到了那只罗宾？”
“我没有诶。”夏洛特摇啊摇：“一定要说的话，那只可能是因为露塔了，你知道的姐夫，她以前就在刺客联盟里来着。”
说到露塔斯，夏洛特又说：“姐夫，她出名了诶，现在网上都是她的消息。如果身份曝光之后，她再调回NYPD是不是难上加难啦？”
“当然。更别提她本来就有副校长谋杀案的嫌疑了。”卢瑟摁了摁太阳穴：“你这个小姐妹还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没有消停过――而且现在钢铁侠好像开始照顾她了，所以并不需要我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阿斯特拉。”
“嗯嗯。”
夏洛特点点头，忽然听到卢瑟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这个房间里是不是放了你姐姐的照片？”
“嗯……嗯。”夏洛特指指后面：“就在桌上，我现在就能看到。”
“……”
卢瑟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把照片换掉。”
夏洛特看着有点为难，并不希望换任何一点点摆设的样子。她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对面那个头发还很浓密的男人看着她这个消极抵抗的狗德行，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那下次别人来，你带他去其他的房间或者实验室里。”
他说：“这个总办得到吧？”
夏洛克立刻就开心了：“谢谢姐夫。”
也不知道在谢什么。
卢瑟又说了两句之后挂了电话，喝了点水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笑着摇摇头。梅西敲敲门进来，看到他这个表情，愣了一下。
“您刚刚跟阿斯特拉小姐通过话了吗？”她问：“看起来您心情很好。”
“还好吧，就跟你看宠物食品减压是差不多的道理。”
卢瑟靠在椅背上：“那么现在来说说正事――反科学教的人现在都在哪儿？”
他说。
“阿斯的课题过几天就要发表了，这种东西别让它出来跳。”他这么吩咐：“小丫头看不了太激烈的反对评论，所以你提前联系一下网站，将留言过滤一下再放出来。把她的SNS暂时先停掉，顺便把正联发过来的项目在发表前两天塞给她，让她加急赶出来，别让她第一时间看到所有反馈。”
他又想了想。
“如果有必要的话，把康纳叫回来陪她。”卢瑟皱皱眉：“或者露塔斯……”
“我想这些措施应该已经足够了，先生。”
梅西这么说：“无论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没有什么能伤害到阿斯小姐的了。”
“对你来说是这样，”卢瑟又想了想：“把托德从基地里调出来，放在大都会随时机动――如果康纳不在的话，他在暗处做替补。”
梅西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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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老父亲啊不，姐夫秃总
第36章
康纳有点意外。
接到卢瑟那边的消息是他不喜欢的，但是这个消息来自夏洛特就很好。他经常陷入这种有点矛盾的情绪中，最后再把所有的锅都扔给卢瑟。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反正先骂他就对了。
这是夏洛特告诉他的。
大男生坐在正义山的房间里，刚刚训练完，现在在跟夏洛特闲聊――他找不到什么话题，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过几天过去陪她。
“因为那是正义联盟的项目，所以需要人保护你。”
他自己自作主张地补了一句，紧接着看到不远处正在看书的红罗宾捂住了额头。
等等他不应该这么说吗？！
小超人还在捉急，那边的夏洛特已经性质缺缺地打算睡觉了。她看起来挺困的，不过康纳知道她就算是困也会拿着手机玩到半夜两点再扑倒。
他就是从来跟她视频撑不过5分钟。
那边的红罗宾太阳穴直跳，用纸写了点什么之后给康纳一个提示。大男生抓抓头发，瞟了一眼，立刻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我看到了露塔斯的新闻――那是什么情况？”
夏洛特顿住了要去关视频的手，眼睛转了转：“你想问什么？蜘蛛侠到底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
她声音听起来都飞扬了些，那边的红罗宾听着笑了一下，继续给康纳提醒。
“呃……就是有点意外。”康纳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是谁，上次我们俩去看她的时候也遇到了她男朋友……”
“什么？！”夏洛特差点跳起来：“你是说他们俩一起呆在酒店房间里？！”
言下之意劲爆极了。
“你都没跟我说你看到了她男朋友――露塔斯还跟我说她现在属于柏拉图呢，这个骗子。”
夏洛特现在活蹦乱跳的：“快，快跟我说说看你还看到了什么。”
然后她又稍微收敛了一点。
“唉，我本来是很困的，结果你要聊这个我就不困了……都怪你康纳！”
行吧行吧。
康纳往后一靠：“你让我再想想……”
“你再想想。”
露塔斯接到了哥谭警察局的电话，听完之后人都变成了冰渣子。对方是档案室的人，打电话来告诉露塔斯的是他们现在在复核原来有关急冻人案件的底稿。在这次复核中，有一个问题被发现了。
对方告诉她，有一个留档的证据不见了。
那是急冻人电脑里的硬盘，里面有所有他实验的数据和材料。包括圈定目标，如何实验，实验结果如何确证等。这个东西要是不见了，那么可以说给急冻人定罪的基础不复存在。
更糟糕的是，这个东西失踪过一次，哪怕再找回来，在证据链条上也会有瑕疵。
从辛普森杀妻案到强・奸的起诉，从警方到地检署，再到法院的审判。
美国的法律冗长繁琐，每个细节都忽视不得。只要有一个漏洞，律师就会紧抓不放，拼命洗白脱罪。
对方让露塔斯再想想那东西放在了哪里，但是露塔斯很清楚，自己不会放错。
每一次使用证据，露塔斯都会拍照留存记录。在上一次的记录中，露塔斯将那个硬盘清清楚楚地放了回去。
现在找不到，那就肯定是被人拿走，或者偷走了。
她爬起来，看看自己的背，发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披上衣服就要走人。门口的警察看到她之后想拦住，但露塔斯把律师的名片一丢，自己换上了普通外套，从地下车库绕了两个弯，甩开了可能的追踪者，紧接着上了一辆斯塔克早就准备好的车往哥谭开。
车辆发动的时候，人工智能卡伦就上线了。
“中午好，露塔斯。”她说：“欢迎与彼得・帕克共享同一个高智能集成人工智能管理者。”
……
露塔斯希望这不是斯塔克自作主张的事情，尤其希望不是他自动自发地让他们用情侣款这种见鬼的东西。
“斯塔克先生希望通过我增进您与彼得・帕克之间的相互了解和情感。预祝你们的感情在这之后能够更上一层楼。”
……
露塔斯摁住了额头，让车往哥谭开。
在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如果涉及到了蝙蝠侠那边又该怎么问责――问责，她现在喜欢这个词，尤其是能让蝙蝠侠难堪的话。
好吧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蝙蝠侠。
从一开始知道这人存在的时候就很讨厌。
莫名其妙被拉斯看中并选定的继承人，塔利亚突然之间爱上的家伙，还有他的崽。
行吧，他的崽还算可爱，但是露塔斯还记得拉斯说过的话。
“那个人拥有所有你拥有的特质，而且还比你更冷静，更镇定，更坚不可摧。”
那个死老头说：“更好的那个出现了。”
露塔斯握紧了拳。
几小时之后她开回了哥谭，先是去了一趟警局。在调了录像确认她归还的时候所有证据都在后，她洗脱了嫌疑也不需要被问责，之后蒙托亚拍拍她的肩膀问纽约的案子怎样了。
“还行吧，可能对手太难缠了，所以必须先找个人扣下装装样子。”露塔斯说：“我觉得审讯技巧我们哥谭更好。”
蒙托亚笑了一下，又问：“蜘蛛侠？”
露塔斯扶额：“比蝙蝠侠好一万倍。”
“这还真是爱情的力量。”蒙托亚不置可否：“不过换了我，我肯定也喜欢更年轻活泼些的。”
有关于彼得的事情，露塔斯打了好一阵的马虎眼，最后才成功脱逃。她的行李暂时被收好放在了酒店前台那边，领完了之后她想了想，又开了间房间暂时住下。
进去之后她先去洗了个澡，心想着该怎么处理手头这个麻烦的事儿。等她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达米安坐在沙发上，看起来非常不爽。
“……”露塔斯披上浴袍，并没有发出惨烈的尖叫，但是却对达米安的这个举动很忧心：“我希望你知道如果这房间的主人换了别人，到了明天你可能就变成猥・亵他人的少年犯了。”
“我知道。”
达米安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在那儿生闷气，甚至没有跟露塔斯互相怼，也没有提蜘蛛侠的事情。
是真的在生闷气了。
露塔斯倒了杯水给自己，又倒了杯水给他：“要不我给你去叫一杯高乐高？”
“你才高乐高。”
达米安抢过水杯，一口喝完：“别理我。”
行吧。
露塔斯就在一边坐着，盯着达米安看，忽然笑了一下。
“干吗？”达米安没好气地问：“连你也要阴阳怪气吗？”
“我不是一直阴阳怪气吗，你说过我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那是因为没有人会一直笑，除了你。”小少年反驳了一句：“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是的，刺客联盟的人都这么想的。
露塔斯倒也不在意那些：“我也只是很意外，原来你跟你父亲吵架之后也只能自己找个角落里躲起来自己跟自己对着干。看来你在哥谭过得也不是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喂！”
达米安有点恼火：“别随随便便评价父亲――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根据我看到的让我觉得可以骂的点，然后自我发挥一下怒骂一阵发泄情绪，可以了吗？”
“你这说法跟键盘侠有什么区别？”
“你跟这种人有区别吗？”露塔斯反问：“你八成也只是找到了一个你很愤怒的点，然后就开始生气了。”
“你凭什么――”
“因为你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达米安。”露塔斯说：“你那任性的坏毛病一时之间改不掉了，包括到现在还根深蒂固地存在着――这让你很难跟别人正常沟通，更别提蝙蝠侠了。”
那个人也不是会好好说话的人，根据夏洛特的说法，是这样没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