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在心里咬牙切齿，露塔斯那边却已经有其乐融融的趋势了。在电话里的小姑娘的确跟蝙蝠侠挺熟悉的，在电话里唠叨了一下自己被骗的不开心。
“在正式宣布之前的十几分钟，正义联盟内部也还是有很大的分歧。我们自己在最后一轮投票之前也并不能确定卢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蝙蝠侠是这么解释的：“这就是一直没有对除了我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透露的原因。”
“但是……”小姑娘小小声地嘟囔：“……我觉得我姐夫真的跟你们不是一类人，蝙蝠侠先生。我自己都不确定他之后会不会在正义联盟里面搞点什么事情――毕竟他不搞事情就浑身难受，一定要每天折腾一下表达下自己的存在。不是折腾自己就是折腾这个地球，后者的几率远比前者大。”
“那么我很确定，他未来会有很多的事情来折腾，让这个地球和他自己都能免受他的日常活跃的困扰。”蝙蝠侠这么说，顿了顿，问：“恕我无理，夏莉，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特别重要的事情，那么寒暄要告一段落了。”
早该告一段落了。
罗宾终于闻到了蝙蝠侠身上的蝙蝠味儿。
“嗯……蝙蝠侠先生。”小姑娘终于问到了一个有点重要的话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刚刚在打露塔的电话。所以……为什么露塔会跟你们在一起了。”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蝙蝠侠说：“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哥谭市警察局的一员。”
“……？？？”
对方的沉默中带着巨大的疑惑，过了半天才回了一声：“可露塔不是……分配到纽约分局了吗？”
这真是露塔斯心中的痛。
这种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事情又戳了露塔斯的肺管子，让她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叹息现在显得有些趣味了，戈登咳了一声，拿起了咖啡杯。
“是的，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这不重要。”蝙蝠侠说：“只是露塔斯・威尔逊的档案中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我现在在对此进行调查。”
露塔斯有不好的预感。
而她的预感下一秒就成真了。
“您是说露塔斯以前在刺客联盟的事情吗？”夏洛特很干脆地说：“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
夏洛特话音刚落，罗宾就冲着露塔斯扑了过去，让露塔斯不得不在这个理亏的情况下再度制服罗宾。可愤怒的小朋友难以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制服，所以露塔斯面对着恶魔之子，可以说非常不利了。
蝙蝠侠则拿着手机去了戈登局长旁边，继续对话。
“那么夏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接手戈登局长的一点问话――我猜你还记得这个老朋友。”
“嗯……好的。”夏洛特说：“我们在很久以前的哥谭的一个晚会上见过。”
“那么我能够免提吗？”
局长跟对方问了好之后，说：“对话也有可能需要被录音。”
露塔斯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光火，分神的一刹那被罗宾压了下去。小少年几乎是坐在她背上，四处找有没有可以绑住她的绳子。
“那么……”局长尽可能不去看面前安静的打架：“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情况看，露塔斯・威尔逊就是刺客联盟前成员‘阿萨纳西亚・艾尔・古尔’。这和你知道的情况有出入吗？”
“没有。”夏洛特说：“不过露塔刚来我家的时候，我是说爱艾德琳夫人把露塔带走前，她的名字是‘露塔斯・康斯坦丁’。”
“也就是说，艾德琳・凯恩・威尔逊是她的第二个养母。”局长说：“第一个养母是……”
“是我妈妈。”夏洛特说：“我妈妈是玛丽・康斯坦丁――我爸爸是约翰・康斯坦丁。”
其实夏洛特并不需要说得这么详细，但她很希望局长相信她，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全部都说了出来：“其实露塔应该一直跟我呆在英国的，但是后来我妈妈生病去世了，家里又出了很多事情，爸爸、我大哥和我大姐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没办法照顾我们，所以我大姐的朋友――她很喜欢露塔，就跟她母亲商量了一下，把露塔带到美国去了。”
她顿了顿：“档案的事情是我大姐经手的，之所以要改掉她来我家的这段经历，嗯……主要是为了让档案看起来自然一点。当时露塔已经想过要当警察了，所以不那么复杂的档案背景，相对来说更容易帮到她。”
露塔斯听到她说到这里，已经不怎么反抗了，趴在地上装死。罗宾也觉得有点没意思，但还是先压制着她。
“我想如果不是她突然到了哥谭，应该不会因为履历被盘查。”夏洛特吐了个槽：“原来哥谭市的背景调查都是这么严格的。”
“也还好，只是抽查一下。”局长这么解释：“那么，你确定她在14岁左右就将警察当成自己的志愿了，对吗？”
“嗯。”夏洛特说：“她说她之前执行的都是别人灌输的正义，现在她想知道，自己亲手实现的正义能够是什么样的。”
这和露塔斯之前说得话根本就是两个回答，天差地别到了可怕的地步。罗宾下意识站起来，本想拉她一把，但露塔斯自己爬起来，拍拍背弄皱的衣服，又呼出一口气。
局长那边的对话则依旧在继续。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夏洛特小姐。你认为露塔斯・威尔逊本人现在还和刺客联盟有什么联系，又或者她是否会因为刺客联盟的原因而参与到一些……危害公共安全的事件中呢？”
局长语气略有些严格：“我本人并不能对刺客联盟进行调查来确定结果，暂时只能通过威尔逊警官的亲友来了解她。我可以给予她我的信任，夏洛特小姐，但这需要你用你的名誉进行担保她在哥谭的一切行为。”
露塔斯皱起眉头，刚想阻止，就被截住了话头。
“我可以，我当然可以。”夏洛特非常流畅自然地说：“我可以为露塔的一切行为担保，用我的名誉。”
罗宾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名誉可以给露塔斯担保的，但蝙蝠侠和局长都很满意这句话。被担保的小姑娘耸耸肩，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那么我想，今天的通话可以圆满结束了。”
局长打算收线，蝙蝠侠想了想，没说什么。
“看起来一个我们双方都信赖的朋友给这件事情一个暂时的了解。”一直很透明的局长给了结论：“而虽然威尔逊警官在背景调查方面有隐瞒，但我认为她目前还是值得信赖的，可以作为哥谭警局的一员执行日常任务。”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
“希望你没有因为今天早上的这个特殊流程而生气，如果有的话，请原谅我。”
“不会。”
露塔斯与局长握了手：“只是我希望这能够一劳永逸，而不是一个无尽怀疑的开端。”
这话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之后局长则让露塔斯直接去找蒙托亚警官。
“那是你的师父，她脾气火爆，也喜欢耿直的姑娘。”
局长简单介绍了一下：“你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但愿吧。
露塔斯就这么直接走了，没有分给蝙蝠侠和罗宾半个眼神。罗宾还是有点气，但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中，跟着蝙蝠侠回了蝙蝠洞里。
他摘下了面具，越想越不对劲。
“父亲，”他站在蝙蝠电脑前问：“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说：“为什么这一切都好像安排好的一样？”
蝙蝠侠并没有立刻回答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之后，露出了和达米安・韦恩长得异常相似但成熟很多的脸。
“达米安，你现在应该先回到房间里去。”他说：“我还有事。”
达米安被这个语气怼得无话可说，又因为犯了错，不得不先回去等着他父亲有时间再来教训他。而他走到一半，觉得还是古怪，于是又折了回去。
没走电梯，而是从一个不起眼的楼梯上慢慢靠近了蝙蝠洞。
蝙蝠洞很大，出入口很多，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也是件简单的事。
他就这么潜伏了起来。
蝙蝠侠，又或者说布鲁斯・韦恩先是查看了一下情报，确认没什么事情后靠在椅子上，像是在等什么来电。不久之后，电话果然来了。
在他接听后，那个不久之前塞满了达米安脑子的声音又蹦了出来。
“早上……中午好，蝙蝠侠先生。”
夏洛特的声音非常雀跃。
“我今天的表演怎么样？”
？？？？？？？
罗宾一下子接收了相当巨大的信息量，又有了一个刚在脑子里成形却没有证据支持的结论。他其实一早就觉得蝙蝠侠出现的时机太巧妙、那通电话又来得很及时甚至戈登局长的态度也很不正常，仿佛就好像一场戏有几个人是看过剧本，而有几个人是不知道剧情但还在演的那种。
他和露塔斯很显然就是不知道剧情的那种。
小少年心情有些复杂，很想问个究竟，紧接着蝙蝠侠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他的预料了。
“非常出色。”
蝙蝠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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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米：……这不是我父亲
=
上一本总是被槽说老蝙蝠对夏不好
那这本试试看不是亲爹胜似亲爹的老蝙蝠
第7章
这不是蝙蝠侠！！！
罗宾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听到蝙蝠侠刚刚的回答，比之前在局长办公室里听到蝙蝠侠接电话的语气还要木然。在他的印象里，他父亲，布鲁斯・韦恩，在套上蝙蝠侠的面具后，并不会用这种温和的口气说话。
当然布鲁斯・韦恩本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他与他父亲相处的不长也不短的岁月中，注定是会拥有很多温情的片段的，但无论是罗宾还是达米安・韦恩，似乎都并没有过被如此毫无保留地、直白到可怕地夸奖过。
是的，蝙蝠侠是个很含蓄的人，如果可以绕弯子，他绝不会打直球得分。
也就是基于这个认识，小少年有点五味杂陈。
但更坚定了偷听的想法。
名叫夏洛特的小姑娘此时还在抒发自己对露塔斯调到哥谭的惊讶，同时在蝙蝠侠解释了原因之后并没有太大疑惑。大家的共识似乎很一致，那就是露塔斯本人的确不会容忍上级的性骚扰。
“露塔斯就是那种性格很直率的人。”夏洛特说：“我们两个一起上学的时候，露塔斯就很看不惯那些搞校园暴力的家伙。”
蝙蝠侠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偶尔还点个头，像是在通过夏洛特来了解露塔斯：“那么夏莉，你认为露塔斯还存有在刺客联盟时的记忆吗？”
“有啊，不过刚开始是没有的。”夏洛特想了一下：“她刚来我家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妈妈说是塔利亚夫人抹消了她的记忆的原因。但是没过两天，露塔就恢复记忆了，因为她学过如何抵抗别人对她的催眠，或者精神控制。”
蝙蝠侠：“她对此没有异议吗？”
“我不能说露塔不生气，因为被消除了记忆然后又被送到了别人家肯定是很让人生气的。我只能说露塔没有表现出她的不高兴，相反她立刻开始努力适应新的生活了。”
小姑娘说到这里还笑了起来：“嗯……怎么说呢，她比我的适应能力强多了，明明都是没怎么上过学的人，但露塔在学校里比我如鱼得水。”
“你也很好。”蝙蝠侠这么说：“虽然你不适应学校，但你也一样拿到了很多同龄人无法得到的成绩。你的博士学位应该很能证明这点。”
“我只是没什么事情干，又没有什么朋友，只好看书罢了。”夏洛特吸吸鼻子：“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里，露塔真的是我最信任的人。蝙蝠侠先生，我再次向你保证，她现在更想过普通又正常的生活。”
“我知道。”
蝙蝠侠说：“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你之前从来没有对别人，我是说正义联盟的人，提起过她，不是吗？”
夏洛特笑了一下，非常短暂的那种。
“可是还是被你发现了啊。”她问：“我认真回忆了一遍，蝙蝠侠先生，我也没有对你提起过露塔。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昨天晚上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甚至受到了惊吓。”
她还把惊吓两个字加重读了一遍：“真的是惊吓。”
“我去过一次你的实验室，”蝙蝠侠终于说了他知道的原因：“你实验室里照片很多。但除了你的家人和狗以外，我只看到过红……夜翼、康纳和她，露塔斯。露塔斯和你的照片摆在相对后面，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你们两个合影穿的是校服，而你又只上过一年学，再加上你有点怕生――那么我想你们认识的时间远比你上学时早。”
“哇，那都是五年以前了。”夏洛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而且你竟然一看到她就想起了她是谁？”
“……嗯。”
蝙蝠侠说：“你大概不记得，但是露塔斯……很像一个人。这个特点让我对她几乎过目不忘。”
夏洛特：“嗯？”
在一旁的罗宾屏住了呼吸，感觉知道蝙蝠侠说得是谁。
“塔利亚，”蝙蝠侠如罗宾预料的那样，说：“露塔斯，又或者说阿萨纳西亚，很像塔利亚。”
不仅仅是长相有几分类似，无论是照片里还是真人，那双绿眼睛里露出来的无畏和冷淡，都和蝙蝠侠记忆中的刺客联盟之女有着不尽然的相同。昨天，在其他摄像头拍到了她的脸之后，罗宾第一时间炸毛，而他则立刻想到了夏洛特实验室的照片里那个小姑娘。
“好吧，看起来在蝙蝠侠面前真的没有秘密。”
夏洛特最终这么说：“但我其实不太明白，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露塔斯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我打那通电话过去呢？”
那通电话的确是设计的，夏洛特确认了蝙蝠侠并没有恶意后才同意这么做。只是她也有点不解，因为她觉得直接与露塔斯说清楚比设计一场戏轻松多了。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在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罗宾已经去找戈登局长了。”蝙蝠侠说：“无论我怎么想，罗宾认为刺客联盟相关人士可能带来的危害是巨大的。出于预防的目的，他提前通知了局长，我并不认为这是非常大的错误。当然，最终结果证明这是他的误判。”
“……嗯。”
夏洛特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露塔斯以前的经历，如果没有被发现，倒也无妨。一旦被戳破了，那么就涉及到了警局对她的信任、罗宾对她的个人看法，还有她自身。”蝙蝠侠说：“她不承认自己与刺客联盟的关系固然没有大问题，但隐患会存在于警局内部，戈登局长没有办法将她看成自己人。这对她的工作一定会有影响，如果她真的想看自己亲手实现的正义能达到什么高度的话，那么她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更困难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