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这个答案无需夏洛特亲口说出来，她直接掉头就跑。身后一大一小两个哈珀都跟了上来，逼得她慌不择路，最后……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
罗伊觉得有点丢脸，捂着额头：“这我没法进去。”
威尔感觉也挺丢脸的，捂着额头，不过他是因为他其实想好了很多，但最终说出口的就只有那两句话。
他们无意识地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对视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在一片寂静中，从厕所里出来的女生被惊吓得叫了一声，看到两人同时退后，脸上写着很多问号。
“抱歉！”“抱歉！
他们同时说，看向对方，又忽然笑了一下。”
最后，两个哈珀是被医生叫走的，而夏洛特则被露塔斯薅了出来。刚下班的警察小姐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能回家躺着，而是要去营救恨不得长在厕所里的姐妹。
“大哈珀已经被我赶走了，小的在病房。你要回病房还是直接回去？”露塔斯问：“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回家吧。”夏洛特蔫耷耷地说：“我……现在心情不好。”
“看出来了。”露塔斯打了个电话：“彼得？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你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吧。”
“彼得来了？”夏洛特伸头去听：“那要不来我那儿？我来做饭好啦！”
于是，看着彼得・帕克迅速奔来医院和露塔斯夏洛特汇合，三人结伴回大都会，就是杰森・托德等了好几个小时后的结果。
“我好像把什么事情给忘记了。”夏洛特在家做饭时说：“哎呀不管了――你们吃什么？”
彼得吃什么都行，露塔斯则打开冰箱，看了看存货后点了菜，接着一把捞起阿瑟娜，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个闲适的模样彼得都很少见，因为露塔斯出现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的得体，哪怕是……嗯，比较私密的时刻，都不见她这样懈怠。
阿瑟娜趴在露塔斯的肚子上，眯着眼睛，顶着脑袋被她撸，也是舒服得要命。彼得想去摸摸阿瑟娜，但他觉得自己很冒犯，而且上次见夏洛特时也只是聊露塔斯，没和小狗有什么接触。这次贸然去撸，他怕小狗不高兴。
“没关系，可以摸的。”露塔斯说：“想摸的话尽管摸摸看。”
阿瑟娜于是站起来，走了两步，坐到彼得面前，用头也顶了顶他的手。
彼得有点开心，微妙感是在阿瑟娜回去之后才出现的――刚刚露塔斯是在对他说话……吧？
这个欢快的插曲很快就被彼得遗忘了，大男生端正地坐着，而旁边露塔斯和夏洛特两人开始聊天。她们聊了很多，比如蝙蝠侠上次找露塔斯时的沟通技巧。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一些有点东西的。”露塔斯咬了一口牛排：“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先说了夫人，接下来以此作为引子，提到他认为自己该有的职责――他知道我讨厌他，所以也没有对我进行要求，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他知道我自己会分析，而且会把他提出来的东西考虑进去。只要我真的这么想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蝙蝠侠是学过犯罪心理学和侦讯技巧的，他套话诱供比你们GCPD打包加起来都强。”夏洛特用叉子刮着牛排上的迷迭香：“所以我一般不跟他严肃对话的，都是笑嘻嘻地讨喜卖乖。”
露塔斯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会跟大姐学――大姐是不是就是这么对付大哥的。”
“嗯，还有她见不得人的初恋啊。”夏洛特说：“对责任心太强的人就要引出他的责任心嘛――我都记得的，虽然用得不算太好。”
彼得犹如一只动物园里第一次接（待游）客的猴子，明明感觉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彼得看起来好意外哦，是我反差太大了吗？”夏洛特捂脸：“哎呀抱歉！”
“他会适应的，甚至还可以学习一些经验和技巧来对付钢铁侠。”露塔斯没什么波动地说：“虽然大姐才是个中翘楚，但这个夏洛特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是随时跟她讨教的。”
“哎呀讨厌！”夏洛特说：“我其实还是又萌又可爱的鸭！”
彼得这一顿饭吃得有点麻，主要原因还是夏洛特――这个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小姐妹背地里也有着自己腹黑的一面，这让彼得很震惊。但同时他又觉得，让绝大多数超级英雄认为，一个手握巨量科学成就和政府机密的小姑娘值得信任又毫无威胁，本身也不是轻松就能做到的。
“看问题不能总看表面的。”露塔斯之前跟他说。
他现在，有点了解露塔斯的意思了。
从夏洛特那儿到大都会的港口不过15分钟的路程，而港口本身就有一刻钟一班的轮渡跨越水道，抵达哥谭。彼得和露塔斯两人打算这么回去，于是夏洛特抱着小狗，在门口跟他们挥手告别。
“白白~”彼得也挥挥手，接着与露塔斯一道往那边走：“我觉得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说看问题不能总看表面了，露露。”
“突然这个话题？”露塔斯挑挑眉：“那说说。”
“只是突然有了这个概念，露露，还有些东西我要再继续补充的。”街头英雄伸了个懒腰：“虽然还没有理解透彻，但我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越来越丰富了――露露，我今天晚上还能继续留宿吗？我5点55分起床，赶6点20的火车，还是能赶上9点的课的。”
“你最好能赶上。”露塔斯不赞同也不反对：“反正我明天不上早班，我不会陪你起床的。”
“不用你早起，”少年握住了她的手：“我还会给你买早餐呢。”
可恶。
我就好像一条路过的狗，被突然就狠狠踹了一脚！
夏洛特趴在楼上的阳台目送露和蛛远去，趴着哼唧了两声，接着想到了姐夫给她新配的司机――她打了个电话给杰森，发现对方不仅一直在等她，还在她忘记他和小伙伴回家后尾随他们保证她们安全来着。
“可露塔没说看到你啊。”夏洛特说：“她也没冲过去揍你。”
“塔利亚不让。”杰森搬出了自己的后台：“她不知道我去过刺客联盟和大种姓这一段，所以很生气，也就不爱搭理我。”
“啊……她吃醋了。”夏洛特好心解释：“遇到塔利亚夫人的事，她就是这么爱计较的。”
“无所谓，她不找我麻烦就行。”杰森顿了顿：“我好像看到一个跟罗伊很像的人进了医院，是那个假货吗？”
“你，”夏洛特呼吸一滞：“干吗要这么讲他？他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说完夏洛特就恶狠狠地挂了电话，自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噘起了嘴。她迎着大都会的晚霞，安安静静地发着呆，想驱散心里的闷。可吹着风，她还是越发难过了起来。
这时，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夏洛特？”
提姆穿着一身休闲服出现在了双子塔的另外一边的阳台上，手里还拿着一杯水，看起来像是刚做完别的事上来散心的。看到了不远处的夏洛特，他犹豫了一下，想起了不久前夏洛特才对他说过不想再见到她的事，但还是在确认了某些情况后没有忍住。
“你在哭吗？”他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夏洛特下意识去揉眼睛，这才发现脸上的确有泪痕，而袖口上也有看得不清楚的水滴。她慌忙擦了两下脸，站起来就要回去。可她刚刚坐了太久，乍一站起来腿麻，整个人又扑倒在了阳台上。
“……”提姆把水杯放在一边，目测了一下距离，拿出放在阳台上的钩爪枪，叹了口气，扣下了班级，轻盈又潇洒地落在了夏洛特身边。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你现在需要其他人帮一点忙。”提姆说：“我只把你扶起来，无论你想继续坐着还是到楼下去，我把你送到那儿我就消失，好吗？”
夏洛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觉得丢脸，而且……她好委屈。
“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提姆对夏洛特继续流下来的眼泪毫无对策：“我有什么能，噢，我听说了，今天威尔去医院看罗伊了。”
夏洛特眼睛一眨，又一滴眼泪被她切了下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们有群啊，正义山的人都有。”提姆说：“卡尔德跟我们说的，威尔试图解开和罗伊的心结，所以他去了。你……也在那儿，对吗？”
夏洛特点了点头。
其实，提姆不止知道夏洛特遭遇了两个哈珀，他也知道夏洛特逃进了厕所里，最后是被警察小姐挖出来的――蝙蝠少女当时就在医院给她老爸戈登局长开药，作为路人全程目睹了当时发生的一切，然后转播给了少年正义联盟的小伙伴们。
蝙蝠少女：【有一说一，虽然反应过度，但她逃窜的动作还是挺可爱的。】
蝙蝠少女：【后来我假装去上了厕所，看到她瑟瑟发抖。】
蝙蝠少女：【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玩！】
火星少女：【@夜翼，这都是你们当初造的孽吧？】
夜翼：【是她姐夫干的，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也是受害者！】
小超人：【？】
小超人：【她没事吧？】
小超人：【可恶我在外面赶不回来！】
康纳后来还私聊了提姆。
康纳：【兄弟，帮我看看她怎么样。】
康纳：【每次涉及到之前的事她都要一个人躲起来哭的。】
康纳：【就知道不该让军火库靠近她。】
康纳：【每次搞出事的都是他！】
提姆：【ok.jpg】
说起来，康纳还是了解他的这个第一发现人的。
她还是一个人躲起来哭了，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夏莉，不要慌张，也不要害怕，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提姆带她坐下来，半跪在她面前。
“你只是需要看清你的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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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桶：？？？
第106章
你，你要做什么心理咨询吗。
鸳鸯眼里透出了些许费解和疑惑，看得提姆有点想笑。她泪眼盈盈的，本来还在难过，现下却分了心，有了一闪而过的灵光。
“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揣测了一下你，夏莉。”提姆说：“如果实在难受，你不用理我的，如果你想听听我的想法，那么在心里说是或者不是，点头或者摇头，都可以。我说了，你只是需要看清你的心，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在意的，只有你自己。”
鸳鸯眼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浅浅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们是不同的，对吧。”提姆说：“原来的‘快手’，后来的‘红箭’，现在的威尔・哈珀；原来的‘快手’，后来的‘军火库’，现在的罗伊・哈珀。”
“我知道。”夏洛特说：“我……从没把他们混在一起过。”
“那……你也知道他们对你是不同的，对吧。”提姆又说。
夏洛特知道。
她当然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被她姐夫卢瑟替换掉的“快手”是她第一个男朋友，从他们见面开始，他应该就挺喜欢她的――在卡斯摩德事件里，苏醒的小超人暴走时，就是罗――就是威尔冲过来救她的。后来也是他拉着迪克和卡尔德一起来找她玩，把星城那些大大小小的琐碎的事情分享给她。
“为什么是他？”迪克也问过的：“我以为我更帅来着。”
话是不假啦，而且迪克的确更讨人喜欢，可是无论是第一代罗宾还是夜翼，他的重心都在哥谭那儿，只是来她这里飞一会儿，就又飞走了。
可罗伊，不，威尔是不一样的。他性格莽撞多了，而且直男得要命，比起体贴来连迪克的脚后跟都摸不到。可是每次他给夏洛特讲故事的时候，夏洛特感觉得到，他在尽力给她讲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也在认真地分享自己的生活。
以前，夏洛特对于少年的正义联盟多少带着点微妙的看法，感觉他们学习大人多过别的。如果不知道威尔的那些日常，她怕是到现在都会这么想。但是当身边的人具象化了报纸、电视和网络上的正义后，她才有触摸到那些勇气和勤奋的实感。
威尔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是严肃地拼上了自己，去维系这个世界的安全和和平的。他们消失的日子里，做了不知道多少可敬的事。
而她，只是呆在了实验室里，摆弄一些实验器材，然后……扰乱别人的人生。
比如……发现罗伊。
夏洛特低下了头，深深地呼吸着。在大脑里重现罗伊躺在休眠仓里的画面让她的头忽然间有一阵地跳痛。她下意识摁住脑袋，有些痛苦，随即就有人帮她按住了最痛的地方。
“还好吗？”提姆的指腹没入她的发丝，轻轻地揉着：“需要休息吗？”
夏洛特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
比如，手忙脚乱地解冻了罗伊・哈珀。
如果给现在的夏洛特一个机会，她内心反复许久，还是觉得自己会做之前那样的选择――如果先通知卢瑟，那么卢瑟一定会立刻把休眠中的罗伊转移走以确保自己把暗钉埋在少年正义联盟计划的成功，而她也绝对不会找到她老奸巨猾的姐夫的疑点，并且在事后也拿不到莱克斯集团的信息权限。
没错，之所以她的信息权限凌驾于卢瑟之上，就是正义联盟介入了罗伊被克隆这件事后，经过几轮博弈，最后妥协的结果。
若是没有这个权限，她怕是不能帮露塔斯擦肺炎菌这个屁股了。
这想法真没良心不是吗。
可她又能想什么呢。
她想到了沉睡的罗伊的虚弱和另一个活蹦乱跳的罗伊的倍受打击，想到了自己的无措，想到了自己伸向威尔却被打开的手。
当时的一切都太混乱，这事情产生的剧变远远不是他们几个孩子能够处理的，包括最大的受害者罗伊。罗伊醒了之后，夏洛特偷偷去看过他，隔着远远的一栋楼，看到少年茫然地站在病房里，迎着太阳，但是眼中毫无亮光。
听说他和绿箭侠大吵一架，不，应该是他对绿箭侠发了好大的脾气，也不能接受自己被另一个人代替了，而他所有的朋友都没发现这件事。他拒绝卢瑟的所有医疗支持，砸了很多东西，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愿意见――因为那也变成了冒牌货的父母。
他一个人睡着，一个人醒来，一下子失去了一切。
那段经历真的很糟糕。
罗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好像那时的无力感又席卷而来。只不过这次，他的断臂处没有再传来隐隐的幻痛，取而代之的是有温度的金属触感。他的手臂是夏洛特后来帮他弄出来的，在薅了卢瑟羊毛的基础上，她考虑到了断口与金属接触的不适，还调试了义肢的温度和神经控制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