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达米安的问题让她又想起了之前。
塔利亚送别她的样子。
那个年轻女人将她的手放在了玛丽夫人手里，半跪下来，从下往上地看她的脸。
一直拿着刀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本应该柔软的肌肤却因为紧握武器而磨出了些许的茧。
塔利亚的眼睛也是绿色的，当她无情杀戮时，她的眼睛是死神镰刀上绚烂的祖母绿；当她充满爱意注视着你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一片可以将人溺亡的情海。
“去过正常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我的姑娘。”
她说。
“永远别回头。”
第10章
正常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
露塔斯爬起来后买了咖啡去上班，门口正好遇到了蒙托亚警官。这位女警穿着外套迎风走来，手里也拿着个咖啡杯。
“哟。”蒙托亚警官举了举杯：“来的挺早。”
露塔斯笑笑。
“我本来以为我最早，还想争取一个好印象。”
露塔斯先是帮蒙托亚整理上一个案子的档案，一抬头发现重案组一队的人都不见了。问了下才知道，他们在审讯前两天抓捕到的杀手。
就如同露塔斯猜测得那样，案犯有两人。一个是对哥谭的大街小巷都熟悉的无业游民，另一个则是当时的大巴司机。
这事情简单苍白到一眼可以看穿，非常无趣。
露塔斯又想起自己逃掉的事情，疑惑这边打算怎么处理最后的案子没有受害人的问题。
“嘿，露塔斯。”蒙托亚跑上来问：“局长告诉我你配合了钓鱼执法是么？”
露塔斯脑子就转过来了。
还真跟她之前猜得一样。
查阅了资料之后，露塔斯才确定凶杀案钓鱼执法在哥谭所在的州是合规的。就在大巴司机狡辩的时候，露塔斯施施然走到了蒙托亚身边做记录，吓得大巴司机当场招供。
得出了口供的喜悦让一队中午好好庆祝了一下，下午有人归队继续整理材料有人回家。露塔斯作为新人被留下继续干活，她也毫无怨言，笑眯眯地接受了。
在整理卷宗的时候，露塔斯正在看痕检报告，手机震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英国的那位康斯坦丁小姐的，露塔斯故意等了十几秒才接。
“喂。”
声音很冷淡的样子。
果不其然，对方立刻就缩了。
“露塔……”夏洛特的声音超讨好的：“……你真的生我气啦？”
有那么一点点吧。
露塔斯最开始没有疑惑，但等到后来夏洛特cue到蝙蝠侠的时候，她微妙地有了一种感应。这是她们俩在上学时的心领神会，就是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是彼此心里都知道就是这么回事。
这次就属于这种情况。
把电话交给蝙蝠侠的一瞬间，露塔斯就在脑子想了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不意外夏洛特认识蝙蝠侠，又或者说夏洛特不认识才奇怪――夏洛特在14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莱克斯集团研究团队之一了，而且后来还成为了中心成员。正联戒备卢瑟，夏洛特的情况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更别提撇开卢瑟之外，夏洛特本身和正联成员的互动就很频繁了。
尤其是蝙蝠侠。
当然，说到这事儿，还是要追溯到5年以前。
少年正义联盟去截获后来的超级小子――也有人叫他小超――露塔斯觉得叫什么都名字是康纳・肯特的那个人时，一直沉睡着的实验体睁开了眼睛。实验室内爆发了激烈的打斗，单方面碾压的那种，最后才夏洛特的尖叫和保护下才停止。
露塔斯听到的夏洛特的说法是她哭到要抽过去了，然后就看到康纳停了下来。
事实情况是什么，她不在现场她也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消息查到最后，结果是夏洛特本人放给正义联盟的风声，而且还是卢瑟全权交给她处理后她的决定。无论怎样，这个大义灭亲的决定博得了正义联盟的人的好感，即便康纳的存在带来了一点小麻烦，却实打实地给正义联盟消除了一个非常大的可能的隐患。
以此为契机，夏洛特就跟正联有了联系。
露塔斯知道有联系，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跟蝙蝠侠这么熟。
“你好像没跟我说过你跟蝙蝠侠交情颇深。”露塔斯翻了翻卷宗，靠后：“我有点被你吓到了。我以为你只和超级崽子们关系不错。”
“露塔，正义联盟的机密等级很高的，比小正义联盟密机起码高了六个……不是我不跟你讲。”夏洛特像小狗一样：“而且你去了警察学校，我又听说警察们往往不那么喜欢超级英雄……”
“时代真是变了。”露塔斯叹了一声：“我依稀记得你们全家都是超级英雄黑，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叛变了革命。”
“我才没有！”
“叔叔会很失望的。”露塔斯补充：“他多烦正联啊。”
“你别提他了，他就是个黑切粉啊。他自己还不是偷偷摸摸地干了很多拯救世界的事情，还在马猴正联呆得开开心心满世界转悠――他都两个月没回来了！”夏洛特说起自家爸爸就开始抱怨：“他现在跟扎坦娜相处的时间都比我多了，只有我和阿瑟娜相依为命。”
夏洛特有一点冒酸水：“我都不确定他还记得不记得我这个孤单的女鹅。”
露塔斯勾起嘴角。
“我们阿瑟娜现在怎么样了？”她问：“好久都没见她了。”
“好吃懒做，傻吃孽睡、怠惰因循。”夏洛特说：“可能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吧，她趴在地上动都不动，我开罐头她都不理我。”
“……嗯，可能是吧。”露塔斯又问：“但你连续三个成语这么形容一只柯基真的合适吗？”
“当然，”夏洛特说：“我是家长我说了算。”
夏洛特的来电原因本来是要跟露塔斯解释一下电话的，不过说着说着就歪到了闲聊上。夏洛特话不少，基本都是露塔斯在听，偶尔问个两句。在知道露塔斯进了哥谭警局后，夏洛特很是忧虑。
“这哪是报复你，这是要你死啊。”小姑娘忧心忡忡：“我听说哥谭精神病人可多了。”
“蝙蝠侠告诉你的？”
“不是，是……”
夏洛特说到一半有点蔫蔫的：“……认识的一个人，以前。”
露塔斯心里有数了，换了话题。
“我听说你过几天要回美国――回大都会跟你姐夫住？”
“我自己住，谁要跟他一起住。”夏洛特开始慢慢展现作为她姐夫黑子的实力：“跟他一起住我怕出门倒个垃圾都被人绑架――无论是正联成员家属还是他个人anti集团的目标，我都太危险了。还好爱丽丝用化名住寄宿学校，否则我都怀疑她已经被绑架到熟悉全部流程了。”
哦，爱丽丝。
说到爱丽丝，露塔斯脑子里浮现出了蓝眼睛的冷漠脸小朋友。
“你这次回美国，是不是主要原因为爱丽丝？”露塔斯说：你姐夫进了正联肯定会更忙，那爱丽丝要上小学了，以后就交给你管了吧？”
“嗯，”夏洛特叹了口气：“要不然谁要搬到美国。”
露塔斯听得出夏洛特是真的不情不愿，安慰了她两句，又问了什么时候搬过来。看看日子还有半个月，露塔斯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自己会调回纽约的事情。
“啊对了，露塔，达米安有没有跟你发生什么不开心啊。”夏洛特有点捉急：“我记得你说他脾气不太好来着，他跟你没有起冲突吧？”
“没有。”露塔斯说：“有也不怕。”
她抬抬下巴。
“他打不过我。”
是的，达米安还没打赢过阿萨纳西亚。
露塔斯要承认这和达米安还是个小豆丁有关，而且当时他的格斗技巧也并没有很熟练――除了格斗之外，他还需要学习各种知识用以以后对地球的“统治”――统治，是他的名字。
这种老掉牙的旧思想在露塔斯还是阿萨纳西亚的时候就想吐槽了，并且在成为了普通世界的一员后吐槽程度还要翻个番。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尽管刺客联盟的想法再陈腐不堪，他们的暗杀手段依旧是世界巅峰水平。
“我其实很想知道达米安现在的水平如何，不过现在来说是很失望的。”
露塔斯毫不客气地吐槽：“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久没动过手，身体都要生锈了――完全不在巅峰状态的我竟然能在三个哥谭守护者眼皮底下溜走――他们是有多不在意背后。”
格斗白痴夏洛特很认真地听：“我觉得你可以下次告诉他呀。”
“我觉得还是别了，他不会听的。”
露塔斯说。
“我不做无用功。”
“别做无用功，老伙计。”
蝙蝠侠出现在了蝙蝠洞时，意外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穿着棕色披风的金发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名为约翰・康斯坦丁的魔法师靠在了他的椅子上，在他的蝙蝠电脑前，看起来丧气十足。
“我猜你想问到底为什么我在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的情况下溜进来的――我可以告诉你，是我利用了空间魔法直接定位到了这里的。感谢我才华横溢又英年早逝的大女儿，她留了一堆她没用过的小发明给我，让我的生活轻松快乐了很多。”
蝙蝠侠抿了抿嘴唇，嘴角向下压了不小的弧度。
“你看起来不太快活，巧了，我也一样。”康斯坦丁低头，拿出打火机点了烟：“如果我看到你笑容满面地活着，那我也会竭尽全力地让你不快活的。”
很快他的脸便陷入了一片烟雾缭绕之中，连带着他的表情也是朦朦胧胧的。
“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康斯坦丁。”
蝙蝠侠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只是让我吸一口二手烟并不会让我和肺癌多多少缘分。”
“呵。”
康斯坦丁像是被这个笑话逗笑了。
“肺癌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提，但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
他说。
“我来跟你谈谈小丫头们的问题吧。”
蝙蝠侠眯起眼睛。
“哪一个？”
康斯坦丁吐了一口烟圈。
“All.”
第11章
“布鲁斯？”
提姆・德雷克刚从外头回来，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蝙蝠侠独自一个人站在蝙蝠电脑前沉思的画面――他没有戴头盔，露出的英俊面孔让人着迷，碧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一片光。
他孤独地站着，身旁没有任何人，仿佛永远也不会有。
提姆曾经想过为什么老蝙蝠能对所有女性几乎通杀，这种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落寞怕就是杀招之一。
少年叫了他一声，蝙蝠侠并没有回头，直到他又叫了两声后才回过神。布鲁斯・韦恩回过头，看到他后像是知道他的来意。
“你们脑魔的事情解决了？”
他说的是少年正义联盟之前的任务。
“嗯，回来跟你汇报一下，顺便我们当时发现了很有意思的小东西。”提姆穿着自己的制服，从高处跳下来：“脑魔他们当时的举动有点奇怪，在火星少女试图连接他的意识的时候……布鲁斯？”
在说到一半德尔时候，少年发现对方还是有点眼神恍惚，不得不问他：“你……还好吗？”
“……”
像是发觉了自己的不太对劲，蝙蝠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我先上去一下，可能要一会儿。”他说：“你先准备好你要用的资料，也可以搜索一下――我大概半个小时后回来。”
提姆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蝙蝠侠离开后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转身开始查蝙蝠洞内的监控录像。
从他来之前的监控开始查起，往前追溯――
“嗯嗯嗯？”
少年发现监控正随着蝙蝠侠的离开而被删除，皱了下眉，旋即舒展开来，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蝙蝠侠也会犯错误，尤其是将电脑留给了一个他曾经的小跟班手里……”他的脸在荧光屏下显得很是兴奋：“……而这个小跟班恰巧最会搞的就是电脑了。”
提姆・德雷克，第三任罗宾，现在已成功单飞为红罗宾，主要在少年正义联盟中忙碌。
在他的紧急修复下，虽然没能够在蝙蝠侠的强力删除下完全复原，但也还是抢救出了一部分录像。少年将录像存进了自己的便携设备里，之后才开始找自己需要的材料。
等蝙蝠侠回来，红罗宾已然乖巧地收拾好了一切，坐在那儿等他。
蝙蝠侠给他倒了杯红茶。
“说说吧。”
“那就从脑魔开始说了。”少年调出一张报道来：“你们也知道，脑魔的活动一般无迹可寻，这次能找到他们是因为一个忽然流行起来、据说可以治疗失眠问题的医生……”
“你回来了？”
红罗宾一回到少年正义联盟的基地，他的小伙伴就过来了。康纳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T恤，上面画着红色的S标志，手上拿着牛奶。
“你怎么一副苦瓜相。”
“你不知道，蝙蝠侠揪着细节拷问了我多久。”红罗宾叹了口气：“明明这次任务很成功，但是被他问得让我觉得我们是完全失败的。”
“迪克也跟我说过这个想法。”康纳说：“这不就是你们罗宾们最后都要抛弃蝙蝠侠的原因吗？”
“嘿，别这么说。”红罗宾纠正他的说法，摘下面具：“我们那叫自我成长成熟后，深思熟虑决定选择的独立生活，谢谢。”
康纳看起来很无语：“有什么区别？”
“更好听吧。”
提姆说：“我本来以为他有点分心，所以这次会轻描淡写地放过我呢。”
没想到严格加倍了！
什么人啊这是。
少年靠在那儿不想再说话了，一抬眼发现康纳倒是心情很好的模样，拿着手机打字，没过一会儿就傻乐一下。
提姆就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好事让这家伙乐呵成这样。
“好像是一个他认识的姑娘要从英国搬到美国了。”
绿皮肤的火星少女飞过来：“康纳已经开心了一天了。”
“哟。”
提姆来了精神，问火星少女：“是不是卢瑟的那个小姨子？见人就哭的那个？”
“夏洛特是严重的社交恐惧，不是见人就哭。”
康纳盯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回了一句：“她怕见生人而已。”
“好好好，你说了算。”提姆就很坏心眼，开始揶揄小伙伴：“康纳，她搬过来之后你就松了口气吧？”
“这有什么好松口气的。”康纳不解：“我反倒觉得担心，因为英国比美国安全多了，尤其是对比了伦敦和大都会发生大事件的频率根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什么意思，提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