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一巴掌盖在他脸上打断了这家夥的得寸进尺:“稍微学着读点空气吧,悟。”
平时在家里就够多人黏着奈奈了――要麽是真希缠着她学体术,要麽是菜菜子缠着她逛街,更不用提过分热情的虎杖小朋友和长了一张酷哥脸却时常派脱兔敲门的伏黑惠……
虽然和家人在一起的氛围很好,但教祖大人偶尔也很想要一个不被打扰的周末啊!
按目前这个进度下去,夏油杰真的很担心会不会某天盘星教都做到上市了,他和奈奈子的关系还卡在暧昧的距离不上不下。
喜欢吃的东西吃到饱都不够,喜欢的人抱再紧还是觉得隔着距离,得到的偏爱越多越无法满足,想拥有更多,想纠缠更深……这样的心情,要怎麽样才能说出口。
会觉得冒昧吗?会觉得惊讶吗?
奈奈子,无论何时都不曾退缩或後悔的奈奈子,跨越千年再次相见的奈奈子,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为他所独有的奈奈子。
如果能够互相诅咒的话,该多麽幸福。
夏油杰将视线从局促坐在沙发的两个孩子身上收回,提起整理好的旅行包。
“走了,奈奈。”
五条悟故技重施挥舞起小手帕,奈奈子抢在大猫猫开始假哭前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好啦――感到寂寞的话就打开门进来吧。”
“打开门就可以吗?”
“打开门就可以哦,我和杰都会在这里的。”
苍蓝色的漂亮眼睛在这两个家夥之间扫来扫去,夏油杰注意到他的视线,半是嫌弃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量白天来好吗?”
悟悟子大人瘪了瘪嘴,决定做个宽宏大量的人。
“上供喜久福的话就原谅你。”
总之,可喜可贺,教祖大人终于开始了他期盼已久的二人生活。
注:带二孩版本。
好在祈本里香与乙骨忧太都是不爱打扰大人的安静小孩,除了实在无法处理的麻烦,很少会刷新在夏油杰眼前。
教祖大人对此十分满意,连带着每周发放的零花钱都多给了不少。
但在两个小朋友眼中――
祈本里香放下书本,她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措辞微妙地开口:“忧太,你有没有觉得,姐姐和那个男人的关系有点不太对劲?”
在旁边安静擦拭太刀的忧太小朋友先是一愣,接着支支吾吾,显然很是为难。
“嗯……但是……”
祈本里香本来也没打算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毕竟男孩子就是这种笨蛋又迟钝的生物。
“姐姐平时很少出门,好像也没有别的朋友,每天除了照顾我们就是打电动和睡觉,”她犀利指出,“而且一看年纪就很小,对社会上的事情了解也不多,明显问题很大吧!”
再一次的,奈奈子的对小孩特攻稳定发挥。
比起一见面就很不愉快,而且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彼此有点不太顺眼的夏油杰,温柔漂亮的奈奈子姐姐渐渐被两个孩子信任并依赖。
虽然她的行事风格中总有一些微妙的离谱,比如打起电动就废寝忘食需要被人提醒才记得休息,比如碰到喜欢的甜食会沉迷到半夜翻冰箱偷吃……
但她所独有的温柔与恰到好处的粗神经,就像无论发生什麽都只是平静照耀着潮汐的暗月。
就像无论是怎样的“失常”都会在她身边感到“正常”。
所以夏油杰很快就抓到两个小孩联合作案给奈奈子打掩护,案发地点是厨房里冰箱旁,奶油还挂在嘴边,堪称人赃俱获。
想起这个祈本里香就超级不爽!
这麽好的奈奈姐姐,她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贪吃两口零食怎麽了?!凭什麽没收整个冰箱的甜点!还警告家里的小孩不允许偷偷给她买!
屡战屡败的里香小朋友狠狠磨牙。
祈本里香性格里本来就有偏执的一面,而奈奈子无底线的溺爱更让她隐隐b生了某种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很普遍的,对年长女性的独占情结。
至于忧太,乙骨忧太向来跟着她的节奏走,在每一次行动中负责说“好”和执行。
所以简单计划之後,两个小朋友很快偷摸摸向大人的房间潜行――从书本和生活中学到很多的里香小妹妹决定趁着坏男人不在家怂恿奈奈姐姐多出去走走。
客厅里没人,成功!走廊里没人,成功!厨房里也没人,大成功!
很好!那个男人今天确实不在家!
两个小脑袋凑在房门前有些犹豫。
要敲门吗?第一句话说什麽呢?祈本里香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门,意外将门推开了条缝隙。
没锁门吗?
等等……这是什麽声音?
衣料摩擦的声音像细密的雨,床垫发出暧昧的吱呀,接着是疲惫而惬意的叹息。
“杰今天很辛苦呢。”
是奈奈姐姐的声音。
“唔……处理掉了一些蛀虫,稍微有一些……”含糊的吐字间参杂着粘腻水声,“请让我依靠一会儿吧,会觉得麻烦吗?”
奈奈姐姐轻轻笑了起来,是他们从没听过的那种:“杰也学会撒娇了呢,不会哦,毕竟杰是我的大祭司嘛。”
“大祭司吗?”室内响起低哑的笑声,“不胜荣幸……那麽,请诅咒我吧。”
更绵密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少女惊呼了一声:“稍微注意点分寸啊,”听起来有些埋怨,“再用力就要出血了。”
这具躯体已经杂糅了太多东西,就算奈奈子也拿捏不住她血管中流淌的到底是血液还是毒液。
“会疼吗……不会?那……可以再稍稍过头一点吗?”
随着话音落下,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接着是手掌拍击的闷响。
“别闹!松手啦,”明明听上去被强行做一些讨厌的事,说出的话还是纵容又溺爱,“都说了不行……做个乖孩子?”
而另一方显然不打算听取她的意见:“就算是乖孩子也会做任性的事情啊,奈奈,讨厌我吗?”
姐姐都已经拒绝了,到底在干什麽啊这混蛋!!
祈本里香气鼓鼓回头,发现忧太这个不争气的家夥居然红着脸愣在原地。
你在脸红什麽啊脸红?!男孩子!男人!所有的男性生物都是笨蛋!!!
决定将奈奈姐姐从邪恶教祖手中拯救出来的小女孩一把推开了房门。
“姐姐!”开门的瞬间,祈本里香光速挂上委屈脸,这招在奈奈子这里百试百灵,“我刚刚午睡做梦……”
她的台词在看到室内的情况时卡住了。
奈奈姐姐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毛毯中,听到她的声音才勉强支起身体向门外看来。
而那个男人像个超大号邪恶抱抱熊将她笼罩在怀中,手中还握着姐姐的小臂――祈本里香以自己双2.0的视力发誓她绝对看到了齿痕――居然敢咬这麽用力啊你这个混蛋!!!
而面对祈本里香的指控,夏油杰懒懒开口:“安心,大人有大人的分寸,里香小朋友才是哦,要当心别被某些油嘴滑舌的家夥骗了。”
有被阴阳到的乙骨忧太当场反击:“太失礼了!我们是纯爱啊!”
“喔,纯爱。”
邪恶教祖露出愉悦笑容。
“好巧,我们也是。”
第71章 纯爱修行
乙骨忧太显然没想到这话他也能接,还接得这麽刁钻。
纯爱,不应该是那种意外对视会脸红,牵牵手就能相视一笑播放大结局ED的类型吗?
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已经黏糊到了蜜蜂飞过都会粘掉触须,而且这家夥明明是所谓的“肉食系”吧?居然还声称“我也是”――是什麽是!快给纯爱道歉啊!
里香小朋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表情接近于第一次看见天狗食月的原始人,既震惊,又无助,还有一点咬牙切齿。
能敏感闻到空气中关于情绪的气味的奈奈子将夏油杰往一边推了推,披上毯子挪下床。
布料间一闪而过的小腿上也印着齿痕。
等她来到两个小朋友面前,看到的就是一只懵懵小猫和一只气气小猫。
奈奈子蹲下身,耐心将祈本里香牵到自己披着的毯子上站好――过分谨慎的小朋友为了避免发出声音将拖鞋留在了楼下,手脚摸起来已经有些发凉。
“里香午睡做了什麽梦呀?”她想起小朋友进门时说的话,“下次要记得穿拖鞋,还记得丢在哪了吗?”
祈本里香茫茫然点头,她刚刚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编好的借口。
不过奈奈子并不打算追问太多,看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干脆抱起来用毯子裹裹好,让那颗已经过载的小脑袋瓜靠在自己肩上。
一只微凉的手温柔掠过她後颈,慢慢将奈奈子掖在毛毯里的发尾顺了出来。
来自某个不甘心被忽略的男人。
夏油杰困倦地将额头靠在她另一边肩上,漆黑发丝顺流而下,与银白暧昧缠绕。
他的手指也摩挲着少女小臂的线条向下滑动,最终与她空着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奈奈。”
在耳边半是抱怨地低声念着。
“是,是,教祖大人,”奈奈子的左手被里香小朋友占据,空不出手顺毛,于是侧过脸亲亲他额头,“怎麽啦,也要抱吗?”
虽然是玩笑话,但真的抱也不是不行,毕竟她可是号称咒术金刚的奈奈子大人!
夏油杰笑着叹了口气:“我可不想被当成孩子对待,”他垂首在少女侧脸落下一个轻吻,“那我先出去一会。”
因为披散着长发而越发邪气四溢的教祖大人赤足向门外走去,路过乙骨忧太时顿了顿。
“跟上,”他对小男孩发出命令,“不是要纯爱吗?你还差得远呢。”
被评为“差得远呢”的忧太小朋友当即逆反心起!
什麽差得远?哪里差得远?!
于是两人一前一後向楼下走去,乙骨忧太警惕注视着身前的高大男人――他俯下身拉开柜子并从中取出了――取出了一整套厨具!
“从阿龙那里买的好货,还没用过,便宜你小子了,”夏油杰冷淡评价,“开始吧,以开锅为起点的纯爱修行。”
楼下陷入热火朝天(?)的修行之中,而楼上,奈奈子抱着小女孩回到了床榻上。
柔软的毛毯与柔软的被窝,混杂着夏油杰身上常年萦绕的檀香气息,加上窗缝间透入的微微凉风……奈奈子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
她今天一大早就被夏油杰闹起来。
昨晚搬家到一半,夏油杰就被一通紧急电话叫去了盘星教,据说是有桩一直在查的案子终于摸到了尾巴。
奈奈子对盘星教的兴趣仅限于偶尔发(污)展(染)信徒,夏油杰也不希望那些勾心斗角的血雨腥风打乱她的快乐,不过她向来擅长读懂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所以她能猜到这大概是一桩不那麽令人愉快的事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强势接手盘星教半年後,夏油杰终于摸到了教团中那个被藏在咒术界深处的核心秘密。
与五条家这段时间的大肆扩张相对应,曾经如日中天的旧阶层正在逐日式微,眼看着总监部就要被挤进历史的尘埃中,原本蛰伏在暗处打算静待时机的幕後黑手终于按耐不住,决心动盘星教这步暗棋。
第一步就动在了松井田身上。
这个始终划水却意外好运混过了所有大清洗的边缘小人物被阴谋家们认定是可造之材,而他远超三级咒术师的灵敏嗅觉再一次促使他做出了相当正确的决定。
写满种种诱惑的密信被当场上交,并由教主助理直接传达给了夏油杰。
再接着,大鱼上h,一网打尽。
像是被挖开堤坝的海岸,探索完全的迷宫,当隐藏在迷雾中的谜底终于被揭开,被苦涩浸泡着的夏季在这年冬天的末尾发出最後一声蝉鸣。
夏油杰以为自己会愤怒,或者至少发出一些符合气氛的斥责与诅咒,但当那些人被推到灯光下,当那些曾经站在高处,肆意玩弄着诡计,将年轻咒术师的生命当作筹码随意抛却的掌权者们被揭开真面目。
看着他们从不可置信到心生惶恐,从虚张声势到极力哀求……也许有些人会因为“大人物”的落魄感到快意,夏油杰听见负责搜寻的诅咒师队伍中传来兴奋的嘲笑与唾骂。
但他只觉得平静。
那句曾经说过的话再一次于他心中响起。
单纯的杀戮是无意义的,奈奈。
夏油杰轻轻对自己说,我们将建立更好的世界。
资料已经在之前的搜捕中整理完毕,有一些可以被使用,有一些可以被交换,有一些应当被清除……当最後一条批复被执行完毕,夏油杰于满溢的血泊中看见日出的倒影。
後勤部开始入场善後,辛苦追捕一晚的执行小队在解散後三三俩俩约去喝酒,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比夏油杰年长,有些人的年纪甚至足够做他的父辈,但向上方投去的目光,唯有畏惧与敬仰。
原来这就是权势。
不仅仅是力量,权势是血肉与灵魂酿造的毒药。
盘星教史上最年轻有为的教祖大人掸了掸膝上落下的纸屑,举起袖子缓缓打了个哈欠。
好极了,他想,今天的班就加到这里,回家!
于是这天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奈奈子在被窝中收获湿漉漉的夏油狐一枚。
水珠顺着刘海坠入奈奈子的领口,将睡得正香的小猫咪一秒惊醒。
“干嘛啊……”她E手糊在夏油杰脸上,“好冰,大冬天洗什麽冷水澡,走开走开。”
虽然之前夏油杰也经常会在她睡着後才到家,但从来没有头发都不吹干就往被窝里躺的先例――搞什麽?杰妈咪的洁癖忽然自愈了?
很可惜他没有――咒术师的世界没有自愈一词,诅咒师也没有,特级诅咒师更没有。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只能说他更疯了一点。
杀戮是最能刺激人类神经的几项行为之一,虽然在教\面前,我们的教祖大人一直端着副无悲无喜的矜持架势,然而当他走进这个房间,触碰到这个人。
不想再忍耐了,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
奈奈子抵在夏油杰脸上的手又推了推:“好啦,去把头发吹干,然後睡――啊你干嘛?!”
她猛地抽回手,却在此时被人紧紧握住手腕。
在她疑惑的注视中,夏油杰慢条斯理地又在她指节上轻轻咬了一口。
“忽然发现,奈奈是奶油味的。”
啊?啊啊啊??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麽?她是不是还要回一句谢谢品尝?
奈奈子扭了扭手腕:“放开啦,冷。”
“知道了。”
说着知道了,手不是完全没放开吗?不仅没放开,整个人都黏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