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宇宙第一红【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4:33:51

  沈蕴玉一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只要他的人没有办错事,他是从不会责罚的。
  他自己清楚,石清莲能闯入沈府,能闯入他的马车,是因为他从未给这群私兵下过禁令,他最多只让那群私兵不准替石清莲送东西进北典府司、不准替石清莲送话,但却从没说过“拦下石清莲”这样的话,所以石清莲才能畅行无阻。
  他自己不说,下面的人便不敢做,他怪不了别人。
  石清莲肆意妄为,也是因为吃准了他这一点,他对她狠不下心。
  她就不信,沈蕴玉为了躲她,能每天晚上不回来、挤别处去睡去。
  沈蕴玉迟早被她逼急了,然后过来狠狠地收拾她一顿。
  石清莲一想到沈蕴玉被她激怒,过来收拾她的画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跟着泛着泠泠的光。
  只要让她见沈蕴玉,只要让她摸上沈蕴玉的脸,她就不信沈蕴玉还走得脱。
  眼看着石清莲踩着木凳上了马车,一旁的私兵暗自垂泪。
  他不敢想象他们家大人回来之后的脸色。
  他们只是一群私兵啊!
  有未婚夫妻俩吵架为难私兵的吗!
  沈府的月俸该涨涨了吧!这活儿干的多不容易啊!
  倒是一旁的墨言,安安静静的提着灯,将灯放在马车旁,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去。
  现在她们家姑娘干什么,她都能坦然接受了。
  无所谓了,反正受难的是沈大人。
  想着,墨言怜爱的拍了拍那盏被修好的灯。
  这灯是当初沈蕴玉一匕首射穿的那个,石清莲非要把这灯捡回来,缝缝补补,贴贴改改,又拿着提起来用了,走哪儿都要带着,去沈府要带着,回石家要带着,现在去千重山参加围猎宴,也要带着。
  墨言知道,她们姑娘怕也不是奔着什么围猎宴来的,她是奔着沈蕴玉来的,她们姑娘这一路上能做出来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
  ,沈蕴玉是别想消停了。
  石清莲进了马车内,一眼扫过马车。
  马车很宽大,迎面就是一个床榻,右侧是两个椅子,中间带着一个饮茶的矮桌,左侧是用膳的高桌,还带着椅子。
  像是一个简陋的小房间。
  与她之前带着沈蕴玉去看过河,回来时乘坐的北典府司的马车差不多。
  石清莲走到床榻旁边,自顾自的把鞋履一脱,然后把外袍一掀,对交领外裙也跟着扒下来,只穿着中衣钻进了沈蕴玉的床榻上。
  沈蕴玉喜好硬些的床板,被褥冰凉,她躺进去片刻后才暖起来。
  大概是因为这是沈蕴玉的马车,石清莲觉得四处都是他的气息,她分外喜欢,抱着被子拱来拱去,然后一转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人的床,就是比她的舒服些。
  夜色下,沈蕴玉从马车人群中离开,去了一趟附近比较偏僻的小树林。
  他人虽离京,但是每日的消息不能断,北典府司和南典府司的公务还需要他来处理,驿站附近人多眼杂,他便避开,只私下与一些前来汇报的总旗见面。
  京中的很多人物监察是一天都不能断的,比如一些大陈的探子,一些大臣家的窃听,以及一些常年挂在北典府司屠杀榜上的一些人头名单,都是需要一天一汇报的,一旦有些事情处理不及时,可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处盯着沈蕴玉,想要趁着沈蕴玉不在的时候,在北典府司里搞点事。
  类似于他们北典府司的案牍库,不知道多少人瞄着,想要进去偷点资料出来,每年光是来北典府司案牍库的就有十几个,平均一个月一回,每一次抓到人,沈蕴玉都让手下的锦衣卫将这些人的头砍下来,挂在北典府司案牍库的院里,用旗杆挑起来,过不了几日,便会被鸟儿叼空血肉。
  所以说,一旦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坐到死,把所有敌人都弄死然后安然死去,二是被人中途弄死。
  简单的汇报过之后,他便离开了小树林,往他的马车上走去。
  他远远走回到马车的方向,看见人潮时,脚步快了几分。
  他并不喜欢人太多的地
  方,人群接踵,肩背摩擦,还要与很多人说话,交谈,他都不大喜欢,但是身处此处又离不开,只能快步走回到马车上。
  当他走到马车口的时候,远远就瞧见这么一幕。
  夜色深邃,一排排马车排队立着,他的马车私兵正在给他的马喂食,在马车车辕附近,放着一盏灯。
  灯光澄暖,将夜色点缀,晚风与秋寒都被马车阻拦到了外面,只剩下那一点光芒,莹莹的落入他的眼眸中。
  那灯他一瞧见,就觉得眼熟得很。
  仔细一看,灯笼上还有被撕碎、后补的痕迹。
  沈蕴玉眸色冷沉的望着那灯笼看了几息,转而看一旁的私兵。
  私兵已经看见沈蕴玉了,沈蕴玉的目光一落到私兵的身上,私兵便心虚的挪开视线,不敢看向沈蕴玉。
  沈蕴玉冷冷的收回视线,看向马车里。
  他站在马车外面,能够听见里面有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之前在沈府为所欲为,现在到了他马车这里,愈发肆意妄为。
  沈蕴玉的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倒是一旁的私兵,脑子越垂越低——这一路上要走三天,到了千重山之后,又要在千重山之内待上半个月,若是圣上性子起了,可能还要再多住上一段时间,总之,今天这就是个开始。
  往后啊,他们沈大人有的是被缠的日子呢。
  而沈蕴玉在马车外站了片刻后,转身进了驿站中。
  驿站院里正摆着十几个铁壶同时烧水,供驿站内走了一天的贵人们洗漱,也供给外面马车里的贵人们用。
  驿站里的房间很普通,只有一床一桌,床上的布已经被浆洗到发白了,但勉强还算干净。
  沈蕴玉是个不挑地方的人,他原先在北典府司当小旗的时候,日夜守在北典府司诏狱内都受得了,更何况是此处。
  只是他脑子里一直在亮着石清莲那盏灯。
  让他辗转反侧。
  次日,石清莲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动起来了。
  他们还要再赶两天的路,才能到千重山。
  她醒来时应是辰时,外头天光大亮,她窝在沈蕴玉的床上抻了个懒腰,又赖了会儿床,才收拾东西起来。
  她也不打算回自己马车上去——她就不信沈蕴玉这一道都能不上马车,她就要耍赖,耍到沈蕴玉上来找她为止。
  她才刚为自己倒了一壶冷水,还未来得及喝,便听马车外面传来了墨言的声音。
  “姑娘,方才康安长公主来了消息,叫随行的姑娘们都去陪她玩儿去,您要去吗?”
  墨言问的小心,隐隐有一点排斥。
  石清莲听了片刻,道:“要去。”
  不是她想不想去,是她不能不去。
  她与康安私底下斗的都恨不得对方去死,但面上还是要维持的,康安邀约,她不得不去。
  于是,石清莲终于下了沈蕴玉的马车,由墨言搀扶着,走向队伍最前方,康安长公主的随云榻上。!
第79章 坏狗狗无处不在
  随云榻就是一个移动的大型房屋,在随云榻的右侧,有一个可供人走上去的、有鎏金扶手的台阶,后面来的姑娘只需要踩着台阶,抓着扶手,便能走上随云榻。
  石清莲来的算是晚,随云榻上已聚起了十几位姑娘,都是花容月貌,豆蔻年岁,一眼望去,莺莺燕燕。
  这随云榻上,康安长公主坐在一把鎏金椅上,剩下的姑娘们则分坐在一些长凳上,而在随云榻最中间,那位异国王子正带着几位男舞姬在起舞。
  波斯男子的舞姿柔韧有力,姿态虽媚,但却又带着男人独有的劲力,且只用湛蓝色的明艳薄纱覆体,每每动作时,都能瞧见劲瘦的腰与轮廓清晰的胸膛,为首献舞的波斯王子胸膛间还有一根窄窄的胸线,他舞动时,有汗水顺着胸线落下,一路滚进被薄纱掩盖的腹下。
  石清莲听见她身旁的小姑娘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两眼都盯直了。
  男子起舞,在大奉十分少见,只有小倌馆、公子苑那种地方才会有,而在座的都是大奉贵女,家教森严,从未去过那种地方,这还是头一回瞧见这等姿态的男子。
  简直伤风败俗,但是,但是...又...
  怪不得那群男子总爱看女子跳舞,当真是魅艳无双,秀色可餐。
  一曲舞毕,波斯王子便含笑走上来,坐于康安的身旁。
  周遭的其余波斯男子也走上来,挨个儿落座于那群姑娘身旁,为这些贵女倒酒斟茶。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的姑娘们觉得,尊卑贵贱好像颠倒了,在这被薄纱覆盖的随云榻内,她们成了“男人”。
  有些手足无措,但又有些隐秘的喜欢。
  原来这就是当“男人”的感觉吗?
  有个小姑娘在石清莲的身边轻声嘀咕一句:“我若是男子便好了。”
  人群中,唯有石清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身边也有一个波斯男子为她倒酒,她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她活了两辈子,倒是比这群小姑娘看的更透彻些,这不是什么当“男人”的感觉,这是掌握“权势”的感觉。
  不能混为一谈。
  若是女人掌权势,女人便是天,若是男人掌权势,男人便是天,说
  来说去,不过是谁掌权罢了,跟男女没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掠过一个个人影,看向了康安长公主。
  现在的康安长公主,已经隐隐有了上辈子登基时的模样了,嚣张肆意,狂放不羁。
  康安叫她们是来陪玩儿的,这一路上日日颠鸾倒凤也累得很,便想叫几个鲜嫩的姑娘来过过眼,她以前在江南时没人管,吃喝赌样样都学了几分,便叫人拉了几个桌子玩儿叶子牌。
  一群姑娘最开始还放不开,怕举止不合礼数,或者做错了什么,惹康安长公主生气,但实际上,康安根本不在乎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她玩儿起来的时候颇有一种豪气,旁人赢了她,她会“哈”一声,道:“且等我下把赢回来。”
  旁人输了,她会笑着拍手。
  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单纯之意。
  渐渐四周的姑娘们也放开了,玩耍的声音也跟着开始放大,不过片刻功夫,姑娘们喧闹的声音便透过随云榻的薄纱,欢笑着向外面溢了过去。
  一场玩闹,一直闹到晚间,康安长公主才放人,姑娘们意犹未尽的离开,彼此言语间都多了几分熟络,且对康安长公主的印象也变好了不少。
  虽说长公主总是做一些荒唐事,但是与长公主在一起真的好开心,有一种将世俗的枷锁都抛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
  而且,长公主也没想象之中的凶蛮,她瞧着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对什么都有热列的好奇心。
  石清莲混在人群中间,看着她们低声讨论在长公主的随云榻上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一声。
  这些姑娘们喜欢康安其实并不让人意外,因为康安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们都是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但只有康安,身上有掀翻一切的反骨。
  她的野心与胆气在女子中是很少见的,寻常女子,就算是拥有长公主的身份,也不一定会有不顾一切登上皇位的勇猛,且她还有几分聪慧狡诈与眼力,知道该利用谁,知道谁能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不管是江逾白还是何采,都是很好的棋子,但是该放弃的时候,也绝不会留恋,就像是江逾白出事之后,康安立刻果断的与他割席,她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的爱,散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因此,她的贪婪与恶毒、势利与绝情都显得格外理直气壮——无毒不帝王嘛,想要登上皇位,总得杀几个人才行,谁的登顶之路,不是踩着累累白骨呢?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抢,挡着我的人都要死,史书就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输家就不配活着。
  与康安做敌人,要经受各种危险折磨与毫不掩盖的敌意和暗害,但是如果与康安做朋友,又会拥有无数的偏爱。
  比如江逾月。
  石清莲记得,上辈子康安登基之后,还给江逾月封了郡主,亲自替江逾月开郡主府,江逾月因此风头无两,康安有什么,便一定要给江逾月什么,她甚至连路边瞧见个糖葫芦,都要给江逾月送去一串。
  这就是康安,好坏都如此鲜明,善恶全凭远近。
  但石清莲不敢苟同。
  她一直认为,上位者应当是宽容沉稳的,可以杀伐果决,但不应该滥杀无辜,就如同江逾白一样,为了能够继续在京中留下来,就牺牲掉底层百姓的利益,让那些百姓们经受动荡,从而自己获得好处,这样的上位者,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为了一己私欲,随意屠杀朝中大臣,这样的皇帝,迟早要将江山败完的。
  她上辈子死了之后,康安也不可能将大奉治的长久的。
  她的念头在脑海中逐一闪过,也渐渐与四周的姑娘们分散开,她们各自都回到各自的马车上去了——今夜他们没有遇到驿站,所以所有马车都是歇在外面的,很多侍卫和宫女没地方睡,便直接在路边互相依偎着,抵御寒风。
  她本欲回到沈蕴玉马车上,但是转瞬一想,这儿可没有客栈,她要是把马车占了,沈蕴玉根本找不到旁的地方睡,让沈蕴玉在外面吹一晚上的寒风,她于心不忍。
  罢了,忍一忍,忍到千重山再说吧。
  她便只让墨言送去一些肉干、糕点、蜜饯给沈蕴玉吃,而她自己回了石家的马车。
  她的马车宽大,因为怕她路途吃睡不方便,里面堆满了各种肉干、水囊、果脯,墨言甚至还想带一箱梨来,日日给石清莲做暖梨汤,但是因为那些梨子都娇嫩,在路上运会磕碰坏掉,也会失去水分,做暖梨汤也不会软糯香甜,所以只能作罢。
  石清莲上了马车后,便唤
  墨言也进啦,没有驿站,她舍不得让墨言在外面吹冷风守夜,她睡床,墨言睡在马车地上,用厚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彼时秋风呼啸,她躺在被子里,心想,她的父亲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此次升迁,她们家还没来得及办酒宴请,但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有很多门客和青年才俊投入到他们石府之中。
  她父兄们其实都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当然,官来了也都不会拒绝,好东西谁不想要呢?只是他们石家人骨头里就没有康安那种一定要争到,一定要抢来的劲儿,所以做人办事时,都显得温吞。
  这也是他们石家上辈子被满府砍死的原因之一。
  石清莲一想到上辈子的事,便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胸口难受,她在榻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之前她觉得,江逾白死了,她父兄升迁了,他们石家就安全了,但是今天看康安那一副做派,又觉得不安。
  康安一日不死,她就觉得她们石家一日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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