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胤祚突然上前,康熙险些忘了胤祚最后也出现在了现场,冷着脸把人拉开,对胤祚道:“朕记得是你先喊了一声,是不是还射了一箭?”
一说到射箭,胤祚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对啊,我发现那头熊竟然没死,阿玛你又在靠近他,我只能边喊边射了一箭,正好一箭射中的他的另一只眼,可惜我离得太远了,要是近点我就用鞭子把阿玛拖回来,这样阿玛安全了,八弟也不用受伤了。”
康熙脸色和暖了一点,嗤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拖动朕,你几个哥哥都没你细心,要是他们早些发现你八弟也不用受伤了。”
胤A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向下面几个弟弟,嘴巴微张了下,他们哪会想到黑熊竟然没有死透。
康熙又问道:“若是你已经来不及用鞭子把朕来回去,你也会挡在朕面前吗?跟你八弟一样。”
胤祚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十分肯定道:“当然会,不过这是最后的办法,要是能让我跟阿玛都不受伤才是最好的办法,看着八弟这样多疼。”
若是换了别的儿子说这话,康熙估计会训斥他对自己没有半点父子情,但眼前的胤祚不一样,三岁多的他就会步行一个时辰为他去村子里买药,也会为了他引走那些白莲教的人。
“小时候都不见你喊疼,这会倒知道疼了。”康熙笑道。
胤i突然提醒道:“汗阿玛可别忘了,你们被找到后,小六那段时间就几乎没下地走过路,我和大哥还没抱过自己儿子就先抱着弟弟到处跑。”
康熙像是才注意到屋里上几个儿子,扫了几人一眼,冷哼道:“你们几个都不如小六和小八细心,尤其是不如小六贴心。”
胤i带着几个兄弟忙跪下认错,又道以后会跟两个弟弟好好学。
另一边太医也写好了药方交给惠妃身边的人,然后对康熙道:“万岁爷,八阿哥身上的伤口幸好不是很深,但也需要养上半个月。”
“在朕的隔壁腾一间帐篷出来,就让八阿哥在那养伤,惠妃,你照顾好他。”康熙淡淡吩咐道。
惠妃扯了个笑出来,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做什么阳奉阴违的事。
没多久胤T被挪到了隔壁的帐篷,惠妃带着人也跟着去了,事情既处理的差不多了,康熙便让梁福安准备晚宴,猎了这么大一头熊,自然要同其他人分享一番。
出了康熙的帐篷,胤祚被胤i带去了自己的帐篷里,胤i的帐篷比他的多了一个书房,摆放也比他的精致许多。
“喜欢什么就自己拿。”胤i看见他对自己的东西爱不释手,丝毫不吝啬直接让他拿。
胤祚看中了一个天青色憨态可掬的汝瓷兔摆件,听见二哥这么说了,也不客气的就抱在了怀里,还拿了一个红木底座的翡翠摆件,边拿嘴里还边念叨:“这两个一看就跟二哥形象不符,更适合我这种小孩子,对了,二哥你叫我来干嘛?”
胤i还往他怀里塞了个蒙古亲王送的匕首,嘱咐道:“待会汗阿玛设宴,若是汗阿玛不主动说是你射死了黑熊,你也就不用说了,汗阿玛爱面子,尤其又是在众蒙古亲王面前。”
胤祚无奈的点点头,本来以他的实力也射杀不了熊,他只是想救阿玛而已,很简单的事为什么大人都喜欢搞这么复杂。
“虽然八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但也算因祸得福,日后汗阿玛也会对他多关心些,说不定他额娘也会因此获得封赏。”
胤祚是真为胤T高兴,他们幼时算是玩的不错的,虽然这几年关系淡了些,但胤祚也希望每个兄弟都能好好的,避免九龙夺嫡的悲惨命运。
第八十五章
天色逐渐昏暗,昏睡了几个时辰的胤T醒了过来,他尝试着动了一下身子,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疼的他直冒冷汗。
“小赵子…水。”胤T声音嘶哑的喊着小太监。
坐在榻前打瞌睡的小赵子立马清醒了过来,起身倒了杯水小心喂给了胤T。
喝完水的胤T清醒了不少,这才注意到帐篷里的摆设和自己的帐篷不一样,立即问小赵子这是哪。
“万岁爷让人收拾出来的帐篷,就在万岁爷的帐篷边上,万岁爷还让惠妃娘娘亲自照顾您,这会惠妃娘娘在外面等着呐。”小赵子眼含热泪,他终于看到自家主子出头之日了。
胤T嗯了一声,对惠妃照顾自己毫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康熙的态度,“汗阿玛呐?他有说什么吗?”
小赵子道:“万岁爷一路将您抱回来的,还叱责几位阿哥没有您和荣贝勒细心,您这次终于苦尽甘来了。”
胤T听到胤祚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散了些,胤祚这两日都没跟他们一起打猎,怎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钻了出来。
“外面在干什么?”胤T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不禁有些好奇。
“万岁爷猎到了熊瞎子,这会正在跟蒙古各亲王开庆功宴,所有阿哥公主都去了,万岁爷临走前特意嘱咐奴才照顾好您。”小赵子细细解释道。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胤T看见紫苏打起帘子,随后一脸疲惫的惠妃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轻声道:“要不要让人给你拿些吃的?”
胤T点了点头,“多谢惠娘娘。”
惠妃嘱咐他好生歇着,转身带着紫苏离开了胤T的帐篷,她守了胤T几个时辰了,连歇都不敢歇一会。
“主子要不先回去歇一会,晚些时候奴才来看着八阿哥。”紫苏轻声劝道。
“你晚上守着八阿哥,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本宫,大福晋那边让她不用操心,没道理让嫂子去守着小叔子的。”
惠妃揉了揉酸痛的额头,毕竟不是亲生的,也没道理她去守着已经快十多岁的阿哥了,到时候让紫苏守着就是了。
另一边的宴席上十分热闹,几百斤的黑熊被抬到了宴席之上,它的身上最惹眼的便是黑熊两个眼窝子上的羽箭。
宴席上发出一阵惊呼声,随后便是对康熙各种拍着马屁,吹嘘他的厉害。
“万岁爷可真厉害,一箭射穿了黑瞎子的眼窝。”
“这黑瞎子发起疯来,几十个人都弄不住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康熙兴致高昂,全然已经把白日的事丢到了脑后,又吩咐一旁的梁福安,让人把黑熊抬下去处理。
“今日朕猎得一头黑熊,特意设宴邀各位一起品尝……”康熙举着酒杯道。
胤祚注意了一下宴席上的人,确实没人提到关于白日胤T受伤的事,也没人提起康熙险些受伤的事。
“熊~好次?”小十四趴在哥哥怀里,对着被人抬走的黑熊流口水。
胤祚嫌恶的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嘴,“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流口水,那熊你的小乳牙可啃不动,你还是吃肉羹吧。”
“噗~”小团子不甘示弱吐了个泡泡。
没多久,宫人端着处理好的熊肉带了上来,每桌上了一盘清炖熊肉,唯一的四个熊掌康熙早已分好。
“给老八送一份去。”第一份康熙留给了自己,一份送去太后处,一会赏给了太子,最后一份让人送去了胤T处。
胤祚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炖的软烂的熊肉,以前只被熊追过,他还是第一次吃熊肉。
“六哥,汗阿玛怎么没给你留一份熊掌?”胤俄凑过来问他,汗阿玛留给二哥他不奇怪,为什么会留给八哥?
胤祚往嘴里塞了块肉,塞的脸颊鼓鼓的,“八弟不是受伤了嘛,一个熊掌而已,这熊肉也挺好吃的啊。”
胤v笑道:“你们八哥这是要发达了,咱们可得赶快努力,不然就被比下去了。”
“努力?怎么努力?八哥学业也好,如今还给汗阿玛挡了一掌,除了大哥二哥还有六哥,其他的还真比不上。”胤K十分清楚他们几个在康熙心里的分量,儿子多了宠爱就分不均了。
胤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兄弟里好像确实是他比较受宠些,不过汗阿玛对其他兄弟也不差,
宴席结束后,草原上还燃着篝火,橘红色的火焰在夜空中跳跃,十多个壮硕的蒙古汉子围着篝火跳了起来,边跳边唱着不知名的调子。
不少宫女羞红着脸躲在一旁偷看,胤祚拉着几个弟弟看了一会,又去了胤T帐篷看望他。
到的时候胤T正在换药,背上几道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刚换的的纱布上隐约可见红色的血迹。
一旁的桌上还放着康熙赏的熊掌,胤T只吃过两口,他的伤不允许他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六哥你们来了,弟弟不方便起身,你们随意。”
胤祚让何柱把带来的补品给一旁的小赵子,“我额娘让我给你带来的,补血的。”
“太麻烦德贵妃了,汗阿玛给我送来了许多补品,我一个人怕也吃不完。”胤T笑着让小赵子收了下来。
一旁的胤K和胤俄也让人把东西放下,他们俩和胤T不太熟,也没开口插二人的话,只带着小十四在屋里玩了起来。
“吃不完也没事,回宫的时候带着,平时也可以补补身子,你读书那么辛苦要多补补,免得你额娘操心你,对了,这事你额娘知道吗?”胤祚关切的问道。
胤T下意识摇了摇头,从他醒来这么久没听见谁提过自己额娘,汗阿玛也觉得惠妃照顾他就行了,至于远在京城的卫庶妃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了。
胤祚看出他的心情有些低落,连忙把话题扯开,聊了几句其他的话,略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胤T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积起一股郁气,所有兄弟里只他的生母地位最低,就连和他一样被养在钮祜禄贵妃膝下的七哥日子都比他好上许多,钮祜禄贵妃待七哥如亲生子,他和额娘在惠妃手底下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额娘那汗阿玛没派人去说吗?”胤T忽然问向小赵子。
小赵子微怔,下意识想起惠妃又猛地摇了摇头,卫庶妃存在感太低了,几乎不怎么主动同八阿哥见面,八阿哥搬去了阿哥所后,除了每月送些东西去,也不过是远远看上一眼。
“万岁爷只让惠妃娘娘照顾您,没提过卫庶妃。”
胤T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堵在嗓子眼里又说不出来,摆手让小赵子下去了。
翌日辰时,外面便开始喧闹起来了,守夜的官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歇息,早起的宫人开始去膳房领早膳,不似宫里各处还有小厨房,到了这草原上,除了康熙的帐篷里有小炉子之外,其他人一日三餐都得在膳房领。
胤祚的帐篷里静悄悄的,玳瑁小心掀开帘子进去,瞧见榻上的兄弟三个还在熟睡中,又悄声退了下去,嘱咐小宫女让膳房先把早膳热着,等他们起了再去吃。
胤祚胤G各睡了一张榻,小十四趴下胤祚胸口上,小胖手抓住胤祚的耳朵,小嘴微张着正打着呼。
巳时一刻,胤祚被身上突如其来的一股热流惊醒了,迷迷瞪瞪的抱起身上的小团子,这小子还在呼呼大睡,自己画起了地图都不知道。
“玳瑁!玳瑁!”胤祚离开翻下床,他的寝衣全都湿透了。
玳瑁急匆匆跑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也是惊住了,连忙叫来十四阿哥的乳母,让她把十四阿哥抱下去洗澡换身衣裳。
“快快快,我要洗澡,床上的被褥全都换了吧。”胤祚急得大喊。
洗完澡换了衣裳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胤祚照例去了乌雅氏处用膳,已经溜了一圈马的胤G刚好回来,母子几人正好一起用膳。
胤祚瞪着埋头干饭的幼弟,干完坏事他倒是吃的香,胤祚早上折腾了一通没什么胃口,吃了几个虾饺就饱了。
“额娘,这小子一大早就尿了我一身,今天晚上不许跟我睡一起了,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还会尿床,你给我做的寝衣都没法穿了。”胤祚跟乌雅氏抱怨。
胤祚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的寝衣大多都是乌雅氏带着程嬷嬷她们做的,每人一年一身,光几件寝衣就占去了乌雅氏大部分时间。
“噗!窝没有!”正喝粥的小团子冲胤祚噗噗几声,然后大声反驳道。
“我起的时候带他出去如厕了,怎么会尿床?”
正因为胤G起床后带着小团子如厕过,乳母才没有进去看,没想到他会尿床。
“窝没有!”一直反驳的小团子却没人理他。
“肯定是他昨天晚上肉吃多了,又睡前喝了好几杯水才尿床,今天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去。”胤祚想起了昨夜抱着水杯狂喝的小团子。
乌雅氏拦住差点打起来的兄弟俩,给了一人一下,又对胤G道:“你们没事就去看看八阿哥,这两日不光惠妃一直守在床边,万岁爷也时常去瞧。”
胤T这一挡把前程宠爱都挡出来了,便是他那个不受宠的生母也跟着沾光,看万岁爷的意思,回宫后就会晋一晋卫庶妃的位份。
草原上的日子悠闲且没有压力,胤祚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再过几日就要回宫,胤祚的注意力已经从打猎转移到其他地方上了。
木兰围场的湖比他们路上遇见的还要清澈,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湖泊离他们打猎的地方稍远,所以也聚集了不少动物在这喝水。
胤祚一群人骑马过来,正好把湖边喝水的小动物都吓跑了,乌雅氏扶着玉斐的手下了马车,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泊,脸上露出了这么多日唯一放松的笑容。
来了木兰围场就没放松过一日,乌雅氏和钮祜禄贵妃几乎整天都在应付那些蒙古王妃,不是被邀请去喝奶茶,就是去打猎。
“额娘!这好漂亮,可惜皇玛嬷没来。”舒舒张开双手呼吸着新鲜空气,回头就跟乌雅氏道。
“你皇玛嬷前两日玩累了,如今和硕端敏公主正陪着她老人家说话,怕是来不了,玉斐,让人看好十四阿哥和七公主。”乌雅氏刚跟大女儿解释了两句,又看见疯跑的一双小女儿,忙让人看住了他们,旁边就是湖掉下去可不得了。
胤祚这会正拖着一个木盆往不远处的山顶去,这里的坡度不陡,距离湖泊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胤祚蜷着腿坐在木盆里,身后的何柱小心推了他一把,木盆顺着坡滑了下来。
“哈哈哈哈…”胤祚举着手欢呼起来。
他刚滑下来,紧随其后的胤K胤俄也滑了下来,兄弟三个撞到了一块,顿时人仰马翻,幸好已经到了平地,否则非摔破块皮。
乌雅氏还没来得及制止他,身边的两个女儿和小儿子一窝蜂的跑了过去,胤G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算了算了,本宫还是喝会茶吧,玉斐,你去请钮祜禄贵妃过来坐坐,这些孩子说好了陪本宫来玩,结果自己却玩的不亦乐乎,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乌雅氏笑着摇头。
玉斐指了个小宫女去请钮祜禄贵妃,另一边胤祚他们又爬到了顶上,胤G抱着三岁的娜仁坐在盆里,胤祚抱着小十四,舒舒可以一个人滑草。
刚玩了两次,那边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乌雅氏原只请了钮祜禄贵妃一人,没想到康熙正好在那,康熙干脆带着几个儿子都过来了。
胤祚刚滑下来,人都还没站起来就被胤A拎着他两个胳膊提了起来,胤A皱眉研究了一会木盆,正好合适。
“大哥你干嘛呢?”胤祚挣扎着。